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山影朦朧,厚重的晚霞呈現出一種余燼的色澤。
無盡山的深處,無人知曉此地的狂歡之景,好像詭異而古老的邪教在進行著神秘的儀式。
一類花草變異體因為嬌小,在內圍“手拉著手”,跳著歡快地舞蹈;
二類樹木變異體體型龐大,十米、數十米的都有,所以在外圍婆娑著沉重的身軀,好似一座有著生命的城墻在詭異地蠕動。
一號如同大家長一樣,直接覆蓋了整個區域,使得這場狂歡不會被打擾。
白花則被包圍在中間,孩子心性,就愛熱鬧,更何況這種以它為中心的熱鬧。
白山坐在一邊的石頭上,瞥了一眼遠處的狂歡,繼續思索著“辟地之法”。
“尋常武道,不過是鍛體,氣感,開竅,通脈,洗髓...
其中,洗髓是為了提升身體素質,以踏入之后的修仙,這姑且不算。
那么,整個武道所修的只是真氣。
其他的包括鍛體在內的所有修煉,都只是使得自己身體能夠承受真氣。
就好像人類將自身改造成了一個以‘真氣’為驅動的機甲。”
“而我這辟地之法,卻是要將人類改造成一個以‘天地’為驅動的機甲。
天地,包括靈氣,卻又不同于靈氣。
靈氣,可以說是較為高質量的天地之氣,修士們也只是以靈氣為媒介,借用天地之力,換句話說,若是沒有了這靈氣的媒介,沒有了這天地,修士們便成了普通武者,因為他們自身并沒有那么強大的力量。
而尋常的風火雷電,并不是靈氣,而是天地間的物質。
如果要將‘天地融入人’,那么第一步就是要想方設法教人如何攝取天地的力量,攝取之后又存于何處?又如何地以之為基礎,從而進行修煉?
風,大地,巖石,火焰,這些都是正常的天地力量,卻各有不同。
攝取后,自然不是如同武道般存于丹田,而是均勻地刺激身體,使得身體收發自如,既產生變化又能返回,好像是變異,實則卻是一種力量的體現。
在這種變異中,人應該會產生毀天滅地的力量,這還需測試。
第二步,就是使得身軀能夠承受天地的力量,而不至于毀滅。
如何承受?
對尋常人類來說,根本無法承受,所以在動用這天地之力時,會‘爆體’,然而我剛好精通草藥之學,只要配合草藥的精華,調以秘藥,以五行之木的恢復力作引,就應該可以承受。”
白山閉目再稍稍完善了一下,便確定了辟地的第一章————吞風融體。
“吞風”是他本就擅長的,只不過原本他吞風是為了化作力量吐出來,現在卻是為了以天地間相對溫和的風來作為敲門磚,試一試自己想法到底行不行。
這辟地第一章——吞風融體和武道的區別是:武道是深吸一口氣,然后維持著這口氣,使得真氣不斷,一鼓作氣,擊敗敵人。而辟地卻是日常之中吞風以感受天地之力,繼而以此沖擊自己的身體,刺激身體部位,從而將風融入身體,使得自己身體里具備了風的力量。
和法術的區別是:法術能夠直接動用天地里的風,進行各種攻擊,諸如颶風、龍卷甚至風刃之類的。而辟地卻是動用自己身體里的風之力量,進行攻擊。
這理念有些類似“把自己修煉成了一個強壯的風元素”,然而...風元素是由風構成的,只有大和小,沒什么強壯不強壯的,而這辟地卻是完全不同。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白山已經尋到了途徑,現在就差挑人測試了。
諸多思緒落定。
“嗷嗚”
“嗚”
滲人的狼嚎,在遲暮的山林響起。
白山不知道那些狼是否為湊巧在這里,但是他早已看過,知道那些狼根本無法對此處的變異林域造成威脅。
“白花,走。”他喊了聲。
白花有些不想走,這里才是它的家,它也要把整個森林變得和這里一樣。
“你,小。”白山言簡意賅地勸服,作為“監護人”,在白花真正能夠保護自己前,他是不會讓它脫離自己視線在外過夜的。
于是,白山在一類二類變異體和一號的注視里,直接帶走了它們的“造物主”,它們的神,繼而轉身,如光電般貼地遠去,無視地形,直線返回。
“嘿,那老頭今晚回來必經此地。到時候,我們可以好好地問一下他那背后高手的事。”
“聽說這老東西還曾是安國公,只是不知道曾經的國公面對我的鬼頭大刀,會不會嚇到濕了褲子,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大喊爺爺,哈哈。”
兩名灰衣人目露兇光,手握刀柄,在陰郁的草木間,一左一右地藏伏,目光不時看向遠處的山道。
良久...
