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通海騎著的是阿拉伯馬和蒙古馬雜交的品種,不僅速度快,耐力還強,可日行三四百里。
因為每走一程便能遇到蒙古在各地城堡前修建的驛站,可將疲憊的馬匹換下,人也能歇息,所以侯通海的腳程極快,走了不到一個月就趕到了斯拉夫人的古都基輔。
一路上也見識了許多西域和東歐的流寇土匪,尤其是進入東歐后平原森林極多,時不時就會出來一群衣不蔽體的土匪。
不過侯通海雖然沒了一條臂膀,但他十余年苦修,又因為修心養性絕了許多欲望,全心全意放到修煉上面,這十五年里修煉武功比得上以前的二十年光陰了,武功反而大進,比之健全時翻倍也不止。
所以即使最多是面對著上百個斯拉夫強盜,侯通海依舊將他們殺的七零八落,落荒而逃,等到抵達基輔時在東歐綠林里也不知不覺的有了偌大的名頭,被人稱作“獨臂三角龍”。
侯通海到了基輔之后先是拜會了被貴由王子封在基輔的蒙古大將呼圖爾,在基輔王宮參加了接風宴后,侯通海隨便挑選了兩個精通斯拉夫語和蒙古語的原基輔公國的仆從做親隨小廝,然后就帶著兩個小廝去了基輔城西北以拆了東正教在東歐最古老的建筑洞窟修道院,并在舊址上重新修建的靈光觀。
侯通海抵達靈光觀內時道觀大門緊閉,還有百十名蒙古士兵和二百多名當地改信的貴族派出的護衛在道觀外扎著帳篷拱衛。
這石窟修道院歷史已有二百余年,是東正教進入東歐后建造的第一批教堂,在現在的靈光觀之下是已經被上任觀主孫志巡封閉的兩條向東深達千米的石窟隧道,據說那石窟里都是歷代東正教牧首和牧師等葬身所在,也是東正教的一處圣地,所以才會被孫志巡封閉,并且在入口處修建祖師堂和三清殿來鎮壓魔頭。
侯通海不知道這些情形,更沒有打算去了解,他倒了靈光觀門前,自有值守的蒙古士兵上前見禮,然后道觀中門大開,觀內的十余的弟子和火工道人出來跪迎觀主。
侯通海見十來個穿灰布道袍的弟子中為首的兩名應當是蒙古人,剩余的看長相都是當地斯拉夫的農奴,應當是孫志巡當年收下做打雜苦力的。
侯通海跟在西域多年也學會了不少蒙古語,不過對斯斯拉夫語言卻還不熟悉,當即就以蒙古話說道:“孫志巡道長被東正教殘余刺殺了,本教掌西域教務的玉清宮宮主尹道爺就派老侯來了,我可不是客客氣氣,溫文爾雅的道德真修,老子在中土也是做殺人越貨生意起家的!
雖說現如今跟了清玄真君他老人家早已改邪歸正,但是此次前來就是要給孫志巡道長報仇,一要掃清基輔地區的所有東正教賊人,二是抓到東正教牧首,殺了祭奠孫志巡道長,你們都是我靈光觀的弟子,以后跟著我老侯好好做事,跟著我咱們吃香喝辣,有錢賺,有娘們……
呃,娘們不能要了,有武功學,我老侯的武功可不差,你們忠心做事我挑選幾人收為弟子,把我黃河幫的武功傳給你們,到時候你們武功高強,在歐洲大地便可隨意來去,名利雙收了……”
侯通海朗聲說了半天,蒙古人自然是都聽懂了,那些火工道人卻眼巴巴的看向侯通海身后的兩個小廝,這兩個精通蒙古語和斯拉夫語的仆從急忙磕磕絆絆的翻譯。
片刻后所有人才明白了侯通海的意思,也知道了這位頭上生著肉角,看著就兇惡丑陋的老道人可不是孫觀主那種清凈高修,而是一個活土匪一樣的角色。
不過靈光觀內的兩個蒙古弟子也是剛修行不足半年,反而對侯通海的話更為喜歡,急忙高聲答應著。
侯通海在眾弟子的恭迎下進了靈光觀,然后又讓弟子們去準備宴席,準備宴請拱衛在外的蒙古士兵和當地的酋長衛兵等。
過了沒兩個時辰火工道人們就呈上了許多煮好烤好的牛羊肉,還有許多葡萄酒,侯通海和眾人就在三清殿內大擺筵席吃喝起來。
過了一個時辰,忽然當地酋長帶著家眷和禮物進觀拜見,禮物只是尋常的牛馬和一些銀幣,還有他未出嫁的女兒親自制作的蜂蜜蛋糕。
