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清沒殺了印家的年輕人,也沒點出來,給印家留了面子。
之前在封家的時候,余子清就見過不少封家旳人,沒有其他勢力那種等級森嚴的感覺,凝聚力卻高的可怕。
他能感覺到,封家內部的確也是有矛盾的,不是什么事都和和氣氣,順風順水。
可是那只是大家庭內部的矛盾,任何牽扯到大義,牽扯到對外的事情,立刻就能并肩站在一起。
跟封家并列的印家,哪怕細節上不太一樣,大方向也一定是一樣的。
若是一切都跟其他勢力一樣,等級森嚴有序,那就不會出現這種綁架一大堆老弱婦孺,來挾持家中最強之人的情況。
最簡單的例子,你綁架一萬個探子,也威脅不到宋承越這個指揮使。
宋承越只會先動手,把人質和綁架犯一起干掉,絲毫不會手軟。
所以余子清覺得挺奇怪的,印家竟然會出現一個二五仔,那二五仔還全程混在人堆里臥底,成為了第五個守衛。
“我是印家的印不四,閣下是?”
余子清環顧四周,目光再次掃過那個印家的二五仔之后,搖了搖頭。
“前輩別管我是誰了,我能找到你們,實屬意外,有些話,現在不適合說,也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我先把你們都帶走再說。”
余子清取出一個玉盒。
“我身上能用到的,只有這個行軍匣了,條件差了點,空間也小,只能請諸位暫時委屈一下了。”
“這不是委屈,是我等幸事。”印不四咧了咧嘴,艱難的抬了抬手,表示感謝。
余子清先從那些老弱婦孺開始,將他們一個個裝進行軍匣里。
里面的環境逼仄,會讓人非常不舒服,但是沒辦法,這已經是目前余子清唯一能用的了。
若是游震那種家伙,你把他丟到虛空,都死不了,讓他藏到儲物袋里,自然沒有問題。
可是這里的人,統統都是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把他們用儲物袋裝著,一會兒時間就得憋死大半。
行軍匣是余子清手里,唯一能用來裝活物的東西。
這個東西他一直留著,原本只是用來做準備,以后遇到什么妖魔鬼怪,或者是要抓什么人的時候,又不想把人弄死,就得找個東西關著。
一直沒用上,也是因為余子清只要下手,就一直沒什么活口。
這個東西,在軍中會用到,卻也不常用,只有極少數時候,當做奇招用。
因為曾經就出現過,有人帶著行軍匣,裹挾了數千精銳,準備去繞后背刺,卻在半途被人打死了。
那藏在行軍匣之中的數千精銳,甚至連正面交鋒都沒有,便被人以大陣活活煉死,死的極為憋屈。
后來這東西就基本處于廢棄狀態,再后來,用的最多的,反而是靈植院的那些家伙。
他們將行軍匣分割成一個個空間,在野外找到什么靈植的時候,就連土一起挖出來,存放在其中一格里,模擬出合適的環境,加上靈氣濃郁,就能保證那靈植的生命力,足以撐到行程結束。
印不四看到那個行軍匣,心中的一些懷疑,便削減了大半。
因為這東西,正常人根本想不起來,也很難見到了。
綁架他們的人,用的法寶,都比行軍匣好的多。
除了靈植院的一些人,只有一些窮逼,才會用到這種東西。
靈獸院的人,都看不上這種東西。
余子清率先將老弱婦孺帶走,也跟之前那些綁架犯不一樣,一些細小的細節,更能看出來很多問題。
印不四已經有七八成的把握,無論余子清是誰,肯定跟綁架他們的那伙人,不是一路人。
余子清親自上手將他們一個個帶入行軍匣里,那些死去的人,他們的尸體,也都很順手的單獨收殮起來。
他親手接觸這里的每一個人,包括那個已經昏死過去,基本廢掉的二五仔。
親手接觸之后,余子清體內的土蛤蟆,便給出了反饋,這個二五仔根本沒有中毒,亦或者是,他之前中毒了,后來解毒了,而且是完美的化解。
后者的可能,直接可以忽略不計。
扯什么犢子呢,余子清吸入了一點點毒靈氣,都需要五小只通力合作,才能將其化解掉。
那種東西,余子清估計,根本就不是人族世界里有的東西。
區區一個四階煉氣修士,他得開多大的掛,才能化解的如此完美?
