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祿兒?”
“她來做什么”
姜凰雙眉一蹙,將目光投向蘇問。
“哈!”
蘇問一笑,說道:“既然來了,總要見見。”
姜凰點了點頭,也是贊同:“宣她進來吧。”
“是!”
云煙躬身退去,片刻之后,便令一人回到廳中。
正是李祿兒。
她孤身一人,不見那陳泉,也不見李門老太君。
“凰姨娘!”
李祿兒走上前來,二話不說便跪倒在地:“祿兒前來請罪。”
姜凰望著她,久久沒有言語,最終方才說道:“你何罪之有?”
“祿兒大逆不道,冒犯了蘇先生,沖撞了凰姨娘!”
李祿兒低著頭,哭腔說道:“千錯萬錯,都是祿兒一個人的錯,凰姨娘如何責罰,祿兒都無悔無怨,但此事與我家,與陳郎,與爹爹,與祖奶奶沒有任何關系,還望凰姨娘放他們一馬,祿兒求您了!”
說罷,也不顧蘇問還坐在一旁,就哭著向姜凰磕起頭來。
望著梨花帶雨,頭如搗蒜的李祿兒,姜凰的眼神卻越漸冰冷,寒聲說道:“浣花村,秦紅娘的事情,當真是你做的?”
“不!”
聽此,李祿兒方才止住動作,抬起頭來向姜凰說道:“浣花村之事,祿兒真不知曉,凰姨娘,我自小便在你身邊,我為人如何,旁人不知,你還不知嗎,我怎會做出那等事情?”
姜凰冷眼,不為所動:“那今日公堂之上,你這般為他詭辯開脫?”
“凰姨娘!”
李祿兒梨花帶雨的望著姜凰:“一個女子,維護所愛之人,難道也是錯嗎?”
“私情豈可公論!”
姜凰一拂袖,冷聲道:“我只問你,浣花村之事,是否與你李門有關!”
“沒有!”
李祿兒迎著姜凰目光:“凰姨娘,祿兒雖任性刁蠻,但并非蛇蝎毒婦,就算我再愛陳郎,也不會做這等喪心病狂之事,即便我要做,祖奶奶與爹爹也不會容許,這點凰姨娘你應當清楚。”
姜凰冷眼看她:“那浣花村之事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
李祿兒搖了搖頭,含淚說道:“但我承認,那女子確實是陳郎的結發妻子秦紅娘,凰姨娘你要為她主持公道,祿兒沒有怨言,但陳郎如今方才揚名,未來還有大好前途,此事與他更無半點關聯,祿兒求你,放他一馬,祿兒求你了!
姜凰再度沉默,許久才道:“你來就是要與我說這些,那陳泉當真值得你如此?”
“值得!”
李祿兒抬起頭來,淚中帶笑的說道:“為陳郎,便是死,我也甘愿。”
“凰姨娘,你可知道,愛一個人的滋味?”
“是,陳郎負心,為人不齒!”
“但我就是愛他,無論如何我都愛他!”
“凰姨娘,祿兒今生今世,沒有求過任何人,今日求你,放過陳郎!”
李祿兒話語最后,已然是淚流滿面,情真意切的說道:“我不知道什么皇家與世家之爭,我只要陳郎,凰姨娘,你放陳郎一馬,要祿兒如何,祿兒都答應!”
情真意切,不似假裝。
但姜凰卻不為所動:“若此事與他無關,不需要我放,他自也安然無恙!”
“可他會身敗名裂!”
李祿兒哭訴說道:“陳郎是讀書人,聲名于他更甚性命,凰姨娘你拿著此事不放,不是要誅陳郎聲名性命嗎?”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姜凰冷眼,不為所動。
“凰姨娘!”
李祿兒面色蒼白,梨花帶雨:“你當真一點都不顧親情了嗎?”
姜凰站起身來,神色漠然:“為我個人私情,枉顧國法公義?”
“好一個國法!”
“好一個公義!”
“好好好!”
聽此,李祿兒也不再哀求,站起身來,轉做怒忿:“好,凰姨娘,不,公主殿下,你大公無私,我高攀不起,但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我李門雖比不得你皇家,但也不是人人可欺的,陳郎我保定了,誰也動不得他!”
“嗯?!”
姜凰眼神一凝,望著怒忿不已的李祿兒:“你要做什么?”
“我李門做出了如此讓步,你皇家還這般咄咄逼人!”
李祿兒也是放開了:“好,那就魚死網破,玉石俱焚吧,看看這國法無私的后果,你受不受得住,你皇家受不受得住。”
說罷,便轉身向外走去。
望著李祿兒離去的背影,姜凰雙眉緊蹙,久久無言。
“苦肉無用,便做恐嚇,”
蘇問的話語聲傳來,姜凰轉眼望去,只見他神色如常,似乎毫不在意李祿兒方才的舉動,澹聲說道:“黔驢技窮,欲蓋彌彰!”
“先生……”
姜凰蹙眉,滿眼不解:“看出了什么端倪?”
“是看出了一點。”
蘇問點了點頭,說道:“但不足為據,好戲,還得讓她們繼續演下去。”
“那……”
姜凰蹙眉,試探問道:“接下來如何是好?”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就是了,只不過……”
蘇問站起身來,望著李祿兒離去的方向,又轉向姜凰說道:“殿下可能會有些為難。”
姜凰一陣沉默,隨即說道:“先生放心,姜凰自有準備,無論誰來都繞不過國法二字。”
“是嗎?”
蘇問一笑,不置可否。
如此這般,時間轉瞬而過。
州府縣衙派出捕快,連同長公主府的人馬,前往清溪縣調查浣花村滅門之事,已三日有余了。
“還是沒有眉目。”
姜凰聽完匯報,雙眉緊蹙。
蘇問一笑:“做得干凈,自然沒有。”
姜凰搖了搖頭:“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確實不是辦法。”
“但覺得不是辦法的人,又何止我們?”
蘇問神色不變,話語平靜:“拖延了這么久,也當有點響動了。”
“殿下!”
話音方落,便見一人匆匆而來,正是姜凰的貼身侍女云煙。
“嗯!?”
見此,姜凰眼神也是一凝:“何事?”
“乾京有消息!”
云煙沉聲說道:“皇后離宮,來寧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