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明哭訴著說:“宣哥,宣哥,我守這個電話都兩天了,你終于打來了。”
聽聲兒不對...
想起機場那個暗號,張宣急忙問:“你剛才喊我什么?”
歐明重復喊:“宣哥,宣哥。。”
張宣嘀咕:“哦,我應該沒危險對吧”
歐明快哭了,“宣哥你沒危險,我有危險,我快餓死了。”
張宣問,“你不是帶了錢嗎,怎么回事,還哭上了,出事了?”
歐明哽咽著說:“宣哥,別提了,我上了姥姥的當....”
接著歐明簡單把他到滬市的事情說了一遍。
因為愛情,因為向往鴻雁傳書里的美好,一開始歐明和筆友還是帶著憧憬見面的。
只是見面以后,女方似乎不不太滿意歐明,陪歐明逛一天后,找著機會把他的錢財都卷走了。
后來身無分文的歐明決定去打臨工掙回家的路費。可是身處異地,人生地不熟的,一不小心被人關了小黑屋,最后是逃出來的....
張宣蹙眉:“你的錢不是掛在珠穆朗峰上么,人家怎么取走的?”
歐明囁嚅,摸摸大光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們不是開了房嘛,不是要洗澡嘛,就丟了....”
張宣問:“是事前洗澡,還是事后洗澡?”
歐明郁悶:“事前丟的,沒有事后。”
張宣問:“既然是事前,那以你的謹慎,應該到淋浴間在脫短褲的吧?”
歐明一臉苦澀:“你不知道,那女的手段高超,我還沒進淋浴間短褲就脫了。”
張宣忍著笑,罵道:“這真是個臭不要臉的,也不嫌你的錢有尿騷味啊。”
歐明一臉囧,慌忙說:“宣哥,
這不重要啊,
重要的是我的錢丟了,
我現在餓肚子呢。”
張宣問:“這兩天你怎么過來的?”
歐明隱瞞了被人施舍的那一幕,說:“撿垃圾賣。”
“你是逃出來的,現在有沒有安全沒問題?”
“你放心,
我一口氣奔了幾十分鐘,這里人多,
我會小心的。”
“那就好,
不過你還是要小心觀察四周,
一有不對,你就往大飯店、酒店之類的地方跑。”
“宣哥,
我曉得個。”
張宣認真問:“你現在哪,我看看能不能幫到你。”
感覺有戲,死馬當活馬醫的歐明瞬間看到了曙光,
眼睛睜得溜圓:“宣哥,
你真在滬市有路子?”
“嗯,
有一點。但不打包票,
我盡力試試。”
張宣應一聲,找到筆和紙就催促道:“你說說地址。”
歐明說:“我在滬市靜安區威海路這邊。”
張宣問:“多少號?”
歐明不懂,
“啥子,什么多少號?”
張宣說:“門牌號,我說的是名牌號,
你去附近找個人問問,速度,
我等你回復。”
“好,你等下啊。”
兩分鐘后,
歐明拿起公話聽筒說:“宣哥,還在么?”
張宣回答:“在,
你說。”
歐明說:“我問了兩個店老板,他們告訴我這是威海路333弄。”
張宣用筆記下地址,對他說:“你就在這個電話亭守著,別離開,我等會回復你。”
歐明點頭哈腰,感激涕零:“我不會走的,我都在這守兩天了。”
掛斷電話,
張宣想了想,給李梅去了電話,把歐明的事情介紹一下。
然后問:“你有沒有辦法,那邊有認識的熟人沒?”
李梅沉思幾秒,
隨即說:“靜安區的話,只能找曹茉了,離她近些。”
“你是說新民晚報的曹茉?”
“對,就是她。”
張宣覺得行:“可以,那你要她幫個忙吧,給我同學送點錢,幫他買張回家的票。”
李梅應允一聲,掛了電話。
幾分鐘后,李梅打電話回復他:“我剛和曹茉通了電話,她在開會沒時間,不過她已經派人開車去找了。”
張宣說:“好,你跟曹茉說我謝謝他,下次請她吃飯。”
李梅笑道:“曹茉預料到你會這么說的。她說不要你請吃飯,飯她可以請你,她要你的一套簽名書,包括你正在寫的新書。”
張宣跟著笑了,很是受用:“行,沒問題,你把地址給我。
到時候我給她郵寄一本。”
記好曹莉的地址,掛斷電話后,張宣又給歐明去了電話,再次囑咐他不要動,有朋友會來接他,到時候聽安排就成。
等到張宣忙完,把聽筒放回原位。
一邊等久了的鄧達清好奇問:“這是哪個奇葩,竟然相信筆友的愛情?”