在高緯度的基輔地區,這里沒有甘蔗和水果,想攝入糖分只能靠蜂蜜和一些漿果,因此當地人對糖十分癡迷,并且視為最奢侈珍貴的食物。
侯通海從來不愛吃甜,雖然沒見過蜂蜜蛋糕,但是等到那個酋長女兒端著蛋糕走近了他卻不招收讓她送到面前來,先是直勾勾的盯著蛋糕后少女露出的那一片白花花的位置。
片刻后才瞥了眼皮膚白皙的少女,搖頭道:“柰子倒是不小,只可惜長得太過古怪,罷了,俺老侯也這把年紀了,就清心寡欲好好做個道人吧。”
嘟囔了幾句,侯通海擺手用蒙古語說道:“謝謝烏爾蓋酋長和你家千金小姐的美意,這蛋糕我收下來。請你們也入席喝上幾杯。”
等到烏爾蓋一家鞠躬行禮后坐在角落,侯通海就擺手讓人把蜂蜜蛋糕分了給看守道觀的蒙古士兵和當地信徒吃,他自己什么山珍海味都吃過了,倒是無心去品嘗蠻夷的什么蛋糕。
等到有十來個人吃下蜂蜜蛋糕后只有十幾息,他們就突然七竅流血大叫而死。
宴席的歡快氣氛瞬間被打破,侯通海驟然起身,怒視著烏爾蓋,罵道:“好賊子,你在蛋糕里下毒了!”
烏爾蓋一家人瞬間從衣服內取出了武器沖向身邊的蒙古人和改信的斯拉夫人,烏爾蓋本人則揮舞著一把短劍飛身撲向侯通海。
侯通海腳步一滑就用出了黃河幫最高輕功移形換位躲過烏爾蓋的一劍,雖然侯通海的移形換位遠不如沙通天,但烏爾蓋的劍法十分粗淺,不過是外功高強一些,侯通海仍能輕易躲過。
待烏爾蓋踉蹌收劍站穩后,不等他換招進攻,侯通海就單臂大回環,一巴掌抽在了烏爾蓋的臉上,這一掌并沒有招式可言,完全是侯通海數十年功力加持下速度極快,這才讓烏爾蓋躲閃不及。
尋常武林中人挨上這一下當場便會眼珠暴突而死,可是烏爾蓋摔倒在地卻只是晃晃腦袋就又爬了起來。
“我早就聽說這歐洲武林中人不練內功,只修行外門鍛體的功夫,你這老小子還真是抗揍。”
侯通海咧嘴笑道:“那老侯送你一拳‘九曲黃河’看你抗不扛得住。”
說著侯通海向前邁了一步,然后一記長拳打出,烏爾蓋見侯通海拳風凌厲,知道若是挨上不死也要重傷,但是他臉色不變,拼著中拳撞過去,手中短劍就朝侯通海心口刺下。
侯通海見烏爾蓋悍不畏死,竟然是同歸于盡的殺招,嚇得大叫一聲,腳步一動就以移形換位身法躲開了,此時再想缺了一臂,另一手回環不及,不過侯通海十余年里并未虛度,肩膀一頂便用上了黃河幫秘傳的“萬里勁”,撞中了烏爾蓋的胸膛,他瞬間口噴鮮血倒飛出去,落地后掙扎了幾下就沒了氣息。
侯通海轉頭看烏爾蓋一家已經死了大半,少數幾人也被蒙古士兵團團包圍了,便冷哼一聲,從懷里取出一把銀幣,手腕一抖就用出了彭大哥曾傳授給一些的“千手飛鏢法”,銀幣飛出嵌入了幾名負隅頑抗的刺客體內,他們手腳一慢頓時被刀劍臨身慘死當場。
侯通海沉聲道:“這東正教是非要跟咱們全真教過不去了,我去跟呼圖爾大公說說,怎么也得把東正教參與都給一網打盡了才是。”
很快,整個東歐地區對東正教徒和心中的迫害運動驟然開始,侯通海可沒有什么慈悲心腸,他看著這些丑陋的東歐人不是好東西,對東正教更是視為邪魔外道,不斷代表全真教和蒙古高層一起發揚風格,舉著大刀殺了數千人,最終在半個月后讓基輔乃至整個東歐都沒有明面上的東正教教堂據點和信徒了。
可是侯通海在遭遇了十余次刺殺,只不過這些刺客的武功比侯通海差距太大,所以至今未曾傷到他分毫。
在最后一次刺殺時侯通海還俘虜了刺客,逼問出來他們不斷刺殺孫志巡和自己是因為靈光觀建在了他們東正教的圣地之上了,在靈光觀下的石窟內存放著東正教數百年的圣人的尸身,他們自然是不能容忍。
所以這些刺客已經不僅限于東歐地區了,更多的是從君士坦丁堡總壇派來的殺手。
得知詳細情況的侯通海怒極而笑,他冷哼道:“你們東正教想要奪回圣地,保護你們狗屁圣墓里的圣人之軀,哼,老侯這就去把伱們的圣人都挖出來,扔到鄉野里喂狗去!”
