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軟甲真是不錯。
回到自己的衙署,魏續有些迫不及待的將軟甲船上,如今隨著徐州的蠶絲越來越出名,市面上的徐錦也成了大戶人家的標配,有些家財和身份之人都已能有一身徐錦做的衣裳為榮。
不過許昌真正的核心人物都知道,任何東西,只要打上楚南的標簽,那才是真正的好東西,別說有錢,就算你是天子,都不一定能用得上,楚南手里出來的東西,那都是親信們才有的,魏續的兵器就是楚南給他的,都是堪稱神兵利器的存在,他的寶劍可是將從曹操那兒得來的倚天劍都給斬斷了,本身卻絲毫無損。
另一把青釭劍楚南本來是送給呂布的,不過呂布本身的佩劍就是楚南做出最頂級的,沒必要換,后來聽說被陳宮給要去了,這讓魏續心疼了好幾天。
重新穿戴整齊后,魏續坐在楚南送他的躺椅上,伸手在阿黃嫌棄的眼神中,摸著阿黃的狗頭,不知道那些人何時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酣暢淋漓的戰一場了。
“將軍,午膳時間到了!”親衛端著餐盤進來,楚南改革軍制之后,軍中將士的用餐有了標準,每餐必須見葷,菜品也要齊全,不一定好吃,但絕對養人,魏續作為軍中大將,這用餐標準自然更好,四菜一湯,兩葷兩素還有一盆精米外加一壺酒。
“如今正值大戰期間,我身為許昌守將,怎能飲酒!?”看著餐盤中的酒壺,魏續不滿的瞪了親衛一眼呵斥道。
“將軍好酒,這數月不飲,是以卑職悄悄拿了一小壺。”親衛看了看左右低聲道:“將軍,前線捷報連連,那袁紹都敗了,這許昌多如今已無外患,只喝一點兒,當不會有事。”
“軍令就是軍令!”魏續拿起酒壺,有些不舍的看了看,最終還是放下道:“收回去,以后不得再這般自作主張!”
軍令如山的概念在這幾年改革軍制的過程中早已深入人心,身為許昌主將,魏續見過宋彬送命之后,對此更有體會,如今這許昌是他們的天下,規矩得他們維護才行。
“喏。”親衛連忙收回酒壺,對著魏續一禮道:“卑職擅作主張,請將軍治罪。”
“罷了,此事便當我不知。”魏續不舍的看了一眼酒壺,擺擺手道,滾吧。
“喏!”
親衛離開,魏續才有些不爽的坐下來,本來沒什么,見到酒后這酒癮自然被茍起來一些,搞得他現在看著自己的飯菜都不香了。
正要吃時,突然看到趴在腳邊的阿黃陡然站起來,在一只整雞面前嗅了嗅,突然揮起爪子,將盛放肌肉的盤子給拍飛了出去。
“阿黃,你這是作甚!?”魏續皺眉看著阿黃。
阿黃卻沒理他,嗖的沖出去,在一陣驚呼聲中,竟將剛走的親衛給拖回來。
“將軍,這是何故!?”親衛掙扎著站起來,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阿黃,作為魏續的親衛,他的觀想之術自然是不差的,但在這黃狗面前,似乎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便被這黃狗給撲倒了。
魏續也反應過來,皺眉看向阿黃:“阿黃,這是怎么回事?”
阿黃朝著親衛吠了兩聲,看了看魏續,突然將地上的雞肉推到親衛身前,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親衛。
門外已經涌進來不少準備擒妖的親衛,被魏續喝止,他低頭看了看那盤雞,又看了看親衛,微微瞇起眼睛:“你是說,要他吃?”
在一眾親衛驚愕的目光中,這條黃狗竟是人性化的點點頭。
成精了這!
一眾親衛有些驚奇,楚南家里養著妖獸的事情,眾人自然知道,但近距離看著阿黃這般人性化的表情、動作,還是覺得有些驚訝。
畢竟平日里見到的妖獸,多半是直接開打,只知廝殺,像阿黃這般靈性的,說實話,還是頭一回見。
魏續沒理會眾人,上前撿起地上的雞,看了看親衛,瞇眼道:“吃了它。”
“將軍,伱這是何意?”親衛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看著魏續道。
“讓你吃便吃,哪來這許多廢話!?”魏續目色一厲,厲聲喝道:“怎的?嫌臟?”
他乃百戰之將,在楚南麾下眾將中,魏續實力或許只能排上二流,但百戰沙場磨練出來的煞氣卻足夠震懾大多數人。
親衛吞了口口水,看了看四周,突然咬牙道:“將軍,卑職跟隨將軍十余載,將軍寧愿相信一頭畜生!?”
