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緊急空前,隨著深淵的強力沖擊,妖族方面所要承受的壓力自然越來越大。
所幸從一開始就應對得當,再加上己方援軍妖族高手陸續來到,貓皇等已經順下勁兒來,雖有力,卻并不顯得手忙腳亂。
尤其是貓皇將現有的力量分成十組后,每一就只堅守一個時辰,跟著就是回氣養元,調整妝態,如此輪番上陣,不但是居高臨下,而且輸出的打擊力度始終處在爆表階段!
有了充足的回氣養元時間,當然可以呈現出無間斷的最高輸出節奏。
所有沖出來的深淵一族,都被當場斬殺。
「此番爆發,絕不尋常,必有蹊蹺。」
一直在前方督戰的貓皇將身上零碎血肉一震,終于讓身上稍稍清爽一些,沉聲道:「深淵之前沖擊,雖然殘酷,但是基本沖一波,見事不可為也就退了,斷斷沒有這樣瘋狂的戰法,這分明是完全不顧性命的打法,是真正意義上的‘拼命,了!」
鵬萬里也是輕聲說道:「這點老夫如何不知,你在稍后方督戰,感覺可能還不明顯,那些深淵魔孽給我的感覺異常詭譎,似乎是身后有什么大恐怖,逼著他們不得不拼命,不得不沖出來,哪怕明知道這般沖出來能夠活下來的機會也是微乎其微,卻仍舊選擇殊死一搏,總之就是不沖出來就是必死的大恐怖!」
馳援過來的眾位妖皇盡都站在深淵爆發點不遠的高處,藉著地勢便于隨時注視著戰場。
而聽到鵬萬里的話,令到眾妖齊齊沉思了片刻。
「說不通,還是說不通,到底能有什么樣的大恐怖,讓如此之多的魔孽,盡都如此?」
龍皇皺著眉頭,矚目下方。
眼瞅著剛剛出來的一波深淵魔獸,被前線的妖聯手動作,一波攻擊,化為零散血肉,好似血一般的落了下去。
然而這些個血肉還沒真個來得及落下去,便經被最新冒出來的另一批深淵魔獸給吞噬掉了。
一邊吞噬,一邊往外沖。
滿目盡是血腥,盡是鮮血淋漓、血肉模糊,哪哪都是鮮血噴濺,尤其是眾魔孽的嘴上手上,最是觸目驚心。
看得眾妖皇一陣陣惡心。
那可都是同類同族同胞的血肉,就這么一點不浪費的都吃了…
「若說其他的蹊蹺之處,倒也不是沒有,此次沖出來的魔孽,嚴格來說全都是魔獸之屬,以往曾經與戰的深淵一族連戰士一個都沒有出現,更不要說以往沖出來的那些個魔孽高層。」
「這算什么蹊蹺,魔獸的戰力就低了?魔獸比之深淵戰士更加的悍不畏死,更加嗜血。」
「不,單只魔獸出擊,一定有其因由,只是那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咱們不得而知而已,但老夫堅持這一判斷,個中必然別有原因。」
鵬萬里舒了口氣,道:「不過話說回來,我們現在也確實不需要知道它們那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們只需要出來一個殺一個,就夠了。管他什么問題,都無所謂,左右都是魔孽之屬,能殺幾個是幾個,能殺干凈最好。」
「還有就是,這邊的十組輪替陣容,已經足夠應付。其他妖皇趕緊回自己領地,調集高手,趕赴其他的深淵爆發點。別忘了,咱們妖族這樣的地方,可是足足有三處。」
「嗯,妖君大人那邊鎮守的爆發點也開始有動了,連此次馳援,那邊的都沒有支援過來。」
「還有鳳族那邊貌似也有異動,所以這次莫族主力,凰族,孔雀族等也沒過來,就只送過來信,說明情況,只怕他們那兩邊的情況也不樂觀,說不得之后還要給那兩邊支援一二。」
鵬萬里沉吟一下,道:「那事不宜遲,再在這邊多留點戰力,剩下的人,分兩波趕去另外兩
個地方支援。」
頓了頓,笑道:「若是那兩面用不著你們,就趕緊再回來!"
