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兩位當事人,沒有人知道在霍格沃茨的校長室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但當麗塔·斯基特從里邊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之前趾高氣昂咄咄逼人的架勢,反倒是溫順的如同一條被主人馴服的狗。
無論是說話的態度還是語氣,都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不僅如此,她還對左思竭盡所能的吹捧,并表示回去之后一定會寫一篇專題報道,讓全世界的巫師都認識在霍格沃茨有這樣一位注定將要引領新時代的天才。
很顯然,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其他同行都非常的不適應。
尤其是來自《巫師周刊》的記者,比別人都更加了解這位同行的風格和做事方式,完全搞不懂對方這究竟是不是被門夾壞了腦子,還是說左思背后有某些招惹不起的勢力或家族,所以才會表現出與平時截然不同的樣子。
可還沒等到這位中年男人來得及開口試探,麗塔·斯基特就匆忙告辭,像逃命一樣離開了霍格沃茨。
因為每當她看到左思那雙黑色的眼睛時,都會立刻回想起鉆心咒作用在自己身上所造成的劇烈痛苦。
盡管那只是一種幻覺,但給人的感覺卻無比真實。
不用問也知道,麗塔·斯基特在長達半個小時的鉆心咒折磨下,已經不可避免的產生了持續性的幻痛。
只是不知道這種情況究竟是一時的應激反應,還是將會伴隨她一生的夢魔。
不過對于這種整天造謠、抹黑、編造假新聞誤導民眾的攪屎棍,左思完全不會有半點仁慈和憐憫。
如果不是在霍格沃茨不太方便下手,他甚至會用麗塔·斯基特來測試自己才學會不久的三大不可饒恕咒,而不是僅僅只是一個鉆心咒。
事實上,學習三大不可饒恕咒和黑魔法,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困難。
除了制造魂器的書籍后來被鄧布利多拿走藏了起來,其余的咒語和資料都能在霍格沃茨圖書館的禁書區內找到,甚至不少高年級的學生都能熟練掌握一兩個。
只不過大多數時候不會輕易使用罷了。
“你對麗塔·斯基特做了些什么?”鄧布利多意味深長的問。
“沒什么,我只是給了她一點小小的警告。”左思避重就輕的回答道。
鄧布利多顯然并沒有預料到,這個“小小的警告”實際上是用鉆心咒折磨一個人長達半小時之久,還以為僅僅是威脅、恐嚇之類的手段,立刻笑著搖了搖頭感嘆道:“你還真是年輕氣盛呢。不過答應我,下次別這樣做了。要知道這樣的方式或許用個一兩次還沒什么,但用的多了總會出問題。一旦被打上黑巫師的標簽,想要摘下來可就難了。”
可左思卻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膀:“無所謂,我不在乎。相比起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您打算什么時候去處理那位被附身的奇洛教授?要知道他現在上的黑魔法防御課簡直就是一場災難,等于是在浪費所有學生的時間。”
“哦?你怎么知道奇洛教授被附身了?”鄧布利多露出驚訝之色。
他還以為這個秘密被隱藏的很好呢,至少除了幾個教授之外,學生們應該都不知道才對。
“那股從靈魂中透露出來的腐爛、詛咒、虛弱和痛苦味道,即便是隔著幾十米之外我都能聞到。”左思直截了當給出了答桉。
憑借神力和從神力轉化過來的能量,想要辨識出伏地魔那飽受摧殘的靈魂簡直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由于不止一次撕裂自己的靈魂來制造魂器,所以這家伙的靈魂簡直比剛出生的嬰兒,亦或是被死靈魔法撕碎的殘魂都不如。
可能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伏地魔才無論如何都渴望永生。
因為一旦死亡,以他的靈魂狀態,恐怕連穿過那道生者與死者世界的界限都做不到。
“你看過那本跟靈魂有關的書了?”
鄧布利多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臉色陡然變得嚴肅起來。
“沒錯!”
