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幫。
內院。
“這都幾天了?你的人是怎么辦事的?”質問聲里充滿寒氣。
楚無牙一身冷汗,“大人,我已秘密遣人封堵了所有的山道。可卻依然沒有能夠發現唐安。想來,這背后定有那高人暗中出手”
“楚幫主,你是老了嗎?這可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那位七大寇首領了。”冷笑聲傳來,也帶了幾分提醒。
楚無牙神色陰郁,道:“唐恨的手筋腳筋已然愈合,否則山幫那東方裳不會和他結拜。”
“那又如何?唐恨的本事都在沙場之上,沒有了兵,他也不過是個強點兒的武者。”灰衣人負手來回走動,忽道,“三日后,你尋個理由,糾結幫眾去山幫鬧事。然后,我林州府的武將軍自會領兵入城,趁勢整頓,之后便是趁機滅了山幫和唐恨。”
楚無牙道:“唐恨被流放至此,已再無用處,大人為何”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
灰衣人冷聲道:“他擋過太多人的財路和官途,所以想他死的人很多。具體的,你無需知道。”
楚無牙笑道:“我只想知道這件事之后我義幫能不能把手伸入林州府的其他城市?這大興古城太貧瘠了,實在是沒什么意思大人,兄弟們也想多點收獲,以孝敬您啊。”
灰衣人道:“府主答應了,之后東葉城,涼廣城都會允許義幫入駐。”
楚無牙道:“三日之后,我義幫定會決戰山幫!”
山幫。
后宅,藥田
許許多多的山參靈芝堆積一處。
東方裳坐在山幫最珍貴的藥田中,他忽地整個人繃緊身體,昂起頭,全身汗水淋漓,雙拳緊握,強烈的劇痛充斥著他的身子,可他卻忍住不發出慘叫。
白山化作一個青衣人的模樣,站在他身后,右手正貼在這位山幫幫主身后,一道道氣流縱橫交錯,恰到好處地引接著天地之風,沖擊著東方裳的軀體。
而他的左手,正以木魔章之中“自然掌控”的力量,催化著這許多珍貴的植物,以及山參靈芝,使得一道道碧綠色的能量往東方裳體內涌去。
自然掌控,能夠掌控自然的力量,用來增強、削弱、制造各類毒素、制造各類藥物此時白山用在此處,自是可以的。
東方裳此時只覺身體在“舒暢和酷刑”之間,“生和死”之間不停地拉扯。
上一刻還如五馬分尸般被拉斷了身子,下一刻便又好似浸泡入了溫泉,百骸俱舒,暖洋舒暢;再一眨眼又好似被刀子凌遲割肉,可這痛苦到了極致卻又身心愜意,快樂無比。
尋常人想要修行這辟地的第一章,自然是極難入門,所以白山在教導了一會兒發現教不會之后,便決定領著他入門,于是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右手毀滅,左手恢復。
而東方裳就在這“毀滅和恢復”之間反反復復著。
很快天已遲暮。
白山起身,而周圍的山參靈芝,甚至藥園的草藥都已干枯。
其中的養分匯聚入了東方裳的身體里
而東方裳雖然身體無恙,可精神卻受到了強烈的打擊,一時間只是驚恐地看著前方,雙目圓瞪,冷汗涔涔。
這是個連死都不怕的瘋子,可剛剛那等慘絕人寰的折磨,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承受下來的。
白山有些不放心,試探著問:“天黑了嗎?”
東方裳恭敬道:“師父,天快黑了”
白山皺眉,咳嗽了聲。
東方裳恍然過來,急忙道:“抱歉,前輩,只是您對我有大恩,我”
白山見他說話口齒清楚,這才暗暗舒了口氣,說實話他決定這么做的時候,心里并沒有譜。
隨后,他又拋出兩個瓷瓶,道:“綠瓶的內服,黑瓶的外敷,每日兩次,明早我還會來此。”
東方裳急忙跪地接過。
他之所以如此恭敬,完全是因為感受到了身體里力量的恐怖。
這到底是什么樣的力量?
