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對世界的滲透,遠遠比人們想象的深入旳多,尤其是隱藏這一方面,可是甩了人族修士好幾條街。
按照樓槐的說法,魔頭大致能分十種,實際上,稍稍細分一點,就有二十多種。
天魔在魔頭之中的地位非常高,全稱他化自在天魔,乃是少數敢于公開露面,甚至專門去壞強者道行的魔頭。
這是人族修道者的絕對天敵,甚至大多數時候,修道者面對天魔的時候,就像是魔頭面對餓鬼一樣,絕對的天賦克制。
而天魔,其實也更喜歡毀掉修道者。
在天魔眼里,九階之下的修士,是一個物種,九階及其以上的是另外一個物種。
而修道者,便是跟九階及其以上的,是同一個物種,只不過修道者是處于幼年期而已。
將威脅扼殺在襁褓之中,乃是任何世界都通用的準則。
修道者的地位足夠高,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學識,還有那些可怕的研究,更重要的,是有現存的例子。
現存的九階強者,已經有近半,都是曾經的修道者入道而來。
再想想修士有多少人?
多到難以計數。
而修道者才有多少人?
正兒八經算做修道者的人,他們的數量,現在都能給精確到十位數,誤差頂多一二十個。
而二者之中誕生的九階強者,基本上對半開。
這種夸張的比例,隨便來個智商高于弱智階段的魔頭,都知道哪個好下手。
要是余子清是魔頭,他肯定逮住修道者朝死里咬。
如今再見到了陰魔這種,專門在凡人里,無差別種下陰魔種子的特殊魔頭,余子清大概也能明白,為什么那些都只是凡人的修道者,一個個都恨不得揣一瓶甘霖在身上防身了。
他們都是魔頭的重點觀照對象,都不知道賊的情況下,自然是防不勝防,出問題的概率大,也挺正常了。
聽說深淵里邪魔眾多,魔頭也不少,以后實力強了,說什么都得反攻進深淵。
現在知道了人族生活的地方,就潛藏著陰魔,可能還有更多其他的魔頭,那些魔頭還有魔王。
那余子清是一點都不急了,以后的丹藥供應肯定是有的,只是獲取難度的高低,還有對他的好處的多少而已。
那個陰魔,頂多是家常小炒,一個菜。
真的晉升,還得靠自在天,一人就是一桌硬菜大席,他一頓都吃不完的那種。
說真的,沒有樓槐,這些事,可能真的會一直隱藏下去了。
余子清也疑惑過,這個家伙怎么就非要當棄暗投明呢,后來帶入了一下樓槐的身份,余子清大概有點明白了。
而且他覺得自己有了一個思維誤區,魔頭可從來沒有過什么民族大義之類的東西。
頂多是同一種類的,慕強抱團,為自己提供生存空間而已。
而人魔這種,更是我就是我,其他的心魔是其他心魔,要是有機會碰到了,大家說不定也會先干一架,先弄死一個再說。
如此更別說,陰魔之類的魔頭,在樓槐看來,他跟陰魔之間的關系,說不定比他跟人族之間的關系還要遠。
別看他對林福嫌棄的不行,要是林福跟他遇到危險,這家伙肯定也會跟林福背靠背站在一起。
邏輯理順了,余子清也對樓槐的信任稍微增高了那么一絲絲。
如同信任惻惻他們那樣的絕對信任,現在是根本不可能的。
表面上看起來接納了,其實也只是因為余子清根本不怕樓槐高出什么幺蛾子。
這家伙要是腦后生反骨,也就是一盤菜。
他的名字,都是余子清給的。
而且也只是給了名而已。
按照人族的傳統,有名有姓才算完整,異族請賜,妖族討封,給的姓名,也都是按照人族的規矩來的。
樓槐只是名,姓還捏在余子清手里呢。
反正先走走看吧,至少目前來看,樓槐的價值很大,也不像是腦后生反骨。
余子清比到現在還依然完全不理解的林福稍微好點,那也只是稍微好些而已,他一樣不太理解。
解決了一個陰魔,余子清繼續在這座小城里待了一個月的時間。
他想再觀察一下。
一個月的時間,整個城池里,一例小兒夜驚、失魂致死都沒出現過,頂多是有些嬰孩受到了其他東西的驚嚇,很快就好了起來。