左思毫不掩飾的點了下頭。
“在我看來,沒有什么比通過制造魂器來達到永生目的更加愚蠢的事情了。
對于一個人而言,靈魂是最特殊且重要的東西,哪怕是生命也無法與之相媲美。
可某個二流巫師卻為了一個所謂的永生,把自己的靈魂撕扯得七零八落,完全就是丟了西瓜撿芝麻。”
“那要是換做你,你會怎么做?”鄧布利多瞇起眼睛試探道。
“方法有很多。
比如說通過魔法將自己從根本上轉化成為長生種族;
又或者深入研究幽靈這種獨特的形態,然后舍棄肉體以純粹靈魂的姿態永生;
再不濟也可以用魔法石這樣的煉金物品強行減緩肉體腐朽的速度。
總之可以讓人逃避死亡的方式有很多,但制造魂器無疑是后果最嚴重的一個。
更何況,每一個分裂出去的魂器都相當于一個獨立人格,怎么保證當它蘇醒的時候就是自己?”
左思語氣輕蔑的提出了一個悖論。
眾所周知,一個人的“人格”是由數不清的記憶、基因和激素等一系列復雜到無以復加的東西共同構成。
所以如果人將自己的當前狀態“備份”,然后在過一段時間突然死亡后進行“讀檔”,必然會失去沒有“存檔”的這部分記憶。
那當“備份”復活后,這個人還是原來的人嗎?
起碼在左思看來,之前那個人已經死了,剩下的只不過是繼承了這個人大部分記憶的克隆體或者復制人。
除非能夠像靜止克隆術那樣,制造一個沒有靈魂的肉體,然后在自己身體被摧毀后,靈魂帶著所有的記憶直接再備份身體上重生,這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復活和不死。
“你的意思是……那個人每一次死亡,都必然會跟原本的人格出現細微變化?”
鄧布利多兩眼微微放光,顯然被這番新穎的理論驚艷到了。
如果這個推斷是正確的,那么湯姆·里德爾的魂器就沒有他想象中那么可怕。
原因很簡單!
因為分裂的靈魂碎片沒有親身經歷過失敗,所以他們永遠也不會吸取教訓,仍舊會保留那種狂妄自大的性格缺陷。
左思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又沒有見過伏地魔本人,更不清楚他目前的狀態和想法。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他除了在咒語和魔法方面的造詣之外,其余沒有什么值得稱道的地方。
無論是格局還是眼界都狹隘的可怕,就如同一個手持危險武器的偏執瘋子,腦袋里壓根沒有半點理性可言。”
按照費倫陣營來劃分,伏地魔毫無疑問屬于不折不扣的混亂邪惡。
他也許真的很聰明,也很擅長謀劃和算計,但其隨心所欲的性格決定了永遠沒辦法好好按照制定好的計劃嚴格執行。
指不定脾氣上來的時候就會鬧出點幺蛾子。
“你覺得我應該如何處理奇洛教授和他身上附著的殘魂?”鄧布利多摘下眼鏡揉了揉干澀的眼睛問道。
“您不是已經有計劃了嗎?
比如說培養救世主和他身邊伙伴的智慧、勇氣和膽量,并且還為此設下了一個又一個的探險小游戲。
說實話,在沒有進入霍格沃茨以前,我從未聽說過一所學校的老師可以偏心到這種程度。
不管是您也好,還是斯內普教授也罷,都讓所謂充滿榮譽的學院杯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笑話跟黑色幽默。”
左思干脆利落的表達了自己的觀點,并且毫不掩飾自己對于這種行為的不屑一顧。
鄧布利多苦笑著嘆了口氣,并沒有半點想要解釋的意思,僅僅是用略帶低沉的語氣回應道:“我們這樣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要明白,哈利肩負著一項無比重要的使命,而且是只有他才能夠完成的使命,所以他必須接受比其他學生更多的考驗。”
“所以為了更偉大的利益,就去犧牲掉一所魔法學校最重要的公平性?
如果身為規則制定者和執行者的您都不去遵守。
那么你覺得這些規則還能維持多久?
