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拜亞姆,整座城市,被人為的分成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這一點倒是和貝克蘭德很相像。
貝克蘭德的東區,貧困,麻木,衰弱……而拜亞姆的碼頭區,混亂,縱欲,瘋狂……
兩條分別通向死亡的道路,說不清誰比誰高貴。
…………
喬伊斯漫步走在街道上,似乎能感受到囂張的欲念和惡念在不斷升騰。
他還沒親自總結出“教唆者”的扮演法則,只是想著模仿“前輩”的經驗。
像特莉絲那樣,教唆整艘船上的船員互相殘殺,以此達到消化魔藥的目的……
于是,拜亞姆的碼頭區便成為他最好的選擇。
這里,海盜與黑幫橫行,每天都有人失蹤甚至死亡,足以掩蓋他扮演時所制造的災禍……喬伊斯最初的想法是加入一個邪惡的海盜團,利用“教唆”的能力將其搞得分崩離析……
不過在此之前,他打算先行試試水,畢竟,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邁大了,容易扯著蛋……
想遠了……
他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一間名為“郁金香”的酒吧里。
此刻的喬伊斯褪去了貴族的精致打扮,換上了一身廉價的衣服,皮膚刻意弄得粗糙,發絲凌亂的飄在額間。
他掏出兩枚硬幣,故作豪爽的放在桌子上,眼神則總是故意的瞥向酒吧后門:
“一杯南威爾啤酒。”
酒保的眼睛相當毒辣,他清楚的注意到眼前這個男人偷摸看了兩眼付出的硬幣,狀似不舍,心里迅速得出結論:一個窮鬼,還是個賭鬼。
滿滿的一杯啤酒,金黃色的泡沫浮起,喬伊斯見狀立即湊上前喝了一大口。
酒吧收起硬幣,不冷不熱的說道:
“比賽馬上開始,你可以下去了。”
喬伊斯聞言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微笑,說了句“多謝”,端起酒杯,轉身朝地下走去。
…………
碼頭區的酒吧,你要是沒有點刺激的項目,那都不好意思開門!
眼前的這間酒吧,最出名的地方,便是它的地下拳場,由于經常在擂臺上活活將人打死,所以很受歡迎。
于是,它幸運得成為喬伊斯的第一個試驗品。
所謂的地下拳場,保持著最原始的風格,大廳中心擺著一個擂臺,四周連座位都沒有,不過還是吸引了不少觀眾前來觀賽。
喬伊斯進來的時候,比賽還未開始,擂臺上面只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在跳著熱辣的舞蹈。
可惜臺下的觀眾并不買賬,甚至有人喊道:
“比賽怎么還不開始?”
“是啊,快點開始!”
“我等得花兒都謝了……”
那舞女也不尷尬,提前結束暖場環節,喘了口氣,笑容滿面的當起了主持人。
“感謝大家的熱情,那么,比賽馬上開始!”
“首先,有請我們今天的守擂者,連續十三場比賽無一敗績,七次打死對手的狂戰士,漢森!”
隨著女人的介紹聲響起,一個膀大腰圓的光頭走上擂臺,摘下身上的披風,赤坦上身,振臂高呼。
臺下的觀眾則更加熱情,揮舞著手里的單據,高呼著“漢森”,“戰神”等不同稱呼……這些人大概都把金鎊壓在了他的身上。
隨后,女人再次介紹說:“下面,歡迎今天的挑戰者,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埃文。”
可惜,這次的歡呼聲還未響起,便被一波接一波的噓聲掩蓋下去。
埃文是一個年輕男人,身材更加矮小,但肌肉隆起,看上去力量感十足,他蹦蹦跳跳的踏上擂臺,十分輕松的樣子。
隨著女人的高聲宣布,比賽正式開始。
短暫的對峙后,兩名選手展開了激烈的搏斗,拳拳到肉的感覺讓臺下的觀眾腎上腺素飆升,聲嘶力竭的不停吼叫助威。
可惜,在喬伊斯看來,他們兩個加起來都不是自己的對手。
另外,以他專業的眼光看來,臺上兩人的戰斗看似激情,實際上卻像是在演戲。
光頭漢森的招式凌厲,一直占據著上風,但他的攻擊打在對手身上根本不會造成多大傷害,似乎在故意收著力。
反觀埃文,屈指可數的反擊造成的傷害頗為可觀,而且,他看上去一點都不急迫,信心滿滿的樣子。
不需要多高的智慧,喬伊斯便已猜到,這兩人是在打假賽。
朝樓上的看臺望去,果不其然,見到一個端著紅酒的中年男人正興致勃勃的觀看著比賽。
他應該就是酒吧的老板了吧……喬伊斯心里猜測道,隨即嘴角露出譏諷的笑容,等到了中場休息的時間。
這段時間不光是為了給拳手休息,更重要的是留出足夠的時間,讓臺下的觀眾根據場上局勢進行加注……
喬伊斯很容易便擠進人群中間,來到備受青睞的光頭漢森身邊。
他壓低聲線,說道:
“那個家伙不止想讓你輸,他想趁機殺了你。”
聽到這話,漢森猛地回頭,看見不少人圍在身邊,七嘴八舌的很是嘈雜,根本無法分清那句話出自誰的口。
但是,那話語中仿佛帶著某種魔力,勾起了他心中的猜忌與惡意。
漢森轉頭看向自己的對手,那個叫埃文的小子正死死的盯著他,眼神中充滿自信,囂張,和“殺意”。
他真的想殺我,這是老板的意思,還是……腦海里的思緒越來越混亂,漢森站起身,等待著下半場的開始。
兩人碰頭的時候,埃文低聲說了一句:
“別忘了老板的吩咐。”
漢森面無表情的點頭,對剛才的話愈發深信不疑。
于是,他接下來的進攻更加猛烈,仿佛狂風暴雨一般,將對手打得只有招架之力,毫無還手之功。
最后,他用一記上勾拳打在埃文的下顎處,后者重重倒地,短時間內失去了意識。
光頭漢森贏得了最后的勝利,怒吼一聲發泄出心中的怨氣,接受臺下贏了錢的觀眾的熱情歡呼。
喬伊斯注意到,樓上看臺的那位老板捏碎了手里的酒杯,消失在他的視線范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