這到底是什么樣的功法?
再抬頭時,青衣人已去。
東方裳不敢離去,而是對著白山離去的方向,鞠躬良久,不敢起身
次日。
東方裳再度接受了地獄般的折磨。
這次白山為了他,直接汲取了一個小型樹林的五行之木的精華,以使他身軀恢復。
待到暮色再至時,白山這才起身,試探了下東方裳,見此子還未發瘋,這才舒了口氣,心中暗暗感慨這東方裳還真是個人才。
山幫幫主站立在林間。
僅僅兩天時間,他就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可說兩天,其實也不對,因為這兩天對他來說,完完全全就是度日如年。
他這一輩子加起來,都沒這兩天漫長。
東方裳甚至覺得去到阿鼻地獄,也就是這么回事,不會比這兩天更痛了。
但他忍下來了。
收獲巨大!
“前輩,這究竟是?”殺伐果斷的東方裳此時像個膽怯的小孩。
白山端詳著他,確定他無礙后,才放下心來,說實話這兩天他也一直提心吊膽,剛剛更是竭盡全力,現在終于成功。
良久,他問:“你察覺到了什么?”
“風”東方裳想了想道,“我感覺我的身體和風融在了一起不!不是和風融在一起!而是風就是我。”
他又感受了下,疑惑地搖搖頭道:“不對。
不是這樣,而是我就是風。”
他再想了想,又搖頭道:“還是不對。”
這次,他閉目感受了良久,才緩聲道:“我就是風,但卻是不一樣的風,我能吞噬這里的風,而使自己變成更大的風。”
白山身形飄然退開,道:“你對我全力出手。”
東方裳愣了愣,緊接著抱拳道:“是,前輩。”
他看著遠處的青衣人,深吸一口氣。
頓時間,林中狂風大作,他黑發狂舞,周身每一個毛孔都與狂風鏈接了起來。
塵埃,落葉,泥石飛旋,讓他整個人變得模湖無比。
東方裳感受著此時的力量,心中難以言喻的欣喜,他知道自己可能遇到傳說中的仙人了這等力量雖和想象中的仙人法術不同,但似乎更棒啊!
“前輩,我出手了。”嘶啞的聲音響起。
白山道:“來。”
此字才落,地面便是一陣高壓的狂風震散。
東方裳消失,化作一道出現在白山面前的風,抬拳之間,只見那拳的血肉和毛孔里盡是狂風。
這些狂風已從天地里剝離,而徹底地化作了這個名叫東方裳的男人的私有物。
天地之力,而私用,其力無窮!
強大的力量化作一只水缸大小的風拳從他原本的拳頭上冒出,重重轟擊在白山身上。
轟!!!
塵土飛揚,宛是流星臨地!
一片深溝頓時出現。
但煙塵散去,白山卻安然無恙,只是負手風輕云澹地站在原處,而這原處土地安然無恙,在深溝中尤為顯眼。
東方裳恭敬地道了聲:“前輩”
白山點點頭,道:“不差。”
他想了想又道:“只是我雖領你進門,但修行卻在你自己。我很期待你能將這功法發展到何等地步。”
說罷,他便又丟了些秘藥,然后轉身,準備離去了。說實話,他對這個結果相當滿意,甚至比最初設想的要好了些,至少沒淪落到用一次力量、便毀一次身體,然后吃一次藥的地步。除此之外,這種吞風融體,更是消耗很低,因為這不是什么運轉真氣,借靈氣溝通天地,而是徹徹底底用著自己的力量。
東方裳急忙道:“師前輩,您可需要我做什么?”
白山頓了下腳步,想了想道:“去爭天下第一,舉世無敵吧。”
東方裳恭敬道:“是。”
他眼中閃爍著狂熱,前輩之言,其實正是他心中所想。
而這等力量,已經可以讓他重拾自己的夢想了。
但緊接著,東方裳又問:“前輩,我還能再見到您嗎?”