眾位妖皇哈哈大笑,對于鵬萬里的指派絲毫不以為忤,各自動作。
差不多的時候,在鳳族的深淵鎮守點左近。久違的孔雀妖皇一襲勝雪白衣,站在一處視野寬闊,能夠一覽無余的高處盤膝而坐,彈奏著安放在膝上的七弦琴。
面容肅殺空前,手指在琴弦上不斷地隨手撥出,點點星光劍芒,就這么一圈一圈的撒出去。落在深淵爆發出來的魔獸群中。
點點星光劍芒所及之處,盡是血肉紛飛,支離破碎。
就只得孔雀妖皇一個人,卻憑一己之力覆蓋了半個區域,七弦無影劍所到之處,有死無生。
這就是坐擁高階靈兵的好處了。
孔雀妖皇尋找了一生的最佳材料,風印給她補足了,而且還足足補了三份!
可以讓她盡情揮霍。
此役,堪稱是她平生打得最富裕的仗,心舒暢。
孔雀妖皇自信,想要打敗現在的自己,除非支撐到自己真元枯竭。
反過來說,在我真元枯竭之前,誰……冒出來都是死!
舒暢啊!
當前的這張七弦琴使用一會,孔雀妖皇將之珍而重之的收起來,另換另一把,然后……仍舊是連續不斷的七弦無影劍。
這手操作,當真是把鳳皇等一眾妖皇齊齊看傻了。
「不是,孔雀這也太猛了吧?"
「有了這把琴為輔,孔雀戰斗簡直是作弊!」「對于眼下這種群攻戰,真真是大殺器,誰知道這玩意從哪來的?」
「據說是貓皇的女婿給弄得,一弄就弄了三分原料,孔雀那家伙也是氣運旺盛,三分材料全都練成了靈琴,簡直就是離了大譜。」
「貓皇的女婿?那豈不是大姐大的老公?誰?誰這么生猛?"
「你特么是個傻子吧!?還能有誰?」
哦哦.…明白了,明白了……活活活」
一時間,一眾雄性妖皇的臉上齊齊露出來男人都懂的笑容。
有人旋即便嘆息道:「可惜我沒女兒……」
「就你……有女兒風神醫多半也不敢要吧?長得大美,看一眼就起不來」
".….老子勸你要善良!"
總而言之,妖族三面深淵齊齊爆發。
所有妖族精英,盡都被卷入了戰爭。
高階妖族充當主力集中輸出斬殺沖出來的深淵一族,而中低階妖族,則被一批一批的拉上去練兵。
死就死了,活下來的,就那么一步步變成了身經百戰而且進境迅速的老妖油子。
人族在遭遇紫宸湖危機的時候,并未向妖族求援,僅止于傳訊提醒戒備。
而妖族遭遇沖擊,同樣沒有向人族求援,彼此操作一樣:傳訊戒備。
或者在妖族或者人族的高層心里都是一樣:老子也是要臉的。
在咱們地盤上出了這等事,要是還向妖族(人族)求援,老子丟不起這個人/妖。
兩族,四個戰場,處處皆是如火如荼,外加曠日持久的戰爭。
而這一場戰爭,與以往戰爭不同的是……沒有什么口舌之爭。
甚至,彼此連個名字都沒有,就只是不斷地殺戮。
你死我活。
相比較來說,妖族那邊的戰況激烈一些,但總體還在可承受的范圍之內,而人族這邊安靜一些,危險性卻更強。
但是兩邊都知道,若是對方出現可以對話的對手,那么戰爭就瞬時晉升到了真正白刃見血的度。
因為那代
表對方的高層,終于出現了!
這會的風印,正在不斷消化自己這一次晉的成果。
化靈經再進一級,晉升到了塑靈境界。
而風印這段時間的修為,就只能用一日千里的形容了。
在他突破之前,九色至尊級數的此世頂峰強者,就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而在他這一波的突破之后,彼此差距更是懸殊,近乎無法比較了。
至少在這個人世間,這個安平大陸的一畝三分地,風印很有自信,自己已經是無敵的存在了。不管什么樣的高手,曾經的傳奇傳說,盡都難以在自己手下走過去一招。
是的,就是這么的犀利,就是這么的囂狂!但讓他奇怪的是,自己的修為級數,明顯已經超出了這個世界的上限,怎地還是沒有脫離這片世界,打破虛空的那種感覺。
「按道理來說,或者說按照前世看過的的邏輯順序來講,每個世界都有承載上限,超過它承載上限,便是極天之力,而我現在的實力層次,多半已經凌駕于極天之力其上了,換言之,我現在脫離這個世界,去到全新位面裝逼,才是正常,但是現在可倒好,完全沒動靜沒頭緒沒點跡象,就很不可思議..…」
風印心里嘀咕不已,總感覺,自己當前的狀態…就很不合理!
