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柏月墜落大海,最終在舟山島戰死的戰士全部葬入了大海。
“殿下,此事如何與陛下和太子殿下匯報。”鄭和處理完這些事情來問朱瞻墡。
朱瞻墡嘆了口氣:“你如實匯報就好了,陳柏月的事也好,山本六十二的事情也好,全部如實匯報,也將舟山島軍戶女眷們拼死抵抗的事情寫上,
事無巨細,照實寫。”
“是,殿下,但是您之前說先不說舟山軍戶叛變的事情。”
朱瞻墡嘆了口氣:“說吧,陳柏月叛國通敵,伙同海盜,
但是這是這份奏報不能讓象山衛所發,等回到應天府后你單獨提給父親,我和父親商量一下,
如何對外說這件事情。”
鄭和大致理解了朱瞻墡的意思,這是要將舟山島的情況進行修改后才告訴大臣,才告訴民眾。
按照朱棣的性格,此事絕對會是一棍子將舟山島的所有軍戶打死,蓋上叛國的罪名,他不會容忍任何的反叛。
但是那些拼死抵抗的女眷和少數反抗海盜的軍戶以及舟山島英烈們不該受此罪名。
“鄭大人,你覺得如何永決倭寇海盜之亂?”
鄭和搖搖頭,完全隔絕這顯然不切實際,他連想都不敢想。
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范圍內,只有一支足夠強大的海軍,
強大到四海皆平,一支讓那些有非分之想的海盜聞風喪膽的隊伍拱衛才能永絕后患。
“我想開海禁。”朱瞻墡望著此時風平浪靜的大海,雙目含著光說。
“殿下此事怕有些難。”
“難也得去做,
否則以后還可以發生這樣的事情。”
“陳柏月此人輸在猶豫上,
輸在能力不足上,而且舟山島的軍戶們畢竟與倭寇海盜是世仇,
陳柏月也掌控不了他們完全和海盜融合,
如若不然這仗咱們面對團結一心的舟山軍戶和海盜也難贏。”
鄭和咬牙切齒:“陳柏月亂臣賊子,
當遺臭萬年。”
“雖然無法了解他的全部想法,但是從所作所為來看,此人狼子野心,讓海盜倭寇上島我覺得也有逼迫舟山島軍戶完全融入海盜的想法,只是其人能力不足,至少舟山島的軍戶們必然有一些是不愿意的,不然也不會有那晚的拼死一戰。”
“他低估了海盜,也高估了自己,但是我們得預防以后如果有能力比他強,實力比他強的人呢?”
“海禁必須得開,海軍必須得建,海盜必須得殺。”
此時頭疼,要永絕后患該如何做好呢。
鄭和也沉默不語。
“東瀛使團呢?”
“殿下,我已經命人審問了。”
此時陳佑山走了過來,行禮后說:“殿下,鄭大人,舟山島上剩余百姓不到五十了,其余……其余,
哎。”
這個結果朱瞻墡和鄭和都已經預料到了,
王寶雨殘忍嗜殺,
所過之處要么成為他的部下,要么被殺,被賣。
“海盜實在是太可恨了。”陳佑山惡狠狠的咒罵了一句。
鄭和此時先行離開,朱瞻墡對陳佑山說:“陳知縣,你說接下來這舟山島怎么辦好?”
“按照現在的做法便是所有活著的人遷回象山附近安置,舟山島荒廢。”
望著海面,朱瞻墡緩緩的說:“如果我說想要在舟山島重新置縣,布軍,你覺得可行嗎?”
“殿下若是有此意,臣愿意毛遂自薦助殿下一臂之力。”
朱瞻墡微微一笑,陳佑山這樣的人,是極聰明的,也不迂腐,說他兩袖清風朱瞻墡覺得也不盡然,但是辦事應算牢靠。
不管是象山千戶們被他管的服服帖帖,還是之前一場海戰指揮的井井有條都可以看出其能力。
舟山這樣的島嶼不可能放一個不會帶兵打仗的文官來,但也必須是一個不會反叛的人來。
朱瞻墡拿出了陳佑山的策論:“你的策論我看了,等回到應天后會呈給父親,若我真的著手重建舟山建制,可能得辛苦你了。”
文人更重名,陳佑山需要的是機會。
“臣惶恐,謝殿下提拔。”
小生望著他走遠的身影悄悄的說:“殿下,此人值得信任嗎?”