一名灰衣人默然問:“那老東西怎么還沒來?”
另一人安慰道:“天已經黑了,再等等,就現在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
兩名灰衣人有些無語。
一人道:“人呢?不會繞路了吧?”
另一人道:“不可能,想要返回,只有這條山路,走其他地方要么繞了原路,要么就是險峻之地,怕只有輕功高手才能從那處走,便是你我都不成。”
“那老東西,難道被野獸叼走了?”
另一人道:“再等等...”
山風陰冷,刺骨沁魂。
兩名灰衣人不僅打了個哆嗦,緊了緊衣服,繼續撐著精神等待。
他們是義幫幫主楚無牙派來的高手,為的就是半路截住唐老爺子,然后逼問出其背后之人。
“怎么還沒到?草啊...”
“快了,應該快了...吧?”
又是兩炷香時間...
“阿嚏!!”
“阿...阿阿嚏!”
“要不,咱回去復命吧,這沒等到那那老頭。”
“黑風雙煞,從無失手!更不能臨陣脫逃!”
“說不定那老頭就是繞路走了呢?要不然,我們繞到他家去看看?”
“既如此...二弟,你在此處守著,我去看看。”
“大哥,還是我去吧。”
“呼...”
此時,唐老爺子舒服地吐了口氣。
還真別說,唐顏小棉襖就是體貼,居然幫老人家洗腳,而且洗的很用心。
雖說這段日子常做活計,但一雙手卻未見老繭,而依然顯得白嫩柔和,觸在腳掌,舒服的很。
白山開始是想拒絕的,畢竟他又不真是人家老爹。
可唐顏小棉襖卻是一副很執著的樣子,無論白山怎么說不要,她卻還是我行我素,一定要給老爹洗腳,甚至說著說著雙眼汪汪,像是要哭出來,白山無奈,這才接受。
事實上,他也理解,因為無論是大容皇朝還是大炎皇朝,都是注重孝道的,便是子女成婚,也少有自由戀愛的,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皇朝更是流傳著一些類似“臥冰求鯉”之類的勸孝故事,但凡子女做出不孝之事,那就會被綁到道德的恥辱架上,遭人唾棄。
木盆里,嫩白的手兒在溫水間攪動,捧起水流輕輕潑灑在老人足間。
“爹,嫌涼嗎?”唐顏小棉襖忽地問。
白山隨口道:“有點兒。”
“那我再去加點熱水。”她起身,擦了擦額上的汗珠,準備去取水壺。
白山也由著她。
此時,他正在想把這吞風融體教給誰比較好。
首先,這門功法毫無疑問是危險的,所以他直接排除了唐顏,唐恨,唐守這些“親人”。
雖然他只是借用了唐老太爺身份,但終究也相處了這許久,實在下不了手。
不僅下不了手,甚至這些唐家人遇到危險,他還會出手庇護。
其次,修煉這門功法需要武道天才,而且還要是實力達到了洗髓境,有了一定身體基礎的武道天才。
這就讓他無法簡簡單單地去大街上挑個乞丐來修行,也無法隨意找個什么武者來試驗。
那找誰好呢?
白山很猶豫。
因為,他眼里一個目標對象都還沒有。
就在這時,門扉“咿咿呀呀”著打開,唐顏小棉襖雙手勉力拎著大水壺進來了。
“爹,您把腳先抬一抬。”
白山縮起腳。
唐顏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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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盆前,手微微一側,水壺嘴兒便注下了滾開的熱水,一陣熱氣氤氳著蒸騰而起。
然后,她又急忙端平了水壺,放到一邊,彎腰蹲下試了試水溫,又來抓唐老太爺的腳,著:“爹,您看看水溫行不行。”
白山探腳入水,故作小心地試了下,道:“行。”
唐顏又坐到個小矮凳上,給老爹洗腳,同時說起話兒來,“爹,大哥二哥認下的三哥,明天要來看您...要不,您別去散步了吧?就一天時間...”