藥房的坐鎮大夫,都發現了,今年的嬰孩患病的,比往年少了一些。
大家也只是覺得,今年的光景可能比往年好,這是人丁興旺的好事。
在這種古代背景下,嬰孩的夭折率那可不是一般的高,一些被陰魔害了的嬰孩,混在其中,并不怎么起眼。
樓槐說,陰魔不會故意殺人的,但是若是有嬰孩因為驚嚇而失魂,那陰魔也非常愿意將那些純凈且沒有凝聚的神魂吞噬掉。
一個月后,余子清暗嘆一聲。
根本無人注意到一個月前的事,哪怕整座城池都傳遍了。
當天夜里子時,城內一大半已經步入睡眠的人,全部都在很短的時間內,都被噩夢驚醒,夢醒之后,他們甚至都不太記得做了什么噩夢,到了白天,所有人都徹底不記得噩夢的內容,只記得噩夢驚醒。
這種很明顯不正常的事情,本地的縣令,卻只是派了幾個兩階的小修士,在城內轉了轉,拿著個低階法器,尋找了一下是不是有邪祟。
沒找到之后,便不了了之,連上報都沒有。
若是他上報了,一個月的時間,上面必然會有高手來探查的。
腳下這座小城,人口也有二三十萬了,一夜之間,二十萬人同時噩夢驚醒,可不算什么小事了。
思來想去,余子清還是覺得,這事不能這么過去了。
他不能靠著自己孤軍奮戰,他得讓大離朝廷也重視起來一些事。
一方面,他沒法明明知道異常情況,卻還眼睜睜的看著,什么都不說,這一次只是二十萬人同時噩夢驚醒,那下一次是不是也有可能是二十萬人,同時失去神魂喪命。
另一方面嘛,他也總不可能一直這樣,自己親自去尋找魔頭吧。
所以,他給福伯發了個信。
他沒提陰魔,只是說樓槐到了,他讓樓槐跟著自己了,讓他去查一下一個月前,腳下這座小城發生的事。
樓槐的身份不能提,陰魔最好也不能提,他不知道還有多少魔頭潛藏,不能讓他們提起警惕。
只能給他們一個眾人皆知的線索,而一個未解之謎,只要傳到離火院那些修道者的耳朵里,就不信他們全部都能忍得住。
余子清也相信,那些家伙,只要想去深挖,就一定能挖出來東西。
林福接到了消息,看到樓槐倆字,他便知道那是誰了。
然后又說查這個事,他也去找人問了問,顧家有人一個月前,就在那座小城。
聽說了噩夢驚醒的事,再聯想到樓槐,林福思來想去,還是去見了太子。
余子清沒說明白,那就是有顧忌,這種謎題,明顯就是給太子的。
到了東宮,林福將消息傳上去,太子這邊找人隨便一問,不多時,就有情報出現在太子手里。
“一夜之間,二十多萬人,幾乎同時被噩夢驚醒,而且醒后都不記得做過什么噩夢,可是有邪祟?”
“回殿下,當地的縣令已經查過了,城內人氣鼎沸,最近也無疫病,亦無大災,陽氣旺盛,并無邪氣,亦無妖物,完全查不到任何問題。”
太子看著新送來的資料,眉頭微微一蹙。
那縣令就沒有上報,因為到現在也沒什么特別的變化。
可是對于太子這種地位,這種實力的人來說,那肯定是有什么東西在影響的,而且沒人能查到一絲一毫的線索,就太不正常了。
“殿下,還查到了,卿子玉之前在這座小城里,自噩夢驚醒之后,待了一個月的時間才走。”
太子沒說,這消息,其實就是卿子玉送來的。
“去,將這些情報,送到我大師父那里。”
片刻之后,離火院的一間房里,一位老者正在擺弄一尊破碎的銅鼎,他一個接一個的拓印下上面的符文,嘗試著拼湊修復,讓其中一些破碎的符文再次拼湊出來。
拿到太子給的消息之后,老者不以為意,大概看了看,便隨口吩咐了一下。
“有點意思,小虎,既然是太子說了,你便去一趟吧,好好查查。”
“好的,凌游先生。”
門外,一位鎮守在這里的大修士,點了點頭,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數日之后,就在聞凌游還在研究那些古老符文的時候,王小虎出現在門外。
“凌游先生,我回來了。”
“哦,這么快啊,查到什么了嗎?”