親愛的校長大人,不要以為全世界只有你一個聰明人,也不要覺得學校里的學生都是白癡。
相信我,任何試圖玩弄規則的人,最終都必然會被規則反噬。
最后,感謝您向國際巫師聯合會與威森加摩的推薦我的筆記。”
說完這句話,左思單手撫胸略微欠了欠身,隨后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后,鄧布利多這才抬起頭問站在一旁半點沒說話的尼可·勒梅:“如何,我的老朋友,你覺得他怎么樣?”
“作為一名巫師,索斯的表現堪稱完美,甚至可以說具有一切成為偉大巫師所必須的品質。
比如說超越常人的智力,迄今為止我見過最強大的魔法天賦,還有那獨特的思維方式,以及永遠不會附和他人的獨立意志。
如果他身上真的流淌著鄧布利多家族的血脈,那么未來必然不可限量。”
尼可·勒梅興奮不已的給出了非常高的評價。
確切地說,他都不記得自己上一次這么興奮是什么時候,還以為這種波瀾不驚的心態會一直持續到生命的盡頭。
“那他的性格呢?你難道不覺得很多時候都表現得過于冷漠了嗎?甚至沒有在學校中交到多少朋友。”鄧布利多提示道。
但尼可·勒梅卻笑著搖了搖頭:“不,我完全不這么覺得。
因為索斯的冷漠是源自于他過人的聰慧跟理智。
畢竟你不能強迫一個擁有跟成年人無異,甚至是超越大部人成年巫師的天才,表現的跟一個普通十一歲孩子沒什么區別。
如果真是那樣,反倒是要格外小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當年湯姆·里德爾就是通過這樣的方式,成功欺騙了學校里大部分的教授。對了,索斯有沒有問過你關于魔法石的問題?”鄧布利多直截了當的詢問道。
“沒有,我們只是單純交流了一些關于煉金術的心得體會。事實上,他已經猜到了我能制造出魔法石的真相,只要愿意的話,多花費幾年時間應該就能制造出屬于自己的魔法石。”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尼可·勒梅眼睛里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身為一名當代最頂尖的煉金大師,他自然希望制造魔法石的技藝能在自己死后繼續流傳下去。
但遺憾的是,尼可·勒梅教導過的幾個弟子在這方面的天賦都有點不盡人意,根本不足以理解魔法石那復雜精妙的奧秘。
可左思的出現,讓他意識到這才是真正能夠把魔法石制造技術傳承下去的唯一人選。
“你把自己的煉金筆記交給他了?!”鄧布利多難以置信的挑起眉毛。
尼可·勒梅十分干脆的回答道:“是的,我把自己的煉金筆記作為禮物送給了索斯。因為我相信他終究一天會超越你我,成為引領下一個時代的天之驕子。”
“難道你就不擔心他會成為下一個黑魔王嗎?”
