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通海翻譯好“圣騎士鍛體法”以后就開始著手修煉,每天住在凈室之內,按照法門不是自行鞭撻就是脫光了做出那奇怪的動作與冷熱對抗,打熬身體。
轉眼數日,侯通海果然感覺這秘法頗有功效,自己原本因為年過六旬稍覺精力減退,可是不過數日后就仿佛年輕了五歲。
侯通海的武功在中土本來不過是二流,甚至在二流里也不拔尖,可是十余年的苦修后功力大進,已經似乎在二流之上了,起碼說在全真教三代弟子里,目前武功能勝過他的也不會超過一只手的數。
所以侯通海很自信只要自己能把圣騎士鍛體法練成,比肩自己師哥絕對不成問題。
在侯通海把石窟隧道內的東正教圣人尸體都扔出去以后,瞬間就沒有人再來刺殺侯通海。
東正教不再刺殺侯通海,可是侯通海對自己的武功十分自信,這一天得知了弗拉基米爾地區有一個東正教的隱秘據點后,侯通海也不要呼圖爾派兵圍剿,在靈光觀內拿著之前那一把插糞草的叉子就孤身一人打上了東正教據點。
這是一所破敗的修道院,侯通海沖進去連殺數人,之后一把火燒了教堂。
可是沒等侯通海回轉靈光觀就被一個身穿金邊天鵝絨長袍的老人攔住了去路,這個老人身材強健身后是八個更高大強壯的中年人,不等老人說話八個高大的男子就同時出手,數招間便把侯通海控制住。
這個一看就貴氣逼人的老人咧嘴說著一口標準的蒙古語:“你就是全真教的三角惡龍侯通海?下手倒是真狠。”
侯通海落于人手卻不畏懼,怒斥道:“你們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豪杰?老家伙你快讓他們撒開我,我跟你們一一打過。”
老人看著有八十歲的樣子,須發皆白,咧嘴笑道:“你還真是硬氣,我看你就一個胳膊,耳朵好樣也叫人割了,看來真是個硬漢豪杰,好吧,我忙著去羅馬,就饒你一命吧。”
老人一擺手,八個四十歲到六十歲之間的壯漢就同時撒手,侯通海剛得到自由就突然一個移形換位到了最年輕的男子身前,忽的一拳打中那人的鼻子,不過那男子卻不去捂鼻子,反而抬腿踢起。
侯通海也抬腿,兩腿相交砰的一聲,兩人各自退開一步,只不過侯通海牢牢站穩,那個年輕人卻捂著鼻子彎下了腰。
“好身手!”
老人輕聲贊了一聲,然后揮手制止了八人上前圍攻,問道:“不愧是全真教的道人,東正教殺了你們的孫道人,你年老身殘卻敢過來,不僅擋住了東正教的刺殺,還能站穩腳跟報復,我看你們清玄真君不單單是看中了你的手段狠辣,你的武功在全真教也是數一數二的吧?我聽說清玄真君一輩的全真三子也在西域,伱是三位中的哪一位?”
侯通海啐一口,道:“你家侯老爺乃是成吉思汗的客卿,也是全真教靈光觀觀主,我的武功在全真教內可算不得什么高手,跟全真七子這些位真人比起來也遠不能及。兀那老頭,你是誰?”
