“股四頭肌肌力已基本恢復正常,可以加強訓練。”
“股二頭肌肌力iv級,需繼續限制性加強下肢屈肌訓練。”
“指伸肌腱……”
陸成依舊在場景技能里面,不斷地記錄著數據,然后確定好第二天的對于覃元武與岳南極二人的康復訓練計劃。
岳南極的康復計劃已經是越來越簡單了,他腹部、腹股溝的縫線已經拆除,其實早就可以達到出院的標準,但是岳南極自己都想在醫院里多賴一會兒,就是因為他希望把自己的肌力水平在陸成的指導下恢復到巔峰的水平。
雖然吧,陸成偶爾給他的指導性意見有點難以抵達,比如說讓他劈叉,偶爾會擠壓到蛋蛋之類的。
但是,不得不說的是,陸成的指導性動作,是真的很有用啊。
岳南極是真的感覺到自己的各種功能都在緩慢地康復中,其中包括四肢的功能,但又不包括四肢的功能。
只是如今啊,他的第五條腿的功能,還稍微欠缺了些。
這才是讓岳南極真正賴在這里不愿意回去的地方。
陸成還能給他鍛煉第五肢體的辦法,那些動作,就真的是難以啟齒了……
畢竟雙手兄弟和第五條腿三兄弟的互相交戰,能有啥可以好說的呢?
覃元武這邊也已經拆線了,不過只是間斷地拆除。
而且啊,覃元武如今的腕關節功能,已經是莫名其妙地比做手術之前還要靈巧了一些,覃元武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情。
但不論怎樣,覃元武還是覺得這一個月來,自己的手指的活動度,基本上是達到了可以讓自己繼續進行手術操作的可能性。
他已經選擇了出院,而且已經回到了科室,只是,他每天查完房,安排給副主任醫師手術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上來到骨科四病區,跟著陸成做一些抓握的動作。
抓握的東西是圓球形的硅膠,而陸成還會刻意地給他安排好一些特定的形狀,然后讓他捏出來。
硅膠是覃元武自己買的,而且覃元武還偷偷地和陸成開玩笑地建議過,要不換成真的讓他抓一抓。
搞得陸成就很窘迫,一看就是初哥還沒任何經驗的樣子。
這就讓覃元武的心情更好了,每天查查房,鍛煉一下,再尋機調戲一下陸成老師。
嗯,現在覃元武對陸成已經改了口,不管陸成怎么不同意,覃元武一直都以陸老師來稱呼陸成。
就前兩天,覃元武還以要鍛煉抓握功能,給陸成住的房子里打掃了衛生,然后才看到了陸成這一個月的付出有多么巨大。
電腦上,至少有數百個表格,四十多個筆記本,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各項的數據。
覃元武看得是一陣頭大,對陸成的敬服就更多了。
這天之后,覃元武也不再和陸成開玩笑了,喊陸成老師的聲音,也是更加的真實一些,沒有半分調笑,發自內心。
這個世界上,父母之恩,是生養之恩。
老師之恩,是造化之恩。
但是再造之恩,也同樣抵得上老師之恩。
大恩不言謝,但覃元武會一輩子謹記于心。
科室里,陸成的身影就像是個下級醫生一樣忙個不停。
但是,每一次陸成給覃元武和岳南極指導完康復訓練之后,陳炳和劉德乾以及曹孟達等人都是迫不及待地去詢問這兩個人之后的感覺。
然后就看到,覃元武的手越來越靈活了,已經漸漸基本上達到了正常人的抓握水平和抓握力。
岳南極的雙腿和雙腳的力量,可以把正常的成年人打傷,就是岳南極的暗疾,他們不太好詢問!