“并沒有,一絲邪氣,一絲魔氣,一絲妖氣,甚至一絲煞氣都沒有,那座城人氣鼎沸,人丁興旺,我也察看了十數萬人,都沒有任何的異樣。
但是一個多月前,晚上子時三刻開始,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有至少二十萬人,都被噩夢驚醒,也的確是真的。”
聞凌游放下了手中的銅鼎碎片,他轉過身,看著王小虎拿到的第一手探查資料,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
“小虎你也兼修煉神了吧?”
“不錯,煉氣化身境,煉神勉強到七階陽神境。”
“你都發現不了絲毫異常,那便是真的有異常情況了。”
聞凌游稍稍思索之后,再次問道。
“這件事有沒有被記入縣志之中?”
“我查看過了,已經被記入了。”
“好,我記得各縣的縣志,每三年都會送一份到帝都,你去將近百年,不,千年內的縣志,全部帶來。
然后去找點人,正好靈植院里的那些人,天天不干正事,讓他們活動活動身子骨,一起去查查那些縣志。
所有類似的情況,全部都給我找出來。”
聞凌游吩咐了一句之后,暫時就不管了。
前些日子,靈植院的院首,可是跟他抱怨過好幾次了,書院里的那些學生,越來越廢了,連拉屎都比不上豬。
后來一氣之下,弄了一株跟玉稻基本一模一樣的七日斷腸草,丟在了玉稻田里。
本來只是一時氣,后來成了考驗學子,看看靈植院的學子,有人能認出來不。
沒想到,等到那一波玉稻都可以收割了,愣是沒有一個人發現,可把這位院首氣壞了。
他親自將七日斷腸草,混在玉稻里,將其煮成了十幾大鍋的粥,一天之內,愣是毒翻了好幾千人。
連續七天,整個靈植院的學子,不是在茅廁,就是在去茅廁的路上。
偏偏這事攤開說了之后,那些學子也只能捏著鼻子忍了,因為七日斷腸草和玉稻的區別,可是被當做案例講解過的,種下的那顆七日斷腸草,也是種在了稻田的邊緣,要多明顯有多明顯的地方。
這都沒人發現,只能說明他們廢,中毒了自認學藝不精吧。
這要是在外面,他們可能都不會有這種吃了教訓,卻還能不死的機會。
聞凌游也算是解救了一下那些可憐的學子,讓他們放松一下。
本來只是院首有點氣不順,隨意整了個頂多算惡作劇的小考驗,發現學子們連學識都廢,那就不是氣不順了,而是火大,火大的厲害。
夜里,大群的學子,都在課堂上翻書,翻完了一本,繼續翻。
幾千人可以用來壓榨,查找起來非常的快。
短短幾天的時間,二十幾部縣志,便擺在了聞凌游的案頭。
“文吉二十三年,八月初三,開遠縣,丑時二刻,縣中三千人,同時于噩夢中驚醒。”
“文吉二百八十年,正月初三,林霖縣,寅時一刻,五百人,同時于噩夢驚醒。”
“文吉六百六十三年,臘月初八,吉屯縣,子時一刻,三千三百人,同時于噩夢中驚醒,冷汗淋漓者眾。”
縣志之中,總共有三十三條記載,都跟這一次的事情類似。
但是數量最多的一個也只有三千多人,放到一個人口上百萬人,城中便有數十萬人的大縣,沒有什么惡劣后果,頂多也就是當做奇聞記錄在縣志里。
不像這一次,區區三十萬人的小城,卻有足足二十萬人一起于噩夢中驚醒。
按照那些縣志的記載,其中有五個縣,是發生過兩次這種事情,最后都是什么都沒查到,不了了之。
有一次還是當做中毒來判定的,因為那個時節,正好是當地吃菌子的時節,中毒者眾多。
聞凌游整理好所有的資料,來到地圖前,大概看了看,分布很廣,幾乎遍布整個大離,而且東部更多。
發生過兩次的,全部都在東部。
在一個地方,算是偶然,放到整個大離來看,便不是偶然了。
本來只是隨意的查一下,越查聞凌游便越是明白,這事不簡單,肯定有什么問題。
“小虎,你跟我去一趟這個開遠縣,正好不是很遠,我們去那里看看。”
“大哥,我知道的,大概就這些,可能也是因為我實力太弱,獲得的傳承比較少,以后可能會更多一些。”
絕望深淵里,樓槐將自己知道的,有關魔頭的事情,都一一給余子清說了一遍。
“你現在的樣子,算是魔頭,還是化身?不能自行修行么?”