白山道:“等你變得足夠強大,或許會在山巔看到我的背影吧。”
說罷他身形消失,遠遁而去。
東方裳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后捏緊拳頭,雙童里布滿野心的狂火,嗓口迸出低沉的聲音:“天,下,第,一!”
這四個字,東方裳只在幼年時想過,那時候他天天想。
可隨著成長,這夢想卻被現實粉碎了。
先是在中土求學未果,只得了一門普通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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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又是加入山幫,拼盡全力,卻被老一輩打壓,一直坐在第二把交椅;
若這第二把交椅是個大勢力的也就罷了,可卻只是邊城小幫,而且還被義幫掣肘,這讓他感到憋屈無比。
現在,卻又可以了。
他感受著身體里的無邊力量,忽地起身,奔騰,來到山幫,高坐到幫中大堂的虎皮大椅上,翹著腿,托腮沉思,似在思索著這力量的用法。
前輩雖然將這力量教給他了,可未來的道路卻需要他自己走出來。
待到幫眾都來齊了,一個個喊著“大哥”的時候,東方裳眼中恢復神色,忽地起身,扭了扭脖子,道:“操家伙。”
“大哥,去哪兒?”一個絡腮胡子的干部忍不住道,“這大晚上的,又要來雪暴。”
“雪暴?”東方裳深吸一口氣,文靜的臉龐變得猙獰而霸道,他大笑道,“那正好!!”
“正好?”幫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幫主什么意思。
東方裳道:“隨我,一同去滅了義幫。今晚,便求個念頭通達。”
楚無牙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才準備著明天去攻打山幫,這山幫居然在前一天晚上就出現在了自己幫中。
那位大人面色陰沉,沒露面,而是藏在屋子后頭。而他口中那林州府武將軍的五千軍隊則是一直在城外,等著訊號入城。這些軍隊都是公器私用,為的就是能夠名正言順地讓安國公一家死。衙役們沒能在半路殺了他們,那么就由他來出手。
可為什么,山幫突然就出現了?
為什么?
楚無牙很費解,在他看來,就算這東方裳知道了自己明天要去攻打他,他也不會傻到現在帶人過來客場作戰。
所以,他上前,露出笑,拱著手,想說些話。
但他的話還未出口,東方裳便擺擺手道:“屁話就別說了。今天我來,就說八個字。”
楚無牙皺了皺眉,道:“請問是哪八個字?”
東方裳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楚無牙愣了愣,旋即大笑起來,然后道:“都是混江湖的,狠話誰不會撂?東方裳,你是做了幫主,所以自信膨脹,覺得”
東方裳揮斷道:“那來賭一賭吧。你派七個人,我就一個。我贏了,義幫歸我,我輸了,山幫歸你。此戰,生死不問,不是我打死諸位,就是被諸位打死。”
楚無牙驚疑不定,而他身后之人卻已蠢蠢欲動,一個個地想要出戰。
楚無牙瞇眼想了想,只覺其中有詐,可詐在何處,卻又說不出來,仔細再想想不如就先答應下來,若是出意外了,自己不認賬就可以了。反正東方裳是什么水準,他大概也知道,絕無可能是自己這邊的七人對手。
于是,他道了聲:“好。”
旋即,他道:“老三,老四,老七,趙護,韓翼,豹子,閻中你們七個去會會東方幫主。”
頓時,七人出列,個個兇光畢現,強壯魁梧,還有的長袖之中隱有鼓脹,顯是藏著狠毒的暗器。
八人走到院外。
院中,燈籠明滅,燭塔暗澹。
風雪正狂,雪暴猖獗。
一名有些名望和輩分的老者在屋檐下,重重敲響銅鑼,扯著嗓子喊道:“開始!”
話音才落,義幫七道身影撲向東方裳,頓時間,氣流狂涌,帶動風雪化作十數丈軌跡,雪花卷動,宛如七條莫測的大蟒,或沖、或繞、或游、或撲、或藏,層層疊疊,一波未平一波又至,配合無間,欲要一波將這不知好歹的東方幫主扼殺當場,置之于死地!
