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下高速了,你們準備好。對了,車上有個大美女,你們可別弄疼她了。”
跟在寶馬車后面,眼看對方駛入高速出口岔道,周淮安對著還保持通話狀態的手機喊了一句。
“放心,周哥,我們兄弟幾個都很懂事。”
聽到周淮安的話,電話那邊傳來一陣笑聲。
因為婺城到麗州的高速還在建設當中,許仁山在婺城郊區下了高速,準備走國道回老家。
只是,剛把車開下高速路口,許仁山看著路邊停著的七八輛跑車,忍不住皺了皺眉,腦海里浮現先前那個彩發慫貨。
沒想到,那家伙還懂得審時度勢,示弱于人,接著再秋后算賬。
“沒事,你先坐好。”
感受到老婆眼里的擔憂,許仁山拍了拍對方的牛仔褲,把穩了方向盤。
目前尚不知道對方的手段,以不變應萬變。
朗朗乾坤,對方還能怎么樣,無非就是一些富二代的老套路。
“哦豁”
隨著寶馬拐上國道,幾輛跑車隨之跟了上來,不快不慢,將寶馬車夾在中間,開著敞篷的青年還做著一些挑釁的動作。
雖然車窗都關得嚴實,但許仁山仿佛能聽到那些不良青年的呼喊聲,忍不住皺了皺眉。
若不是老婆坐在旁邊,許仁山一定要讓對方嘗嘗什么叫秋名山車神,什么叫被支配的恐懼。
咳咳,這些只是許仁山腦海里想想而已,現實里只能穩穩地把控方向盤。
如果還是20多歲的心性,許仁山肯定忍受不住這種挑釁,和對方飚一下,即便寶馬的性能比不上那些豪華跑車。
可惜,他現在已經有老婆了,體內的靈魂還是30多歲的中年男人。
對現實的隱忍,是社會教育中年男人的重要一課。
珍惜美好生活的人生,賭不起。
“周哥,這小子有點慫啊。”
見到那輛寶馬車開得那么穩當,挑釁無效的某個青年拿起車上的對講機喊了一句。
一般情況下,他們這樣挑釁,寶馬車也會自不量力地和他們飚一下,自然有法子教對方做人。
可這樣的縮頭烏龜,他們反倒是有些難辦。
“老周,你說的那個大美女在哪里,哥們幾個可都沒見影兒。”
“周哥,你不會是忽悠咱們哥幾個的吧,哪有什么大美女會坐這破寶馬。”
“老周,要是沒有大美女,今晚一號會所你包了啊。”
“我同意徐哥的話。”
聽著對講機公共頻道傳來的聲音,心里一團火還未發泄的周淮安喊了一句:“哥幾個,讓他們見識一下咱們婺州秋名山車隊的威風。”
“得哩。”
今天這局的組織者發話,其余的人都興奮地回應起來。
對方想當烏龜,他們就去敲烏龜殼。
“呼...”
“嗚...”
“刷...”
正當許仁山聚精會神開著車的時候,旁邊幾輛還安靜的跑車猛然加速,其中一輛黃色蘭博基尼突然竄到寶馬車的前面,讓他下意識地踩了剎車。
“沒事吧。”
踩剎車放緩車速,許仁山下意識地看了下旁邊的老婆,生怕對方嚇壞。
“沒事,你開車吧。”
笑著搖了搖頭,師玉璇臉上比較鎮定,眼底深處還藏著一絲莫名的新奇。
這種場景,她可是只在電影里看到過,卻沒想到現實中也會發生。
至于兩人的安全問題,師玉璇倒是并不擔心,有老公在呢。
“嗯。”
見到老婆如此淡定,許仁山也沒有停車,只是稍微放慢了速度。
原本90碼的限速,他愣是開到了60碼。
比快,他肯定比不過那些跑車,但是比慢,寶馬車還是優勢十足。
只不過,許仁山遠遠低估了這些富二代的會玩程度。
時不時地,會有一輛跑車加速沖到寶馬車的前面,還特地放慢速度,許仁山也沒有動怒,而是冷靜地把控方向盤。
在婺州通往麗州的國道上,小車不少,但更多的是一輛輛滿載貨物的大車。
“滋。”
某個時刻,許仁山突然加速和一輛大卡車并排行駛。
這個時候,一輛天藍色的瑪莎拉蒂正要超車,卻被寶馬車卡住身位,默默認慫放緩車速。
終于,到了一個岔路口,許仁山直接左轉彎下了國道,拐進了前往麗州的老路。
在這里,再好的跑車也得抓瞎。
“周哥,還跟不跟?”