侯通海從來都是一個實干派,他當年為了捉鬼能取來屎尿跟陸冠英、程瑤迦比斗,現在要折辱東正教,自然是說到做到。
回到靈光觀內,侯通海就命人在祖師堂內找到了通往地下石窟隧道的入口,命人把入口的石板搬開后,侯通海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妖怪和魔頭的鬼魂。
為了保險起見,讓弟子去茅房取來了一桶糞便,又讓人拿來一把糞草叉,然后擔心尋常弟子下去枉送性命,就吩咐道:“你們在洞口好生守著,要是兩個時辰以后我還沒出來,你們就把洞口封死,請玉清宮的真傳道長來降妖除魔。”
侯通海說完就頭頂燭臺,拿起糞叉挑著糞桶,目光堅定,腳步沉穩的走下洞窟。
鉆進地道就感覺的陰風嗖嗖,侯通海大著膽子向前走,過了一會就看到兩側的石壁開始出現狹窄的石洞,每一個小洞內擺放著一具干尸,每個尸體的衣服都已經腐朽。
侯通海轉了一圈見只有尸體,這才松了口,然后把這些干尸都拽出來,有的叮當掉落金銀的十字架和權杖,有的則在身邊擺著已經腐爛不堪的經書。
侯通海笑嘻嘻把金銀經書等都收攏起來,脫下道袍包好就背了出去。
走出來見弟子們都緊張兮兮的樣子,侯通海笑道:“你們去吧石窟里的死人都背出來,扔到外面去。”
眾人應諾后下去,侯通海叫著自己的兩個貼身仆從就回轉了臥室,先把金銀放好,又就將幾十本經書抖出來,問道:“你們看看,這些經書上寫的是什么?”
兩個仆從識字不多,一起翻看了半天,躬身道:“主人,大多是東正教的福音書和啟示錄,還有一些我們看不懂,好像是叫圣騎士鍛體法。”
“哦?圣騎士,不是就近百年基督教廷在耶路撒冷打仗的高手嗎?那圣騎士鍛體法肯定就是這極西之地的武林中人的外門武功了,那烏爾蓋只會寫粗淺的招式,也沒有內力,可他體魄強健,似乎還有護體的橫練功夫在身,恐怕就是跟這個圣騎士鍛體法差不多了。”
侯通海心頭一動就高興的讓兩人把圣騎士鍛體法的小心翼翼跳出來,然后看兩人也翻譯不出來,就又讓分封在基輔的萬戶大公呼圖爾派來了幾名學者,讓他們翻譯了圣騎士鍛體法。
過了一周的時間總算把零零星星的七八部圣騎士鍛體法都給翻譯出來,有的是重復的,有的則是略有不同,侯通海也算是武學名家了,翻看了即便就好了順序,又整理翻譯成漢字。
侯通海對這部“圣騎士鍛體法”此時已經十分熟悉,他對比自己所知道的中原武學,感覺這是一部異于中土的奇功,歲不比黃河幫武功高明,甚至看似有些粗淺,但是練會后似乎可以越練越強。
學會以后就能練出極上乘的橫練功夫,并且筋骨強健,力量也會越來越大,即使沒有內功也能練成外功高手,若是再能修煉到外功巔峰絕藝的程度,興許還能由外轉內,到那個時候即便比不上四大宗師,趕上全真七子絕對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