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開山怒火此時在不斷的升騰,到底是什么人,能悄無聲息的摸到鷂子山,到現在除了一線天其他地方都沒信兒報上來,是不是也遇到了襲擊?他心里沒譜,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朱家村那邊,這個月端端還是單樹信那個馬大哈當班。
“少安!你帶人從后山的地道出去,看看朱家村到底有事兒沒。”朱開山從自己屋子里提出了磨得鋒利的鬼頭刀,腰間插著駁殼槍,朝著寧少安吩咐道。
“總隊長!還是讓我呆在你身邊吧!我派兩個兄弟去朱家村看看!”寧少安此時擔心的是朱開山的安危。
“那快去派人啊!”朱開山也沒反駁,派誰去看都是看。
忠義堂外,王可仁正緊張的構筑著工事,雖然朱家保險隊的眾人中沒有一個正經的上過軍校的,但是用了兩年的快槍也是摸索出來點兒道道。
“滅燈!”這是朱開山從忠義堂中傳出的命令。
構筑完簡單的工事之后,整個鷂子山大營就變的黑漆漆、靜悄悄的,空氣中都是凝重的氣氛,仿佛在醞釀著一場大戰。
“踏踏踏!”5匹馬沿著路,直直向著鷂子山大營門口沖來,杜小五心狠,也懂得利用優勢,他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索性打算將身下騎著的馬就當做肉盾,先是一波5匹馬的沖鋒,每匹馬的身上都有個行囊,里面是10顆手雷,如果是白天還能看見這行囊冒著白煙。
“打!”王可仁看到向著營地沖來的馬兒,就有些不好的預感,機槍,步槍,噠噠的交織出火力網,向著這些馬兒射擊,還好,在子彈的驅趕下,沒有一匹靠近,要么被打倒,要么在臨近的地方爆炸。
“轟轟轟!”馬匹被炸的血肉橫飛。
“呼!”這也讓王可仁心中松了一口氣,但這到底是什么東西?炸藥包?未知的東西出現,讓他的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意大利炮呢?給我往遠處人群里轟!”王可仁趴在大營門口裝滿泥土的麻袋堆成的簡易工事后,朝著身后喊道,下先手為強,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戰斗剛一開始,他就動用步兵炮了,僵持不是辦法,得打疼對面,讓敵人知道疼。
“轟!”
“轟!”
步兵炮的炮彈帶著呼嘯在樹林里落下……
杜小五手下的胡子哪見過這個陣仗,看著身邊有人被炸的粉碎,紛紛后退。
“叭!叭!”杜小五打死了兩個后退的手下,“后退一步者死!”杜小五紅著眼睛吼道,兇相畢露,沒有退路,不成功,便成仁。頂著炮火,杜小五組織著自己的心腹帶隊,利用戰馬當掩護,開始不斷朝著鷂子山大營進攻,30米,只要突破到30米,那些手雷就能派上用處。
杜小五組織著進攻,王可仁也是不甘人后,雙方的機關槍噴射著火舌,步槍則在不斷的點射,黑夜中不管打中沒打中,都在朝著移動的黑影不斷的射擊,射擊。
炮聲震耳欲聾,忠義堂中,在虎皮椅子上,捂著自己的鬼頭大刀的朱開山就有些坐不住了,王可仁怎么已經開始動用步兵炮了?敵人太強?的確,聽這槍聲和爆炸聲是不弱。
朱開山盤算著,清廷?不可能!俄國人?也沒得罪過他們啊!日本人?這個還有點可能,這一番琢磨下來倒是猜對了5分。
“老四,你坐鎮,我出去看看!”朱開山說著就要撥開攔著的倆人想出去看看。
“大哥!”賀老四一把攔在了朱開山的面前,說什么也不讓朱開山出忠義堂的門,這為了避免成為靶子,大營全部熄了燈,這黑燈瞎火的,如果自己大哥被流彈咬一口,或者有什么閃失怎么和朱傳文交代?
寧少安也擋在了門口,他也是這個想法,手槍隊員都在前線上,現在就剩他一個和賀老四護衛朱開山,說是護衛,但其實就是控制朱開山不能出忠義堂,朱家保險隊誰都可以死,但就是朱開山不能死。
外面交戰正酣,忠義堂的三人正爭執著,突然,什么東西破窗而進。
“小心!”朱開山揮舞著鬼頭刀,擋下射來的手里劍,隨即厲喝道:“什么人!”
“朱開山?”不同于清國各地的口音,一個聲音從角落里發了出來。
“叭叭叭!”寧少安手中的駁殼槍朝著那個角落便是一頓射擊。
緊接著,忠義堂中便又是一陣沉寂。
寧少安換著駁殼槍中的子彈;賀老四一手駁殼槍,一手大刀片;朱開山也是同樣,只不過這大刀上多個猙獰的鬼頭。
忍者早就在日本流傳了多年,這自打日本走上強軍強國的路線之后,他們越來越不被當權者需要,就連服部家現在都依附著三井商行這樣的商賈,但是談起對熱武器的接觸,也是忍者面對可是駕輕就熟了很多,手里劍在房間里不斷的朝著三人射來,每次都是三枚,三個人默契十足。
每射一次手里劍,他們的都會迅速調整位置,為的就是消耗眾人手中駁殼槍的子彈。
居合!
