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府位于獻州西王郡,鄰近鹿州,受不周山支脈影響,境內沃土連綿,靈氣充沛。
因為隔壁就是鐵劍盟總壇,獻州被迫卷了起來,整體實力不俗,勉強可入高級地圖行列。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鹿州是城市地圖,獻州是城外野區,入城必經之路。
再西王府,內卷大環境之下,想和東王府一樣大撈特撈是沒可能了。比起只知道撈錢的東王豬家,西王府內政治理堪稱優秀,西王郡收稅不高,百姓安居樂業,頗有賢名。也因此,在皇室屢次削藩之下,勉強保留了基本盤,影響輻射周邊,在整個獻州都有一定的話語權。
據情報,和皇極宗、鐵劍盟來往頻繁,人脈關系經營相當不錯。
單從這一點,可以西王府是獻州的凌霄劍宗,兩位大佬愿意賣他面子,沖的就是他的名聲和號召力。
而西王府派人行刺狐三狐四的原因,不摻雜任何私人恩怨,純粹是公事公辦。
皇帝削藩下手太狠,朝堂上,罪狀連篇累牘,朝堂下,放任官員暗殺東王和大世子,使得東王一脈落下帷幕,再無翻身的可能。
有道是唇亡齒寒,同為藩王,西王府固然看不上只知道撈錢干飯的東王豬家,但他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東王一脈覆滅,西王一脈必須得站出來講兩句,發表發表自己的意見。
否則的話,一個屁不放,會被皇帝當成軟柿子,明天就該他們一家老小搬去京師長住了。
這其中,有無皇極宗和鐵劍盟仗義執言……
考慮到武周自有國情在此,想來應該是有的。
言歸正傳,西王府打點關系,托人去宗族訴苦,宗族拿錢不辦事,朝堂上哼哼兩句,不雷聲大雨點小,但也是風和日麗、萬里無云。
朝堂上沒法發表意見,只能在物理上講講道理了。
西王府派出死士,不能直接對皇帝動手,便行刺查抄東王一脈的兩位紫衛,取他狗命。
狐四擅離職守,先去師姐家浪,后去表姐家浪,死士連他的鬼影都看不到,更別行刺了。
等好幾天,發現沒法一鍋端,退而求次,先對狐三下手。
起來,狐三還得謝謝陸北。
之前索取技能的時候,他被打得懷疑狐生,嚶語語法大進,喃喃著坐騎和柴房,大悲大辱的刺激下,耐下心來努力修行。
行刺前一晚,狐三突破化神,感知力大大增強,行刺變強攻,他拼了個重傷,生擒好幾名死士。
之后,便是陸北看到的畫面,剛剛提審完畢。
聽完狐三所述,陸北大失所望,遺憾道:“什么精銳死士,招供跟念臺詞一樣,這么沒節操,該不會是那個誰挑撥離間吧?”
“人贓并獲,是不是皇極宗挑撥離間很重要嗎?”狐三冷笑不止。
霎時,陸北思路大開,表示到了,豎起大拇指道:“高!大哥高啊!論狗官,還得看你!!”
“廢話,又不是你被人砍了好幾刀,你當然無所謂。”
狐三沒好氣道,他白天刻苦抄家撈錢,晚上刻苦修行,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指點女臥底們生存技巧了。
身居高位,遠離驕奢淫逸,如此優秀的國之棟梁,竟被一群鼠輩暗殺,想想他就替自己委屈。
西王府固然有被人當槍使的嫌疑,但他血不能白流,這件事必須要給個法。
“大哥,你打算怎么做?”
“這還用,當然是告訴娘親了。”
狐三咬牙切齒,怒道:“為兄在外面被人砍,都是因為老妖婆不肯公布我的身份,否則的話,西王府巴結我還來不及呢!”
“這種小事何必讓娘親動手,小弟出面足矣。”
陸北主動請柬,有錢撈,還有怪刷,這種好事什么都不能錯過。
“你?”
狐三眉頭微皺:“西王府遠在獻州,那是人家的地盤,你我出面沒人會當回事,還是讓老妖婆過去更為妥當,綁了西王那條老狗,不給錢就寄胳膊。”
“大哥莫要狗眼看人低……”
陸北四下看了看,湊到狐三面前,小聲道:“我突破煉虛境,鑄成小世界,前兩天在外面撩火,試了試自己的成色,目前的戰績是斬殺了兩名合體期修士。”
狐三:()
什么也沒,目光呆滯,木頭一樣動都不動。
見狀,陸北頗為不滿,補上一刀:“這件事大哥伱心里清楚就好,事關重大,是賢弟我陰人的本錢,也就是你,別人我都不。”
咔嚓!
