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十二靈其實還挺簡單的，十二靈嘛，總歸就是那么點事，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混吃等死。你看著他們光鮮亮麗的，但其實十有八九都是廢物。”
跪在那的雷龍耐心的在給許薇講解怎樣當十二靈，畢竟是徒弟所以說話也沒藏著掖著，就很直接也很難聽，不過作為資深老牌十二靈，難得正經的雷龍還是能說出點有用的話的。
“包括我，其實也是廢物來的。無非就是靠著出身好，有先天優勢。如果把戰斗力攤開的話，尸解仙能把十二靈吊起來打，這個我雖然不服氣，但不能不承認。”雷龍撓了撓下巴繼續說道：“不過你也別喪氣，十二靈也有優勢，我們每個人上頭都有人兒……”
許薇驚愕的看了雷龍一言：“啊？”
“你可能不知道吧，為什么說十二靈出身好呢，就在這里了。我隨便舉幾個例子，就說我吧，第一世的雷龍是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也就是南極長生大帝之化身坐下的三條龍之一，雷部正神來的。嘿嘿，真的打不過了，我叫不來雷帝，我叫我那倆兄弟來，也不是不行，這點面子還是有的。”雷龍繼續小聲說道：“大姐，我家大貓。伏虎羅漢的虎妞，公輸班的暗戀對象，還是文財神的拜把子姐妹。這面子大不大？”
“啊……”許薇捂住嘴不可置信的看著雷龍：“那耗子哥呢？”
“他倒真的是凡人一個，不過他第一世的師父就有名了，是山海界天神組里的白澤上師。”
“哇！
白澤的徒弟！”
“昂，很牛逼的。”雷龍嘆了口氣說道：“你看到的十二靈都是打打殺殺，但誰來當十二靈卻都是人情世故，這就是江湖啊。第一代雙煞之一，我狗姐。靠山就是清源妙道真君，這個都好知道，就是二郎神。十二靈可以說是上下三界里哪邊都塞了人過來。”
許薇連連點頭：“那……那就是說，雖然咱們十二靈說是說自己是人間界的守護者，但其實……”
“唉，對了。”雷龍拍了拍許薇的頭：“徒弟不算笨，其實就是大家僵持不下的產物，最后干脆你出倆我出倆，大家湊一湊。所以十二靈里也有關系親疏的，我和兩個姐姐還有耗子關系最好，豬跟誰關系都不好，因為他是幽冥魔界的人，除了圣主之外他在十二靈里就是聽調不聽宣，馬跟蛇關系好，因為他們都是那邊咖啡館的人，昆侖系出來的。反正以后你就知道了，慢慢琢磨吧。”
“哦……明白了。”
“對了。”雷龍突然想到了什么，轉身對許薇說：“雖然我這人特別狂，但有一點我是不敢碰的，那就是千萬別跟清靈子1V1，打不過的。”
“對哦，你們總說清靈子清靈子，我就知道這個名字，還沒具體聽說過呢。”
“清靈子呢，是個傳奇了。出身于昆侖山，又把昆侖山滅了一圈，殺孽成魔被當年的圣主點化，忠心不二。實力么，說是地仙，但其實差不多已經是天仙了。我跟大姐倆人拼死了才能跟他打個五五開，這還是我換了牛逼的肉體之后才行，以前都不夠看。”雷龍喪氣的嘆了口氣：“嘴上罵罵咧咧，心里我其實是服的。清靈子的法、術、體、器、陣、幻都是頂級的，純六邊形戰士。當年十二靈輸在他手上，雖然明面上是我瞎沖破了陣法，可實際上那會十二靈真的是強弩之末了。”
“可是這么厲害的人怎么會被秦始皇埋了？”
“大姐，那是真龍氣運啊，九州加持。瑤池圣母看了都搖頭，清靈子能怎的，十二金人一鑄，震蕩仙魔好吧。”雷龍笑著說道：“在大氣運下，個人的強弱都跟玩似的。”
“哦……這樣啊。我還是好緊張。”
“緊張什么啊。”雷龍在口袋里摸索著掏出手機：“你記下這幾個號碼，實在打不過了就搖人兒。”
許薇記下了號碼后好奇的問道：“這都是誰？”
“雷部三十六將，大家多多少少會給我點面子，再說現在傳承人都稀缺，年輕人誰也不樂意修行受苦了，你一個雷部真傳弟子，上上下下都得把你當個寶貝。”雷龍笑呵呵的說道：“都跟你說了，江湖是人情世故嘛，你打電話過去就自報家門說是雷龍的徒弟，我現在打不過了，求求叔叔伯伯幫幫人家。”
“然后呢？”
“然后？十秒鐘之內，雷行萬里。我們老聞家沒啥特別的，就是護短。”