咋地,他體內自帶一個混元金斗嗎?
等到老弱輔助都接走,人也帶走一大半的時候,余子清準備拉起一個中年人的時候,便見那中年人,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掌拍在了余子清的胸口。
余子清胸口的肌肉,如同泛起了漣漪,所有的力道,都被其強行吸收掉,連聲音都沒有傳出。
那些力量在其體內,迅速的游轉了幾圈,化解了一部分之后,剩下的便順著游轉到胸前,化作綿綿反震之力,震入那中年人體內。
對方身形微微一晃,悶哼一聲,全身骨骼都仿若在一瞬抖了抖,一陣咔嚓聲響起,整條手臂的骨頭,都隨之碎裂。
余子清單手捏著對方的下巴,直接將其關節捏碎,又是一掌拍出,傷其臟腑,將其活活震的昏死了過去,眼看著就只剩下一口氣了。
“六階神通境體修,就這?你連個神通都沒有,你這神通境不是一點半點的水。”
余子清拍了拍胸口,神情平靜,感覺是挺一般的。
源自于金水陰遁的卸力減傷的能力,被他化入到自身力量里,加上細微的掌控,還有五氣循環等諸多元素。
他出門的時候,就算是里長,以五階的力量出手,火力全開,十方神通,加上錦嵐秘術,都只是能傷到他,力戰三炷香的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有打死他的機會。
之所以是三炷香,是因為里長的肉身本身太強,這個很難壓制的住,氣血綿長,以五階的氣血力量,全力出手三個月都不會有衰竭的可能。
余子清就不行了,在那種高強度的壓制下,他的專注、續航、精細掌控等等,能保持三炷香時間的巔峰狀態,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跟體修之中的高手對練的多了,面對外面的體修,余子清再怎么謹慎,都會顯得有點狂。
至少,在家的時候,余子清可從來不敢狂到挺著胸膛,硬扛里長一擊。
那種情況,他真的有可能被一拳打死。
龍肝都救不回來的那種。
順手將人捆起來,破了對方力量源泉,留個半死的,用單獨的儲物袋裝起來,死了也就死了,印家人也不會說什么。
跟那個二五仔一樣,甭管是臥薪嘗膽,還是天賦異稟,自己化解了毒素。
這個時候,甭管余子清是誰,起碼表面上看起來,是來救他們的。
他們無論如何都得先配合,而不是去做一些,可能會被人察覺到的事情。
印不四坐在那,冷眼看著自家人,又有一個被打了個半死,他一聲不吭。
而印家的其他人,臉色難看,卻也是一聲不吭,默默配合余子清。
自家出了倆二五仔,那就只可能還有更多。
印不四冷眼掃了一圈,低聲道。
“我不管這里是不是還有人有別的想法,家主不在,我說話還是管用的。
給你們一次機會,好好考慮一下,是一條道走到黑,還是迷途知返。
想清楚點,只要我印家,只要封家,沒有死絕,那留給你們的結局,就一定是想死都難。”
印不四陰著臉掃了一圈,余子清接下來的動作,便順利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沒二五仔了,還是二五仔都老實了。
起碼他接觸到的,剩下的所有人,全部都是中毒很深。
而那些中毒深的家伙,也不能排除他們的嫌疑。
這些事,以后就交給印家去處理了。
至少現在為止,余子清都沒露臉,也沒表明自己的身份。
而印不四明明有所懷疑,卻還是暫時壓下了懷疑,大家配合的都挺默契。
把印家的人,除了印不四,全部都塞進了行軍匣里之后,余子清才問了句。
“除了這里之外,別的地方還有人么?”
