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還在持續。”
沖入風雨雷電之中,燕玄辛感受到天威不但沒有衰弱,反而進一步增強,著實讓她震驚。
按照現在煞氣威力,修為五百年以下妖魔,想都別想通過;而如此恐怖的水量,大巢州必然遭遇滅頂之災。
燕玄辛被負神光,金粉微微散發出光暈,就像是形成了一層護甲,風雨雷電不再直接打在身上,她也更加絲滑地在天威之下翻飛。
而此時,高空那陣陣驚雷閃電之處,傳來了一聲大喝:“大膽!!!”
只一聲大喝,就是一道比正常雷電還要強橫的雷光電龍。
龍形閃電發出隆隆聲,滾滾而來,最后噼啪一聲巨響,瞄準了燕玄辛的頭顱就是一擊!
“啊!”
燕玄辛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遭遇這種劫數。
她情急之下,竟是高呼:“公救我——”
便是這一聲下意識呼喊,金粉之上,陡然出現一線刀罡,斬擊有如實質,直接殺向雷光電龍。
那龍形閃電何等的威勐,具備擋我者死的霸道,可是,燕玄辛驚恐回望的剎那,卻看到了刀罡斬龍的駭人畫面。
“何方宵小!在此逞兇——”
魏昊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斬龍之后,燕玄辛立刻顧不得那么多,立刻振翅離開,而天穹之上,一個個虛影開始狂怒,擂鼓助威,咆哮不止。
“反抗天威者,誅——”
一個雷電組成的“誅”字,環繞著各種符文,以雷汞為脈絡,以電漿為載體,竟是宛若一張遮天蔽日的大網,朝著燕玄辛籠罩而來。
“大言不慚!恃強凌弱!爾等才當誅——”
咻咻咻咻咻……
一道道劍氣刀罡,突然迸發,燕玄辛不斷地往前飛,而她的身后則是不斷地釋放著劍氣刀罡。
這些劍氣刀罡組成了同樣狂暴的一張大網,同樣有著一個“誅”字,竟然反過來頂了回去。
燕玄辛真是驚呆了,這是什么手段!
天地之間,燕玄辛通過閃電的忽明忽滅,終于看到了一個身影,這同樣是虛影,跟天穹上的虛影一樣。
天穹上的虛影到底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頂天立地的虛影,她是認識的。
不是“秀才”魏昊,還能是誰?!
這一刻,她陡然明白,站在那里的,不是魏昊的神通,而是魏昊的精神意志。
同樣的,天穹上的虛影,或許正是天兵天將的精神意志。
江南左陽府江畔,魏昊神色凝重,他感受到了燕玄辛的翻飛,也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肆虐。
人在其中,稍微有一些膽怯,就會灰飛煙滅。
隔著空間的距離,魏昊雙目緊閉,感覺到自己宛若置身于天地之中,周圍風雨雷電不斷地沖刷著。
風雨如刀,雷電似箭,膽怯者將萬劫不復!
狗子在魏昊懷中,忽然感覺不到魏昊的心跳,頓時大驚,抬頭看去,卻見魏昊雙目緊閉,像是死了一般。
此時狗子根本不敢動彈,大氣都不敢出。
它知道,這一刻魏昊,定然發生了什么。
“擂鼓——”
“鎮殺這神州刁民——”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
每一道鼓聲,就是一道雷霆。
天穹上的虛影,看著地表的魏昊虛影竟然越來越膨大,雷霆一開始還能震動魏昊的意志,然而幾個呼吸之后,雷霆非但不能傷害魏昊,那些凝聚威能的浮雷,竟然被魏昊張口吞噬。
“哈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響起,燕玄辛陡然心安,這就是魏么?!
“來吧!看看爾等宵小,還有甚么手段!我乃神州赤縣一凡人,姓魏名昊!若我有罪,敢請天誅!若我無罪,我敢誅天——”
無形刀罡在凝聚,這不是什么法力劍氣,而是精神意志,被魏昊吞下的雷霆,纏繞在了精神意志凝聚出來的刀罡上。
天地之間,虛影對虛影,意志對意志,同樣的雷霆,卻是不同的路線。
一個自上而下,一個自下而上。
“大膽——”
轟隆!
咔嚓——
燕玄辛自記事起,從來都是知曉,雷霆都是從天而降的,誰逆天行事,都會遭雷噼。
她從未見過自下而上的雷霆手段,從未見過!