白山本想拒絕,但卻忽地想到吞風融體的事兒,便道:“就是那山幫的大當家東方裳?”
唐顏小聲道:“是呀,爹...其實,這位三哥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像個讀書人,并不是那等滿臉橫肉、不等風雅之徒。爹,您要不見一見吧?”
白山愣了下,笑道:“你這丫頭,是受了你二哥的委托吧?你二哥生怕爹還厭惡這些江湖地頭蛇的幫派之人,所以才托你來試我?”
唐顏嬌軀微震,小棉襖之姿一展無遺,用有些撒嬌的口吻道:“爹,真是什么事都瞞不過您老人家。”
白山仿著唐老太爺的口吻道:“你都叫三哥了,那怕是見過那東方裳了。也罷,爹便是不看你大哥二哥的面子,也看你的面子。見一見吧。”
唐顏嬌聲道:“爹,您真好。”
次日。
一個穿著白貂斗篷的男子站在了唐家的院兒里。
天空下著雪,男子顯得文靜而有禮,他身后則是站了一群五大三粗、彪悍無比、兇神惡煞的壯漢。
再后,則是山幫幫眾在將一筐筐禮物搬到側屋里去。
唐顏則是早叫了唐家其他的老人小孩來此,一是見證,二是一會兒可以讓這些唐家老人也領些東西回去。
此時,唐恨,唐守匆匆走出。
東方裳神色還好,他身后那些彪悍的異族壯漢在看到唐恨時,竟都是露出欽服之色,顯然唐恨這幾天的表現折服了他們。
至于如何表現的,白山也不知道。
但唐恨作為鎮守南方國門的大將軍,自有他的本事。
東方裳雖不如他的手下們,卻是心悅誠服地喊了聲:“大哥!”
唐恨哈哈大笑著上前,摟了摟他的肩膀,又拍了拍,道了聲:“好兄弟!”
這動作,完全是以真正的大哥自居了,可是......居然沒有任何人有意見,就連東方裳也覺得理該如此。
唐恨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氣度,東方裳只覺能和這等男人結拜于熹微之時,乃是一件幸運之事。
虎落平陽還是虎,龍游淺灘仍是龍!
隨著唐恨手筋腳筋的愈合,他的憤恨之氣正在散去,銳利之氣,豪放之氣,自信之氣正在恢復,便是站在一處,那也如山岳鎮壓,讓人如觀高山,心神震撼,不敢小覷。
東方裳心中只生出“大哥只是暫時落難,英雄低谷,待到風云匯聚時,依舊是狂龍猛虎”的心情。
按理說,他現在是山幫幫主,而唐恨只是被發配邊城的囚徒,可他竟不敢生出半點這心思。
就連白山,也感到了唐恨的變化,以及唐恨和這山幫幫主之間的微妙情緒......
此時,唐恨拍了拍東方裳的肩膀,沉聲道:“你既是我兄弟,又要來拜見我爹,那便照規矩,行禮吧。”
東方裳應了聲,上前兩步,叩拜于雪地里,對著面前的屋子,揚聲道:“今日,東方裳,在此!拜唐老太爺為義父,今后當行孝道,若有違背,天地不容!!”
屋里,唐顏看了眼身側的白山。
白山點點頭。
唐顏上前,將門打開,笑道:“三哥,快進來吧。”
東方裳一抬手,旁邊頓時有人將新泡的熱茶送到這位大當家手中。
東方裳雙手捧茶,踏步而入,到了唐老太爺面前,又是半跪在地,雙手將茶舉過頭頂,恭敬道:“義父,您請喝茶。”
白山看著這大當家,稍稍閉目,略作感知,就判斷出這大當家正是個洗了髓的高手。
他接過茶,輕輕抿了一口,又把茶杯放到一邊,用有些顫巍巍的聲音道:“起來吧。”
“謝義父!”東方裳起身。
氣氛稍有沉默。
緊接著,門外山幫弟子揮著拳頭,哈哈大笑著喊道:“好!好!!!”
