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
顧慎白袖，被銀狐拽回源能艇上！
飛艇的智能駕駛系統瞬間啟動，源能核心功率提升到最大，熾熱的氣浪在虛空之中轟鳴炸開！
但下一刻。
飛艇眼前的視野便成了一片漆黑——
“轟隆隆隆。”
沉悶的震顫之音，從頭頂響起，火靈和雷界行者在飛艇上空凝聚，顧慎和白袖俱是神情蒼白，他們看著那被擊退的黑雪山巨人，踉蹌兩步之后，原地助跑，然后對準飛艇一巴掌拍下！
與這座巍峨巨人相比，源能艇就像是一只螻蟻，蚊蟲。
這一幕很是震撼。
往往巨大的東西，會給人一種錯覺……越巨大，越緩慢。
但此刻，這種錯覺被徹底擊碎。
這座巨山的移動速度太快了！
看到這一幕，銀狐知道自己別無選擇，他沒有絲毫猶豫，當下掠出飛艇！
銀狐大將抬起雙手，以本源之力，強行接下這一掌擊。
那仿佛能將整片陸地都抹平拍凈的巨掌，砸在銀狐漆黑的雙手之上，頓時止住——
銀狐悶哼一聲。
那黑雪山巨人則是渾身都被反震力打得發抖！
這一掌被攔住了，但其震蕩而出的氣勁卻擴散開來。
“嗡！！！”
劇烈的顫鳴與震蕩傳遞到飛艇內部，即便這艘源能艇的表面鍍上了一層黑銀，外表殼依舊被震得向內凹陷！
源能艇在千鈞一發之際啟動，但因為因為這一震擊的緣故，原本筆直前掠的軌跡發生了改變，猶如一枚隕石流星，直接倒栽蔥撞向了地面！
顧慎強行以精神力接管駕駛系統，火靈踩住源能艇頂蓋，猛然發力往上拔！
加上雷界行者瞬身來到船艙底部托舉，才硬生生止住下墜趨勢，但即便如此，飛艇依舊貼地滑行了數千米。
雷界行者的雙腿踩在地面之上，踩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雷霆元素覆蓋的腿部嗤嗤生煙！
數秒之后，整個世界好像重新寂靜了下來。
源能艇內部燈光明滅閃爍，控制室的物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遍地狼藉。
這一掌的威力實在太大了。
即便被銀狐大將抗住，依舊險些將整艘源能艇都拆掉！
好在……顧慎白袖都是頂級封號，他們兩人安然無恙，并沒有被這余波所傷。
“這是旅者使徒？”
白袖回頭望去，神情無比陰沉。
“不是普通的使徒，很可能是捧冠者之類的重要角色。”
顧慎同樣神情難看。
那大家伙背負著旅者本尊的肉身石碑，說明它極其重要……以剛剛的戰力體現來看，十有八九就是旅者的捧冠者。
現在源能艇已經脫離了戰斗范圍，兩人面臨著一個艱難的選擇！
那黑雪山巨人的實力實在有些超乎想象。
不僅僅擁有絕倫的力量，還擁有極其恐怖的速度。
為了保護自己二人撤退，銀狐必須抽身，纏住這巨人！
“真要撤么？”
小袖子臉上有些不甘心。
雷界行者將飛艇擱置在地，瞬身來到天頂。
遠處的戰斗極其激烈，銀狐以本源之力與黑雪山巨人鏖戰……這位馱負旅者肉身的巨人，戰力異常強悍，竟然完全不輸人族的本源超凡。
“得撤。”
顧慎深深吐出一口氣，他能夠理解小袖子此刻的情緒。
但眼下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這場戰斗不屬于封號，無論是我的熾火，還是你的雷界行者，都很難對這巨人造成傷害。我們留在這里，只會給銀狐添加麻煩。”
顧慎很理智，也很冷靜。
“銀狐大將自身有本源庇護……他無需源能艇，也可以橫渡虛空。”
“關于我們離開蟬翼城要塞，北渡尋找災厄之力的訊息，已經在北洲內部傳開了，白蜥銹骨都在趕來的路上，只要我們能夠趕回蟬翼城，那么很快就會得到兩位本源境界的頂級超凡幫助，甚至我們在路上會遇到這兩位大將。”
那黑雪山巨人，的確很強。
想要將其擊殺，僅憑一位本源大概率是不夠的。
但如果白蜥，銹骨，再加上銀狐……
一共三位人族本源！那就夠了！
便在此時，銀狐的精神蔓延抵達源能艇，他在鏖戰之中，分出心神，再度傳來了自己的意志：“你們快撤！”
至此。
白袖也不再猶豫。
他深吸一口氣，操縱雷界行者，將源能艇托起，雷界行者雙腳踩在地面，伴隨著他擰腰蓄力的動作，接連三道爆響在地面炸開。
雷界行者將地面踩出一座巨大凹坑，同時將源能艇擲飛而出。
火靈展開結界。
一縷流火猶如華蓋，將飛艇籠罩。