“不,不會的。別忘了他在談論麻瓜世界最近兩三百年高速發展時所表現出來的認可態度。我不認為這樣的人最終會像湯姆和蓋勒特那樣對麻瓜世界充滿敵意。所以放棄你那不必要的擔憂吧。”尼可·勒梅語重心長的勸道。
他太清楚伏地魔的事情給自己這位朋友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以至于每當看到聰慧且天賦出眾的小巫師,都會不由自主的提高警惕。
“好吧,希望你是對的。”
鄧布利多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做過多的爭辯,但同樣也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戒心。
在這位當代最偉大巫師的眼中,左思仍舊是個需要多加注意的“危險人物”。
不過讓他感到慶幸的是,左思至少跟赫敏·格蘭杰的關系相當親密,并不像伏地魔那樣完全把身邊人當成手下和可以利用的工具。
兩天過后,當最新一期的《預言家日報》和《巫師周刊》通過貓頭鷹送到霍格沃茨。
整個學校的學生都在一片震驚與贊嘆聲中,把目光投向了永遠獨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擺弄著什么的左思。
因為在這兩份魔法界頗具影響力的媒體頭版頭條上,都有一張他的活動照片,以及大量來自權威機構和知名巫師的贊譽。
尤其是麗塔·斯基特的文章,延續了其一貫夸張的風格,幾乎把左思吹捧成了魔法界的明日之星,注定要在巫師們的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其中一些肉麻的詞匯簡直讓人看了直犯惡心。
當然,對于那些整天想著怎么能在同學中出風頭的小巫師們而言,這樣的吹捧卻恰當好處挑起了他們內心之中的騷動。
如果不是左思平日里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現在估計已經被包圍的里三層、外三層了。
“二級梅林勛章!由國際巫師聯合會提供的一萬金加隆獎金,威森加摩提供的一萬金加隆獎金,以及英國魔法部提供的五千金加隆獎金。梅林的胡子!這……這也太夸張了吧。”
羅恩拿著手里的預言家日報用無比羨慕的語氣發出了驚呼。
無論是勛章也好,還是總數達到兩萬五千金加隆的獎金也罷,都是內心之中極度自卑的他渴望得到的東西。
更不用提還有隨之而來的名聲跟榮譽。
“別忘了還有書籍出版后能夠拿到的分成。報紙上說,目前為止,已經有多個國家的魔法部和魔法學校表示,會將索斯發明的卷軸制造技術當成必修課。光是這筆收入就會相當可觀。”哈利小聲提醒了一句。
“唉,要是我能得到這樣一筆錢就好了,不用多,只要幾百個金加隆就好。”羅恩小聲滴咕道。
坐在旁邊復習功課的赫敏聽到后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別白日做夢了。但凡你能把玩鬧的時間拿出一點來,都不至于連作業都需要抄別人的。”
“該死!你就不能不打擊我對未來美好的期盼嗎?”羅恩氣急敗壞的用拳頭敲了下桌子。
“你那不叫對未來的期盼,而是叫不切實際的妄想。因為從始至終,你都沒有付出哪怕半點努力,又怎么可能會收獲回報?算了,跟你談這些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
說著,赫敏向這個傻小子投去了失望的眼神,然后抱起書和課本朝圖書館走去。
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羅恩只感覺非常的不爽,立馬咬牙切齒的抱怨道:“格蘭杰真是個討厭的家伙。我真不明白,索斯怎么受得了她的。要知道她在格蘭芬多,甚至連一個像樣點的朋友都沒有。”
“索斯在斯來特林也沒有什么朋友。我覺得像他們這種聰明人,可能對于朋友的要求比較高吧。”哈利一臉疲憊的攤了攤手。
能看得出,最近這兩天晚上的魁地奇訓練,著實是把他折騰的不輕。
尤其是飛行訓練,對于體力的消耗非常大。
甚至需要臨睡前多吃一些零食和點心來填飽自己那總是饑腸轆轆的胃口。
“算了,不說他們。你最近的訓練怎么樣?”
一談到魁地奇,羅恩就變得異常興奮。
畢竟自己最好的朋友能在一年級就破格被提拔為找球手這件事情,給他帶來了許多的可以向其學生炫耀的資本。
哈利笑著回答道:“伍德說我很有天賦,今年魁地奇獎杯上將會刻上我們的名字。”
“棒極了!我都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格蘭芬多學院今年的比賽了。”
“嘿嘿,我其實也很期待能上場那一天的到來。”
“我敢打賭,馬爾福一定會為此嫉妒到發瘋的。”
“事實上他現在已經快要發瘋了。這家伙肯定已經猜到了我上次午夜決斗是怎么贏的。”
“哈哈哈哈!但問題是他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不是嗎?”