“家主和幾個家中高手,都在地洞深處,他們要我們幫他們破解一個封印,被抓來的人,都在這里了。”
余子清知道,印家的人,肯定不止這么點。
那只說明,印家別的地方的人,都藏起來了,或者是沒有被抓到。
余子清沒有追問剩下的人在哪,他將印不四也塞進了行軍匣,悄悄的離去。
帶走了這些人,后面被發現了,也不至于投鼠忌器,印家主和那幾個印家的高手,便沒了后顧之憂。
畢竟,想要讓印家的人幫忙破解封印,總不能讓他們全程保持著中毒狀態,不給所有人解毒,也要給參與破解的主要人物解毒。
要是所有的封印,都能靠著口頭指導解開,那封印二家也不可能成為權威扛把子。
余子清能做的暫時就這些。
他本來的計劃是等等的,找到地方搖人來。
可是看到印家那些人的情況,自己再去搖人,浪費個幾天時間,說不定死的人更多,尤其是里面有些孩子,明顯已經病重了,再過個一周,印不四這些人死不了,孩子就得先死一半。
再把四個半死不活的守衛塞進個儲物袋里。
余子清一路潛回,樓槐立刻道。
“大哥,沒什么變化,周圍也沒有人,沒有妖魔,那些人不會想到,有人能追到這里的。”
余子清想了想,伸出一只腳,一縷黑天妖魔的氣息,被他擦在了石壁上,留下了一絲絲。
“我們走。”
一路返回,便沒了太多顧忌,余子清腳底生風,伴隨著樓槐,被滾滾魔氣托著,一路飛遁。
回到裂縫之后,帶著樓槐穿梭回去。
返回之后,余子清先給封不絕傳遞了個信號。
代表他已經救出了印家的一部分人。
又給襄王一個信號,代表找到人了。
他離開了湖泊,就在湖泊邊緣,布下一個沒有陣法波動的偽裝陣法,收斂力量藏在里面靜靜的等候著。
半個時辰之后,一個黑袍人從天而降。
余子清微微耷拉著眼皮,以余光觀察,只是看了一眼,他的心里便忽然一個咯噔。
那人轉過頭之后,竟然是一個臉上沒有五官的人。
那人似有所覺,飄在半空中,環顧四周,什么都沒有發現,只有湖中的游魚,浮出水面,似乎在看著他,下一刻,那游魚吐了吐氣泡,繼續游走。
黑袍人轉過頭,潛入到湖中消失不見。
片刻之后,便見那黑袍人再次飛出,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原地。
余子清耷拉著眼皮,腦海中對那個黑袍人的印象,就只剩下一張如同白紙一樣空白的臉。
“樓槐,你記下那個人的氣息了么?”
“記下了,那個人的氣息很怪,特別怪,不像是正常人。”
“那本來就不是正常人。”
他一直以為,大震的無面人,只是那些帶著面具的家伙,難道無面人是字面意思?
這事他可從來沒聽說過。
他傳出去消息,襄王都還沒到,一個沒有臉的家伙卻先到了。
不可能是消息泄露了,只可能是深淵那邊的情況,已經被人發現了,而那邊的人,傳出了消息,立刻有人來這里探查。
那個家伙說不定還在附近蹲守。
余子清繼續閉著眼睛坐在偽裝陣法里,一動不動,如同石頭。
果然,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便見那已經飛走的黑袍人,再次憑空出現在湖面上,繼續向著附近環視了一周,繼續潛入湖中。
片刻之后,他再次出來,向著北面望去,身軀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原地。
余子清的陰神,驟然睜開眼睛,映照周圍的一切,卻什么都沒發現。
這一次,那個家伙應該是真的走了,剛才遁光飛走,純屬演戲。
然而,余子清繼續坐在那不動。
等到感應到,北面有飛舟飛來的時候,他才進入了七樓戒指。
開始聯系一號。
差不多了,是時候鬧起來了。
安家肯定不是幕后主使,但這不重要。
余子清現在需要有人,在別的地方,吸引點注意力,把那些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沒有人比老宋更合適干這種事了,那個家伙,跟瘋狗似的,只要給他機會,他一定會把安家朝死里咬,咬不死不撒嘴的那種。
余子清這邊開始召喚,另一邊。
宋承越面無表情的看著來人,聽著對方喋喋不休,看似苦口婆心的勸告。
“宋大人啊,卑職是真心替大人擔心,現在外面都在傳,說大人已經介入了太子和諸位皇子之間的爭斗,而且偏向了太子……”
“你投靠了誰,我不管,但是你在我這里喋喋不休,那就是你蠢了。”
宋承越感應到召喚,最后的耐心徹底消散,一腳踹在那人身上,讓其化作一道殘影,從半空中飛出了錦衣衛衙門。
他閉上眼睛,直接來到了七樓。
看到七號的位置坐著人,他心里莫名一松,又莫名一緊。
“一號,十兩城,你去過了吧?”