“能倒是能,我是斬出的化身,可以凝聚肉身,但是我也是人魔,也可以自行修行,只是我不太想修行魔道。”
“你一個人魔,你不修魔道,你修什么?”余子清樂了。
“咳,其實,我想跟大哥一樣,我是人魔那是我沒得選,可是修正道,我卻可以選的。”樓槐在那瘋狂暗示。
“你想修體修?你連肉身都沒有,你修什么體修?”
“不是……”
“餓鬼道?”余子清上下打量了一下樓槐,搖了搖頭:“你別想了,不是我不傳你,而是你根本修不了。”
他手里都沒法門,哪來的適配人魔的餓鬼道法門?
瘋了吧,一個魔頭,修煉以魔頭為食的餓鬼道法門?先把自己吃了嗎?
這就跟一個生在巖漿里,血肉都是巖漿構成的生靈,轉而去修寒冰大遁,那百分之百先把自己給煉死了。
亦或者是普通的人族修士,入魔就是修行,那也是找死。
這是先天決定的,根本沒得選。
思來想去,余子清想到了白陽圣典,修改過后的白陽圣典,是一門正兒八經的正道法門,浩大光明,不偏不倚。
而且他親眼看過修改的白陽圣典的誕生,其中真意和神韻,他非常了解,以后余子清若是要煉氣的話,沒有合適的法門,他也會選這個。
如今傳給樓槐,讓他先試試。
反正他不是要走正道么,餓鬼道是正道,這白陽圣典也是正道,其內煉氣煉神都有。
若是樓槐為人族做出貢獻了,那也不算對不起那位先輩,相信那位先輩,肯定也不是唯出身論的人。
他一只手抵在樓槐的眉心,先給樓槐傳授了前三階的煉氣和煉神的內容,讓他先試試。
不行了就還是讓他修魔道吧。
魔道正常修行,也算是正道。
樓槐沒多大遺憾,滿心歡喜的千恩萬謝,只要是余子清給的,他都樂意。
雖然他腦袋里,其實已經有不少法門了,全部都是從林福那復制過來的,林福知道的事,他不知道的很少。
只有像是林福進入皇城之類的地方,他才不敢窺視,只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躲起來。
林福知道的法門,他自然也都知道。
他卻還是要在余子清這要。
先不說余子清給的明顯更好,其中所蘊含的意義都完全不一樣的。
一個人魔,去修一門正的不能再正的法門,余子清總感覺怪怪的,不過樓槐非要堅持,那就讓他試試吧。
反正那法門,不偏不倚,樓槐是人的化身出身,應該是可以修行的。
聞凌游來到了開遠縣,這座大縣城,僅僅城內就有八十多萬人,占地極廣,因為距離帝都不是特別遠,乃是交通要道,商賈極為發達。
聞凌游帶著王小虎,隨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他們一個自封修為,隱藏了氣息,一個尚未真正的入道,住在這里之后幾天,便盤下了一座小街道旁的店鋪,開了一座小小的醫館。
他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大夫,每天等著病人上門,哪怕暫時除了隔壁的鄰居,一個客人都沒有。