這個老人暗自想道:這個三角惡龍侯道人武功已經十分了得,約翰不是他的對手,我八個孩兒里單打獨斗怕是除了老大康斯坦丁和老三尤里,都斗不過他,我即將跟他們全真教的清玄真君較量,不如從他身上見識見識全真武學的精奧之處。
“我是基輔大公和弗拉基米爾大公,不過現在整個東歐都成了蒙古人的地方,我這個王公也只是個莊園主了。”
老人冷冷的說道。
侯通海忽然想起自己曾聽身邊的弟子說過,說是他們的老王公帶著他的兒子和大軍在東歐一帶橫掃列國,如果不是遇到蒙古大軍的十一萬鐵騎被滅國,這位王公一家一定能統一東歐,成為偉大的帝王。
“我聽說過你,弗老王爺,這些是你的兒子吧,武功真不錯,是我來到歐洲所見到的武功最高的人了。”
老人叫做弗謝沃洛德·尤里耶維奇,是東歐原來的話事人,數十年里帶領基輔公國和弗拉基米爾公國打瞎了方圓數千里的土地,把梁贊公國也逼得俯首稱臣,只可惜他剛把王位傳給自己的長子就遇到蒙古大軍西征,三年內國家班底被打空,只能俯首稱臣,退回到弗拉基米爾的鄉下做了富家翁。
弗謝沃洛德微笑道:“你也是我見過的武功最高的東方人,來,我親自試試你的本事。”
弗謝沃洛德上前兩步就揮拳朝侯通海打去,這一拳沒有什么招式不變花,就是漸進淡淡的一個直拳,但是拳勢兇猛,讓人不得不擋。
侯通海單臂揮拳,以幾十年功力用出來“九曲黃河”的絕技和弗謝沃洛德對轟一拳,可是弗謝沃洛德站著不動,侯通海卻手臂酸麻倒退出十幾步。
侯通海喘著粗氣心中驚駭道:要不是我剛練了圣騎士鍛體法頗有成效,這一拳之力就能把我腕骨震脫臼了,這個老東西看著八十多歲了,怎么還這么有力氣?
弗謝沃洛德皺眉思索道:“是和我們歐洲的武功不同,但是也沒有想象中的神奇,難不成這個侯道長的武功練的不到家?他的年紀太大,又有殘疾,恐怕沒有修煉全真教的高深武功,我不如請他同行,也好套出一些清玄真君的訊息。”
想定了主意,弗謝沃洛德就笑著攤手道:“你的武功真不錯,不知道比起清玄真君來能差多少?”
侯通海瞪眼道:“清玄真君的武功深不可測,我老侯那里配跟他比較?當年裘老幫主和歐陽先生都敗在了他的手上,還有西域的三大教也都是被他滅掉了,我看清玄真君早就不是凡人了,那是真真的陸地神仙了。”
侯通海說的話雖然是蒙古語,可是人命和稱謂等卻還是漢語,弗謝沃洛德根本聽不懂,但是他才也猜出了侯通海是說遠不能及了,于是就問道:“你知道我是去哪嗎?我就是要去羅馬跟你們的清玄真人比武,你覺得我能贏嗎?”
侯通海哈哈一笑,撇嘴道:“就是我師哥活著你也不見得能贏他,跟清玄真君動手真是茅坑飲高湯,你作死。”
弗謝沃洛德和他的八個兒子都沒聽懂,但也聽出了侯通海語氣中的嘲弄,九人臉色一沉,八子更是上前就要教訓侯通海。
侯通海瞪眼運功,只等八人圍上來就拼死也要重傷一人,弗謝沃洛德突然冷笑一聲,道:“你相信我能打得過清玄真君?那你就隨我一同去羅馬,我讓你親眼看著我是如何打贏你們全真教清玄真君的。”
弗謝沃洛德說完他的八個兒子就一起上前按住了侯通海,他們也不懂點穴之術,只能取出鐵鏈幫助侯通海的兩腿和獨臂,然后由八人輪番背著,不一時就到了第聶伯河口,隨便找了一艘船,十人自己劃槳一路向南順流而下,數日內就南下一千多里。
這幾天侯通海和弗謝沃洛德父子九人也熟悉了許多,也知道了原來這個老王公是真的受邀去羅馬與清玄真君比武。
原來弗謝沃洛德多年來南征北戰,還因為武功卓越被東正教依為霸主依靠,所以在歐洲乃至西域都頗有名氣。
五十年前他東征時因為戰敗與軍隊走散,但是一人卻從東邊戰線殺穿向西,以一當千殺得頓河跟伏爾加河上布滿了庫曼汗國士兵的尸體,也是憑此一戰被東歐人和東正教傳頌為史歌中才會出現的圣人勇士。