須臾之間，飛艇便從地面向上撞出數千米，幾乎臨近這片破碎陸地的漆黑天幕。
而遠端被銀狐拖住的黑雪山巨人，看到飛艇就要離去，仰面發出了一道嘶啞暴怒的喝喊。
“轟——”
這聲音并不具備殺傷力。
但是……
漆黑天幕，卻在此刻被撕開。
一縷明黃色的輝光出現在源能艇的上方，那是一扇門。
準確來說，那是第一扇門。
隨后，便是第二扇，第三扇……黑雪山巨人的音波傳遞所及之處，這片災厄地界所隱藏的門戶被一一開啟，旅者和冥王在此地進行交易，冥王收取“旅者尸骸”作為交易物件，而旅者則是布置了無數門戶，作為后手。
在旅者的計劃之中，如果冥王能夠成功煉制亡靈軍團，那么這片破碎陸地，終有一日，會飄至五洲。
而到那時候。
旅者，便會降臨。
此刻，這些門派上了用場，那些遠在舊世界不知何處的旅者族群，接受到了感召……
第一扇門被推開。
一位背后生長巨大骨翼的畸形生靈，站在了門戶之前，它與陸地上那些被埋葬的低階生靈不同。
擬人的五官，以及極其靈動的眸子，無一不彰顯著它的“智慧”。
在旅者族群的生長進化之中，衍生出了兩個極端……
這個族群需要遷移，需要適應舊世界的惡劣環境，所以旅者族擁有了強大的超凡肉身，但想要確保一整個族群活下來，它們就需要有明確的階層，以及分工。
類似蜂群。
那些被旅者安排賜死的，便是蜂群之中地位最低，數量最多的“工蜂”。
“智慧型旅者。”
顧慎看到那扇被推開的門戶，心底咯噔一聲。
多魯河災境之中，出現過好幾位類似的“領袖”。
它們與旅者族中負責戰斗的大塊頭不同，它們擁有高超的智慧，依舊強大的指揮才能……無需精神網絡鏈接，它們的意志可以傳遞到每一個“工蜂”的心湖之中。
果然。
在與顧慎對視之后，那智慧型的領袖生靈瞇起雙眼，合上了門戶。
下一刻。
門戶被狂涌而來的骨翼生靈所沖破——
大量的，不要命的旅者族群低階生靈，涌入這片災厄結界之中！
這些年，類似的場景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那些旅者，始終知道這塊地界的存在……它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派遣“工蜂”來搭救黑雪山上的神座肉身，只不過最終都以失敗告終，這就是為什么陸地上那些旅者尸體有新有舊。
在那聲怒嚎之后，旅者族群的智慧領袖，接受到了“黑雪山巨人”傳遞的訊號，它們派遣大量的低階族人，以人海戰術進行拖延……如果換做別人，這是一個糟糕透頂的消息。
但很可惜。
它們遇到的是顧慎，白袖。
“殺！”
顧慎眼神變得冰冷。
他和白袖對視一眼，極有默契地同時展開領域——
火靈和雷界行者，分別出現在源能艇兩邊，這兩具元素化身，同時展開籠罩百米的龐大領域。
飛艇對著漆黑天幕沖去。
左邊，是大成的熾火疊加凈土！
右邊，則是雷界行者的雷鳴領域！
這兩座領域，都是殺傷力極其驚人的群攻領域，伴隨著數百上千扇門戶不斷開啟，大量的骨翼生靈尖嘯著沖向不斷爬升的源能艇，它們撞入領域的輝光之中，最終只是濺出滾燙的鮮血，連骨頭渣子都被碾碎，拋成齏粉——
六年前，旅者族群踏入多魯河災境，依靠著龐大的族群數量，直接將奧斯蒙德率領的精銳軍團擊墜。
但這一次。
他們遇到的，是整個人類族群最巔峰的兩位封號天才。
顧慎剛剛完成第二領域的熔煉，此刻正缺少一個練手機會……他毫不留情地展開領域。
這場戰斗很簡單。
他只需要穩定領域，保護源能艇即可。
自己甚至不需要主動進攻，因為那些得到了上層命令的骨翼生靈，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亡，門戶之中涌出的骨翼生靈數量已經有好幾萬！
它們源源不斷沖入熾火凈土的領域碾殺范圍之中！
這場戰斗……也沒那么簡單。
不管是天賦何等驚艷，底蘊何等豐厚的天才，面對“人海戰術”，都需要考慮一個問題。
那就是消耗。
縱然自己的領域每分每秒都能剿殺闖入者。
但顧慎白袖要面對的，是整個旅者族群不計代價的轟擊……他們的領域再強大，也需要消耗源質。
無論是誰，想以個體之力，對抗一整個族群，都要付出代價。
即便是顧，白，也不例外。
（晚些還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