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骨悚然。
這是云夜唯一的感受。
未來道君是站在紅天這一方的，因此成仙之后便消失了，暗中在布置著什么，并未放棄修改規則。
可這個時間僅有幾十萬年，不到百萬年，一旦太過漫長，未來道君也將偏轉至統治道陣營。
雖然這種鎮壓轉換，并非是與其他真仙聯手，但毫無疑問會成為紅天界人族的敵人。
以未來道君的能耐，他有著超越玄天成為最大黑暗的潛力。
這不是說笑的，一個可以完全預知未來的存在，想讓紅天界陷入永遠的絕望簡直輕而易舉。
云夜沉默片刻，他有自信在此之前完成規則修改，徹底斷絕真仙插手可能。
到時候，真仙只能坐看紅天界云卷云舒，無法干涉分毫，否則代價他們承受不住。
“該我問問題了，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擊敗雙皇。”
“他們二位嗎？”
“不可說。”
通明穹搖頭。
“為何不可說？你必然成仙，這些事應當不是什么值得隱瞞的事情了。”
云夜皺眉。
“只是對于當今而言，的確如此。”
通明穹說。
“當今？”
云夜咀嚼著這兩個字，莫非天皇與水皇當真沒死，在未來會做些什么？
“哪怕是我，也不可能觀測萬年后的未來，自然也無從得知告知你后，未來會走向何方。”
通明穹是未來神法的掌控者，無論是性格還是行動風格都完全與未來神法契合，不會做沒有百分百把握的事。
哪怕這個世界的確有可能是天路試煉，他也不會冒這個險。
值得一提的是，通明穹會在告知一切后殺死云夜，這個可能性已經鎖死，即便云夜也掌握未來神法也無法解除，所以通明穹才選擇了交談。
“那些真仙的行動邏輯到底是什么？他們到底是想修改世界規則，還是增強自身實力？他們在互相牽制？”云夜也不糾結，直接問下一個問題。
“世上一共八位真仙，皇母真仙以王道成仙，終極目標是帶領人類走向多元宇宙的頂點，不再懼怕任何威脅。”
“漩渦天尊，被稱作青天的那位，為半仙道半王道，以自身超脫多元庇護人族為終極目標。”
“歸來真仙，玄天，為統治道，以收束一切成就唯一為終極目標，締造了當今最大的黑暗。”
“彩霞真仙則沒有欲望，行走多元，見識多種多樣的風景，其余情況不明。”
這是四個階段。
在一步步進化。
紅天以王道開辟仙道，不會阻止其他修士成仙。
青天接續紅天，被紅天扭曲了道路，本應該是完全追求自身超脫的仙道變成了半仙道半王道。
正因此，青天時期依舊有漏洞，接連有無量真仙、九命真仙乃至于靈法真仙成仙。
而到了靈法真仙這個時期，統治道就已經出現了，極致黑暗，想成仙已經困難到了極點。
“玄”是借助靈法真仙創造的五行靈法走出了開天辟地之路，這才逆行大勢成就“玄天”之仙。
在此之后，成仙難度就直線飆升了，只有彩霞與未來成仙，都特殊到無法復制。
通明穹不愧是未來神法掌控者，知道無數隱秘。
一切清晰起來。
“真仙互相之間皆是敵人，很多時候出現成仙者、成道者，反而是因為真仙們互相牽制。”
“可惜，我并非過去神法，無法徹底了解這一切，只是因為天路記錄一切，我才可一窺究竟。”
使用未來神法并非沒有代價，通明穹了解一個大概已經是極限了。
“你可還有問題？”
“有！”云夜點頭，“這一次，為何你便能成仙？這種世界線收束，真仙莫非無法發覺？”
“首先有一點你需知曉，真仙并非全知全能，所有成仙者皆是許愿自身不死、不滅、無敵，在這一基礎上，自身法門才會升華為真仙法，換而言之，成仙只是獲得了不死且無敵的力量，究竟能做些什么，卻是看自身所修法門。”
“皇母真仙為有史以來第一仙，所修皇道之法本質上為氣運，因此成仙之后并未在殺伐方面產生增益，面對仙級之下存在時，無敵的本質可以讓她摧枯拉朽抹殺一切，哪怕開辟洞天的皇者也一樣，但面對同為仙的青天時，無敵的本質被抵消，她便不敵了，最終被封印。”
“同樣，青天雖然在此后統治世界，多次修改世界規則，增強自身真仙之力，但他的眼界僅此而已，根本不能抹除一切可能性，強行用多種真仙之力鎮壓后世真仙幾次后，在玄天出世的當即便落敗了。”
“顯而易見，每一位真仙都有屬于自身的領域，在他們的領域，凡人無論怎么掙扎也毫無意義，但在此之外，凡人挑戰真仙并非不可能，否則也不會有多位成仙者了。”
“諸多真仙之中，只有九命真仙少許涉及時間之道，但卻是不固定的命運，即便九命真仙時刻關注紅天界，也會錯誤的認為我的故事發生在過去，一切還未開始，只是一個已經死去的可能性，從而完全不被觀測。”
通明穹知無不盡，似乎也很想將這一切說出口，等待了十六萬年，實在太久遠了，他自知處在崩解邊緣，在全力挽回這種趨勢。
他的表述很清晰。
世界線收束，其實是從一點開始，將世界分裂成兩個時空，這時空鏡像相對，不斷往前發展，最終抵達完全不同的結局，通明穹可以自由選擇一個結局為收束點，將其覆蓋至當前世界。
這個過程，哪怕在未來神法使用者眼中都復雜至極，不用對方法也無法察覺世界被一分為二。
如果是九命神法這種測定命運的神法，根本不會觀測到這一事實。
畢竟在九命真仙眼中，世界已經確實走到了雙皇之戰的時間點，而另一個世界線決定性的節點通明穹出世卻是在百年前，早已經跳過去了，過去固定，不可能再干涉現在。
九命神法會直接以當前條件進行推算，在已知條件出錯的情況下，自然無論推算多少次，都會得出神滅氏擊敗水皇的未來，根本不可能出現未來道君成仙的命運畫面。
這是可以近乎百分百成仙的方法，因而惹得諸多真仙強行出手，直接撕裂了未來神法道典。
對此，云夜只有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