“去過了,也看過了。”
“那我這有個情報,你估計會想要。”余子清沒有廢話,也沒有問代價,直接道:“大震東面的半島上,在一個隱秘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微型的深淵裂縫。”
余子清伸手一點,一絲力量在半空中幻化出他以玉簡記錄下來的那副景象。
一號看到那副畫面,眼睛驟然一凝。
跟他之前在十兩城見過的,幾乎一模一樣。
而且,這肯定不是同一個地方的深淵裂縫。
“而且這個裂縫,是被大震的人發現的,接下來恐怕會有很多事了。”
一號沉默了片刻,腦海中念頭疾轉,他拱了拱手,沒有問余子清要什么情報,而是道了聲。
“多謝。”
一號匆匆離去,在七樓里,坐在那里得到的情報,他都相信是真的。
越是簡短的,越是明確的,就越是不可能出現什么一半的真情報,玩出假情報的效果。
天長日久之下,七樓的人,有些默契都還是有的。
宋承越睜開眼睛,沒急著出動,他繼續坐在那沉思。
沉思這事會帶來的變化。
一炷香之后,他沒有急著調兵,而是孤身一人,悄悄來到了瑯琊院。
石俑傀儡再次將他攔住,宋承越拱了拱手。
“我要面見諸位院首,勞煩通報一聲。”
石俑傀儡沉默不語,消失在原地。
片刻之后,石俑傀儡歸來,將他從一個側門帶進了瑯琊院。
其中一間密室里,輪值的程院首已經來了,還有上次的吳院首也在,只是這個吳院首,沉著臉,對宋承越沒什么好臉色。
片刻之后,來了六位院首。
“宋大人,孤身一人前來,我相信沒有必要的話,你肯定也不愿意來這里,有什么事就說吧。”程院首說話還算客氣。
“又出現了。”
“什么?”
“大震又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深淵裂縫,而且還被大震的人發現了。
而上一次瑯琊院丟失了一件禁忌法寶的事,是肯定瞞不住人的。
最遲七天,大震的國書,便會出現在太子殿下的案頭,而陛下也可能會提前出關。”
宋承越面無表情的坐在那里,說完之后,便不再言語。
從他說出口的這一刻開始,這事就不再是他報私仇的把柄,而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炸彈引線。
在場的六位院首,面色齊齊一沉,程院首立刻一揮手,將這里徹底封閉,不讓任何消息傳出去。
那位吳院首,臉色更是黑的如同鍋底。
之前安家的修道者,就是他的弟子。
沒牽連到他身上,也只是因為瑯琊院并不是如同外面的門派那樣,弟子從小就帶在身邊培養,弟子如兒子,這個所謂的弟子,更像是前院那些學子的進階版。
就像是本科生和研究生的區別。
正兒八經的徒弟,也是跟外面的門派一樣,需要邀請親友見證,舉行收徒拜師儀式。
可若是這弟子,犯得事太大了,他想不被牽連都不太可能了。
然而,現在這事,已經到了根本不可能捂蓋子的地步。
若是大震的國書,抵達大乾,那瑯琊院就一定會背上這口大鍋。
那消息也一定會演化為,可以人為開辟深淵裂縫,而且是瑯琊院的手筆。
以此再加上大震問責,大乾也會背上這口大黑鍋。
哪怕此刻,幾位院首臉黑如鍋底,明知道宋承越這家伙,不懷好意,是要來借助瑯琊院的勢,他們卻還得先承了宋承越的人情。
落后一手,就要陷入被動。
先一手把事辦了,先公布,那后面再怎么說,就只剩下扯皮了。
吳院首沉著臉站起身。
“我教徒無方,我有責任,這件事,我會親自出手。”
宋承越不言不語,也不發表意見。
輪值的程院首嘆了口氣。
“我陪你一起吧。”
只是吳院首一個人,恐怕很難服眾了。
程院首拿出紙筆,親自書寫了一份奏章,六位院首一起留名。
奏章很快被送到了宮中,監國太子拿到奏章,看了看內容,再看了看那下面的六個簽名,手都微微一抖。