“沒錯!我就喜歡看到馬爾福整天繃著一張臭臉。”
就在哈利和羅恩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時候,一男一女已經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穿過人群徑直來到左思的面前。
“你好,我叫佩內洛·克里瓦特,是拉文克勞的級長。”
“我叫珀西,是格蘭芬多的級長。”
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有什么事嗎?”左思面無表情的問道。
“是這樣的。我們在預言家日報上看到了關于你發明的制造魔法卷軸技術,所以想要請你在課余時間抽空指導一下某些對這方面感興趣的高年級學生。”
珀西直接了當說出了自己想了兩天才想出的點子。
在他看來,對方應該不會拒絕這種能夠在學校中樹立威望、獲取權力的邀請。
可左思卻連眼皮都沒動一下,便直截了當拒絕道:“抱歉,我的時間很寶貴,沒空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且十分無聊的事情上。
更何況,在不付出任何代價的情況下就想要從我這里獲取知識……
我應該夸你們太聰明呢,還是太愚蠢呢?
又或者你們原本就是別有用心,打算以此作為借口來套近乎?”
瞬間!
上一秒還自信滿滿的珀西,下一秒就變得滿臉通紅,眼睛里透露出憤怒和懊惱的情緒。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左思竟然會如此不給面子。
尤其是那雙黑色的童孔,就仿佛把自己看穿了一樣。
“你難道就不想在學校中變得受歡迎嗎?”
佩內洛·克里瓦特臉上露出了十分疑惑跟不解的表情。
這位拉文克勞的女級長原本還以為在斯來特林遭受孤立和排擠的左思,會更加渴望有一個能夠接納他的小團體。
“不需要,也沒興趣。就像斯來特林的那些蠢貨一樣,無論他們鄙視、孤立、排擠、恐懼,對我都沒有半點影響。所以麻煩收起那些小心思離遠點,以后不要再來煩我。聽懂了嗎?”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的眼睛里閃爍著銳利的寒光,看起來并不強壯的身體透露出語言無法形容的壓迫感,頓時讓自作聰明的佩內洛·克里瓦特和珀西落荒而逃。
這兩個十幾歲的少男少女根本不明白,他從一開始就僅僅只是把霍格沃茨當成一個進入魔法界的跳板,更不打算像伏地魔那樣在學校里招募手下。
因此這種學生之間的相互聯誼對他沒有半點吸引力。
“你不應該用那些充滿侮辱性的詞匯來形容自己學院的同學。”
血人巴羅突然從桌子下面冒了出來,語氣中帶著強烈的責備。
如果換成是其他學生,怕成會被他這幅面孔和語氣嚇得不輕。
可左思卻十分輕蔑的回應道:“怎么,又刺激到你那可憐的自尊心和對斯來特林學院的歸屬感了嗎?
就算薩拉查·斯來特林我也不會收回自己的評價。
純血的時代已經故去了,這是任何人都無法阻止歷史潮流。
或者說純血那套理論從一開始就沒有在魔法界形成所謂的主流。
因為混血巫師才永遠是占比最大的那一群人。
我敢保證,整個歐洲魔法界那些所謂的純血家族,向上追朔全部都能找到麻瓜出身的先祖。”
“但你不能否認純血的優秀。因為巫師的天賦和力量是通過血脈遺傳的,這是一個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血人巴羅爭辯道。
從談話的語氣和態度不難看出,這已經不是他們倆第一次進行交流了。
“所以你認為血統的力量無法被替代?”
左思看向這個幽靈的眼神就如同在看待一只井底之蛙。
“難道不是嗎?”血人巴羅反問道。
“當然不是。你聽說過基因嗎?
聽說過麻瓜世界的試管嬰兒嗎?
聽說過克隆技術嗎?
在對于生命領域這一塊的研究,麻瓜們早就已經超越了魔法界。
在拋棄倫理道德的前提下,只要提供一些男性或者女性的遺傳物質,他們甚至可以成批量的制造出擁有成為巫師潛質的小孩子。
甚至在幾百年之內,就能把腳下這顆星球變成一個人人都是巫師的世界。
所以千萬別小看科技的力量。
麻瓜們早就已經不像幾百年前那樣可以任由巫師們操控,而是正在變得越來越強大,搞不好早晚有一天會察覺到巫師和魔法界的存在。
到那個時候,可不是區區一個麻瓜驅逐咒就能搞定的。”
左思直截了當說出了一個足以讓魔法界感到恐懼、絕望的殘酷事實。
因為在許多巫師的眼中,保密法和麻瓜保護法是在限制巫師們的力量,從而保護麻瓜們的世界不受黑巫師和各種魔法物品的侵害。
可實際上呢?
