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張諾安的幻境中拖延了許久,此時的天空已經變得赤紅一片。
時間已經快到8點,距離紅月之劫也就剩下了4個小時的樣子。
面具人望著許樂,眼中的紅芒不減,許樂立刻警惕起來。
只見面具人隨手拿起餐廳桌子上的燭臺,將這柄燭臺以類似劍柄的方式握緊在手中,耀眼的白光在燭臺上匯聚,形成了一把如同光劍的東西。
許樂見勢不對,同樣握緊了手中的黑杖。
古音多靈能注入,金色的雷霆同樣開始混入黑杖之中。
兩人同時揮出自己手中光刃。
同為光芒,耀眼的白光和金色的雷電在餐廳中央碰撞。
轟隆!
金光炸裂,能量風暴瞬間將二樓的大量餐桌掀飛出去,地面也因為剛才的一擊碰撞而撕裂。
許樂持劍而立,與面具人遙遙相對。
古音多子嗣光鑄
許樂的瞳孔微微收縮,剛石和光鑄的力量么!
如果真的是他,如果所有的標簽都可以使用,那他的實力將會難以想象。
而面具人在和許樂拼了一招后,便轉頭看向房門內。
手中的燭臺再度變成了光刃,直接朝著房門內扎去。
此時光刃的能量比之前更為離譜,看著就像沒打算讓張諾安活下去的意思。
艸!許樂連忙沖了過去。
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又以自身作為誘餌,不就是為了親手殺死張諾安么!
如果不能收割張諾安作為古音多子嗣的靈魂,那他才是真正的虧麻了。
手中的黑劍再度揮出,一道帶金色雷霆的劍氣能量向著面具人飛去,面具人居然不閃不避,手中的光刃直接刺入面前張諾安的身體。
噗嗤!
燭臺光刃逐漸變成了一柄光槍,面具人將張諾安舉了起來。
但許樂的雷電也已經趕到,雷光炸裂,直接斬掉了面具人的半個身體。
“這么容易的嗎?”
許樂愣了一下神,他沒有想要殺面具人的意思,卻沒想這樣的攻擊,面具人根本沒有躲開的想法。
這讓許樂一下子就尬住了,如果再攻擊面具人的話,那豈不是幫張諾安逃跑?
許樂稍作思考,就放下了手中的黑劍。
不管怎么說,殺死張諾安才是第一順位,以黑杖收割掉他的靈魂,只是這件事情的第二順位。
如果第二件事情將會干涉到第一件事,那干脆就放棄好了。
古音多子嗣的靈魂……也不光是只有他一個,隨著自己實力的增強,總會有新的機會。
此時的張諾安,已經在面具人的光槍中掙扎起來,他的靈能不弱,3級術士的實力沒有人可以小覷。
隨著他胸口和嘴巴的一陣鼓脹,張諾安猛然噴出一層猩紅色的霧氣。
隔著老遠,許樂似乎都能夠感覺到其中腐爛惡臭的氣息。
這個霧氣,和之前見到的血狗完全一樣!
原本許樂想要提醒一下,可面具人根本不管不顧,他硬扛著毒霧將張諾安扯了過來,手中的黑色靈能再度亮起。
“術式影縛。”
張諾安大叫一聲,同樣也沒有在這個時候坐以待斃。
“術式煉金咒之陣。”
隨著地面上亮起了煉金之陣,他自己的能量和面具人的能量互相混雜在一起,隨后這兩種能量開始交融起來。
互相滲透的同時,危險的氣息也隨之蔓延。
這種態勢,看起來是要爆炸。
嗡嗡嗡嗡!
能量的滲透發出了嗡嗡響聲,許樂瞬間元素化自己的身體。
隨后,一聲巨響出現在僵持的兩人中。
爆炸瞬間席卷了餐廳二樓,這種近距離的煉金爆破,許樂覺得根本沒有任何人可以在這么近的距離扛下來。
元素化的身體維持了好長一段時間,確認沒有爆炸的余波之后,許樂的身體才逐漸凝實。
他緩緩走向爆炸的中心,一個人影頂著一面紅色的光盾,出現在許樂的視野中。
這個光盾,許樂有些熟悉!
