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莫白看完地師傳承書之后,也不由得暗暗點頭。
撼山頂一脈以鍛體和地師聞名東荒,果然有獨到之處。
雖然比不上仙門那邊,卻也在有限的條件之下,理清了各種地勢脈絡,還猜測了天地靈物和地煞之氣的造化玄機,甚至還有一幅幅配圖,描繪了山川地貌,水元脈絡。
只可惜這三本地師傳承書只有一階到二階的部分,對于后續進階發展的方向只有相關的暢想。
烙印大地坤道于紫府,山川流水加身,立足于蒼茫大地之上,就是地脈樞紐,靈力無窮無盡,永不枯竭。
這怎么有點像是煉陣入體?
陳莫白看到最后,想到了當初在孤魂嶺得到的冥府大陣。
不過地師和陣法師本來就是專業相近,仙門有一種說法,地師的盡頭就是陣法師。
看完了三本地師傳承書之后,陳莫白在角落里找到了一行小字。
弟子宋希順拜謝恩師傳道。
宋希順是誰?
陳莫白不認識。
但卻總算是有了線索,日后若是有機會的話,可以沿著這個名字查一查。
將最后一頁看完,陳莫白把書冊合上。
“師尊,弟子求見。”
也是巧了,就在這個時候,劉文柏和駱宜萱兩人跟隨著神木宗的大軍到了。
他們一落地,自然是過來拜見陳莫白這個老師。
“進來吧。”
陳莫白看到兩個徒弟,也是露出了笑容。
“師尊大發神威,劍斬撼山頂三大筑基,神木宗第一劍修的名頭,我們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聽得熱血沸騰。”
駱宜萱一進來,白膩精致的小臉之上全是敬仰和欽佩,尤其是那一雙明媚的眸子之中滿滿崇拜和驕傲,令得陳莫白都有些虛榮心泛起。
“好了好了,虛名而已,練劍部的謝師兄也是練成了劍光的高手,據說已經在嘗試凝練劍煞,神木宗第一劍修的名頭,為師愧不敢當。”
不過陳莫白雖然年輕,但心態還是穩的,沒有因為弟子的吹捧而盲目,言語依舊十分謙虛。
“師尊,這是鄂師叔給你的信件。”
劉文柏將一封書信遞給了陳莫白,后者接過一看,不由得微微點頭。
神木宗和撼山頂開戰,自然要收縮力量,避免被其余隱藏在暗處的敵對勢力偷襲,鄂云等原本在云夢澤開辟坊市的宗門筑基,大部分都被抽調回了巨木嶺。
鄂云的信件之上說了一下宗門內的大致情況,最后還很隱晦的提了一句。
傅老祖也已經離開了云夢澤。
至于到底是回了巨木嶺坐鎮,還是和周老祖一起去打姬振世,卻是沒有任何人知道。
陳莫白看完之后,立刻就將信件燒了。
作為能夠改變戰局力量的結丹真人的消息,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戰場之上危機四伏,你們雖然作為為師的弟子,但真打起來的話,我也很難照顧你們。這兩件法器你們先用著,我對你們的要求只有一個,保護自己安全,然后再想辦法為宗門做出貢獻。”
陳莫白從儲物袋之中拿出了神木劍,還將自己右手的青鱗護臂脫了下來,這兩件法器對于他來說已經用處不大。
而且在暴露了三階法器之后,撼山頂那邊的筑基修士都在躲著他,也正是因此,上次的追殺戰,他僅僅只協助宗門修士斬殺了一個對手。
“師尊,這太貴重了。”
劉文柏和駱宜萱兩人都不敢收,要知道神木劍和青鱗護臂可都是二階法器。
“給你們保命用的,先拿著吧,戰爭結束之后再歸還給我。”
話雖然這么說,但陳莫白心中卻是已經打算將這兩件法器送給兩個徒弟。
他在這次戰爭之中已經是徹底出名,神木劍作為幌子已經是騙不到對手了。
而青鱗護臂這件防御法器,他雖然很是喜歡,但說實話,已經有些跟不上他現在的層次了。
滾雷山一戰之中,這件法器就被穆漢雄打爆了。
而且他還有六陽神火鏡,這件三階法器今后也不用藏著掖著,雖然是偏向攻擊的三階法器,但也附帶有防御的玄陽神光罩。
陳莫白還有赤霞云煙羅,以防御來說的話,青鱗護臂對于現在的他來說,的確已經用處不大。
“弟子夢想成為師尊一樣的劍修,不如這神木劍就給我吧。”
駱宜萱先開口挑選了神木劍,她心思玲瓏,知道這青鱗護臂乃是劉文柏家族送給陳莫白的拜師禮,自己這位大師兄拿回去才是正理。
而且相同品階的法器,防御的價格要比攻擊的更高,劉文柏作為大師兄,在陳莫白這個老師的面前,肯定要展現大度,說不定就要忍痛將青鱗護臂讓給剛剛入門的小師妹
所以駱宜萱就直接開口先選了神木劍,避免了劉文柏為難。
陳莫白聽了,果然用贊許的目光對著乖巧美麗的小徒弟點頭。
“青鱗護臂有一些鱗片在和穆漢雄交手的時候碎裂了,文柏你使用的時候要稍微注意一下,祭練的法訣你應該有吧?”
