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兩人在討論著擊殺精靈同族的事,但托瓦圖斯卻是聽得興致勃勃。
他沒有任何忌諱,甚至不斷出謀劃策、幫兩人修正計劃。
——若非精靈董事之間似乎有著不能互相傷害的禁令,恐怕他都會迫不及待參與其中。
“謀殺一位精靈董事,這實在是稀有的體驗。”
托瓦圖斯愉悅道:“更不用說,目標是卡瑪爾瑟那個家伙了。我早就想錘爛他那張臉了。”
這個樂子人,似乎還在為之前卡瑪爾瑟向下城區派出了間諜、試圖摧毀下城區的計劃而記仇。
……以樂子人的標準來說,他似乎有些過于記仇了。
雖然不能直接動手,但托瓦圖斯提供的情報也非常關鍵。
其中就有那個法術的發動條件。
“卡瑪爾瑟制作沙漏的時候,必須依賴于他的那個眼鏡。不摘下眼鏡的話,是無法使用這個法術的。”
托瓦圖斯認真的說道:“這就是他最大的弱點。”
“我還以為那是裝飾,或者自我催眠的開關。”教父眉頭緊皺。
“那的確就是自我催眠的開關。”
托瓦圖斯點了點頭:“他必須封印自己的這個能力。因為僅憑意念、就能倒退整個世界的時間,這力量實在是太過可怕……而且很容易讓不那么想殺的人消失不見。
“他無法收回自己的能力。一旦被制成沙漏,就再也救不回來了。所以他使用這個法術必須謹慎,只有摘掉眼鏡后、才能‘看到時間’,并倒流某人、某物或者世界的時間。
“如果倒流某個人的時間,他的狀態或者位置就會恢復到二十四小時之前。他甚至可以通過這種方式救下死去一天之內的人,或者把人丟到很遠的地方;
“如果倒流物品的時間,就可以讓接近自己的子彈或者飛彈以相反的痕跡倒退回去、摧毀槍口或者擊殺刺客——他還可以特地只讓一個人的義體‘返回到一天前的位置’,如此直接撕裂對方的身體。那是非常全能的力量,而且不需要擊中對方……因為這個能力的范圍可以是‘全世界’。只要被他鎖定,就約等于是直接抹殺了一個人的存在。
“這個能力的缺點是,無法精確控制時間。
“無論使用何種方式來使用這個法術……無論是倒流何種物體,只要選擇倒流、就必須是‘一天’。”
“既然如此……這人應該很好對付吧。”
教父思索著:“他必須要摘掉眼鏡的話,應該可以很輕松的刺殺才對。”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但‘沙漏居’的前面一個區域可是‘懷表離心機’。我接下來要說的,就是這個法術的另一面了……你們一定要注意這一點。這個才是重點。”
托瓦圖斯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而教父和摩根也集中起了注意力。
“他只有戴著眼鏡的時候,可以加速自己的時間。他可以隨時偷走沙漏中的任意時間,來額外延續自己的時間……這個比例是1440:1。
“也就是說,他每抽干一個沙漏中儲存的二十四個小時、就可以加速自己一分鐘的時間。這一分鐘的時間中,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是靜止的。他所制作的沙漏,沒有上百也至少有幾十個了……你們如果使用正常的方式去刺殺他,那就是必敗無疑。
“正面襲擊的話,哪怕是其他精靈法師,也很難很難擊敗他。畢竟一分鐘的時間,實在是太長太長了……長到足夠他摘下眼鏡,把對方送回到過去了。”
“……可這兩個能力組合起來,不就近乎無敵了嗎?”
摩根一時之間感到些許絕望。
“所以他才敢這么肆無忌憚的行事。也正因如此,才能保下他那個不該存在的兒子。
“你應該知道吧,教父。卡瑪爾瑟的兒子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劣者。
“他還希望殺死自己的父親……呵。我警告過了他,‘憤怒在時間面前是毫無意義的’。希望他能聽進去。”
說到這里,托瓦圖斯微微瞇起眼睛:“其實我偶爾也在想。卡瑪爾瑟儲存這么多的時間……到底是為了做什么?
“精靈董事可沒有什么前進的方向了。”
“除非……他的目標是巨龍。”
教父接道。
托瓦圖斯挑了挑眉頭:“你也這么想?”
“當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況,剩下的不管多難以置信,那都是事實。”
教父笑了笑:“我有一個朋友曾說過這話。我覺得很有道理。”
“朋友?”
托瓦圖斯有些感興趣:“他叫什么名字?”
“……嗯。你可以叫他霍姆斯。”
教父的表情有些微妙。
仔細想想,倒也不是不行。
樂園鳥的父親好像還不知道名字……不如就當場給他起名叫霍姆斯吧。
我有一個朋友.jpg
“可既然如此,”教父將話題岔開,“他如果戴著眼鏡能夠長時間的時停,摘掉眼鏡就能立刻抹殺一個人……我們又該如何擊敗他呢?”
“我其實已經告訴你了。”
“……你是說,摘眼鏡的瞬間?”
教父突然反應了過來。
但因為太過兒戲,一時之間有些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猜對了。
“沒錯。”
托瓦圖斯打了個響指:“而且必須一擊致命。
“如果他還剩一口氣的話,只要摘掉眼鏡并隨便送一個人回到過去——就可以重置自己的傷勢了。”
“那我突然有了一個問題。”
理發師思索著:“如果有兩個人同時被他送回去,那會發生什么?”
“后者會覆蓋前者。已經有人試過了。”
托瓦圖斯非常肯定的說道:“前者依然是到那個時間點就會消失,并且不會得到后者輪回時的記憶。在前者看來,這依然是自己的某一次輪回。
“如果前者再度以更早的時間點被送回去,那么后者又會變成新的前者……總之,持有最多記憶的,始終只會有‘一個人’。那就是最后一個被送回到過去的那個人。”
“誰試的?”
理發師為如此詳細的介紹而感到訝異:“他居然還有閑心進行調查和詢問嗎?”
“我的媽媽。”
托瓦圖斯嘴角微微上揚,輕聲答道。
“可你剛剛不是說,精靈不能攻擊精靈……”
摩根下意識的質疑道。
理發師也剛想說什么,但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閉上了嘴。
“因為她有必須要做的事。寧可讓自己消失于時間的夾縫之中,也要倒流一天的時間回到過去……”
說著,托瓦圖斯看向教父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教父,你果然知道吧。”
黑發的幼子緩緩說道:“那個秘密。”
那一瞬間,理發師感到脊背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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