紅月大盾。
隨后,張諾安的笑聲在廢墟中響起:
“哈哈哈,還不是我贏?”
塵埃散盡,張諾安的身影在廢墟中顯現出來。
此時他俊美的外表已經不復存在,他也沒有像許樂元素化那樣的能力,爆炸帶來的沖擊和熱量,將他的頭發全部都燒光了。
沖擊波撕裂了他的皮膚,讓他的皮膚滲出鮮血。
但灼熱的高溫又將這些血跡瞬間蒸發掉,形成了焦黑血痂,殘留在他臉上。
曾經那個俊秀到連許樂都覺得和自己差不多的男人,如今已經徹底的毀了容。
張諾安的對面,面具人的身體已經殘破不堪,他手中燭臺光刃也已經失去了光芒。
張諾安走向面具人殘破的身體,隨后他一腳踢在了面具上。
本就已經脆弱不堪的面具直接被張諾安踢碎,一張僵硬的木質臉龐出現在他和許樂的面前。
嘩啦啦的碎裂開來。
隨著一陣碎裂的聲響,面具人的身體也隨之碎裂,這也讓張諾安意識到一個問題,他花費那么大代價殺死對方,卻沒想到這只是對方的一個人偶。
“人偶!居然是木偶!”
剛才古音多之子的印記一閃而逝,許樂也將那層信息收歸眼底。
古音多子嗣木偶
果然第三個印記的能力,被他使用出來了,真是可怕的能力。
到了此時,許樂也明白了當時自己的攻擊面具人為什么沒有躲閃,因為完全沒有躲閃的必要。
他的目的非常明確,那就是為了殺死張諾安。
現在許樂比較好奇的是,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殺死張諾安的意義又是什么。
是因為木偶的關系嗎?
在衣帽間的時候,他們應該隔空交手過,自己應該展現過夜煞的恐懼氣息才對,為什么他沒有對自己動手?
是因為自己的情況和張諾安不一樣,沒有木偶那種顯性狀態的印記么?
狩獵古音多子嗣?收割印記?
從剛才的戰斗中可以看出,面具人一共使用了3種能力,每一種能力都代表了一個子嗣。
如果不是他可以收割掉古音多之子的印記,很難想象他是怎么獲得這么多子嗣能力的。
面具人偶死亡之后,不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
“交給你了,能處理掉的吧?”
許樂微微一愣,對方是在確認自己是不是會殺死張諾安?
唉嘿?
這是好事啊!
許樂略顯高冷的點點頭,模擬著和平日里不一樣的語氣:
“這種事情不用多說什么。”
躺在地上的張諾安已經察覺到不對勁,和面具人之間快速而激烈的戰斗,消耗掉了他大量靈能。
此時面具人偶已經死了,如果和許樂繼續糾纏的話,他的局面將會非常被動。
這個地方,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繼續拖下去,難以處理的始終是他自己。
“趁著許樂和面具人之間互相提防,我現在應該逃走,這是最好的時機了。”
想到這里,張諾安直接就朝著窗口跑去。
可許樂看似是在和面具人對峙,實際上他的目光從來都沒有從張諾安身上離開過。
就像是他之前說的那樣,他來到這里,他留下來,他做了這么多的準備,想要達成的事情其實只有一件,那就是單純的想讓張諾安死罷了。
殺戮領主已經被許樂掏了出來,進行簡單的注入能量和瞄準之后,許樂便輕輕扣動了扳機。
許樂的瞄準可不是看著一個人的身影,而是用古音多視界鎖定對方的心能。
此時張諾安的心能就如同黑夜中的明火一樣亮眼,在這種情況下,無論他怎么逃跑,都逃不過許樂的鎖定。
張諾安同樣有感覺,術士的直覺讓他明白自己被人鎖定了,可他現在又沒有能力去擺脫這種鎖定。
紅月大盾已經用過,現在的他只能逃跑!