魯妮聽著這話不爽了,側頭拿眼瞪他:“我們以前不就是筆友嗎?怎么,你不相信我倆有愛情?”
老鄧垂著眼皮,一臉便秘,不敢說話了。
張宣不時看看兩只斗雞眼,差點樂瘋,沒得說,趕緊趁著這個機會胡吃海吃。
餓了5天,這頓飯吃的舒心。
飯到中間,張宣問兩人:“你們什么時候結婚?”
聞言,老鄧沒做聲,裝起來了啞巴。
魯妮眉毛一皺,放下筷子望著他。
張宣右手撫額頭,暗罵自己真是傻子,真是哪壺不提、提哪壺。
是個人都看得出,老鄧明顯對結婚有恐懼,明顯對前任余情未了。
嘆口氣,也不知道老鄧是真癡還是假癡,那樣的女人還有什么惦記的呢?
除了長得比魯倪看好些,做妻子樣樣不如魯倪。
再次悄悄瞄瞄兩人,張宣把最后一塊梅菜扣肉放碗里,吃干抹凈。
最后用紙巾擦擦嘴,趕緊走人吧。
回到書房,張宣摸摸圓圓滾滾的肚子,緩了緩,稍后又開始工作。
接下來的日子,張宣很有規律。
白天工作,晚上一般熬夜到凌晨兩點左右。
早飯就隨便將就點,或者干脆不吃。
中午準時到門口拿飯,晚餐也是一樣。
有時是老鄧送飯,有時是魯妮送。
還有好多次是得知消息的王麗老師在送。
這天傍晚。
張宣在走廊上一邊吃,一邊小聲問王麗:“老師,底下這兩人在同居?”
王麗扶著欄桿甜甜一笑:“可不是,天天過著沒羞沒躁的生活,看得我都羨慕。”
張宣半真半假說:“趁著美好青春還在,你也趕緊找一個。”
王麗沒接話,仰頭望了會天空,隨后問:“張宣,你是怎么做到的?”
張宣一臉莫名,嘴里有食模糊應答:“什么怎么做到的”
王麗轉頭看著他:“大作家啊,那么大一作家,你是怎么當上大作家的?你是怎么寫出“風聲”的?”
這話好聽,張宣心里有些小得意:“我說我也是誤打誤撞,靠的是天賦,你信不信?”
沒想到王麗說:“我信!”
她說:““風聲”這本書我前前后后讀了三遍,寫得真好,我很佩服你。
看完書,我就在想,我要是早些年遇到你,估計也會像蘇謹妤那樣纏著你,愛得死去活來。”
張宣汗顏:“連你也聽說了?”
王麗掩口笑:“聽說了,不止我聽說了,教93級的管院老師差不多都知道。
你不會還以為是秘密吧?
告訴你,大家在辦公室閑得無聊時,都拿蘇謹妤和你找樂子。”
張宣頭疼:“為什么是我?”
王麗幸災樂禍道:“因為蘇謹妤夠出色,因為你們的關系夠奇特。”
張宣,“……”
背過身,專心吃飯,不搭理她了。
歐明回來了。
張宣看到他第一眼就是想笑。
看到第二眼就是心酸,短短幾天,歐明就瘦了很多。
嶙峋瘦骨,甚至可以說是暴瘦。
見到張宣,歐明就像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小跑過來,雙手緊緊拉著張宣的手,感激地說:
“宣哥,謝謝你,我老歐這輩子欠你一個情。”
張宣順手擁抱一下他,安慰道:“以咱們的關系,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假期還長,你有什么安排么?要不要先回家?”
歐明嘆口氣說:“我欠一屁股債還怎么回家嘛,不回家了。
我聯系了萬軍,我打算去工地上打臨工掙錢,等會他會來接我。”
張宣望著他,想了想,還是提醒道:“打工可以,別去跟著打架。”
歐明摸摸光頭,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說:“我不傻,要是喊我打架,大不了我不做了嘛,我不做了還能吃了我不成?”
聽到這話,張宣放心了,帶他去外面的大排檔好好吃了一頓。
中午萬軍來了,三人小聚一會兒后,各自分開。
萬軍帶著歐明去了工地,打工掙錢。
張宣回書房,日復一日,繼續改稿。
悄悄地,時間不知不覺走到了7月18日。
清晨,通宵一個晚上的張宣推開窗,聞著外面的清新空氣,聽著鳥語花香,心情不由大好。
全身通透,清神氣爽,心情是真的大好。
就在剛才,他完成了最終定稿。
無事一身輕,閉上眼睛就是解脫,這是他此刻的心境。
經過快20天的艱苦奮斗,他已經感覺不到大悲大喜了。在重重壓力下,只有一路走來的踏實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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