此外,風印感到極為不合理的還不只是自身,諸如青冥大尊等人的修為原本同樣早已經到達了們自己的巔峰,想要前進一步,近乎不可能。
可是……自從這邪靈惡念出現之后,青冥大等人的修為,竟然也呈現突飛猛進的態勢!
不,或者應該說,所有參加戰斗的人都在飛猛進才更正確。
尤其是低端的參戰人群,進步尤其的大。
這就讓風印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嗯,按照的說法就是:靈氣復蘇了,原有的桎梏不存在了,大家都在脫胎換骨,修行前路,更闊更遠了。「奇哉怪也。」
但這種心情也就困擾了風印一瞬間而已。
畢竟眼下需要的事情還有許多,他仍需全身心的投入持續點化,不斷練功的長久事業之中。
「無傷大法。」
風印見獵心喜之余,越是鉆研,越是感覺這門功法的博大精深,超乎想象,逾越認知。
若是論及點化神奇,自然不如化靈經遠甚。但說到實戰殺傷力,卻要比化靈經強出太多。一旦配合上開天九式,威力比之往昔至少飆升三倍以上,端的是難以想象的威猛霸道。
風印用無傷大法運行靈力的時候,對于在經脈里流動的全新靈力倍覺驚喜。
只是有一點…
「這創造出無傷大法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這分明是妥妥的肉盾擔當啊!」
風印如是心里評價。
「就是…實在是太……太莽了!」
「如果著落在一個團體之中,這貨應該是戰斗責者吧……這屬于那種:我也不惹事,但是,只事,我就是第一個上,其他人一定死在我后面那種人吧!」
「舉凡這種人,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吧?"
「即便不是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仍舊肯定是那種一旦遇到什么事情,站起來扛起刀就沖上去,然后來一句‘去特來來的!‘那種人。」
「這種人就是男人心中夢寐以求的兄弟人選!」風印嘆了口氣。
這樣的兄弟,自己沒有!
「很神往,很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誰?又有誰,配擁有這樣子的兄弟!」
風印心里有一種預感。
這個人,肯定就是傳承開天刀招,那個手持長刀的,威猛雄壯之人!
絕對就是他,再不會
有其他人了!
開天刀法,第四招刀演森羅,威力強大,超出風印預想到的強大。
一招出手,就如同演化了整個陰曹地府,現臨塵寰。
更有甚者,這招屬于覆蓋性打擊,大范圍無差別攻擊。
所有在這一招面前的,沒有活路可言。
一瞬之別,就是全數進入陰曹地府,返魂無術!
惟這一招的要求極高,風印現在的修為實雖然不斷進步,一日千里,但就以當前修境而論施展這一刀的話,非但要瞬時抽空全身靈力,而還只能發揮三成不到的威力。
嗯,這已經是最樂觀的估計。
風印在每天交公….…雨露均沾之余,其余時間都在練刀。
修為再度大進的他,也就只能自己一個人練刀了,不會再有人陪他練了。
哪怕是有丹藥贈送,也沒有人陪他練了。
倒不是不想幫他的忙,也不是不想要丹藥。根本原因只是在于…太傷自尊了。
一刀就吐血。
而且風神醫還說:「我只用了一成力!」
你說說,誰聽到這句話不會有一種想死的沖動?!
傷自尊啊!
咱們不是不允許你裝逼,但是裝的太那啥了,如何能夠讓人受得了?!
便是董笑顏和風影,在被他虐了幾頓之后,也掉頭轉向去紫宸湖中扼殺邪靈惡念,再不理會某人了。
每次打完,那種淵渟岳峙,那種排山倒海都讓人感覺無力。
若僅止于在一邊看,那是安全感爆棚,心情好的不得了。
真正的威猛霸道不可一世,讓人目眩神迷,還有感動不已。
但一旦作為對手
用自己的身心正面感受那招法,那份威猛道不可一世
我可去你的吧!
氣勢都壓得死人,還切磋,切磋個毛線啊。
被氣勢直接震懾得連出手進攻都做不到,比單方面得被虐還慘!
董笑顏早早就放棄了,風影和風毒不服,愣是陪了一天半打了十幾場。
然后她倆也溜了。
惹不起惹不起。
風毒的鱗都被打掉了!
兩小沖進紫宸湖,大肆滅殺邪靈,來彌補損失,藉此撫慰尊嚴,外加增加實力。
如果不是點化足夠誘人,兩小現在都懶得再到風印跟前去了。
去了就被拉著切磋…受不了!