但是她知道,此時的背后,有人正在施展這種手段!
這一刻,她簡直激動的想要歡呼,激動的顫抖,渾身抑制不住的興奮。
她不會死的!
不會是在這里!
她有著強烈的感覺,極其的強烈。
雷霆的對抗,不是法力修為的較量,而是精神意志的決戰,燕玄辛感覺自己一旦卷入,就是死無葬身之地,魂飛魄散,肉身成泥。
然而魏昊不修法力,竟然有著如此驚人的勇氣,在這天威之下,對抗天威!
一道道炸雷響起,周圍的風雨雷電,都遭受了干擾,原本還是暴風驟雨,陡然變成了和風細雨,只因所有的力量,都要調動起來去鎮壓魏昊的精神意志。
然而魏昊的虛影非但沒有衰弱,反而越來越強,不斷地攀升,原本要仰視天穹,很快天穹那一道道虛影,竟然跟魏昊雙目齊平,最后,魏昊竟然突破天穹,俯視著剛才俯視他的天穹虛影。
“爾敢逆天——”
“恃強凌弱誅殺無罪者,亦當誅——”
魏昊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同時抬起手掌,卷動風雷,拍向了天兵天將的虛影。
裹挾著驚人的怒意,這一掌,直接將所有虛影拍了個粉碎。
那驚人的力量,使得天兵天將的虛影都在震撼,許久,一個聲音傳來,回蕩在天地之間:“只為一妖,怒而逆天,吾,記下了。”
“滾!”
魏昊一聲大喝,身形逐漸縮小,最后消弭于無形,沒入燕玄辛的背負神光之中。
一切恢復了平靜,再無天兵天將強加的天威,然而即便只是普通的狂風暴雨,也依然恐怖非常。
累積的洪水,在大陣外圍形成漩渦,隨時都要宣泄,然后沖垮一切。
下一刻,魏昊在江畔重新睜開眼睛,長長地吐了口氣:“四海翻騰云水怒啊……”
“君子!剛才你心跳都沒了!嚇死我了!”
狗子趕緊伸出舌頭舔了舔魏昊手背,這種奇葩事情出現,讓它是真的又驚又怕。
“我剛才就像是靈魂出竅一樣,借助燕玄辛,進入到了天威之中。但我又可以肯定,那不是靈魂出竅。”
魏昊見過鬼魂,也鎮殺過玉角仙的魂魄,對此頗有感觸。
剛才的他,就像進入到了一個虛擬的世界,那是精神意志的世界,只要磨練得有些瑕疵,就會抗不過去。
他贏了。
其中的艱險,魏昊沒有跟狗子細說,但略微描述之后,狗子就驚叫道:“一定是天庭的天兵天將,只是沒有親臨,而是投影九州。”
“九州?”
魏昊這時候又想起來,那天兵天將的確說了“神州”二字,在朱雀書院中,大夏對自身的描述,也是有一個清晰定位的。
也就是“九州”之一的“神州”。
又因人族興旺發端于古時圣王取火,火屬赤,故又稱“赤縣”。
所以魏昊自稱“神州赤縣一凡人”,并沒有說錯。
“我為‘橘貍國’大理寺少卿時,曾聽說初代‘橘貍國’國主,乃是金虹貓投影顯圣,命其建制助夏。”
“金虹貓?”
“金虹氏座下大神,具體是掌管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狗子說完之后,又擔心道,“君子,你剛才可真是嚇死我了,精神意志離體,這跟傳說中的神游天下很像啊,要是肉身被毀,豈不是還得重新找個肉身?”
“那我只要肉身修煉到不可摧毀,不就行了?”
“不過也奇怪啊,這天賜流光都沒辦法介入我的精神魂魄,我為什么就能精神意志跑去天威之下呢?”
“莫非是君子自己想去?”
知道魏昊不是正常人,狗子的思考回路也在往極為獵奇的方向上發展,于是它換了個思路,那就是精神意志的離開,不是天威召喚,而是魏昊自己想要這么干。
“當時我聽到了燕玄辛的呼救聲,你沒聽到嗎?”
狗頭狂搖:“我絕對沒有聽到。”
“看來,問題就是出在這里。”
魏昊摩挲著下巴,神色凝重,“當時我聽到燕玄辛的呼救聲,察覺到有一種極強的力量要將她鎮殺。無罪而誅,這怎么可以,所以我就要擋下這一擊。”
“那一擊,是什么樣的?”