事實上是在保護他們自己!
隨著七八十年代對于基因研究取得重大突破,各種克隆動物更是一只接一只的層出不窮,麻瓜世界在生物技術領域已經獲得壓倒性的優勢。
一旦他們發現魔法界和巫師們的秘密,百分之百會抓住一兩個關進小黑屋對其進行研究。
以冷戰時期兩個超級大國在科研領域的瘋狂程度,別說是什么人與人之間的后代,就是人獸搞不好都能給你安排上。
當意識到這些巫師有控制和清洗別人思維、記憶的能力,還可以輕而易舉沖進防守最嚴密的地方竊取情報,甚至是暗殺各國領導人、引發足以毀滅文明的核戰爭,兩個超級大國的上層決策者會做出如何反應?
怕是嚇都要嚇死了!
在強烈恐懼情緒的支配下,他們必然會做出許多激進的行為。
比如說通過人工授精的方式大批量制造有潛力成為巫師的兒童,然后對這些兒童進行集中管理并進行洗腦教育。
緊跟著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將其中一批作為間諜送進魔法界接受教育。
等學成歸來之后,再把從學校學到的內容教給其余有成為巫師天賦的小孩。
當十幾年過去,兩個超級大國掌握的巫師數量超過整個魔法界的時候,他們將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開戰,把這股不受控制的力量徹底抹除。
在左思看來,巫師們唯一能夠控制麻瓜世界的機會,其實就是蓋勒特·格林德沃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和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掀起的那場革命。
只可惜,最終被鄧布利多給破壞了。
“什么?麻瓜們有大批量制造巫師的能力?這怎么可能!”
血人巴羅瞬間感覺自己的三觀被徹底顛覆了。
“沒什么是不可能的。
世界永遠在向前發展,總是用幾百年前的眼光來看待現在的麻瓜所掌握的技術,原本就是一件充滿了傲慢的行為。
更可悲的是,整個魔法界現在到處都充斥著這樣一種偏見。
同樣的道理,由霍格沃茨四位創始人定下的規則,放在現如今早已經不那么適合了。
看看格蘭芬多學院和斯來特林學院之間的關系,早就已經從最開始單純學生們之間的競爭,演變成為一種對立、敵視和憎恨,而且還從學校延伸到了社會層面。
幾乎百分之九十以上從格蘭芬多學院畢業的學生,都不喜歡從斯來特林學院畢業的學生。
在學校內爆發的沖突不提也罷。
可即便是在畢業后進入到工作中,他們也會互相給對方使絆子、找麻煩。
而這種恩怨會隨著時間的延續變得越來越多,最終不可避免的影響到孩子。
比如說韋斯來家就一直跟馬爾福家不對付,甚至包括羅恩在內的孩子們,從一開始就認為斯來特林是一個專門培養黑巫師的壞地方。
反過來德拉科則在其父親的影響下,認為韋斯來家都是一群窮鬼與純血家族的背叛者。
試問一所魔法學校竟然成了孕育仇恨跟社會矛盾的地方,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的嚴重性嗎?
同樣不可思議的是,過了這么多年,從未有任何一位校長試圖改變這一現狀,就連我們偉大的鄧布利多校長也不例外。”
說完這番話,左思便不再理會陷入沉默的血人巴羅,站起身朝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走去。
他前腳剛走沒多久,后腳另外一個幽靈便從天花板上飄下來,用略帶好奇的語氣問:“他又跟你說了什么駭世驚俗的言論?”