塑靈點化,風印給風影來了一下子。
小家伙再次開始睡著了,褪毛,不斷褪毛。而且這一次的周期還特別長,足足退了五次。
深淵之主倒是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似乎是放棄抵抗了,徹底的擺爛了。
但眾人卻如何敢對這樣的極惡霸主掉以輕心。就算現在明面上有了針對邪靈的克制辦法。
但真靈火焰所能克制的,不過是最最弱小的邪靈惡念,而那些更強大,成長期的邪靈惡念,現在都還沒有遇到。
真正遭遇,真靈火焰是否還能如之前那般的效果驚艷,盡都在未定之天!
青冥大尊等,不止一人曾經質疑過,真靈火焰如此克制邪靈惡念,會否是一個局,一個誘敵深入,讓己方眾人誤判,貪勝不知輸,深入險地,被一網打盡的局!?
退一萬步說,就算真靈火焰克制邪靈惡念不是局,真實存在,可邪靈惡念的實力也斷斷不止于此!
對方既然有深淵之主這等存在,那么其下又豈能沒有諸如八大金剛四大護法啥的?
這是用屁股想都能想出來的事情。
所以說,對方現在
一定就是在示敵以弱,讓咱們生出驕縱之心,疏忽大意!
只可惜,示敵以弱這種伎倆,在咱們這是注定行不通的。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其中兩個人,自從第一次輪轉進入紫宸湖鎮壓鎮壓回來之后,就再也沒有露面。
董平天。
萬里同。
「呵呵。」
深淵之主淡淡的笑著:「你會如愿的。」
"大人,我有一事不明,既然您能將我帶到這里,為何您自己……
「你現在已是靈魂體,更是殘魂一抹,吾深淵一脈,對于神魂之認知,遠在安平大陸的修者之上。」深淵之主道:「而我,難以穿越屏障,乃是因為肉身的原故。」
這句話,聽來似是解說,實則竟是充滿了傲然的意味。
似乎擁有肉身,乃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紫帝卻自流露出來由衷羨慕的表情。
果然很了不起,我曾經擁有,現在沒了,唯有失去了,才知道曾經擁有的幸福。
「通道正在擠壓打通。"
深淵之主道:「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出現在上面了,腳踏安平大陸的土地了。」
適時,他的斗篷下面,一道有如實質的目光射將出來,黑漆漆的,在空中爆發出啵的一聲響動,竟化作一片黑霧,漸次消弭。
「大人的護衛,應該差不多了吧?紫帝小心翼翼的問道。
"還不成。」
深淵之主淡淡道:「我們邪靈要么就出王者,要么就是一片混沌粒子,別看我現在是它們的主宰,言出法隨,主宰一切;但每一個邪靈的本質都一樣,只要有了機會,就會反噬!"
「而只要縱容它們去吞噬,它們就有機會成長到我這種地步。而一旦成長超過我,就會掉過頭來吞噬我。」
深淵之主聲音深沉:「所以,我一直在摸索控制的方法,從根本上控制。」
紫帝驚訝道:「大人不也可以吞噬?繼續吞噬下去就好,以大人的強橫,其余邪靈不過是大人的口中之食。"
深淵之主站起身來,緩緩踱步,聲音盡是難言低落:「當初,被那一刀劈過之后,我沉寂了無數歲月才僥幸醒來,重復神智,勉力恢復到如今,已經是極限,卻仍自付出了永遠失去吞噬能力的代價。」他幽幽嘆息:「若是我之吞噬元能尚存,那么這片大陸,早就是我的!而我,也早就沖出星空了。」「那一刀,足堪讓我萬劫不復,僅止于付出吞噬元能不存的代價,是我的幸運!」
紫帝沉默了片刻。
他萬萬沒有想到,堂堂的深淵之主,居然已經不能再吞噬了。
而且,一直到現在,才和自己說這件事。
只因為,現在的自己對他,完全沒有威脅可「那一刀,是誰?"
紫帝慎重問道。
深淵之主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是超出紫帝認知的強橫。
紫帝實在是無法想象,是誰,一刀就能讓它萬劫不復,居然還至今慶幸不已。
「那是超越吾之認知,凌駕于此片星空的絕代刀客,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深淵之主沉默了一下,道:「當初,如我這般只是族群中的邊緣,而那一刀…斬滅了一個星空的惡靈族群!"
「萬億邪靈,那一刀之后,存活下來的,不超過十個。我,正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