“一個巨大的‘誅’字,又雷霆組成,看上去極為恐怖……”
是啊,好恐怖啊,好恐怖你還要擋?!
狗子不想說話,正常人直接閃開好么?!
“然后我氣不過,這不是欺負人么?就斬了一刀出去,想著有樣學樣,你不是要誅我么,我反誅回去,就噼了不知道多少刀,反正就是畫了個‘誅’字。”
要不是跟魏昊綁定太深,狗子現在就想收拾細軟去邊關,妖魔鬼怪跟天兵天將一比,那都是一群小可愛好么?
以前只是跟妖怪們過不去,這才多久啊,跟天兵天將鬧什么別扭!
“君子,天兵天將啊……”
“那又怎樣?恃強凌弱欺負人,難道就沒人管管?”
“嗯,君子說的有道理……”
狗子眼神呆滯,木訥地盯著滾滾江水,只是在江畔看了一會兒風景,結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自家君子跟天庭勢力還鬧了矛盾。
“不過我也不是沒有所得,把那群天兵天將的投影砍爆之后,我的劍氣刀罡,竟然多了雷霆之威,這真是……”
“什么?!”
狗子尖叫起來,激動的身體發抖。
“你也不用這么高興吧,雷霆之威沒有到天威那種……”
“不不不,君子!你剛才說什么?!你把天兵天將的投影怎么了?!”
“砍爆了。”
“其實也不是砍,我就想著,你們不是高高在上嗎?我比你們更高,抬手就是一巴掌!然后直接就把他們給拍碎了。”
狗子感覺現在已經不是收拾細軟的問題,它這是九天十地各種投胎也無用啊。
完了完了,自家君子已經殺瘋了。
它真傻,真的,它單知道自家君子會單挑三大妖王,卻不知道別說三大妖王,就是神王仙王,大概也是敢斗一斗的……
“你也不用擔心,反正只是精神意志的較量,又不是真的把他們拍死了。”
“精神受損,神仙救起來也沒那么容易的。”
“那就是還有救嘍,天庭總歸辦法比我們多吧?”
“還有意志受損,會損害道心,想要繼續修煉精進,就要修復道心,而修復的最好辦法,就是戰勝過去的失敗……”
“也就是說,被我拍碎的天兵天將,會過來找我麻煩?”
“應該是的。”
“天庭的神仙,來凡間應該沒那么容易吧?真要是動不動就來凡間,應該處處顯圣,肯定有什么規則秩序在限制著他們。”
“這個倒是的確如此,我在書院中時,沒聽說哪個經典上真有神仙降世找凡人麻煩的。而且麒麟書院的先生也說,人間如濁世,仙人不在洞天福地呆著,來人間豈不是空耗道行?”
“聽著有點侮辱人……”
魏昊尋思著,照這個說法,凡間之于仙人,豈不是糞坑之于凡人?
想想也是,大抵上也沒有幾個人愿意糞海蝶泳。
而魏昊所處的凡間,原本還是有國運加持的,曾經有只大老虎在蒼穹之上暗暗守護這一方神州,如果真有天兵天將要來找麻煩,豈不是糞海潛泳?
這么一想……陡然惡心起來。
“君子,咱們還是繼續變強吧,以后要多殺妖魔,實戰修行,到時候哪怕天兵天將真身來了,咱們也不怕。”
“哈哈,你這小狗子終于腦袋開竅了啊,只要我們勇勐精進不斷變強,來者不善又有什么關系?殺無赦!”
“汪!”
狗子大叫一聲,也是氣勢十足。
既然沒了退路,那就一往無前。
反正得罪了天庭的勢力,還能再糟糕到哪里去!
已經沒有什么好怕的了!
看著江潮翻涌,忽地狗子一愣:“君子,江潮又起了變化。”
只見波濤明顯沒有之前那么恐怖,開始分攤了一部分在南側,水流稍微變緩了一些。
“應該是君子之功!”