“這一次的確可以稱得上是駭世驚俗。自從我成為幽靈之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學生。與他相比,剛剛入學時的湯姆·里德爾根本算不了什么。”血人巴羅低聲回應道。
作為霍格沃茨建成以來的第一批學生,親眼見過四巨頭的人,他幾乎親眼目睹了這所魔法學校長達上千年歷史,也見過無數才華橫溢的小巫師。
但卻從未有任何一個,能夠像左思這樣跳出思維的局限,站在更高的位置上俯視一切。
光是這份格局和眼界就已經超越了所有的巫師。
如果再加上那恐怖的天賦,血人巴羅都不知道其未來能夠取得怎樣驚人的成就。
半個小時之后,在斯內普的辦公室內,左思正在自家學院長的教導下,嘗試調制難度非常高的吐真劑。
由于這里距離斯來特林公共休息室非常近,所以經常能夠聽到外面走廊里傳來的腳步聲。
不過這點小小的干擾并未對他造成哪怕一絲一毫的影響。
才短短幾分鐘的功夫,鍋里就冒出了綠紫色的青煙,并散發出一股肉眼觀查不到的魔力。
看到這一幕,原本還板著臉的斯內普終于微微翹起嘴角評價道:“做的不錯。很少有霍格沃茨的學生可以在第一次嘗試就能成功調制出完美的吐真劑。
沒想到你在魔藥方面的天賦,絲毫不遜色于魔咒和煉金術。
如果在這方面稍微花費一點時間和精力,你應該可以成為一名真正的魔藥大師。”
“多謝夸獎,您難道就不好奇,我調制吐真劑是為了什么嗎?”左思饒有興致的問。
“隨便對某個人使用吐真劑雖然違法,但卻并不會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除非他干了某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斯內普意味深長的回應道。
“可每個人內心之中都會或多或少隱藏著一些秘密。就算是沒干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一旦吐露太多原本只存在于腦海中的想法,恐怕也會當場社會性死亡吧。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魔藥的破壞力絲毫不遜色于三大不可饒恕咒呢。”
說話的功夫,左思將鍋里滾燙的藥劑倒入器皿中進行冷卻,然后撒上一些來自印度帶有香味的粉末。
等溫度降低到臨界點后,他才把半成品的魔藥放進烘焙器中進行烘焙。
大概二三十分鐘左右,等藥劑的顏色從綠紫色變成白色乳狀物質,強力吐真劑就算是制作完成了。
趁著烘焙的這段時間,左思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銀制的圓箍遞給斯內普。
后者拿在手里稍微查看了一下材質,然后才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試探道:“這是什么?”
“一種魔法卷軸制作技術的延伸產物。
它可以存儲一道咒語,然后套在魔杖上并在需要的時候釋放。
由于不需要念咒,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激活,因此完全可以在使用另外一個咒語的時候進行同步釋放。
這樣一來,就能在一剎那給予對手兩次截然不同的打擊。
不過遺憾的是,經過測試我發現,一個魔杖最多只能套上一個這樣的魔法裝置。
否則的話一次性多套幾個,應該可以在戰斗中占到不小的便宜。
另外,這種裝置不像卷軸是一次性消耗品,而是可以反復進行利用。”
左思面帶微笑向斯內普介紹了一下自己最近才研究出來的新型儲法裝備。
與閹割版的卷軸抄錄技術一樣,這種金屬箍也是只能套在魔杖上才能起作用。
但對于這個世界的巫師來說,已經屬于不折不扣的顛覆性發明了。
看看那只略帶顫抖的手就知道,斯內普此刻內心之中有多么激動。
要知道他曾經也是食死徒中的一員,經歷過的戰斗一點也不少。
非常清楚這樣一個小東西,能在關鍵時刻起到怎樣的作用。
甚至用瞬間扭轉戰局來形容都不為過。
斯內普敢保證,那些傲羅們知道還有這樣的東西可以強化自身戰斗力,必然會要求魔法部給每個人裝備一個,無論它的價格有多么昂貴。
足足過了一分鐘,他才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后抬起頭詢問道:“這東西制作起來困難嗎?”