“還請師尊賜教。”
劉文柏還真沒有青鱗護臂的祭練口訣,陳莫白不由得對天河界這邊知識的封閉性搖頭。
要知道劉文柏還是劉家自己的族人。
“弟子先告退。”
陳莫白正要傳授祭練的口訣,一邊的駱宜萱按照慣例,乖巧的開口告退。
天河界這邊,師傅傳徒弟,另外一個徒弟也不能夠在場,要不然也會被視作偷學。
“萱兒留下吧,為師也要傳你神木劍的祭練法門。”
陳莫白卻是沒有這么多的避諱。
駱宜萱聽了,驚訝的抬起了自己的精致小臉,但卻很開心的快速點頭。
這表示師尊已經真正把她當自己人對待了,和劉文柏卓茗一個待遇了。
青鱗護臂的祭練手法,劉文柏一學就會,畢竟是他們家族煉制的法器,陳莫白還傳授一些自己使用的心得。
神木劍卻更簡單,畢竟神木宗標配的二階法器。
煉器部的弟子想要成為二階煉器師,最簡單的就是煉制一柄神木劍。
既簡單,原材料還多。
不過陳莫白作為神木宗現在最有名聲的劍修,對于神木劍的運用,卻自有訣竅。
在傳授祭練之法的同時,也算是給兩位徒弟授課。
駱宜萱和一邊的劉文柏聽完之后,都是大受啟發。
“師尊在學習地師的傳承嗎?”
傳授完畢之后,駱宜萱看到陳莫白身前桌子上的地師傳承書,好奇的問了一句。
“稍微有點興趣,茗兒的土靈根不錯,將來若是有時間的話,她倒是可以深入研究一下。”
陳莫白說這話的時候,看到這個小徒弟似乎有點興趣的樣子,也沒有多想,直接就把三本地師傳承書給了她。
“你可以先看看,回小南山之后直接給茗兒吧,她若是有興趣的話,可以參考學習,沒時間的話,還是讓她以種田為主修煉地母功。”
“多謝師尊。”
駱宜萱聽到這句話,立刻將三本地師傳承書拿到了手里,翻了一下之后,神情雀躍,眼神之中透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高興。
天河界這邊的修士,對于知識的渴望,甚至還要在法器之上。
駱宜萱出身的駱家也算是修仙大族,但能夠到達二階的也就是靈獸師和靈植夫的傳承,這兩樣還都是家族最高秘法,只有幾位長老以及核心的男性族人才能夠修行。
因為在修仙家族看來,女性都是要嫁出去的,絕對不能傳授家族賴以生存的修仙百藝傳承。
而神木宗之中,若是得到二階的修仙百藝傳承,首先需要加入十二部之中,然后再積攢宗門貢獻,還要經過相關的考核,再由上面的筑基修士簽字批復,才能去藏書閣觀看。
駱宜萱現在卻是直接拿到了二階的地師傳承,就像是做夢一樣。
她深深的感覺拜入小南山門下,實在是自己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了。
“對了,這地師傳承書是戰利品,正好你幫為師查一下這個宋希順,看看撼山頂那邊有沒有這個人,以及他的師承來歷。”
有事弟子服其勞,既然駱宜萱接過了這地師傳承書,這件小事情也就讓她去做了,她自然是快速點頭。
一邊的劉文柏聽了之后也表示會注意。
陳莫白又告訴他們坊市之中有不少好東西,讓他們兩人可以看情況添置一些需要的東西。
等到兩個徒弟離開之后,陳莫白也出門去參加了神木宗大軍到來之后的動員大會。
儲作樞自然是高坐在首位,在他身邊一左一右就是罰惡殿的全善林,和練劍部的部長謝云天。
陳莫白進來之后,察覺到謝云天的目光在打量自己,他看過去之后,后者微微點頭。
謝云天不高不瘦,不胖不矮,面容平凡,但眼神銳利,身姿挺拔,給人一種淵渟岳峙的宗師氣度。
作為陳莫白之前,神木宗唯一一個練成劍光的筑基修士,謝云天被譽為神木宗第三人。