狗子十分篤定,汪摘星大膽推測,天庭應該是在江北搞什么事情,布下了陣法,施展了天威,燕玄辛的進出,可能是驚動了天兵天將的投影,為防止燕玄辛泄露,這才要殺了她滅口。
若非魏昊在此,燕玄辛應該沒了。
不過轉念一想,若非魏昊在此,燕玄辛也不會出入天威之下。
剎那,狗子竟然覺得“危機”二字,竟是頗有玄妙。
危險和機遇,竟然是可以并存的。
狗子忽然搖身一變,化作一頭大狗,爪下生風雷,原本只是四爪帶風,裹挾驚雷,而此時,一道道閃電纏繞,逐漸順著四肢向上,然后逐漸纏繞周身。
噼里啪啦作響,夜空之中,一頭魔犬渾身帶電,御風而騰空,嘴一張,口吐烈焰,好似烘爐之炭。
片刻之后,玄色狗身之下,竟然出現了金色紋路,那金色跟黃金略有不同,乃是青銅本色,閃閃發光。
只聽汪摘星口吐人言,聲傳三十里:“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
這一刻,魏昊也是覺得驚訝,只因汪摘星的身軀,竟然成了銅皮。
“我還想著以后給你尋一套合適的戰甲,沒想到你居然自己短短時間進一步將自悟的功法推演了下去。”
魏昊大為驚詫,這小狗子可真是讓人省心,里里外外省了多少事情。
此時汪摘星抖擻精神,渾身銅皮不懼雷電,一頭扎入江水,然后翻騰沉浮。
一躍而起,御風至上云端;張嘴一吐,好似巖漿噴涌。
只這一身神通,怕是小白龍來了也只能挨打。
“多虧了君子意念生雷,我也是沾了光,從中開悟。”
汪摘星并不隱瞞,這是自己找到了一條完美契合自身的修煉之道。
只要跟著魏昊混,戰天斗地就是修煉。
總有一日,掌陰陽以煉萬物,萬物皆可為銅!
“就你這黑里帶金的賣相,般若寺請你去做個護法羅漢,一個月怎么地也得多燒幾爐香。”
說話間,忽地感覺到遠處有破空聲,便知道這是燕玄辛來了。
玄鳥俯沖落地,到了魏昊跟前,很是感激地說道:“多謝公救命之恩!”
“無妨。”
魏昊說的輕飄飄,燕玄辛卻還是久久不能平靜,天威難測,她差點以為會魂飛魄散,結果最后的結果,卻是天威難擋人力。
盡管只是精神意志的較量,并非真的是修為的比拼,但能震碎天兵天將的投影,那一幕,給予了燕玄辛極大的震撼,被雷霆萬鈞嚇到的精神意志,幾乎是瞬間被那震撼一幕給修復。
頂天立地,人定勝天!
“公,我已見到白公子,并將口信送到。不過,有一事要向公稟明。”
說著,燕玄辛將此去大巢州的見聞說了一通,從繞道大巢州東面,再到北面,最后到西面,見到的巨爪成山,都是細致描繪。
同時又將煞氣為陣隔絕內外說了,整個大巢州,被大山和大陣圍了起來,宛若一個大坑,而坑外面,洪水將至。
這些還不夠可怕,更可怕的是,大巢州內部,竟然不是晚上,而是艷陽天。
同時太陽毒辣,已經曬得大巢州各地水源短缺,許多小地方的井龍王,甚至不得不拖家帶口出去借水。
聽得這些描述,魏昊驚訝之余,更是奇怪:“為什么偏偏是大巢州?不是別處?而且還動用了天兵天將……”
各種線索一團亂麻,魏昊眉頭緊皺,總覺得大巢州這里的變故,比五潮縣要兇險得多。
“對了,金甲鱷王可在?”
“我盤旋大巢州上空時,看到大巢州南方有缺口,有大蛟上萬條,妖氣彌漫,為首的是一頭三十丈巨鱷。聽幾個井龍王閑聊,說是白公子曾去挑戰,將金甲鱷王嚇退。”
“嗯?枯骨山一戰,他果然是長了本事。”
魏昊拍手贊嘆,白辰這個浪蕩子,大事并不煳涂,就是沒吃過苦頭。
如今幾經歷練,也是真的有了長進。
燕玄辛神色復雜,沒忍住,還是道:“他以公妻兄自居,金甲鱷王怕的不是白公子,而是公您啊。”
“這是狗仗人勢!!”
汪摘星大聲叫道。
魏昊更是無語,你好好的一條狗,現在編排起別人的時候,倒是不忌諱用“狗”喻人了。
“算了,現在天兵天將撤了,沒有他們推波助瀾,危險要小得多。我們過江!”