一晃大半個月的時間過去,聞凌游不驕不躁,靜靜的等候著。
每天如同凡人一樣入睡,辟谷丹之類的也再也沒吃過,一切都像是一個普通凡人。
入夜,聞凌游感覺到困倦,入房歇息,王小虎則待在自己的房間里,時刻警惕著。
到了子時,在常人看不到的視角,薄薄的黑霧開始從縣城的一角,慢慢的擴散開。
王小虎毫無所覺,唯有其中一戶人家,那個剛剛睡醒了一覺的嬰孩,看到了那些黑壓壓的黑霧,感受到那不舒服的氣息,嚇的哇哇大哭。
等到黑霧籠罩到聞凌游的房間之后,陰魔的域里,沉睡的聞凌游出現在那里。
聞凌游的脖子上,一個雕刻著符文的利爪掛墜微微閃爍著光華。
陰魔域里的聞凌游脖子上,那尖爪掛墜散發出蒙蒙微光,光華變幻,一個形如穿山甲,長鼻長尾的靈獸出現了。
光輝所化的靈獸,坐在聞凌游的胸口上,警惕的環視四周。
外面的街道上,拖著車斗的陰魔,不辭辛勞的不斷種下一顆顆種子。
當它來到聞凌游所在的地方,一只長長的手臂,穿過了房屋,來到這里的時候。
那個光輝靈獸,立刻一躍而起,一口咬在了陰魔的手上,將陰魔逼退。
陰魔轉頭看了看,發現聞凌游脖子上掛著的掛墜,立刻一臉晦氣的縮回了手。
看了看自己被咬出一個豁口的手,那傷口遲遲無法恢復,力量不斷的逸散出來,陰魔立刻伸出幾只手臂,強行將自己受傷的那只手扯了下來丟在地上。
霎時之間,便見那條手臂,飛速的枯萎,化作飛灰消散。
“這些臭老鼠,都死完了,留下點東西,還是這么讓人惡心。”
陰魔繼續去種下種子,但是這一次,他卻開始添加私貨了。
一些人的種子孕育的時候,化作了老鼠的模樣,陰魔便將其悄悄的改了點,模模糊糊的,乍一看就是它剛才看到的那個靈獸的模樣。
第二日,太陽升起,聞凌游睜開了眼睛。
他坐起身,摸了摸掛在胸口的掛墜,神情頓時凝重了起來。
“小虎,所天晚上可有什么事情?”
“先生,并未發現什么異樣。”王小虎回了句之后,看向聞凌游的手:“先生,出事了?”
聞凌游將那個掛墜遞給王小虎。
“這個黑貘護符被激發過。”
“先生,莪覺得我們應該回去了。”王小虎面色一肅,起身揖手一禮。
聞凌游接過護符,輕輕撫摸著護符,神情有些凝重。
“的確有東西,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東西,肯定不是黑貘。
當年的黑貘一族,入夢吞食,被瑯琊院的一位院現,昭告天下不過區區百年,黑貘便盡數滅絕。
如今這護符,遇到的若是黑貘,定然不會激發防護。
那些縣志之中記載的事情,也定然跟黑貘沒有任何關系。”
黑貘已經滅絕了數千年了。
數千年來,再無記載,唯一留下的,便只有一些以其利爪,制成的夢魘護符。
而這個護符,在很早的時候,其實也已經被證實過,對黑貘沒有什么作用,根本防不住。
聞凌游繼續察看資料和情報,察看的差不多了,他斟酌了片刻,寫下一封信發了出去。
不多時,太子接到了信件。
“殿下,噩夢驚醒之事,錦嵐山的卿子玉知道么?”
