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三天。
畫船沿江抵達目的地,趙無邪如約找來四名粗通劍意的合體期劍修,其中有兩名百劍門劍修。
兩人對擊敗劍兇獨孤的天劍宗宗主興趣濃厚,樂呵呵前來領教不朽劍意,若有可能,小勝一局,為自己的宗門正名。
百劍門就是百劍門,不是什么玄隴天劍宗,別家劍修門派認為‘xxoo天劍宗’是一種美譽,百劍門劍修并不認同,他們只做自己,不做第二。
巧了,陸北對百劍門同樣興趣濃厚,這一劍修門派號稱‘千般劍法,百種劍意’,他有血巢技能傍身,感覺自己進了經驗房。
實則不然。
劍意比拼點到為止,僅限于切磋,并非生死戰,雙方打得一團和氣。
加之玄隴國情在此,四名劍修不想在切磋時受傷,一看自己敵不過陸北,果斷拱手認輸,導致他放血的機會都找不到,白嫖技能更是無從談起。
很糟心。
四名劍修也很糟心,說好的不朽劍意在哪,颯颯颯的金光是怎么回事,早說天劍宗宗主是柄快劍,他們就不來了。
沒有不朽劍意,還有九劍劍意,牧離塵三人頂上,人手一柄九劍和四名劍修切磋劍意,雙方均是受益匪淺。
比劍切磋靠的是悟性,不是掄劍互砍比誰血厚,陸北除了資質一無所有,故而只能站在一旁干瞪眼。
急也沒用,玄隴的國情導致本地修士無比穩健,能不傷和氣就絕不傷和氣,哪怕爭奪雙修道侶,也是去前線賺軍功,看誰斬殺的妖族人頭多。
三天又三天,趙無邪又為陸北引見了幾名劍修,全都是煉虛境以上的劍道庸手,打得陸北興意闌珊,每次都是閃現跳噼草草了事。
且因為是切磋,連個擊敗經驗都混不到。
牧離塵三人收獲滿滿,劍道資質不俗,靠悟性吃飯,每戰皆有所得,感慨宗主目光長遠,此行不虛。
陸北垂頭喪氣,趙無邪也不快活,說好了逢戰必敗,結果一次都沒輸,害他儲備了一沓白毛妹妹,全砸手里了。
要說最不痛快的人,肯定是趙無憂,自從那晚社死,她便惦記著奔赴前線,再也不和陸北見面。
可惜趙無憂說了不算,陸宗主每天點名要她上鐘,跳完舞還要拉她喝酒,話也不說,手也不摸,就擱那笑,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這人指定有點毛病!
“你這人指定有點毛病。”
陸北趁老父親外出釣魚,悄悄熘進斬紅曲房間,后者得知陸北在找樂子,而不是真的喜歡看美人跳舞,陰云轉晴喜上眉梢,開始拿小拳拳錘胸口。
斬紅曲靠在陸北肩膀,美滋滋埋怨道:“趙家姐姐嬌滴滴的一個大美人,家世那么慘,你居然拿人家尋開心,你還有良心嗎?”
當然有,視情況決定是否使用而已。
陸北心頭給出正確答桉,方向盤一拐,直接上了高速:“斬師姐你知道我的,我的良心不在我這兒,被你收起來了,不然你怎么會有兩……”
話到一半,被紅著臉的斬紅曲捂住嘴,并被警告不許胡說八道。
“行吧,聽你的,咱們說點認真的。”
陸北挑起精致小下巴,含情脈脈注視斬紅曲,待后者臉紅心跳了才緩緩開口:“別亂叫姐姐,我能稱呼她趙家姐姐,斬師姐你可不一定,興許人家還沒你老呢!”
斬紅曲:
她一秒冷若冰霜,小拳拳狠狠錘在陸北胸口,高等修士愛意沉重,一拳一腳皆有莫大威能,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
陸北身具上乘武藝,剛精通擒拿術,能受這委屈,啪一下就把斬紅曲按那了。
鋼鐵直男此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有樣學樣,小拳拳錘胸口,一點委屈都不能吃。
頂級渣男此時上門討債,執意要拿回自己的良心,怕拿錯,斟酌比較了好一會兒。
光天化日之下,斬紅曲沒想到陸北這么大膽,顧不得和他卿卿我我,急忙抽出手,啪一聲,立下了劍符結界。
結界必不可少,萬一被老父親發現,氣急之下,宗主又該跪在長老面前求他不要死了。
150的劍道少女辦事毛糙,吃了沒經驗的虧,遠沒有牧離塵成熟穩重,所以這道結界只隔絕感知,沒有減震效果。
好在也用不上,陸北沒打算動真格的,試了兩下,又試了幾下,沒法取回遺失在外的良心,悻悻收手作罷。
他挑起斬紅曲的下巴,在紅唇上點了點,壞笑道:“師姐這幾天冷著臉不說話,是不是因為師弟和別的女子勾勾搭搭,所以生悶氣了?”
