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樓的山下,一劍抬頭仰望了山頂一眼。
卻見山頂云霧繚繞,只可隱約看得到一點摘星樓的檐角而已。
“想不到青鳥竟然是啟靈一族的后人,居住在這般神仙似的地方,倒是之前小看了這姑娘。”
一劍微微一笑,提劍一個飛掠便上了山頂之上。
山上云霧很多,幾乎看不清事物,只能勉強看到一些模糊的輪廓。
輪廓之外,便什么也看不清了。
就在這一片朦朧之中,一劍似乎看到了一道黑影朝著他極速而來!
一劍下意識地握住了劍,側身一讓。
而那道黑影似乎功力修為并不比一劍弱,反倒是更勝一籌。
她手持一劍,幾乎是要了命一般地直戳一劍心窩而來。
虧得一劍反應快,立刻閃了過去,反手一把木劍挑向了黑衣女子的面紗。
黑衣女子面無表情,整個人清冷如霜,下手卻狠厲。
她隔空一掌打在了一劍的手腕間,震得一劍差點掉落了木劍。
面紗沒挑成,一劍見八成是打不過她了,便一鎖眉選擇了自保。
但卻奈何不住女子的步步相逼,一劍倒是一點一點地被逼到了絕路之上。
一劍身后亦是峭壁,再讓,已經無路可讓。
但女子似乎鐵了心地要置他為死地,她面無表情地一劍徑直朝著他的心口插去。
一劍只能憑借一把木劍相抗衡。
他吃驚地發現,女子竟很快逼得他的木劍已經離自己的咽喉處只有了一寸。
只要女子再稍稍一用力,一劍便會當場死在他自己的木劍之上。
正在一劍絕望之時,山崖之間叮當一聲鈴聲的脆響,一道紫色身影從山崖徑直飛下,一指光線朝著女子的后背彈去!
女子戒備很嚴,她見背后有敵,急急撤劍。
等她再看了來者的面容之后,她猶豫了片刻,往云霧里一鉆,很快不見了身影。
一劍終于松了一口氣,感慨一句:“真是嚇死我了。青鳥,你要是再晚來一會會兒我可就一命嗚呼了。”
青鳥白了他一眼,笑著道了一句:“你不是自詡功力不低嘛……咋了,這回打不過了?”
一劍訕訕一笑,朝著青鳥無奈地道了一句:“這黑衣女子的打法太致命,功力修為也在我之上,真沒想到,你這摘星樓山下藏龍臥虎啊……”
青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了一句:“摘星樓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連飛獸都無法生存,怎么可能有人出沒?”
一劍一愣,狐疑地看了一下身下茫茫的深淵,緊鎖了眉頭,喃喃道了一句:“不對啊……這女人,明明就是從深淵里來的……”
青鳥只當是看錯了,道了一句:“既然來了,就先去摘星樓坐坐吧。正好木涼和李傾走了,我一個人也著實冷清了一些。”
一劍聽罷,嘿嘿一笑,道了一聲:“那……我可得向你討口酒喝喝。”
青鳥回頭掃了他一眼,嗔怪著道了一句:“你倒是跟木涼一個性子,沒事兒就想著蹭酒喝。也罷,既然來了,那便管夠。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酒量。”
一劍跟著青鳥后面落在了懸崖邊,一眼便望到了摘星樓樹下數不清的酒壇,眼睛都看直了,樂呵呵地道了一句:“青鳥誠不欺我。”
青鳥拎了一壇酒給他,他剛想拿過揭開,卻被青鳥捂住了壇口。
青鳥掃了他一眼,疑惑地問道:“你來我摘星樓不會只是為了討酒喝吧?我昨兒卜了一掛,是不是木涼和李傾出了什么事兒?”
“瞧我這記性。”
一劍一拍腦袋,咧嘴一笑道了到:“你放心,他倆現在好得很。但是,盛京出了一件怪事。”
“哦?什么怪事?”
青鳥疑惑地看向了一劍,不解地問道。
一劍湊近了青鳥跟前,遲疑了片刻,道了一句:“你知道水晶球里有人血流動的禁術嗎?”
“什么?!”
青鳥的臉色大驚,差點將酒壇打潑在了地上。
“你怎么會知道這個?”
一劍見青鳥這般驚詫,心知事情遠比他想得還要嚴重。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道到:“我,在盛京皇宮,親眼見到了這一幕。而那水晶球中的人血,是屬于小皇帝的。并且,布施這一切的人,是一個叫秦天的人。”
“什么……”
青鳥的臉色一陣蒼白,眉頭鎖得死死。
天邊扯過了一片烏云,很快將月亮吞沒,整個摘星樓前,一片黯淡。
在這同一時刻,陳木涼和李傾找了一處偏僻的酒家住下了。
掌柜的早就呼啦呼啦睡得鼾聲四起,倒是麻利的小二跑前跑后給他們炒了幾個小菜,也算是對付了一頓。
小二剛想關門下樓之時,陳木涼喊住了小二。
“小哥,跟你打聽個事兒唄?”
陳木涼笑兮兮地在手中掂量著一塊碎銀,示意著小二過來。
小二一看有賞,自然滿臉笑意地湊了過來,點頭哈腰地問道:“姑娘您請說,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最近這盛京城里,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陳木涼將銀兩放在了小二的手心,似隨口問道。
小二遲疑了片刻,將手心一合,將碎銀揣在了懷里,掃了李傾和陳木涼一眼問道:“兩位看樣子是遠道而來?”
“嗯,有些日子沒回來省親了。”
陳木涼見小二這躊躇的臉色,又拿出了一兩銀子放在了桌上,道了一句:“說得好,這個,也是你的了。”
小二見陳木涼出手大方,也不像什么十惡不赦之人,便猶豫了片刻說道:“最近這城里的怪事可是一件接著一件。前些日子,不斷有青年男子暴斃而亡。先開始是一些小戶人家,基本是一夜死一個,且死狀都十分詭異,連痕跡都看不出來。”
“仵作不知道查了多久,卻連個子丑寅卯都說不上來。”
“本以為也就是什么鬧鬼狐仙索命之類,可是,漸漸的,這大戶人家的公子也沒能逃過這一劫。”
“一直到現在,每夜都會死一個青年男子。并且,沒有明確的死因。”
小二說到這里匆匆地看了一眼窗外,便不愿意再說了。
他打了聲招呼拿了銀兩扭頭就蹬蹬蹬下樓去了。
陳木涼和李傾對視一眼,眼里皆憂慮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