一聲脆響,狐三捂住胸口失聲大哭,得知自家二弟如此優秀,心里的苦比昨天被人砍還要痛。
他覺得自己差不多該放棄了,以后也不用修煉了,趁老妖婆還喘氣,趕緊狐假狐威多撈點,免得百年之后,陸北一腳將他踹出狐家大門,他連個柴房都混不到。
見狐三臉上寫滿了高興,陸北頗為滿意,安慰道:“大哥別這樣,這么多人看著呢,晚上關門的時候,一個人在屋里偷著樂多好。”
“我偷你……”
狐三罵罵咧咧要問候陸北的娘親,想想大家共用一個老妖婆,怒而揮袖作罷,更氣了。谷鉥
當初他瞎了眼才會相中這么一個弟弟。
“如何,以我合體期的實力,足夠去獻州走一趟了吧?”
“應該是可以了,但在此之前,為兄還得翻翻情報。”
出于謹慎,狐三決定先翻一翻西王府的檔案,免得陸北錢沒撈著,他過兩天收到了一條胳膊。
話音落下,陸北耳邊聽到清脆的系統提示音,他打開一看,當即面露喜色。
[任務明:你出了一趟遠門,回家后發現兄長被人揍了,有道是長兄為父,這哪是殺你大哥,分明是殺你爹,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你能忍?]
陸北:“……”
什么破任務明,什么長兄為父,又是復仇又是泄憤,你丫入魔了吧!
對于這種垃圾任務,陸北原則上是不屑去做的,但獻州的野怪勢在必得,想了想沒必要和虛擬亂碼置氣,順手接下任務,到時順手做了。
接下任務,陸北渾身不自在,哼哼道:“大哥,你被人捅,純粹是替皇帝擋刀,有沒有可能,還有別的藩王參與其中,比如南王府、北王府,以及中王府什么的?”
“北王府早已落寞,幾次削藩,歷代削藩,就屬北王一脈被削最兇,至于南王府……”
狐三無語看了陸北一眼:“哪來的南王府,誰規定有東、西、北,就一定要有南了?”
“沒有湊齊東西南北,先帝不難受嗎?”
“難受也沒用,開國武帝的兄弟是很多,但坐擁軍功武勛的兄弟數來數去就那么幾個,和他關系親密的更少了。”
狐三聳聳肩:“自己拼命打下來的江山,干嘛要分給不聽話的兄弟,給間柴房都算仁君典范了。”
有道理,將來柴房都不給你。
陸北點點頭,是他想當然了,追問道:“中王府呢,是不是這一脈實力最強?”
狐三聞言更無語了:“是挺強的,坐鎮京師,雄踞武周一十二州,不僅創立了皇極宗,還組建了玄陰司,你我都在這一脈手底下混飯吃。”
“啊這……”
當天,憤憤不平的狐三打通關系,通過玄陰司情報網,調取西王府的檔案。
陸北沒有立即出發,駕馬離開玄陰司臨時衙門,在一眾小弟的無視下,翻墻進入東王府后花園,于一小亭中靜坐。
他在等人。
準確點,等西王府死士刺客。
據狐三所言,西王一脈在西王府內政勤懇,頗受當地百姓簇擁,名聲不知比東王府好了多少倍。
且不管是發自內心,還是演戲博取名望,西王府的治理都稱得上優秀。
對于這種人,陸北不想過于為難,賠個幾萬萬,大家還是好朋友,但如果西王府派人來刺殺他,殺身之仇在先,一切都不一樣了。
子時。
陸北坐著坐著就睡著了。
陰云遮天而來,偌大一輪圓月不顯,待風趕云走,銀光重新鋪滿東王府后花園,數十名死士蒙頭蓋面,持刀朝湖邊的亭子包圍而去。
陸北閉目坐在桌前,單手撐著下巴,呼吸平穩,對于周邊的情況全無察覺。
為首的男子舉起手臂,示意死士們停下腳步,他定睛看向桌上擺放著的御刀,深吸一口氣,身形潛入幢幢陰影,飛速滑至陸北身后。
嗡嗡嗡!!
男子一步踏出,自地面躍起,手中黑刀吞噬月光,呼嘯破空斬在陸北后頸。
這一刀行云流水,堪稱一氣呵成,速度快若閃電,不給被刺者一點反應的機會,可見其刺殺經驗豐富。
奈何陸北皮太厚,刀鋒落下,崩開火星,叮一聲彈起。
一擊不成,男子潛入陰影遁走,重歸陣列之前。
“怎么來得這么晚,我都快睡著了。”
陸北緩緩起身,抽刀橫在身側:“也幸虧你們來了,不然,陸某的良心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