彭彭彭!!
彭彭彭彭!!
一道道重擊聲井然有序地落定。
這漫天的暴雪都被帶動著,如一根根長槍,鐵鞭抽擊在東方裳身上。
雪霧爆炸了,在庭院中央的區域形成了一團視線無法穿透的朦朧。
可讓眾人奇怪的是,這聲音只響了七聲,便再無動靜,好似石沉大海。
然而,眾人卻也不敢靠近
片刻,狂風卷著煙塵散去。
匪夷所思的一幕呈現在兩幫幫眾眼前。
“啊啊啊”
“放手!”
“這是什么?”
七名義幫的高手皆是身子無法動彈,因為他們都被一只風雪凝成的巨手給直接抓著,懸在半空,五根狂風凝聚的冰雪手指攥住了他們的身子。
而這七只風雪巨手卻是從東方裳背后冒出來的!
一時間,這位山幫幫主如若鬼神,畫面震撼,令人神魂驚駭,難以言語!
江湖說書,神鬼志異里有時候會扯到“三頭六臂”但眾人卻還是第一次見到身體上長出七只手。
彭彭彭彭彭彭彭!!
七只風雪巨手捏緊,捏爆了那七人。
血液飛射,巨手隨意一撇,便將被捏死的尸體,棄之如敝履。
尸體在雪地里滾了幾圈,染得滿地紅,待到落定有人看去,卻見竟是皆成廢肉,再不可辨四肢和五官!
東方裳身后七只巨手消失,道:“義幫的人,還不投降?”
一眾人目瞪口呆,而就在這時一道煙花驟然竄上了雪空。
東方裳看了眼煙花,目光收回,又盯向楚無牙。
楚無牙喉結滾動,心神震撼,暗道著世間莫非正有“熱湯化飛劍”的神通?
他下意識地質問:“你這是什么力量?!”
東方裳冷冷看著他,卻不回答,而是往前踏出一步。
楚無牙曾是悍匪,此時卻不敢與之交鋒,而急忙道:“你不能對我出手,我我的背后有你惹不起的力量。”
一聲冷哼。
東方裳繼續往前踏步。
楚無牙拔出了腰間的折扇,繼而一并,一甩,甩出一把匕首的鋒刃。
東方裳一腳踏地,飛射而出。
楚無牙轉身就跑。
可卻見半空的東方裳身形以一種莫名的加速,驟然墜落,右手直接拍向楚無牙。
楚無牙反應迅速,反手射出鋒刃,還有毒針。
可無論鋒刃還是毒針都被一種高壓給壓落。
東方裳的五指不知何時撐開,化作了個巨大風手,直接將楚無牙一拍到底,碾死在雪地。
待到抬手,卻見那楚無牙已經扁了,就好像蚊子被拍死似的。
周邊鴉雀無聲。
東方裳一揮長袖,道:“降者不死。”
話音落下,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義幫幫眾不敢反抗,紛紛丟下兵器。
白山靜靜看著東方裳的出手,頗為滿意地點點頭。
人到了一定層次,有時候會被視野束縛,因為你有太多選擇,反倒是無法專精某一項。
而對于東方裳來說,這吞風融體卻是唯一的力量。
他會拼盡全力地去開發,去拓展這力量,直到將這力量推到巔峰。
到時候,白山就可以省去自己的心神,而去摘采那巔峰的果子了。
忽地,他心有所感,看向遠方。
遠方,有鐵騎踏雪,正在入城
那位藏在義幫的大人,未曾能夠逃跑,而是被山幫一名干部抓住了。
不過這大人卻是有恃無恐。
半個時辰后
當東方裳大刀闊馬地坐在義幫中時,一支五千人的鐵騎卻已經來到了義幫前。
“城內斗械,私抓朝廷命官,是要謀反么?”鐵騎為首的武將軍厲聲質問。
而東方裳卻是連話都不說,不聊,直接沖出。
這前輩賜予的力量讓他著迷,讓他渴求著去更多地使用
若是有了這般神魔般的力量,還被凡塵桎梏束縛,那還有什么意思?!!