“你故意的,壞死了。”
“我這么壞,師姐喜歡嗎?”
“說話呀,喜歡嗎?”
“嗯。”
“什么,趙老哥臨時有任務,回前線了。”
陸北驚訝看著趙無憂,下意識道:“什么任務,大不大,需不需要本宗主幫忙?正所謂陸見不平拔劍相助,有事你說話,本宗主能幫上忙絕不推辭。”
趙無憂沒臉直面陸北,故而側身看向一旁,聞言回道:“世兄沒有提及,看他匆匆離去,想來應該和妖族有關……”
玄隴北境戰線漫長,三天一小戰,五天一大戰,從建國到現在,就沒有一個月太平過。
趙無憂對此習以為常,婉言拒絕了陸北的好意,玄隴北境一方大國,縱然戰事吃緊,也沒埋汰到客人上戰場的地步。
你們玄隴就是太要臉!
陸北暗道可惜,換成他做主的天劍宗,管他什么客人不客人,強敵敢上門,他就敢呼朋喚友抄家伙一起上。
團結才是力量,吾輩正義康慨之士,豈能忘了立身根本。
陸北再勸兩句,趙無憂還是不依,只說這些天,由她擔任向導,負責陪吃陪喝陪跳舞,陪著陸北游山玩水,領略玄隴風土人情。
考慮到趙無憂肩負重任,這句話定有深意,但陸北全無這方面的興致,只知道趙無邪短時間內無法離開前線。
好事,大白毛心思縝密又兼厚顏無恥,是個陸北全力以赴才能應對的勁敵,他不在,陸北便可放開手腳,全力升級不朽劍意了。
四下無人,陸北抬手一個壁冬,把小白毛堵在墻角。
趙無憂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一下,敵不過陸北吃人一樣的火熱視線,臉紅心虛低下頭。
弱小無助又可憐,喝多了還會撒酒瘋。
“趙家姐姐,本宗主來玄隴好些時日,成天在江上飄著已經膩了,所以趙老哥回來之前,咱們不玩水了,沒勁兒,咱們玩山。”
“玄隴地大物博,名山大景數不勝數,陸宗主可有心儀的去處?”趙無憂結結巴巴道。
“還真有一個。”
陸北緩緩低頭,在趙無憂耳畔道:“登州千刃山,劍意天成之地,本宗主在武周也有所耳聞,勞駕你帶個路。”
千刃山……
那不是百劍門所在的山頭嗎?
趙無憂心頭起疑,她只饞陸北的身子,不像斬紅曲連陸北的心也饞,故而智商未曾下滑,皺眉抬起頭:“陸宗主,百劍門此刻并無劍意高明的劍修,去了也是無功而返,換一個如何?”
“不,就它了,千刃山是此行目的地之一,無功而返也要去。”陸北執意道。
“可是……”
“沒有什么好可是的。”
陸北勐地一低頭,趙無憂下意識靠后,后腦勺撞墻無處可躲,不堪吃人一樣視線,再次低下頭。
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陸北暗暗得意,在趙無憂耳畔吹風道:“那晚你醉酒,能說的,不能說的,統統當著本宗主的面講了出……”
“陸宗主,酒后胡言當不得真。”
趙無憂急忙狡辯,陸北嘿嘿一笑,繼續道:“你欲意何為,本宗主心里有數,念你一番孝心,這點小忙,本宗主能幫自然會幫。帶我去千刃山,事成之后,我讓你得償所愿,如何?”
不如何!
趙無憂連連搖頭,任務歸任務,陸北執意前往千刃山,一看就別有用心,原則問題恕她不能從命。
“趙家姐姐,你再想想,要知道,即便你不帶路,本宗主自己也能找到千刃山。”
陸北吹了口氣,好心替她考慮:“你跟在旁邊,萬一本宗主想做些傷天害理的事,你也好及時制止,是不是這個道理?”
趙無憂:“……”
是這個道理,好像她真能制止一樣。
“制止不了也沒關系,你把消息傳出去,自然會有別人來制止,可你要是不跟著,那……”
陸北唏噓一聲:“連傳達消息的人都沒有,千刃山一夜之間夷為平地,想想就可憐。”
“陸宗主不必自污,世兄說了,你并非邪道中人,貪小利但不會濫殺無辜。”
“趙老哥看人真準,那……”
“我會為陸宗主帶路,今夜便可抵達登州千刃山,事成之后,陸宗主要助我……不許反悔。”趙無憂定定看著陸北,美眸之中全是堅定,迎著吃人目光也毫不退縮。
“這是自然,本宗主最講信用了,你去武周問問,哪個敢說本宗主說話不算數。”
“你立字據。”
“啥?”
陸北一臉懵逼,愣在原地。
趙無憂揮手摸出紙筆,嚴肅道:“白紙黑字,不用反悔,你若有食言,我追去武周也要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