“嗯——應該還好吧。
如果是我來制作的話,一天下來應該可以做出好幾個。
但問題是,考慮到每一名巫師的魔力水平參差不齊,所以我需要在制作前搞清楚這名巫師所施展咒語的威力。
比如說像鄧布利多校長那樣強大的巫師,就需要一些昂貴的特殊材料來提升最大容量。
但對于霍格沃茨的學生而言,過大的容量則會造成浪費。
簡單來說,就是必須進行一對一的定制。”
左思不慌不忙的給出答桉。
眾所周知,這個世界的魔法由于沒有受到任何限制,以及有魔杖這種輔助裝備,所以使用起來十分的容易且隨心所欲。
但同樣的,正是因為太自由、太隨意,導致魔法力量并沒有一個明確的標準。
以阿瓦達瓦索命咒為例,由伏地魔來施展就能所向披靡,綠光一閃瞬間取人性命。
可要是由其他巫師來施展,可能充其量只是讓目標受點傷、流點鼻血。
除此之外,各種咒語的變體也是多種多樣。
比如說一般巫師釋放的厲火,可能僅僅是難以被撲滅,但在伏地魔的手中就能幻化成為巨大的火蛇。
同一個咒語在不同的巫師手中發揮出來的威力,甚至會讓人產生這根本就是兩個魔法的錯覺。
所以這種混亂的狀況讓制造儲法物品的難度直線上升,只能進行一對一的定制。
幸好!
左思曾經不止一次見過斯內普釋咒,所以才能制作出符合對方魔力等級的裝備。
“很棒的禮物,我很喜歡。
就憑這一手技術,我想你很快就會成為整個魔法界最受歡迎的人之一。
因為沒有任何一名巫師會不希望能夠額外增加一些保障自身安全的手段。
而且只要有一個人選擇使用它,那么其他巫師就必須跟進。
不然的話,很容易在法術決斗中吃大虧。”
斯內普幾乎不費除灰之力與看出了這個小小銀制圓環的發展前景。
畢竟就連飛行掃帚這種交通工具,都能從最開始不被看好到現在風靡整個魔法界,更不用提能夠直接增強巫師自身實力的東西。
也許用不了幾年,這玩意就跟魔杖一樣成為差不多人手一個的必需品。
么您覺得這種定制服務收費多少合適呢?”左思虛心的請教道。
斯內普不加思索的回答道:“扣除成本,每一個最少收費兩千金加隆。如果是那些富有的純血家族成員,你可以考慮把這個價格乘以三或五。反正屆時只要在上邊凋刻出相應家族的徽章,他們會非常樂意多掏一點錢。”
“明白了。非常感謝您的指點,我想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左思臉上浮現出痛宰肥羊時才會有的標志性笑容。
雖然他一點都不喜歡像馬爾福這種純血論擁護者家族的嘴臉,但卻并不討厭他們手里的金加隆。
另外,在這個世界成功建立起一個穩定的避難所,可是需要非常非常多的金錢支持。
這其中既包括麻瓜的貨幣,也包括妖精們鑄造的金加隆。
“記得別做的太過火,至少要讓成品看起來物有所值。”
斯內普顯然對左思的性格有些不太放心,最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左思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請放心,教授。在對待愿意支付大價錢的客戶,我會非常樂意提供最好的服務,以確保他們心甘情愿掏出口袋里最后一個金加隆。”
“你現在的語氣和表情讓我想起了古靈閣里那些唯利是圖的妖精。”斯內普的嘴角輕微抽搐了一下。
左思笑著回應道:“但您得承認,那些妖精在做生意這方面的確要比很多巫師強,不是嗎?
尤其是他們提供貨幣兌換和金融服務,對于整個魔法界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
否許多像我一樣麻瓜出身的小巫師,恐怕根本沒辦法到霍格沃茨來上學。
所以無論妖精們以前跟巫師之間爆發過怎樣的沖突跟叛亂,他們現在都是魔法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且金錢本身就有一種足以讓許多人失去理智發狂的魔力,同時代表著對于資源的掌控,甚至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影響到權力。
您或許可以鄙夷那些有錢人,但絕不應該輕視財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