朱開山三人中,屬寧少安的槍法最好,他的子彈也是最先打完的,乘著這換彈夾的功夫,一個忍者沒忍住沖了上來,腰間的武士刀寒光一閃,直取寧少安的咽喉。
“來的好!”論射擊,朱開山沒寧少安好,但是這兵刃,朱開山可是宗師級的人物。
宗師出手,這電光火石之間,齊齊砍掉這忍者出手的一條手臂,隨之而來的,就是賀老四的補槍。
一名忍者,卒!
尸體重重的落在地上,隨著灑進屋子中月光,看見這尸體上的武士刀,朱開山算是確定了心中的猜測,還真是日本人,這武士刀他可是眼熟,八國聯軍里可就有日本人。
而在暗處的服部半藏此時也是給僅存的族人打了個手勢,不要輕舉妄動,這個中國武者是個堪比他的高手,從剛才出刀的利落程度就能看出來。
“閣下,可敢堂堂正正的比試一番?”詭異的音調再次從一個角落響了起來,服部半藏緩緩開口道。
服部家作為當年幕府德川家族的余孽,傳承到這一代已經十三代了,上一代的服部半藏率領忍者參與過鳥羽、伏見之戰,與明治政府軍戰斗過,幕府軍敗退之后,服部家求到了三井家,以家臣的名義宣誓效忠,并請求庇護。
所以這第十三代服部半藏除了是個忍者高手外,還是個明治期間的大學生,這漢語也是會說一點點。
“日本人?”朱開山明知故問道,“可以,我滿足你。”
說著朱開山就朝著忠義堂中央走去,身后的賀老四知道,這是大哥武人的那股子勁兒犯了,勸是勸不住的,賀老四知道自己槍法沒寧少安好,他怕等等誤傷了大哥,對著寧少安打了個手勢,意思是,等等如果對面出陰招你就開槍,比武,賀老四沒見朱開山輸過,但是他這個大哥為人太正直,瞧不上下三濫的手段,前年還在蒙古馬匪身上吃過虧,而日本人更加得防著。
“閣下就是朱開山吧。”服部半藏還是問了一句。
“是我,看來你們這目標找的很準確啊。”朱開山說道,心里卻在想,看來自己這大兒確實把日本人惹急了,這尋仇尋到了老子的頭上。
“沒想到您還是一位運氣武者。”倆人站在黑漆漆的忠義堂卻是交流了起來。
“我也沒想到,你知道我會運氣還敢和我較量,你在日本也是不弱吧。”
“服部半藏,請賜教!”
日本人很是陰險,或者說這居合的招式本就陰險,朱開山還以為日本人在向他鞠躬,但沒想到這鞠躬的剎那,武士刀出鞘,直取朱開山的咽喉。
朱開山反應奇快,外面的槍炮聲不絕于耳,自是不能放松,早就防備著,提刀格擋,發出清脆的撞擊聲,武士刀與鬼頭大刀均是嗡嗡作聲,朱開山心道這實力的確不俗,怪不得敢與他叫囂。
這撞擊聲還在回蕩,月光的原因,寒光不斷在屋子中閃過,這刀影有鬼頭刀的,也有武士刀的,一會兒工夫,倆人已經過了十幾招。
朱開山越打越來勁兒,仿佛剛才就醞釀的怒意總算找到了宣泄的口子,而服部半藏越則是打越心驚,遮面布下的神情越來越駭然,就像是原本一件十拿九穩的事兒突然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一樣。
兩人身法各自有著優劣,但都是全力相搏。
二十幾招之后,朱開山也是摸清楚了這日本人的套路,故意賣了個破綻,高手之間過招,如同布局,當一方的實力穩穩壓制時,這取勝之道就簡單了許多。
服部半藏看見破綻,眼中泛著欣喜,武士刀從下方上挑,停在朱開山心口之間,刀化槍,狠狠的刺了出去。
“大哥!”賀老四見狀,焦急的呼喊一聲,而寧少安則是移動著身形,尋找著射擊角度,但是倆人卻被另一個忍者的手里劍纏住了。
“少安,接刀!”賀老四自知武功不如寧少安這個練家子,將手上的刀拋向了寧少安,寧少安接刀和僅剩的日本忍者纏斗了起來。
朱開山這邊,腳下不斷踩著八卦的身法,向后退卻,手中,鬼頭刀右手換左手,五指并攏化刀先是狠狠打在服部半藏握刀的手腕上,正是一處人體氣血搬運的大穴,手腕的劇痛讓服部半藏都沒有忍住,松開了緊握著的刀,隨著刀的“哐當”的落在地上。
朱開山也是停住了向后退的身形,手刀化拳,服部半藏可沒這個直接剎停的本事,曲臂,出拳,接連三下,三拳直直擊打在忍者的咽喉,幾欲打碎喉結。
服部半藏不自覺的發出三聲嗚咽的聲音,但在擊打下,總算是穩住身形,向后退卻半步,而朱開山腳下緊跟著服部半藏的退后,左手接刀也沒閑著,刀身恰到好處的出現在服部半藏的脖頸之間。用力的斬過去。
“噗呲”一道鮮血噴射起一尺多高。
“骨碌碌”好大一顆頭顱在地上打著轉兒。
剛剛那一招正是朱開山的壓箱底絕技,猿鳴三聲淚沾衣,而且,誰說,用刀只能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