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爾卓德,寒風呼嘯而過。
曠野上正在進行冰與火的反應,一個渾身如焦炭的身影漫步在荒原之上,他身上燃燒的火焰正在逐步消融腳下永恒的堅冰。
三道身影陡然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道身影并未有半分猶豫,空洞的眼神微亮起來,烈焰火柱在三人腳下驟然匯聚,綻放出通天的火光。
三人以各自的手段避讓開,卡蜜爾鋒利的刀腿在堅冰上劃出一道痕跡。
“看起來像頭沒有多少意識到野獸,也不知道是否有足夠的智慧撐起我們要做的事。”
“我們的任務只是找到他。”
樂芙蘭打量著眼前火焰中的男人,隨手甩出了一枚黑色的棋子,那是曾經與瑞恩對弈時的那枚皇后棋。
棋子在空中綻放出深藍色的光芒,緊接著,一道符文法陣豁然出現在她們與火焰男人之間。
“符文...符文...”
火焰中的男人瘋了般囈語著這兩個字,渾身釋放出灼熱的氣息,在寒冰的世界里火焰在他周身盤旋肆虐,雙目死死盯著符文法陣。
他那對本已經死寂的眸子,好似徹底活了過來,變得貪婪且帶著些許怨恨。
在一道人影出現在符文法陣內的一霎那,他周身的火焰動了。
火焰盤旋,鋪天蓋地沒有死角的向那道人影碾去。
藍光閃過,勁風席卷,一道水龍卷在符文法陣周圍凝聚成型。
如同饑餓的豺狼,火焰立即與水龍卷發生了劇烈的碰撞,一朵巨大的蘑菇云騰空而起,并伴隨著水火汽化的“滋滋”聲響。
周圍的溫度一下又降了下來,漫天白霧遇冷很快便結為晶瑩透亮的細冰,如同驟雨般撲簌掉落。
“基根諾?”
瑞恩負手從法陣中走出,叫出了眼前火焰男人的名字。
瑞茲曾經的徒弟...基根諾。
“布...蘭德,我會讓一切化作灰燼。”火焰男人的聲音帶著低沉和沙啞。
布蘭德,一個在弗雷爾卓德語中代表復仇之火的詞語。
于烈焰中復蘇,只為點燃復仇之火。
從話語來看,布蘭德并不像樂芙蘭三人所判斷的那般是一頭野獸。至少...比野獸要稍稍好一些。
“這里交給我吧。”瑞恩微抬右臂。
“您的意志,冕下!”
三人同時躬身行禮,毫不猶豫地迅速轉身,向后退開。
她們是諾克薩斯最杰出的情報人員,知曉在什么情況下應當做出何種恰當的回應,既然議會長冕下已經抵達,那么現在,她們該去完成瑞恩的下一個任務了。
兩句話的功夫,又是兩團碩大的火球襲來,黑與紅熱烈的灼燒,仍舊無法突破瑞恩的防御。
“你是再找這個嗎?”
見到布蘭德眼中的貪欲,瑞恩眼眸中亮起了由‘巫術’符文組成的光芒。
驟然間,一股如海嘯般壓倒性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而出。
無形的氣浪甚至影響到了周圍環境,周邊的冰層被擊碎,一塊塊巨大的堅冰翻飛。
一時間,仿佛整個天地都在針對布蘭德。
自然、環境、萬物都在怒喝、咆哮,以對待敵人的姿態向他發起沖鋒。
“我覺得我們能談一談。”
瑞恩說話的同時,手卻毫不遲疑地高舉然后落下。
天空的堅冰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化作一只只大小不一的冰鳥,翻飛著朝布蘭德撲去。
布蘭德掙扎,熊熊火焰被放出。
但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徒勞,飛鳥造成的冰暴將其籠罩,不過片刻就將其下半身徹底冰封。
“世界符文...強大到令人著迷。”
盡管身體被堅冰凍住,但布蘭德說出來的話,仍舊充滿了對世界符文的貪欲以及渴望。
他的復活源自于世界符文的力量,但衍生出來的力量比起真實的符文,差距都不能以毫厘計算。
布蘭德心中一直都明白,那是如同鴻溝般的差距。這也是他更為仇恨瑞茲的原因,如果不是瑞茲的阻止,他現在能比眼前融合了符文的男人還要強大。
“我曾聽聞你是瑞茲的學徒,不知道用你的消息去威脅他,會不會讓他暴露世界符文的藏匿點。”瑞恩淡淡地掃過他,語氣中透露著些許寒意。
“或許會吧,他恨不得殺了我,我也恨不得把他燒成灰!”
提起瑞茲,布蘭德的話都多出了不少,但無論是話語還是表情,都積攢著濃烈的恨意。
“如果你不行,再加上他的另一位學徒,如今德瑪西亞的皇子,應該夠了。”
瑞恩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世界符文的窺伺,而布蘭德則把這視作理所當然。
沒有人能夠抗拒世界符文的力量,更何況得到過他的人...沒錯,那個老東西是想將其占為己有...