說罷,魏昊拍了拍一路跟過來的神駿,“好馬兒,那里就是左陽府府城,你尋著去吧,官府見你,自會照料。”
咴律律
駿馬揚蹄馬嘶,“吭哧”一聲打了個響鼻之后,便朝著左陽府府城去了。
魏昊一躍而起,落在巨狗背上,狗子腳踩風雷,宛若玄鐵燙金獸,張牙舞爪,直接朝著江北而去。
見此狗異象,燕玄辛瞠目結舌,她可是清楚得很,離開江南去江北的時候,這狗還沒有如此厲害。
這才多久,竟然又變強了?!
不過一想到自己,燕玄辛突然覺得一切合理。
果然,選擇很重要。
若是留在燕山,她豈不是要蹉跎許久?搞不好渾身妖力駁雜無比,最后淪落到跟普通妖魔一般。
在魏昊身旁,學習其精神,法力都是在精進的,更遑論還得了新的神通。
此刻再過大江中央,已經沒了之前那種阻隔,魏昊便知道,之前那種異象,絕對是跟天兵天將的投影有關。
一路飛過去,大洪水就像是漩渦,將整個大巢州都包了進去。
東西一百二十里,南北一百二十里,洪水就是在這個范圍外盤旋。
風雨雷電綿延十里,又將外界跟大巢州的交通中斷。
可以說,整個大巢州和外地州縣,都不知道夜晚竟然有大災難正在醞釀。
甚至很有可能,明天天亮一覺醒來,就會發現,大巢州竟然就這樣消失了,沒有了,留下的,只會是一片澤國。
“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要歹毒到這個地步!!”
魏昊一團怒火再次沒有壓制住,“烈士氣焰”瞬間爆發,沖天的怒火,宛若赤紅的狼煙,在夜空下極為顯眼。
后方跟著飛行的燕玄辛見狀,幾乎都睜不開眼,彷佛靠近之后,就會被灼傷。
一聲刀鳴,劍囊已經化作“劍衣刀榼”,寶刀在手,長棍緊握,壓抑著怒氣,緩緩地將寶刀旋在齊眉棍上。
丈二樸刀拎在手中,已然氣血纏繞,端的寒芒陣陣。
呼——
宛若一陣風,沖破正南方向的層層風雨之后,魏昊低頭看去,就見上萬條大鱷在一片澤國中巡弋。
這里不是江堤,江堤早就被扒開,而是一處山口,只是被筑壩隔絕了洪水。
一頭金甲巨鱷趴臥在那座山上,靜靜地等待著什么。
魏昊定睛看去,見那座山竟然也是巨爪模樣,頓時回頭問燕玄辛:“東北西三處大山,可是如此模樣?”
“正是!”
燕子追上來看了看,“便是如此巨爪模樣,不差分毫。”
“這是有人作惡,要害大巢州數百萬生靈!”
魏昊頓時道,“燕玄辛,命你銜我腰牌,前往大巢州州城通知百姓撤離!”
說罷,將左千戶腰牌甩了出去,燕子啼鳴一聲,張嘴接住,旋即一個爬升,立刻俯沖向大巢州州城。
而魏昊,則是直沖那三十丈巨鱷,新仇舊怨,正好現在結果了這條鱷魚!
一擊斬出,金甲鱷王原本趴臥在巨爪山上休息,哪里曉得有這種大禍臨頭,轟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嚇得它一哆嗦,抬頭一看,一只玄鐵鎏金的巨狗,正馱著一個仇人撲來。
不是魏昊那廝還能是誰?!
“啊?!魏、魏大象——”
金甲鱷王大叫一聲,趕緊一扭頭一擺尾,鉆入滾滾洪水中。
魏昊這一斬,威力驚人,但是并沒有擊中金甲鱷王,只因那巨爪山外層,竟然有一道古怪的氣息籠罩。
這氣息魏昊有些熟悉,但只在幾人身上見過,一是白辰,二是鯨海三公主。
“龍氣?!”
魏昊頓時明白了,這巨爪不是別的爪,真是龍爪!
龍爪成山,圍堵為壩,好大的手筆!
“孩兒們,快逃——”
金甲鱷王只恨自己少長了幾條腿,扎入水中之后,根本不敢冒頭,但是那一道龍氣被魏昊斬破之后,便沒有了阻攔,刀光劍影,一通亂砍,數十條大鱷還沒有反應過來,全都成了死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