東方裳對外面使了使眼色。
頓時,屋外想起了“嗖嗖”的聲音,一朵朵絢爛的煙花在灰沉的雪空炸亮,鞭炮也“噼里啪啦”響了起來,氣氛極為喜慶。
唐顏攙扶著白山起身,道:“爹,我扶您老人家回去休息。”
白山咳嗽了兩聲,顫顫道:“老了...老了...”
唐顏小棉襖笑道:“爹,您才不老呢。”
東方裳目送兩人離去,心情也有些復雜,因為唐恨的緣故,他曾經了解過這位唐老爺子......
這位賢名滿天下的安國公,終究是老了啊,余生怕是出不了這大興古城了...
次日。
白山這邊一切照常,也沒因為東方裳拜父而產生什么變化。
一路上,他繼續思索著完善吞風融體的細節,以及如何配置配套的修煉秘藥。
很快,他來到了一號所在的變異林域。
驚奇的一幕映入他眼中。
林子外圍居然死了數百頭雪狼。
顯而易見,這些雪狼就是昨晚暮色里集合的雪狼,當時他確認了沒問題,所以才離去。
沒想到這些雪狼竟是趁著夜色發動了攻擊,然后被...全滅。
“如此一來,之前峽谷偷襲事件的謎底卻是揭開了,原來就是野獸進行了攻擊。”
“不過,更多的謎團卻又產生了。”
“這些野獸為什么要攻擊?”
“又為什么等到污染完成才攻擊?”
“之前的峽谷又為什么沒有一點野獸攻擊過的痕跡?
難道是那些野獸全身而退么?
這不至于...
因為那峽谷的變異花草里雖然沒有摘星塔藤這般的特殊植物,卻也能夠留下不少雪狼的尸體了。那些尸體又去了哪兒?”
思索之間,白山又探查了一番,卻還是沒有線索。
“算了,暫時不想了,如果之后還會遇到這個問題...那遲早會得到答案的。”白山暫時拋下這些疑惑,懷揣著白花,繼續前往新的林域以進行污染。
新的林域,必須存在特殊植物,否則難以自保。
一個時辰后,白山停在了一條山泉邊。
山泉早凍上了,從遠處雪山垂落而來,如同一條閃光的銀帶。
而這山泉旁卻有一片奇異的格外茂盛與顯眼的草地,綠油油的,光潔而閃亮。
這草地若是放在春天那還好,放在大冬天就有些過分了。
不僅過分而且顯眼。
要知道,這無盡山里不僅有植物,還有動物。
動物里,不僅有食肉的,還有食草的。
冬天的山林,草木在迅速枯萎,這片綠地就顯得尤為顯目,按理說又在山泉邊上,怕不是早就被些動物給吃掉了,就算不吃...在上面打幾個滾也實屬正常。
可這些都沒發生。
白山彎腰,觀察了一會兒,雙瞳縮了縮,略帶詫異之聲道:“刀山草?”
這刀山草,他只聽帝曦說過,卻從沒見過。
簡單來說,這刀山草看起來像是任何人認知里的正常綠草,甚至是你蹲著拉屎卻沒紙之時、可以隨意摘下用以擦屁股的那種闊葉草。
可若是你擦一下,那你就會體驗到“生不如死”的感覺。
那感覺,就好像有無數的細玻璃渣子被戳入了你屁股里,又被一只大手在反復地搓揉......
更要命的是,這些細玻璃渣子有劇毒!