可剛跑兩步,一發金色混著黑色的子彈直接穿過了立柱和墻壁,打在了張諾安的大腿上。
即使穿過兩層墻壁,子彈余下的威能依然可以將張諾安的大腿直接炸斷。
失去了一條腿的張諾安再也無法平衡身體,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他吃力的在地上面攀爬著,扭動著,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可許樂根本不給他反擊的機會,直接化身雷電,快速來到了張諾安的身邊。
噗嗤!
黑劍瞬間刺入了張諾安的身體,古音多子嗣的血液,順著黑劍開始向劍柄流淌。
劍柄就是杖柄,它在吸收張諾安血液的時候,許樂甚至能夠感覺到它散發出來的那股歡愉。
就顯示這把武器介紹的那樣。
它是活的。
許樂掃視了一下四周,連續的戰斗,爆炸,已經引起了許多人注意。
這種時候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執法者和衛兵趕過來。
雖然在這樣暴露的環境下引爆心能,是一件有一定風險的事情,但許樂現在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
他單手握住了黑劍,黑劍連同著他的身體和張諾安的身體。
靈魂之樹在許樂的精神世界中緩緩擺動起來。
引爆一種自我的情緒,締結古音多之內核。
許樂感受著靈魂之樹上的心能果實,有關于恐懼,他其實已經引爆過很多次了。
每一次引爆恐懼的氣息,都會引起夜魔的注意,甚至打開黑暗之門。
他早已經完成了恐懼內核所需要的條件,但他始終都沒有找到恐懼內核構筑的方法。
所以這一次,許樂準備換一種情緒,這種果實是他最多的果實。
古音多果實色欲。
雖然許樂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個正直的人,靈魂之樹上20多個色欲果實絕對是這個世界對他的曲解。
但事實就是如此,色欲的果實要比恐懼多太多了。
靈魂之樹上的色欲果實開始自然擺動,似乎是感覺到了許樂的溝通。
它們逐漸變得活躍起來,歡愉的氣息充斥著許樂全身,一股想要釋放的強烈情緒,充斥在他的腦海里。
第一顆色欲果實爆裂,粉紅色的氣息開始在空氣中彌漫。
第二顆色欲果實爆裂,許樂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之樹中,似乎誕生了什么東西。
接下來便是第三顆第四顆果實,大量的色欲心能已經溢滿了許樂的精神世界。
和一顆恐懼果實就可以溢滿許樂的精神不同,色欲這種浮夸的東西,居然要四顆才能夠填滿自己的精神。
許樂不由得感覺這玩意實在太弱了。
歡愉,前所未有的歡愉!
許樂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得到了升華。
他眼神都在此時變成了粉紅的顏色,但許樂覺得自己在引爆色欲心能之后,并沒有得到締結內核的方法。
那個靈魂之樹中誕生的東西,依然處于一種模糊的狀態。
許樂微微遲疑:
“難道是色欲的情緒還不夠嗎?”
稍作思考,許樂就義無反顧的引爆了第五、六、七顆果實。
在第七顆色欲果實引爆之后,一股精神上的增添感出現在精神世界中。
這是靈魂之樹上出現了別的東西。
是一根粉紅色的枝丫。
他知道,這就是連通古音多的心能內核,一截可以代表色欲的樹枝。
“這玩意就是色欲心能的內核!”