“無名的法師,你很強大,但你太傲慢了!”
布蘭德低吼一聲,身體猛然爆發出高溫,只不過一瞬間就將冰封他的冰層融化。
緊接著,他沒有絲毫的猶豫,身體化作漫天的火光,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無法抗衡融合了世界符文的人,那是世間最偉大的力量。
數百公里外,布蘭德虛弱的身影再次出現,他身上的火焰稍遜色了不少,但看向德瑪西亞方向的眼神仍舊帶著無窮的恨意。
瑞茲...可笑,欺軟怕硬的家伙。
如果你真是世界符文的守護者,為什么還有其他人能夠融合它。
嘉文...德瑪西亞皇子...那個男人說的并非沒有可能...
等他獲得了世界符文的力量,一切都將被他的復仇之火染成灰燼!
他一步步北部山脈的方向邁去...
在他離開后沒一會兒,瑞恩已然飄飛自布蘭德逃生離開的位置。
“瑞茲...”
確保敵人不死,但又不至于強大到不可控。
這種對力量的掌控力,經過不短時間的摸索,他已然能輕易在布蘭德身上施展。
按照布蘭德前往北部山脈的速度。時間,差不多剛剛好...
他的身影于冰雪中再次消散,等到再一次出現時,已然來到了德瑪西亞的雄都。
這里是主管民事領域八大官的宅邸,奧尼恩斯莊園。
“梅雷迪斯先生。”
當瑞恩出現在這間老宅中時,一位須發皆白但精神矍鑠的老者站起了身,為瑞恩的到來表示歡迎。
他一直知道眼前之人會來,早已做好了迎接的準備。
“吉爾伯特,我們有多少年沒有見了。”瑞恩眼神中閃過一絲懷念。
吉爾伯特·奧尼恩斯,當今八大官之一。
奧尼恩斯家族甚至不如布維爾家族勢大,但他卻擔任八大官長達30年之久。
“大概有10年了。”吉爾伯特面露笑容,“梅雷迪斯先生,看來當年我做了一件最正確的決定。”
“投資過無數次,總有一份會收到報酬,我記得這是你曾經對我說過的話。”瑞恩嘴角微翹。
曾經的那場德瑪西亞旅途中,他結識了不少的人,受過很多人的幫助。
但之所以他后來選擇了加入諾克薩斯,和吉爾伯特脫離不了關系。
奧尼恩斯家族...從一開始就是諾克薩斯的人。
這個家族信奉風險投資,很熱衷于經營各種關系,相信每一份投資總會有收獲。
經過了上百年,他們不一定依舊真心忠誠于諾克薩斯,但必然忠心于現在的諾克薩斯。
不僅是因為他和奧尼恩斯家族的些許交情,更是因為諾克薩斯在實力的天平上已經將德瑪西亞壓垮。
“投資的再多,但我們仍舊記得自己的身份,我們一直是帝國的仆人,等待著來自帝國的命令。”奧尼恩斯眉眼微垂,面色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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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爾伯特是一個很現實的人,多年的臥底生涯讓他有充足的時間將一切做的滴水不漏,幾乎不留下一丁點證據。
在達克威爾時期,他和諾克薩斯來往并不密切,甚至可以說是疏遠。
只不過偶爾遇到天賦極高的法師時,會將其護送至諾克薩斯境內,告知他們這是來自奧尼恩斯家族的善意。
德瑪西亞貴族因為仁慈而不忍傷害法師,這在貴族中太過普遍了。
瑞恩當時就受到過奧尼恩斯家族的善意,不過這份幫助甚至小于冕衛對他的幫助。
但到了崔法利上臺后,奧尼恩斯加大了與諾克薩斯的往來,由于投資了太多的法師,他們和帝國要建立起更強的聯系在輕松不過了。
尤其是當飛翼保護神戰敗后,這種聯系甚至到了每天互通信息的地步。
那柄象征德瑪西亞八大官的權杖上,多了一顆小巧的,不起眼的寶石。
這是由樂芙蘭協同奧莉安娜制作的細小魔法道具,由一對子母魔法寶石構成,功能是能將子寶石所見所聞的影像和聲音都同步給母寶石。
子寶石正是權杖上的那一枚,而母寶石則在斯維因的手中。
“梅雷迪斯先生,需要為您安排一個身份嗎?”吉爾伯特微微躬身。
“沒有必要,他不在雄都,沒有人發現我的蹤跡。”瑞恩平淡搖頭。
他現在已經能初步掌控‘巫術’世界符文,空間魔法經過改良和加持后,他出現在這里的手段,就連瑞茲都無法探查。
更何況,瑞茲現在根本就不再雄都,根據樂芙蘭的情報,他正在綠齒峰。
那里距離北部山脈和弗雷爾卓德很近,他們在弗雷爾卓德的行動并不只有弗蘭德,還包括了之前所說散步世界符文謠言之事。
瑞茲的性格很簡單好懂,哪怕知曉那是陷阱,哪怕知曉多半是假的,但只要與世界符文有關,他就一定會去一探究竟。
無論怎么樣,他都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收集世界符文的機會。
根據推論,瑞茲手中應當還有兩枚符文,黃色和綠色。
而其中一枚...
