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木涼最后終究還是放棄了捉野雞的興致,匆匆跟溫北寒道了一句:“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說罷,她便跟逃命一般地一路小跑了回去,臉色緋紅不已。
溫北寒則目送著她一路走遠,略有失落地低頭悵然道了一句:“木涼,我還是走不進你的心里,對嗎?”
陳木涼一路走得飛快,以至于李傾迎面朝她走來了,她也沒有注意到。
反倒是她迷迷糊糊中一頭栽到了李傾的懷里,一陣齜牙咧嘴地罵道:“誰啊!?走路不看看的嗎?”
李傾無奈地低頭看向了她說道:“夫人,走路不看的那個人,貌似是你?”
陳木涼猛地抬頭一看,這才訕訕一笑,想往后縮回去,卻又被李傾一把攬住了肩膀。
李傾低頭細細看了她一眼,瞇起了雙眼問道:“臉這么紅?我就不在一會會兒,你就去找野男人偷腥了?”
“什么野男人偷腥的……胡說什么呢……”
陳木涼白了他一眼,漲紅了臉地說道:“你別亂猜好不好?”
李傾只是笑了笑刮了她的鼻尖一下,然后半彎著腰認真地說道:“小野貓,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有個撓人的爪子?”
“嗯???哪里有?”
陳木涼實在是缺一根神經,被他說得稀里糊涂的,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李傾的眼眸。
李傾則彎了眼角笑著道了一句:“有。在這里。會撓人的心。”
他輕輕拉過了陳木涼的手貼在了自己的心口處,一陣溫熱的感覺隨之傳來,燒得陳木涼的臉頰迅速一紅。
“胡……胡說什么呢。”
陳木涼連忙把手一縮,揉搓了幾下衣角,低頭的時候唇旁卻一抹甜蜜的笑意。
李傾知她是害羞了,笑著將她緊緊抱在了懷里,柔聲在她耳旁道了一句:“但,以后只能撓我的心。其他男人的,不可以。不然,我會傷心。”
陳木涼的臉燒得厲害,卻下意識地點點頭,應了一聲:“哦……”
李傾唇旁的笑意更深了,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溫熱地道了一句:“外面涼,我們進去。我給你捂好了被窩。”
陳木涼頓覺自己的理智和心智一并沒了,稀里糊涂地被李傾牽著就往帥營走去。
李傾一路牽著她的手還不忘晃悠著,不時替陳木涼整理著被風吹亂的鬢發,眼里的溫柔就連一路經過的將士看了都偷笑不已。
甚至有膽大的吹起了口哨,大呼一句:“國公!你打戰殺人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啊……”
經旁人這般一說,陳木涼將頭埋得更低了,臉紅到了耳根。
李傾只是瞇起了雙眼微微一笑,悠悠地道了一句:“嗯,會拍馬屁,有賞。”
幾個將士嬉笑推搡著,齊聲大喊了一句:“國公夫人好!!!”
陳木涼絕望地捂住了臉,從指縫間朝著李傾弱小無助而怨恨地看了過去。
李傾卻微微一挑眉,當成了沒看見,一揮手道了一句:“皆有賞。”
陳木涼再次合上了指縫,喃喃道了一句:“不靠譜啊……不靠譜……”
幾個將士卻連連吹著起哄的口哨,一路嬉笑著去領賞了。
李傾則大大方方地環過了陳木涼的肩膀,心情甚好地道了一句:“對了,木涼,還記得之前我說過的話嗎?”
“哪一句?”
陳木涼故意閃躲著眼神,抬頭望著星星,假裝不知道。
李傾則湊了過來,在她耳旁說了一句:“忘了啊……沒事,一會兒,為夫在床上細細跟你講,一定能讓你記憶猶新……”
“李傾,你怎么這么流氓???”
陳木涼瞪了李傾一眼,滿臉的通紅。
“在你面前,我需要裝什么正人君子嗎?”
李傾聳了聳肩,一臉無恥地笑著說道。
“我不去了,我要去找溫夫人。”
陳木涼頓覺不妙,撒腿就要跑,卻被李傾一把拽住,輕輕一拉,整個人跌落在了他的懷中。
而李傾則趁勢將她整個人橫抱而起,毫不避諱地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笑得一臉賊兮兮地說道:“我難得替一個女人暖被窩,夫人,你怎么能說跑就跑呢……”
“李傾,你這個混蛋,放我下來啊……”
陳木涼在李傾的懷里一陣拳打腳踢,李傾卻笑得一臉恣意的開心。
他毫不介意地說道:“夫人,你最好動作小點,畢竟,把我的部下全部吸引了過來,一個一個地喊你國公夫人,我怕你明天早上便腿軟出不了帳營了。”
陳木涼回頭一看,果然好幾個將士一臉羨慕地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她識相地閉嘴,惡狠狠地瞪了李傾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李傾,你這是強搶民女你知道嗎?”
“是嗎——我怎么記得某人在去月舞洲的時候便答應了做我李傾的娘子呢?”
李傾無恥地沖陳木涼一笑,眼里皆是壞笑之意。
“我那是權宜之計,做不了數的!你瞎說八道個啥?”
陳木涼低吼一聲,朝著李傾咕囔著翻了個大白眼。
“哎呀——這可怎么辦呢……我這個人呢,就是死心眼,容易當真……你要是不要我了,我以后可還怎么娶娘子啊……”
李傾朝著陳木涼眨了眨眼睛,滿臉都寫著——“你要對我負責”。
“你只要隨手一招,天下多少女人等著侍寢,關我什么事……”
陳木涼訕訕地將腦袋一縮,咕囔著說道。
李傾則笑得一臉寵溺地看向了陳木涼,一臉認真地說道:“要什么天下的女人。你一個人,便抵得了整個天下。”
陳木涼的頭微微一暈,眼神恍惚地朝著李傾看去,卻見少年的眼眸里皆是光芒,而那無數光芒的中心倒映的,卻是她的倒映。
所有的光芒盡是你一人。
她迅速低頭,不敢再看那樣的眼眸。
而李傾則輕輕將濃烈的一吻落于了她的額際間,溫柔地輕道一句:“木涼,我們明日便班師回朝了。”
“我說過,我會以一身軍功榮耀娶你,幸而有幸,我未食言。”
“你,愿意嫁給我嗎?”
草原上的秋風刷刷刷地掃過了無邊無際的原野,吹拂得草兒紛紛低頭羞澀,亦將少年莊重而深沉的誓言吹拂到了陳木涼的耳旁。
一陣說不清怎樣也道不明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