在許樂長出色欲樹枝的時候,他身下的張諾安正在不斷發出慘叫,他感覺到了強烈的心能污染。
許樂的黑劍是以他為載體的,色欲中那些負面的情緒,已經全部都流淌到了張諾安的精神世界中。
他現在的情緒早已經崩潰,他的下體腫脹到爆裂,大量血水順著身體流下。
反復大口的呼吸,但這種呼吸并不能緩解任何他受到的污染。
張諾安瘋狂的扭動身體,也不管黑劍在他身上劃出了越來越大的傷口,他的內臟和骨頭蹭著黑劍,發出了“呲呲”的響聲。
許樂逐漸回過神來,他看向地面上的張諾安,臉上露出了一種近乎圣潔的氣息。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賢者時刻吧。
許樂得到了色欲的歡愉,而張諾安承受了色欲的痛苦。
或許這就是丁珂所說的心能載體。
利用自己作為心能載體的話,自己的精神就要克服色欲,那種情況對于許樂來說實在太難了。
畢竟他用了7顆色欲的果實才構筑出了色欲樹枝,太難了。
所以他用張諾安作為載體,釋放掉惡念的部分。
此時許樂滿臉憐憫的看著張諾安,他的情緒已經不帶著任何一絲絲的惡念,有的只剩下感激。
他感激張諾安為他承受了那么多的負面情緒,之前的仇恨,也已經因為情緒的釋放而煙消云散。
所以,許樂覺得自己應該幫幫張諾安。
“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所以,我幫你解脫吧,請安息。”
噗嗤!
許樂一刀捅在了張諾安的心頭,徹底終結了他的痛苦。
可握著黑劍的時候,許樂卻微微遲疑起來,為什么黑劍沒有收到那種收割靈魂的歡愉?
他看了一眼地面上已經“死去”的張諾安,微微搖頭:
“哎,看來你還是沒有得到真正的安息,是我不對,這次我一定好好送你上路,放心去吧。”
“許樂,我不會放過你的……”
自知沒有辦法求生的張諾安,發出了自己最后的怒吼,但他換來的,只有許樂的憐憫之刀。
噗嗤噗嗤噗嗤!
許樂一連捅了張諾安二十幾刀,其實第三刀下去的時候,黑杖就已經感覺到了歡愉,收割到了張諾安的靈魂。
但誰讓許樂是個憐憫并且仁慈的人呢。
他這么做,也是為了讓張諾安從這個痛苦的世界中解脫罷了。
不遠處,警笛和衛兵的呼喊已經逐漸靠近,許樂知道自己不能繼續在這里待下去了。
黑潮即將到來,城市的守備幾乎可以說是最為嚴苛的時候。
如果他們發現了自己犯事,那這些執法者有很大概率對自己出手。
他可不想要和這個城市做斗爭,他還想在這個城市里好好的發展呢!
“溜了溜了!”
許樂不知道的是,在他引爆色欲情緒的時候,那強烈的氣息已經擴散到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甚至污染到了那具面具人偶的尸體。
這具尸體正在和某個人進行著一種特殊的精神連接,但這股色欲的心能,也順著這種連接傳遞到了人偶主人的身上。
夏立波猛然站起來,他推開了自己面前的那些材料,口中發出了難言的低吼聲。
自出生以來,他時時刻刻都保持著自己對于世界的敬畏,對心能的克制。
但他剛才利用殘余的人偶窺視許樂時,卻沒想被許樂的色欲情緒所污染。
夏立波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難受,他感覺自己的思想已經出了問題,低聲喘著粗氣的同時,他推開了安全屋的房門,朝著樓下走去。
“哈!哈!”
夏立波喘著粗氣,緩緩走到了教堂的中央,他對著那一片虛無伸出了自己的黃綠球,似乎是想要把自己這些負面的情緒釋放出去。
黃綠球確實釋放出去了一部分色欲情緒,但也保留了極為多的一部分。
這一部分沒有負面的能量,只有向往和迷醉。
夏立波迷茫了。
就在此時,魅魔修女萊萊出現在夏立波的身后,她貼心的從身后抱住了夏立波,低聲說道:
“夏立波大人,如果伱有什么后悔的事情,可以使用我的身體來懺悔。
當黏液在身體里噗呲作響的時候,你的靈魂就可以得到完美的救贖。”
夏立波睜開雙眼,眼窩原本的空洞……逐漸變成了紅芒,但又帶有一絲絲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