終于,接近一個月的時候,覃元武沒再來科室里了,而岳南極也是辦理了出院手續,徹底地脫離了骨科四病區這個讓他們沉淪入苦海的地方。
兩個人都解脫了。
這一日,陳炳坐在主任辦公室里,劉德乾找上了他。
“陳主任,我輸了,我認賭服輸。你不管要怎么安排我,我都認。”劉德乾覺得,與其讓陳炳灰溜溜地把自己逐出骨科四病區,還不如自己就識相點,早點離開陳炳的眼界,主動提出來。
陳炳就說:“劉主任,其實沒有輸不輸的,我來骨科四病區,其實只是想回到本來的行業里而已。也沒有想過要怎么安排你,劉主任,以后我們還是一個科室里一起共事的好兄弟。”
“你可以搞你的運動醫學和關節,我只搞我的運動醫學。”
“只是,我覺得,我們應該可以聯手起來,搞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雖然啊,肯定達不到小陸那樣可以立說著書的地步,但嘗試一些新的東西,總能對科室的發展,有好處嘛。”
“而且這一次醫院對我們骨科四病區的獎勵,可不小啊。”
“你也應該是聽說了啦。”
劉主任沒想過陳炳竟然會讓他留在骨科四病區,所以稍微有點錯愕。
是的,陸成這一次做的事情,可不僅僅只是讓陳炳贏得了勝利,甚至讓骨科的待遇,都跟著提了上來,所有人的績效,都有職工的獎金系數,都直接從0.8提升到了1.2.
相當于,骨科的獎金,已經超過了醫院的平均水平,這當然激勵人心。
同樣的,這也是劉德乾對陳炳服氣的原因之一。
劉德乾馬上點了點頭:“陳主任,我們以后相互學習。你想搞什么,就去搞,我再也不會拖你的后腿了。”
這一日晚上,骨科四病區,在舉行著歡送儀式。
主要是送曹孟達教授支援一個月完成,要返回魔都九院。
然后再順帶著送陸成離開。
曹孟達來到了常市第一人民醫院一個月,陸成也來了一個月多,所以,陸成要跟著曹孟達教授一起離開了,一起去往魔都九院這個更高更大的平臺。
酒局上,陳炳做頭,劉德乾陪襯著,蔡玄、康興華與脊柱外科的主任也都跟著,一起非常認真地敬了曹孟達教授和陸成各自一杯。
敬曹孟達教授自然是希望可以通過曹孟達這條線,以后可以申請去魔都九院進修學習,敬陸成是因為陸成給骨科所有人都爭取到了他們奮斗了至少十年的福利。
這一天的酒局中途,連骨科已經退休的幾位老前輩都來了。
其中就包括了骨科三病區的前主任,與陳炳有過舊怨的王主任。但是,這一次陳炳帶著骨科做的事情,卻是利于他為之奮斗了一輩子的骨科。
所以即便陳炳搶去了本該屬于骨科三病區的關節科,但他也不在有任何的想法。
以后的骨科發展得越好,他也很開心,也非常樂于看得它發展得好。
并且啊,王主任也重新答應了陳炳的返聘,回到了骨科三病區坐鎮,成為骨科三病區與臧尋一樣的定海神針。
酒局結束之后,陸成本來打算還要找骨科三病區的護士站退下房,并且給一下房租的。
可沒想到的是,陳炳都已經替他給了,而且科室里還遞給了陸成三千元的指導金。
陸成本來不打算要,但陳炳是硬塞的,而且陳炳是情真意切:“小陸,說實話,你要多少錢說個數,我保證科室里的人都愿意給,但是我也知道你不會開這個口。”
“但是這邀請你來當指導員的基金,是醫院的標準,雖然少,但是你該拿的,你憑你勞動所得的東西,憑什么不拿?”
“如果不是標準就定在這,三千塊錢我是不好意思出手的。”
陸成這才拿了。
從陳炳那里接過信封的時候,陳炳就對陸成揮了揮手,道:“去吧,跟著曹教授一起去魔都九院看看!那里才是屬于你的更加廣闊的世界,也擁有更加寬闊的視野。”
“我就不去機場送你了。”
陸成點了點頭說:“好的,以后來沙市了一定要給我講啊,陳老師。”
陳炳回到了主任辦公室,一口氣接連抽了四根煙。
辦公室的對面,覃元武就靜靜地看著陳炳抽煙,等到陳炳滅了最后一根之后,才道:“這就舍不得了?陳老師?”