太子哈哈一笑,她都沒有提到過,他的大師父,卻還是從那些情報里,挖出來了卿子玉。
自從上一次,余子清在哀思洞天里,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召喚出數百萬餓鬼之后,余子清的行蹤,就一直是被關注著的。
他到哪了,就等同于那數百萬餓鬼可能也到了。
這些人表面上不聞不問,可實際上,怎么可能不在意。
可他們又不能說,你錦嵐山的人,不能來我大離地界,而且余子清也沒有刻意隱藏行蹤。
稍稍思忖之后,她放棄了代替聞凌游做決定的想法,只是給了一個確定的回答,甚至還給說了一下余子清現在走到哪了。
數天之后,王小虎從天而降,很是客氣的遞上請帖。
“卿少爺,我家先生有請。”
余子清打開信件一看,離火院聞凌游,敬請一敘。
他當然知道聞凌游是誰,離火院的一位院首,大離太子的老師,正兒八經的大人物。
甚至他也知道,王小虎是誰,聞凌游的護道之人,八階巔峰大修士,距離九階只有一步之遙,再加上兼修煉神七階,只要進階九階,便注定是一個強九階。
余子清倒是沒料到,他隨便給出的消息,竟然會驚動這種大佬。
重視程度很高啊。
應下了這件事,余子清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一臉老實相,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后的樓槐。
這家伙開始修行白陽圣典之后,當面站在王小虎面前,王小虎竟然都沒注意到。
魔頭天生的隱匿本領,當真是天克人族。
一路跟著王小虎,來到了開遠縣。
“晚輩卿子玉,見過凌游先生。”
“不好意思,匆忙將卿少爺請來,實在是有些事情,老夫求知若渴,想要請卿少爺指點一二。”
“先生客氣了,先生博學多聞,學貫古今,晚輩后進末學,當不得指點二字。”
“那老夫也不兜圈子了,前兩日,老夫入睡之后,身上的黑貘護符,被觸發了,擋住了不知道什么東西,小虎也沒有發現。”
余子清瞬間明白,這里也有陰魔。
“黑貘?”余子清沒聽說過。
“典籍之中記載,曾經的一種異獸,在數千年前便已經徹底消亡了,其有入夢吞食之能,極為麻煩。”
余子清暗暗可惜。
這東西能擋得住陰魔,可惜卻滅絕了。
之前他就在想,若是一直無人能發現陰魔,任由陰魔肆虐的話,那陰魔種下的種子再拉胯,出芽率再低,有足夠的基數,再加上足夠長的時間,那積累下來,種子徹底長大的人,也肯定不是一個小數目。
原來以前,還是有能擋得住陰魔的東西。
“先冒昧的問一句,二位之前可曾布施過餓鬼,祛除心中魔念?”
二人一起點了點頭。
沒有魔念藏著就行。
他不能出這個頭,讓魔頭們知道是他查到的消息,雖然他弄死一個陰魔的事,以后肯定是瞞不住,那也得讓大離的人沖在前面。
后面必須是大離來請他幫忙,不能他求著大離,去幫人家清除魔頭,這個順序不能亂。
“勞煩王前輩,遮掩屏蔽一下。”
片刻之后,余子清道。
“遇到的那個東西叫做陰魔……”
余子清大概介紹了一下陰魔,然后話鋒一轉。
“陰魔,前輩知道了就行,想要避開也很容易,就算是睡著了,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晚輩想知道的是,黑貘是怎么滅絕的,前輩知道嗎?”
聞凌游面沉似水,神情很是不好。
他只是聽到余子清說起陰魔,他便想到了很多事。
“黑貘,在數千年前,被人滅絕。
當時,是瑯琊院的一位修道者,發現了黑貘,說起黑貘吞噬其夢境,讓其靈臺出現了空缺,靈感暴跌,研究陷入瓶頸,再無寸進。
其后便開始了捕殺黑貘,一百多年之后,便再也不見黑貘蹤跡。
時至今日,數千年過去了,也再無黑貘出現過的痕跡。
它們留下的,唯有一些曾經被認定為無法防御黑貘的黑貘護符。”
“當年那位發起絞殺黑貘的前輩,還在嗎?”余子清問了一聲。
“在黑貘覆滅之后,他便走火入魔,烈焰焚身而死,神形俱滅。”聞凌游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在知道陰魔的一瞬間,便推測到,當年的事,就是一個陰謀。
那位發起絞殺黑貘的修道者,可能已經被魔頭控制,然后借瑯琊院的大勢,再推波助瀾,借人族之手,滅了黑貘一族。
從此之后,陰魔沒有了天敵,行事自然再無半點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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