“吃了它,若你無事,本將軍給你下跪道歉!”魏續冷哼一聲,將雞懟到他嘴邊道。
親衛面色有些發白,眼中閃過兇光,還想說什么,卻聽魏續道:“再多一句廢話,我讓你后悔來這個世上。”
“我吃!”親衛咬牙接過燒雞,大口吃了一口,見魏續冷冷的看著他,咬牙將一整只雞吃光,瞪著魏續道:“將軍現在可愿還卑職清白了?”
魏續皺眉,正想說什么,卻見一縷黑血從對方嘴角流出,緊跟著是鼻孔、眼角……
魏續:“……”
其余眾將士驚駭莫名的看著這一幕,卻見那親衛也是一臉愕然,下意識的張嘴,一大口鮮血從嘴里涌出來。
魏續皺眉退開一步看著他,沉聲道:“是何人教你來的!?”
親衛張嘴想說話,但哪里說得出,只是這片刻間,雙眼已經泛白,就這么直挺挺的倒下,再無聲息。
“康樂!”魏續看了看周圍,沉聲喝道。
“末將在!”一名將領出列,對著魏續抱拳一禮道。
“此事莫要聲張,立刻帶人封鎖這里,在場眾人,任何人不得出入,違令者,斬!”魏續厲喝一聲。
“喏!”
命人封鎖現場后,魏續也顧不得和滿寵之間的矛盾,立刻帶了一堆人馬直奔刑部衙署,雖說看滿寵不順眼,但楚南走時可是將許昌托給滿寵,這種動腦子的事,還是交給滿寵來吧。
一路氣勢洶洶跑到滿寵衙署后,他將事情經過跟滿寵說了一遍。
“這般快?”滿寵皺眉道。
“什么這般快?”魏續不解。
滿寵起身,厲聲道:“將軍速去軍營,集結兵馬,封鎖許昌各門!”
“出事兒了?”魏續看著滿寵。
“嗯。”滿寵點點頭,對方既然對魏續出手,顯然是要奪兵權了,對方既然要出手,不可能只有這點準備!
“好!”魏續當即便要離開,只是剛出刑部衙署,便見四周有大量身著白衣之人朝著這邊匯聚而來,面色不善。
“列陣!”魏續見狀暗叫不妙,當即大喝一聲,隨行將士迅速結成戰陣,魏續則從懷中取出一枚響箭,沒理會那些人,直接對天空射出。
刺耳的嗡鳴聲響徹許昌上空,各營將士迅速出營,這是楚南給魏續留下的特殊令箭,一旦許昌城有變,發出此箭,各營將士會在第一時間關閉城門,同時走上各自位置,天塌下來,也不會擅離。
“楚賊無道,欺君罔上,今日我等奉天子詔討賊,殺!”
人群中,有人大喊一聲,四周白衣人紛紛拔劍在手,五人一組,結成小陣,朝著魏續方向洶涌而來。
“不自量力!”魏續冷哼一聲,軍陣擺開,盾手上前,組成盾墻,長矛手在后,隨著魏續一聲令下,一支支長矛自盾牌后攢刺而出,猶如一片片死亡叢林,撲上來的白衣劍手結成的小型戰陣稍稍碰觸便碎了,單薄的身軀也被長矛刺穿,在陣前匯聚成堆積如山的尸體。
數倍于魏續的兵力,卻拿魏續沒有絲毫辦法,但這些白衣劍手卻還是義無反顧的沖上來,似乎不知恐懼、死亡為何物。
滿寵站在刑部衙署的角樓上,卻沒有看這邊,而是將目光看向四周,城中大量將士迅速向各自崗位集結,但城中各處卻多了無數白衣劍手,瘋狂的阻擊著所有軍隊。
沒有魏越這種大將主持,各處軍隊并無魏續這里這般棘手,白衣劍手顯然是經過訓練的死士,一個個悍不畏死,不少將士還未抵達便被這些白衣劍手圍攻而死。
“放肆,大漢朝都,卻行叛逆之事,當誅!”滿寵面色鐵青,他看出來了,這些白衣劍手,多半都是各家族的家丁、家將訓練而成,用的都是五人或十人一組的小戰陣,不是不想用大陣,而是根本用不出來,所以用這種以量取勝的方法。
對魏續這種久經沙場的戰將自然不好使,但對尋常將士卻頗為有用,只是滿寵一時間想不明白,就算是各家家丁,他們是如何將這些人訓練的悍不畏死的?
士族家將也是人,是怎么被訓練成死士的?
不過此時已經顧不得說這些了,法家威能第一次在世人面前展現,但見原本清朗的天空,竟在片刻間被一層烏云遮蓋,云層壓的極低,仿佛伸手便能碰觸到一半。
滿寵將手一指,一道道雷霆突然降落,圍攻魏續的不少白衣劍手便在這瞬間被雷霆擊斃。
但白衣劍手太多了,一時間,便是掌控整座城池的天,滿寵也殺之不及,正要再行施展,幫魏續解除困境,卻聽一聲略帶滄桑的聲音響起:“天地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