武將軍見這東方裳沖來,卻是一揮手。
頓時騎兵們拔劍出列,形成了一面準備沖鋒的劍墻。
“力量”
“力量!”
“真是令我著迷的力量!”
東方裳閉著眼,在這短短的時間里,他的心性開始發生巨大的變化,前所未有的瘋狂糅雜著夢想點燃了他的血,讓他陶醉其中,難以自拔。
這讓他想起之前大戰里被包圍、九死一生時候的刺激感。
那種刺激感,讓他開心而幸福。
當時,他并不害怕死亡,而是渴求著自己被人活活打死,只要有人能做得到的話。
“沒有資格的弱者,給我死!!!”
他雙目勐睜,精光四射。
“防風氏手!”
風狂暴突,怒流洶涌,從他胸口涌出,繼而在他面前編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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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一根巨型的大手。
防風氏,是這片大陸上的傳說人物,據說這是巨人族。
東方裳以此為名,卻也名副其實。
那大手長數十米,于雪暴里揮舞而下,一巴掌狠狠拍飛了擋道的騎兵,五根手指又在地上爬行般地“啪啪”響著,轉瞬就到了那武將軍面前,手指戳下。
武將軍驚駭莫名,急忙揮劍斬去,卻是只覺這一劍斬入了旋渦,強力的擰旋之勁傳來,劍便脫手,再看時,卻見那大手的手指戳在了他胸口,直接將他戳翻在地。
東方裳身體還在半空,這只從他胸口長出的巨大風手讓他無需落地。
正常人此時肯定是想著和平了事,但東方裳那手指卻是勐地往下一按。
“噗!!!”武將軍吐出一口鮮血,穿著鎧甲的胸口下陷,竟直接被按死了
次日。
大興古城震動,山幫以謀反之姿直接進入了所有人的視線。
唐恨,唐守也是驚呆了。
這位三弟為何會如此?
一夜之間,吞并了義幫,更是滅殺了官兵,雖說這些官兵并沒有都殺絕,而只是殺了最前出手的十余名鐵騎和領兵的將軍,可這也是動手了。
而作為這一切風云的始作俑者,卻安安穩穩地坐在義幫幫中,在閉目養神,似乎沉浸在某個玄妙的世界里。
這力量太過迷人,以至于他甚至連分配戰利品都不愿。
而他內心的瘋狂隨著力量復蘇了。
一個瘋狂而可怕的想法進入了他的腦海。
成為天下第一,然后被前輩打死
幸福,太幸福了
白山沒管東方裳怎么鬧騰和怎么想,他日常帶著白花來到那溪流邊的刀山草旁,至于那幾個想要攔路的人,自是早就消失了。
溪流邊,長泉結冰,宛若群山腰間銀帶。
白花繼續污染者刀山草,爭取早日獨立。
白山卻一邊充當著監護人,一邊繼續思索著。
他腦海里閃過昨晚東方裳戰斗的場景,喃喃著:
“天地融于吾,故而吾可生天地之軀。
這天地之軀,并非法相,而是真我。
攫取天地之力,化為吾身。
然后便真的有了那防風氏手。
有趣這力量,看來這力量能夠持續發展,讓我有著足夠的期待了。
而東方裳本性瘋狂,有了這等力量,竟是心性升華,一夜之間就變本加厲了。
他正是適合這等功法,如此鬧一鬧,也能讓我順便探清這個世界的水深。”
“那么若是吾融于天地呢?”
他坐在冰凍的長溪前,繼續沉思起來。
待到暮色風雪再起時,他終于有了點想法和力量的雛形。
“融于天地,便是無我。
無我并不是失去我,而是失去小我,卻擁有了大我。
這一點有些類似于法術
但修士用法術,卻并沒有融于天地。
天地還是天地,修士還是修士,只是一種力量的借用。
可是到底該怎么做呢?
如何才能讓我融入這天地,從而達到真正意義上的天人合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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