他立刻召集輔政的幾個大臣,又叫來了輔助的幾個皇子。
讓他們一看,眾人難得沒有爭吵,一起點了點頭,上面提到的事情,便被火速通過。
而上一次,大家難得萬眾一心的時候,還是數十年前,坑殺白陽邪祀的時候。
有些事,是沒有商量,沒有妥協余地的。
只是一個時辰,宋承越便跟著倆位院首,離開了瑯琊院。
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不用自己出手背黑鍋,還能落人情,這種好事可不多見。
至于欠下錦嵐山的大人情,他倒是巴不得。
不管是他欠那邊,還是那邊欠他,這都是機會。
有來有往了,他所求之事,才有機會。
他不知道七號為什么要告訴他這個消息,但是不重要。
他知道自己得到這個情報之后,會怎么做。
那這個就應該是七號想要看到的,那自己就去做,大家雙贏。
鬧大,鬧的越大越好。
現在瑯琊院的兩位院首,其中一位還是輪值的院首,陪著他一起去抄家滅門。
這鬧的夠不夠大?
不夠大沒關系,他也暗中開始調動人手。
錦衣衛的人,最喜歡的就是跟著他干這種活了。
不背鍋,而且好處多。
能來當錦衣衛探子的人,可沒幾個是家境優渥的。
絕大部分,都是沒得選。
相比升職,絕大多數的錦衣衛更喜歡能拿在手里的好處。
修行的資源、財物、寶物等等。
只有那些不需要去干活的職位,才會被那些權貴們搶來,給家族的人鍍金。
風雨欲來,暗潮涌動。
各地的錦衣衛,都得到了消息。
這一次可不是宋承越要干什么,而是大家都要這么干,錦衣衛是被迫配合的。
安家在各地的產業,全部被查封,家里一只雞都要先扣留,驗證是不是妖物。
按照人頭數,每一個人都要驗明正身,少一個,本地從錦衣衛到縣官,統統都得受罰。
等到宋承越跟著倆院首,來到安家祖地的時候,他便抱著手臂,在旁邊看熱鬧。
接下來的事,就跟他沒關系了,他宋承越的手干凈的很,一顆靈玉都沒拿,一個人也沒殺。
當出現第二個一模一樣的深淵裂縫時,這就是瑯琊院的事了。
瑯琊院背不起這口大鍋。
那就只能找個人背了,已經干過一次這種事的安家,就是背鍋俠。
有沒有更詳細更確切的證據,已經不重要了。
眼看遠處已經開始對話,宋承越帶著倆親信,坐在遠處的山頭,泡了一壺茶,小口小口的品著。
“嘖嘖,瞧瞧,都說莪們是劊子手,那是抬舉我們了,我們起碼殺人見血啊,看看這些人,那是殺人不見血,美輪美奐,一擊下去,骨頭渣都不見了,哪還能見血。”
“大人說的是。”
一旁的親信,戰戰兢兢,心中一點說笑的心思都沒有,只覺得他家大人,越來越可怕了,手段也越來越狠辣了。
為了報復安家,現在竟然能說動兩位瑯琊院院首,親自出手,直接把安家一網打盡。
而且名義上,卻是絕對的正確,誰都無從指摘。
“這茶啊,到底還是得需要合適的環境,才能喝出來味道,這不,現在這普普通通的茶,竟讓我品出了以前從未品嘗過的味道。”
宋承越笑的很開心,他想弄安家很久了。
大家結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有機會的話,安家一定會讓他萬劫不復,反過來也一樣。
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過,最后是這么結束的。
這可比他自己親自動手,舒服太多了。
“通知下去,安家負隅頑抗,等下瑯琊院的兩位大人破開陣法之后,都給我警醒著點,安家逃出去一只狗,那我就得找個人來負責。
剩下的,按照老規矩來,這一波是大家一起暴富,還是有人丟了人頭,那就看弟兄們怎么做的了。”
飲著茶,宋承越向著西面看了一眼。
這鬧的夠大了吧?