這第三人,可以指孟弘儲作樞之后的筑基第三人,也可以指兩位老祖之后的神木宗第三戰力。
在動員大會之上,儲作樞制定了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那就是殺入巖國境內,掠奪巖國的靈石礦。
巖國雖然森林植被不多,但卻富含各種礦藏靈物。
除了珍貴的空冥石礦外,還有不同規模的五座靈石礦。
大概是地脈的緣故,不遠處靠近雷國的巖國邊境范圍,就有兩座。
也正是因此,滾雷山被開采出靈石礦,撼山頂一開始雖然有點垂涎,卻也沒有失去理智直接攻打。
因為他們在百里之外,就有一座規模更勝十倍的小型靈石礦在開采。
這座靈石礦,每年都能夠為撼山頂提供超過百萬的靈石收益。
也是撼山頂的命脈之一,若是能夠攻陷,那么對于神木宗來說,就是大獲全勝。
“姬鼎金那幫人退守在那座微型靈石礦之中,我們若想要攻打他們后面那座小型靈石礦,就必須要先把他們這群修士給拔掉。”
滾雷山簡陋的房屋之中,神木宗靈脈部的副部長翁傳友用自己的法器演化出了附近的山脈地形,指著姬鼎金等巖國修仙者退守的那座靈地說道。
“他們修士數量與我們相差不多,若是強攻三階大陣的話,沒有破脈珠,我們做不到。”
全善林冷靜的分析了一下雙方實力。
“我記得宗門之中有三階的破脈珠。”
傅華坤開口說道,他們賞善殿負責保管宗門的寶庫,對于有多少家底,十分清楚。
“破脈珠珍貴,沒有必要用在這種地方。”
說話的是儲作樞,雖然大勝撼山頂成就很高,但破脈珠一出,靈石礦基本上也就廢了,哪怕是有地師調理靈脈,也要數十年功夫才能恢復。
“硬磨的話,估計要數月功夫,才能夠破去陣法。”
謝云天眉頭一皺,開口說道,長時間的戰爭,對于宗門的后勤也是極端的考驗。
這次他帶領著一千兩百名練氣弟子,駕馭著五十艘飛艇,其中有十五艘雖然載滿了靈石符箓丹藥靈米之類的消耗品,但最多也就是堅持半年。
如果能夠攻下兩座靈石礦,所得的收益自然能夠彌補,但若是做不到的話,不僅僅是宗門資源浪費,恐怕還要死不少修仙者。
“放心吧,宗門對此早有定計,翁師弟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儲作樞卻是一臉的老神在在,說出了戰爭開始之前,上層就已經商議好的決策。
“派遣一個小隊的人深入巖國境內,然后由翁師弟布置一個小型傳送陣,我們大軍就可以繞過姬鼎金的防線,直取靈石礦。”
儲作樞說完之后,眾人盡皆贊妙。
“布置傳送陣需要三階的陣法師,以及不少數量的空冥石,還需要一段時間勾連地脈,所以翁師弟是關鍵,護送他的人又不能多,必須是精銳。”
說到這里的時候,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陳莫白。
在場的神木宗修士,雖然不愿意承認,但這位擁有三階法器,而且練成了劍光的最年輕師弟,卻是在場最為精銳的筑基修士。
“陳師弟可愿意?”
儲作樞很是客氣的問了一句。
陳莫白抬頭看了一眼沙盤地形,估算了一下那座要布置傳送陣的小型靈石礦離滾雷山的直線距離沒有超過百里,還在小挪移符的范圍之內。
后路可以保障的情況之下,他斬釘截鐵的說了四個字。
“當仁不讓!”
眾人一聽,皆是佩服。
心想不愧是劍修之輩,勇往直前,毫無畏懼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