“想做事的人,得給他一個做事的渠道,他算是個人才。”
十五世紀什么最貴,人才。
第二天的中午,山本六十二終于還是被撬開了嘴巴,吐露了真正的東瀛使團所在地的消息。
這事情王寶雨都不知道,因為是山本六十二抓的東瀛使團。
根據山本六十二的信息開船到了一個外海的一個小島上,這一去就用了一天。
小島上的東瀛使團正在荒野求生,山本六十二覺得這些人還有些談判的價值,特別是那個足利義教,所以留了他們的命,放在這樣無人的小島上,每隔一段時間來送一次食物,保證他們餓不死。
寒冬臘月,這樣的小島之上物資匱乏,東瀛使團幾人早已經沒了體面,渾身的破布爛衫,餓的瘦骨嶙峋。
以小船靠近,當渾身破破爛爛,被曬脫了皮的足利義教看到明軍出現的時候,激動的跪地而哭。
“哪位是足利義教閣下?”兵士發問。
跪地痛哭的足利義教連滾帶爬的過來:“我,我,我,是我。”
現在也顧不得什么體面風采了,能活命是最要緊的。
“足利義教閣下,我等奉五殿下之命,前來搭救爾等,請隨我上船吧。”
“感謝五殿下,感謝五殿下。”
被荒島和饑餓折磨的不成人樣的足利義教對著兵士千恩萬謝。
東瀛使團此時只剩下了四個人,其他人不知所蹤。
帶上船后先去洗漱了一下,才被帶到朱瞻墡和鄭和的面前。
洗漱之后的足利義教似乎想起來了自己是東瀛使團代表了東瀛的臉面,姿態端起來了一些。
“見過五殿下,見過鄭和先生,感謝兩位的搭救之恩,此事我永生銘記。”他的大明話說的很不錯,帶了點口音,但是可以聽的明白。
“閣下在此受苦了,現在先隨我們回大明吧。”
“感謝五殿下,感謝五殿下。”
接下來是非常場面的話的互相吹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感激朱瞻墡等人的救命之恩,東瀛使團的人給朱瞻墡夸到了天上。
戰船回程至少要三天的時間,朱瞻墡趁著這段時間理了理思路,將自己關在房間內。
船行三日
這一天楚兒看著朱瞻墡涂涂寫寫,楚兒好奇的問:“殿下,您這是在寫什么呢?”
“寫情書呢?”
“啊?何為情書?”
“給曹新月去封書信,等上岸后發給她,不知她最近想我沒。”
“看來殿下您最喜歡的是曹小姐。”楚兒之前一直覺得朱瞻墡最喜歡的應該是清倌人李顯予。
“不是啊,都一樣,就是曹新月離得遠得書信往來。”
男人怎么能偏科呢
“你幫我看看這樣寫行嗎?”
楚兒看著朱瞻墡的紙上現在就寫了沒幾個字,開篇就是幾個大字。
“我在船上想你了。”
楚兒一臉的無語:“殿下,我觀曹小姐是個害羞的姑娘,您要么內斂含蓄一些?”
朱瞻墡點點頭想了想曹新月那嬌憨的模樣,覺得有道理,便重新拿出紙筆寫。
“我在船上有些想你了。”
這樣不就含蓄了很多。
小生微微一笑:“殿下,此次打了大勝仗,回去太子殿下必然重重賞您,新年宴會也沒幾天了,殿下您回去還有的忙的呢。”
“賞賜,哎,別忘了咱們是偷跑出來的,打了勝仗回去最終也就是一句功過相抵罷了,你們兩個少不了可能還得挨點責罰。”
“不過你們放心,我會保著你們的。”
“謝殿下。”
楚兒望著窗外有了陸地驚呼道:“殿下我們快回應天了。”
朱瞻墡臉上是短暫的喜悅,而后落寞的嘆了口氣:“哎,回去之后還有一場硬戰要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