許薇哦了一聲，然后陪著雷龍跪在旁邊，細細碎碎的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雷龍說自己哪怕被剝了十二靈的身份也沒關系，許薇問他為什么，雷龍卻沒有明說只是讓她好好想想什么叫人情世故，還說：“這么說吧，如果你是皇帝手底下的官兒，你平時貪點滑點，沒關系。但該來事兒的時候你得來事，皇帝不好開口辦的事，你要給辦了，皇帝沒法背的鍋你要樂呵呵的背上，出了事，聰明的皇帝絕對不會殺你，因為他知道殺了你，以后就沒人敢給他背鍋沒人替他辦事了。哪怕全天下都以為你是個弄臣是個奸臣，只要皇帝覺得你這事兒辦的好，那你就是頂頂的好員工。真輪到有人要弄你的時候，皇帝會出來保你的，放心好了。”
“啊……這么復雜的嗎？”
“人情世故人情世故。你真以為張瑤是我救的？我明著告訴你，張瑤是前頭烤腸的那個救的。”雷龍哈哈一笑小聲道：“為什么要救她？是因為她長得漂亮么？當然不是，人家那個位置，天底下的小仙女兒任選，什么桃仙、杏仙、天照大神的，只要他樂意，一晚上換十幾二十個，輪一圈下來也要好幾百年。為什么？不就是因為張瑤真的辦事兒么，她辦的事幫圣上分了憂解了愁。”
“可瑤瑤姐不是為了自己賺錢么？”
“她可比你聰明多了，那娘們可知道怎么用自利行為干利他的事。”雷龍跪在那呵呵直樂：“你看啊，我們隨便挑幾件事出來。一個靈劍石，看上去是牟利，但其實是幫馬踏花開拓了各個門派的關系網。弄監獄，看著也是狠狠的撈了一筆，但卻是為十二靈的頭頭解決了心腹大患。改造長安巷，你以為她是為了騙錢，但你看看改造的規模和計劃就知道了，這就是在為十二靈重新設計基地。更別提還盡心盡力的照顧長安巷小公主，甚至為她擋了一拆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皇帝不說，但皇帝看在眼里。更別提收容幾個魔神，還給什么皮爺、大黃這一類沒啥卵用的東西浪費那么多錢了，這些要么是陛下發愁的人和事，要么是陛下面前的紅人。換了別人，誰能想的明白？”
“好復雜……我還以為……”
“你別你以為啦，世上的事情哪有那么你以為。”雷龍雙手撐在膝蓋上：“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個傻批，但你想想看，如果我真的是個傻批，上次被黑觀音一刀宰了，你就應該是雷龍了。明白我的意思了沒有？”
“可那不是因為你是工傷么？”
“工傷個錘子工傷。”雷龍撇了撇嘴：“他還能不知道靈蛇壓根不在小八嘎那邊？耗子都能找到，他能不知道？他當然知道，他就是不想找，哪怕是他發了命令下來，仍然是不想找。因為新的靈蛇來了，以前的小妹就徹底沒有了。他可為這件事自責了好多年，他不說而已。我領了找靈蛇的任務，然后出去浪，那就是奉旨旅游，拖到不能再拖了，那是沒辦法，否則能拖多久就多久，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再不找靈蛇十二靈就廢了。”
“原來是這樣……”
“那他為什么收回你的言靈啊……”
“哈哈，你真傻。”雷龍壓低聲音說道：“這個你自己琢磨，我可不說了。”
許薇哦了一聲，想了很久，然后突然一拍大腿：“是為了名正言順的收了耗子哥的言靈。”
雷龍笑而不語，眼神里都是欣慰：“懂了吧，他哪怕平時再和善再好說話，他也是主、是家長、是秘法界的皇帝，你不能因為他對你好，就覺得自己可以肆無忌憚，要留三分敬畏和琢磨。十二靈里沒傻瓜，哪怕那頭傻牛。”
“他……他看上去真的不聰明。”
“真的不聰明嗎？你好好想想。他第一次送過來的禮物是什么？”
“明信片啊。”
“你張哥最喜歡的是什么？”
“明信片啊。”說到這，許薇恍然大悟，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雷龍：“啊……他原來都知道！”
“有時候聰明不一定要用精明的方式表達出來，笨拙的聰明更招人喜歡。赤膽忠心的老實人，誰不喜歡呢。”雷龍嘆了口氣：“你啊，還有好多路要走。你有時候肯定也覺得老子是個傻逼對不對？”
“啊？沒有！”
“肯定有，但是沒關系。你只要知道雷法天龍是人世間法術第一人就行了。”
說完雷龍看了一下外頭的天色：“你滾吧，明天還得早起呢，以后可別丟了老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