想了想,宋承越覺得還不夠,他得把安家打到永世不得翻身的地步。
明天,他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消息。
順便呢,他也想看看,是誰在安家背后。
他可不認為,安家本事能大到這種地步,能無聲無息的搞出來這么多事。
甚至瑯琊院內部,肯定也還有人,沒有被揪出來。
這個他就沒轍了,錦衣衛不能滲透的地方很少,瑯琊院就是其中一個。
不過,出了這種事,相信瑯琊院內部,肯定也會暗中做很多事了。
他只需要注意一下情報就行。
七號告訴他情報,想來也會對幕后的人是誰,很有興趣吧。
你看,這你來我往的,可不就開始了。
再多來幾次,大家關系處的不錯,他所求的事,可不就成了。
另一邊,僅僅過去了幾天,余子清便得到了襄王給的情報。
他的確沒料到,老宋這家伙,玩的這么大,帶著倆瑯琊院首去抄家。
先抄家滅門,再找證據,還真讓他找到了一些。
就是不知道那證據是在安家找到的,還是在老宋的褲兜里找到的。
估計也沒人會在意這點了。
有些禁忌,是大部分邪道,都不會去觸碰的,誰碰誰死。
封不絕來到,接手了安頓印家人的事。
大家沒急著過去,一切都在悄無聲息的進行。
余子清這幾天,陰神時時刻刻都在睜著眼睛,想要找到那個沒有五官的家伙。
可惜再也沒有見到過,他也沒給襄王說起這件事。
只是問了問襄王。
“大震的無面人,怎么沒見過他們?”
“你見不到的,他們時時刻刻都會帶著面具,也不會在人前出現,從帶上面具的那一刻開始,他們曾經的身份就會全部拋棄,只是無面人。
我那二叔,可不像離皇或者乾皇,無面人其實只是為了探查情報,維護穩定而已,能干的事不多。
你也不會在大震之外見到他們。”
“哦,我還以為這名字對應著什么特別的法門,就跟暗影司的名字,對應著暗影大遁似的。”
“哈哈,想什么呢,哪有那種法門,錦衣衛,也沒有一個錦衣法門啊。”襄王哈哈一笑。
余子清跟著笑了笑。
他腦海中,那個沒有五官的人,就像是一張白紙,除了那身黑袍,那張臉上,可以貼上任何人的臉。
隨著時間流逝,他對那個人的印象,便只剩下這點了,這還是因為他已經將其畫了下來的原因。
若非如此,余子清都覺得,自己對其印象,可能就只剩下一個影子。
再次見面,可能都認不出對方。
等老羊來了,他一定要問問老羊,有什么法門能做到這一點。
這種法門,讓他感覺非常不舒服。
還好,樓槐記得那個人的氣息,證明那的確是個人。
以后出門還是帶著樓槐吧,很好用。
另一邊,封不絕安頓好印家的人,跟印不四坐在一起。
“你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嗎?”
“不知道,甚至那個封印,都不是我們封印的,也不是你們家封印的。”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個封印非常詭異,就算我大哥他們全力出手,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解開的。”
------題外話------
不要意思,忘了今天是周日,剪頭發的人有點多,時間超出預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