并在之后被東正教大牧首在教會文獻中贊為“頭盔舀盡頓河水,木槳擊干伏爾加,勇氣謀略能移山,力量體魄可斬海”。
所以弗謝沃洛德算是歐洲近百年里難得的英雄,因此在三個月前他就收到了天方教弟子送來的一封信,信是天方教老掌教納斯爾丁·霍加·阿凡提親筆所寫。
弗謝沃洛德對這位數十年前威震天下的名字印象深刻,他知道四十年前耶路撒冷從西方世界的手中丟失就是這位老掌教接連斬殺了三位圣殿騎士團團長開始的。
阿凡提信中邀請弗謝沃洛德在半年后,也就是儒略歷的9月到羅馬梵蒂岡城決斗,此次決斗邀請的大蒙古國師,威震西域的清玄真君,還有遠在冰島的維京王和英格蘭的羅賓漢,最后一位受邀對象就是斯拉夫的王者弗謝沃洛德。
大蒙古國師,剿滅西域三大教的清玄真君,天方教老掌教,連殺三位圣殿騎士團長的阿凡提……
還有弗謝沃洛德從小就聽著他們傳奇故事長大的維京王和羅賓漢。
這兩個都是一個稱號,維京王是維京人之王,也是能生撕鯨魚海象,體魄無比強壯的戰斗之王,只不過隨著北歐多神教的滅亡,維京王傳到這一代已經是最后一代,后繼無人了。
而羅賓漢是100多年前就因為跟隨獅心王查理東征的事跡聞名歐洲和西域,這位高人曾經參與過十字軍東征,殺過無數的西域高手。
據說他是精通天下第一的長弓箭法和繼承亞瑟王的王道圣劍,弗謝沃洛德本以為這位羅賓漢早已亡故,得知阿凡提邀請到了羅賓漢確實半信半疑,猜測羅賓漢活到現在豈不是要有快百歲了,也許只是羅賓漢的兒子或者孫子,繼承了羅賓漢的名字。
阿凡提邀請的全是名震歐陸,有著傳奇事跡的前輩高人。
弗謝沃洛德雖然年近八旬,但是跟半個世紀前就聞名的羅賓漢、天方教掌教阿凡提、最后一位維京巨人王烏爾夫·比約恩松三位比起來就是晚輩了,他對自己的神力和體魄很自信,想想要去見識見識這幾位名震一方的高人,所以就答應了下來。
在弗謝沃洛德的猜測中,阿凡提把幾方高人齊聚羅馬就是為了打壓教廷的威風,報了當年圣城被屠戮的一箭之仇。
因為自己代表的東正教,跟羅馬教廷不對付,全真教也是東方異教,自然不可能和羅馬教廷做朋友,烏爾夫是最后一位維京王,到現在還在篤信北歐的多神教,當年多神教就是被教廷的十二位紅衣樞機主教合力斬殺了許多長老才消亡的,那烏爾夫也是跟教廷有深仇大恨了。
至于阿凡提跟教廷的仇恨那就跟不用提了,就不說多年來十字軍東征和天方教的廝殺恩怨,就是當年圣殿騎士團帶頭攻入耶路撒冷,一座大城殺的空無一人,這個屠城大仇阿凡提就絕不能忘,聚集高人在梵蒂岡城比武打臉教廷,甚至眾人有可能一起出手收拾羅馬教廷。
不過阿凡提在信上也寫明了主要原因,那就是他將不久于人世,則是希望把天下高人聚于一處,通過一場決斗分出誰才是真正的世界第一的男人,以及這個男人背后的天下第一教派。
阿凡提的身份地位和他要做的事情對于弗謝沃洛德而言真是太有吸引力了,所以在準備了幾個月后,終于在7月出發了,路上聽說了侯通海手段狠辣就有有心殺了他,可是一接觸發現侯通海武功了得,也有心從他身上多了解一些全真武功和清玄真君的情況,以期能在兩個月后的決斗中殺死眾人成為世界第一。
順著第聶伯河一路向南,長船入海就進入了黑海,接著八個小王公分別揚帆掌舵控制船只飄搖過海,經黑海穿君士坦丁海峽看著兩岸君士坦丁堡的宏偉建筑和東正教大教堂。
弗謝沃洛德感慨萬千,道:“過了海峽就進入愛琴海了,再繞地中海,吹半個月的海風就能抵達利多迪羅馬港,然后再向東走五個蠟燭燃盡的時間就差不多到羅馬城了。”
侯通海乜了乜眼,道:“你去過?”
弗謝沃洛德眼神迷離的看著好像熟悉又好像陌生的君士坦丁堡,淡淡說道:“好幾十年了,去過一次,那時候我還不是大公,也沒有信仰東正教,那時候我還沒娶他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