覃元武在和陳炳開玩笑。
“你叫陸成老師,陸成叫我老師,你要叫我師祖。不然你就是欺師滅祖。”陳炳立刻眼睛一瞪地,懟了回去。
“你!”覃元武指著陳炳就要發怒。
陳炳眼睛一挑,目光似刀:“手好了就開始蹦跶了?”
“四十多歲的人了,還在我面前哭鼻子了,丟不丟人啊?來,你陳爺爺抱抱。”
覃元武哼了一聲,只覺得當時在陳炳的面前淚涕皆下,是真的丟人啊!陳炳抓住這個把柄,能笑他一輩子。
畢竟他和陳炳都要在常市待一輩子了,而陸成注定只是常市的過客。
然后陳炳就道:“沒什么舍得不舍得的,陸成又不是郭曉勇,他本就不屬于這里。能和他相處這么長一段時間,就是緣分了。只是我陳炳和陸成共事的緣分,估計也就到這里,打止了。”
“所以你就找了一個郭曉勇來當替代品么?小郭還真是可憐啊。”覃元武懟道。
陳炳瞪大眼睛道:“什么叫替代品,郭曉勇的資質上限就只能那樣了!他能留下來,只能跟著我,不然他憑什么留下來?憑他騷去勾引院長么?”
覃元武:“……”
打了一個寒顫。
機場之外。
曹孟達教授已經進到了機場里面了。
送行陸成的人有三個,一個郭曉勇,上來就給陸成一個大大的擁抱!
抱得緊緊的,并且還說:“小陸哥,我是郭曉勇,以后可別忘了我哈。”
“肯定不會的,來沙市后,找我。”陸成鄭重地留下了一句話。
接著是岳南極,他認真地給陸成行了一個禮,然后露出他自以為的最好看的微笑:“大恩不言謝!以后有任何需要,一個電話,人必定到。”
“以后每次有空,必定來拜訪您呢。”
岳南極是個有涵養的人,但是骨子里還是有一種屬于軍人的嚴謹,但是經過了這么一次事,又多了一份灑脫的味道在里面。
說完,岳南極又開玩笑道:“我就不廢話了,不然我妹妹就回去就得把我給拆了。”
岳南涵頓時害羞了,踢了岳南極一腳。
只是岳南涵這小胳膊小腿,踢岳南極一腳反而把自己的腳尖給踢痛了,在那里齜牙咧嘴地罵道:“你是豬啊,皮這么厚。”
“嘿嘿!”岳南極又笑了一下,然后對陸成道:“讓您見笑了,我妹妹就這樣。”
陸成知道自己該開口和岳南涵道別了:“岳南涵,再見啊。常市和沙市就這么遠,以后還能經常見面的,你來了沙市,我肯定來接待你,不會忘了你這個好朋友的。”
岳南涵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岳南極給氣到了,反口就問:“只是好朋友么?”
陸成這一下子就不知道從哪里接話了,趕緊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快到登機時間了,我要走了。”
岳南涵馬上道:“我逗你玩呢,我報考了湘雅二醫院的研究生!你以后就是我師兄。”
“那我就提前預祝你被錄取啊。我真要走了,再不走就要誤機了,而且讓曹教授等我太久,也不是很好。”陸成說話間,就轉過了身,回頭的眼神刮在岳南極的身上,帶著一絲絲肉疼的味道。
岳南極感覺到了一絲冷意,但又不知道這冷意到底從何而來。只是對陸成擺了擺手。
待到陸成的背影都消失不見之后,岳南極才嘆了一口氣,對岳南涵說:“小九,走了,回去了。陸成已經進機場里面了。”
“哦!”岳南涵呆呆的表情終于回過了神來,然后無精打采地返身走到了車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岳南極走到駕駛位,看著郭曉勇沒有跟著,便對著郭曉勇道:“小郭,來啊,上車啊。”
郭曉勇說:“不用了,我走回去。”
“啊?你走回去?”岳南極嚇了一大跳,這里距離市里面可有二十多公里啊。
“嗯,走回去。”郭曉勇點了點頭,邁開了回頭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