眼看寶馬車進入小道,有人在對講機里問了一句。
“跟。今晚,一號會所我包了。”
還沒找回茬子,周淮安自然是不解氣,直接說出了今晚的花銷。
“噢噢”
見組織者不慫,其他人也都興奮地把車開向了小道。
跑車就是拿來玩的,壞了去修就是,大不了多花點錢,他們這些人最不差的就是錢。
只不過,他們很快就認識到了這條老路的威力。
坑坑洼洼的地面,對于底盤比較低的跑車來說極不友好,偶爾還能聽到一絲底盤刮到的聲音,饒是不差錢的幾個二代也是聽著有些心疼。
“他們這些人還真是鍥而不舍呢!”
坐在車里的師玉璇,聽到跑車獨有的轟鳴聲,看了下后視鏡,笑著感嘆一句。
抽空瞥了眼絲毫不慌的老婆,許仁山感覺有點奇怪,這貌似和平時成熟穩重、溫柔善良的老婆大人有些不一樣啊。
難道,是他對老婆的了解太少了,看來還得多深入聊聊人生。
此時,麗州的雙車道老路上,一陣陣轟鳴聲響起,那輛保時捷911率先追了上來。
接下來的一幕,貌似又和國道上有些相似,但許仁山的嘴角已經泛起一絲笑意。
這些二代,還真是有些不知死活。
“真是作死啊。”
遠遠看見又一輛大卡車開來,許仁山在心底感慨一聲,悄然踩下了油門。
這個時候,故意落后的保時捷再次追了上來,與寶馬車并駕齊驅,駕駛位上的周淮安還朝著旁邊的寶馬車駕駛位方向做了個挑釁的姿勢。
周淮安知道,那個司機肯定能看到他的動作,他就喜歡對方生氣卻又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得意的周淮安卻是沒有發現,左邊車道正前方的馬路上正有一輛滿載貨物的大卡車直直開了過來,時不時還響起一陣喇叭鳴叫聲。
“周哥,小心前面。”
此時,跟在后面的幾輛車子也看到了周淮安的危險,連忙用對講機呼叫。
“什么?我考。”
聽到同伴呼叫的周淮安奇怪地看了眼前面,立馬冷汗直冒。
保時捷與前方大卡車的距離已經不遠,他現在的車速貌似有些快,而對面的大卡車明顯以為他會讓,速度雖然放緩,卻也沒有踩剎車停下的意思。
下意識的,周淮安想著減速往右邊車道靠去,卻發現旁邊的寶馬車突然也放慢了車速,穩穩地卡住了他的車位。
他猛踩一個油門,想要加速超過,依舊看到旁邊的寶馬車也加速,不偏不倚地卡住了他往右邊靠去的位置。
此時,周淮安停著卡車鳴笛聲也是越來越急促,想要不顧一切往右邊靠,卻發覺寶馬車絲毫不讓。
若真的撞過去,以他這個保時捷的車身,還不定會贏得了寶馬,他依舊會被正面的大卡車撞上,車毀人亡。
手心冒汗的周淮安,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他仿佛看到了那個男司機陰險的笑容,也仿佛看到了卡車司機瘋狂按喇叭的模樣。
兩車,距離不到5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