帝曦曾經說過,某個世界里,有一處禁地就被稱為————綠色刀山。
那就是一片突兀地生長在野外的草叢,漂亮而光潔,可卻沒有任何人或是野獸敢進入...而這綠色刀山的邊上則是堆著不少的骸骨。
“就這里吧。”白山覺得刀山草雖然在力量上比不上摘星塔藤,但卻也足夠特殊,而且這種草極度排外和具備侵略性,換句話說...這里的草地里就沒有其他雜草,都是刀山草。
于是,他把白花種到了一邊,然后一邊充當著監護人,一邊思索著吞風融體的事兒。
數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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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雙煞已經等麻了。
他們天天等,就從沒等到散步歸來的唐老太爺。
義幫也急了,加派人手,監視各個路口,可還是沒等到。
而白山則是心情不錯,因為他已經將吞風融體的配套秘藥研制出來了。
同時,經過這些天來自于小棉襖的信息,他已經確定了第一個目標。
山幫。
后堂。
一處開闊的演武院中。
高臺上,東方裳正在刺骨冷風里赤膊打著拳腳。
勁風陣陣,提膝似炮,沖拳如槍。
不時之間地踢腿,則如一條抽爆風雪的大鞭,劃拉出鋒利的弧度!
他狀若瘋狂,喉間“荷荷”,如兇獸低吼,氣魄驚人。
良久,他停下動作,站在高臺中央,頭顱微垂,汗氣蒸騰,道道熱氣如白蛇升起。
忽地,那一雙鐵拳握緊,越握越緊,似要把什么捏碎!
緊接著,這看似文靜的男子忽地仰頭咆哮起來,俊秀的臉龐亦呈現出扭曲瘋狂的神色。
“啊啊啊”
嚎叫的聲音里,充滿了不甘和憎恨。
高處,白山靜靜地看著。
這些日子,唐顏小棉襖可沒少和他說這位三哥的事。
東方裳是這大興古城的本地人,雖是生活在大容境內,但嚴格來說,卻是隸屬于一個名為木依族的小族。
而大容皇室對高深武學的掌控很嚴,本土武者也對這些異族武者懷著敵意,故而東方裳雖是年少外出,求學六載,卻只學了一套拳法,一套真氣心法,而且還是普通的那種。在離開武館的時候,他曾繞折返回,悄悄藏著,聽到送他離去的館主在門外嘆了聲“是個好苗子,可惜是異族”。
然而,東方裳也算是個武學奇才,竟是自己琢磨,獨立修行,之后不僅將這普通拳法,和真氣心法修煉到了最高層次,還更進一步,練出了自己的獨門力量,繼而在一次次拼殺里,立下許多功勞,從而成為了山幫的二當家。
可是,東方裳如何甘心?
明明有天賦,卻因為身份的緣故,無法學到上等功法。
于是,他在大興古城想盡辦法欲要獲得上等功法,但都是徒勞。因為...上等功法根本不是錢能買到的。
他不甘!
不想向命運低頭!
可是,他卻也已經不小了,隨著時間的流逝,機會也越來越少。
若是再不修行上好功法,他便已經過了那個年齡了。
忽地...
高處一葉飄落。
東方裳心有所感,厲聲問:“誰?!”
他抬起頭,捏著拳,拉開手臂,如勁矢上弓,大筋似弦強力地拉開,欲要出手。
可下一刻,他卻是如被凍僵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天空。
一個青衣人正踏著那片落葉,與冷風里飄然而下,然后懸在半空靜靜地看著他,又一抬手...長風似鞭直接卷拔起百米外的一棵老樹。
五指一握,狂風如刀。
老樹上的樹葉,便紛紛而落,在空地里卷出一道枯葉的龍卷。
青衣人再一揮手,龍卷便散去,樹葉紛紛揚揚,隨風而落。
東方裳只看得目瞪口呆,瞠目結舌,久久無言。
“想學么?”青衣人問。
東方裳喉結滾動,文質彬彬的面容上厲聲早已消隱,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頭。
青衣人道:“第一,不可探查我是誰,也不可問任何有關我身份的話,否則...我會廢了你的武功,轉身離去,再不出現。
第二,不可讓任何人知道我的存在,你我也不以師徒相稱,日后若是闖了禍,也絕不可將我道來,否則...你便是在天涯海角,我也會將你挫骨揚灰。
第三,此法...乃天下僅有,但需要大毅力,大勇氣,大智慧,不可半途而廢。
你...行嗎?”
東方裳連磕三個響頭,恭聲道:“請前輩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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