瑞恩邊聽吉爾伯特匯報雄都的信息,一邊眺望向窗外綠齒峰的方向。
沒有了禁魔林的遮擋,世界符文正散發著極其濃郁的能量,不僅與符文融合過的人能感知到,某個因世界符文而蘇醒的復仇者也能感受到...
帶上世界符文,一是杜絕了他的窺伺,另一個則是對付他的后手了。
真要到了關鍵時候,為了不讓世界符文對符文之地造成更大的破壞,瑞恩相信瑞茲會驅動世界符文。
與世界符文相伴千年,哪怕是融合了世界符文的他,也不敢說自己對世界符文的理解能強于瑞茲。
但是啊...
符文之地需要實力,但達成目的卻不一定要依靠實力...
“你打算開始下一步的計劃了嗎?”瑞恩回過頭問道。
分心二用,對他現在來說不過是件小事。
吉爾伯特講了他為諾克薩斯所做的謀劃,勞倫特老將軍孤立無援,他不僅在推波助瀾這股風潮。
更是時常‘暗訪’勞倫特家族,同勞倫特老將軍喝酒,每次都會不經意被一些下人看見。
在貴族眼中,吉爾伯特和勞倫特老將軍私交甚密,甚至不惜自己可能遇到的風險。
但這些消息只有部分貴族知曉,而在公眾視角下,他早就同勞倫特家族劃清了界限。
“梅雷迪斯先生,斯維因大統領跟我大概講述了帝國的謀略。一場政治婚姻看似只牽扯到了兩個家族,但實則與德瑪西亞息息相關。”吉爾伯特樂呵一笑。
他的計劃很簡單,冕衛家族需要上位,就需要贏得更多人的支持。
國王選舉和罷免國王一樣,需要贏得70除原國王以外的民眾票數。
德瑪西亞跟諾克薩斯不一樣,哪怕強如拉克珊娜也得按照規矩來。
不然國家寧愿分裂和滅亡,也不會屈服于強權之下,這是刻在德瑪西亞骨子里的東西。
除非諾克薩斯借助一次次勝利和折磨,一次次瓦解德瑪西亞人的心里防線。
但顯然,如果這么做了,得到的只會是一個廢掉的王國,對諾克薩斯的收益并不大。
既然拉克珊娜需要拉攏他,平日里他又幾乎沒有發表意見,那么跟他有聯系的人就顯得尤為重要。
這能透過蛛絲馬跡發現他到底是歸屬于哪一方陣營。
他暗中執行諾克薩斯的命令,但明面卻是和諾克薩斯關系最一般的人,沒有誰會覺得一個80多歲將將老死的人值得諾克薩斯謀劃。
而讓菲歐娜和冕衛旁支聯姻,無論結果是否能成,都必將影響到他的站位。
如果是冕衛出丑并吃了暗虧,他能順勢加入光盾家的陣營謀劃。
如果冕衛強勢讓勞倫斯退步,他也能順勢作為和事老調節關系,最后以正面形象無奈加入冕衛。
如果兩者和平解決,這對他而言將是一個完美結局。這說明冕衛與他關系不深不淺,他也沒有靠向光盾。
這時,格林瑟姆所代表的中立派為了能保持動蕩中的權勢,必然會向他伸出橄欖枝。
而那位律法八大官還有格林瑟姆,才是諾克薩斯最需要拉攏的目標。
無論是加入哪一邊,吉爾伯特都會提出先打擊、并處理他們所處的中立勢力。
歸根結底,諾克薩斯才是他最大的底氣。
“一場簡單的聯姻,將決定德瑪西亞未來的政治走向。”
吉爾伯特嘴角掛著效果,站在瑞恩的身后,繼續為其講解道:
“勞倫特老將軍已經入局,他是個純正的德瑪西亞人,經歷了這么久的質疑,他太過于渴望恢復自己的聲譽和榮耀了。”
“希望這是一場很精彩的劇目。”瑞恩平靜的點了點頭。
如果是作為友軍,吉爾伯特絕對是最可能背后捅刀之人。哪怕是作為敵人,也會是杰出的陰謀家。
但當其作為安插在敵人那里的自己人時,卻能作為帝國極其鋒利的刀刃。
未來的德瑪西亞,也需要這么一柄快刀。
國王、貴族、平民。
三者相互平衡的德瑪西亞,無論是德瑪西亞自己,還是諾克薩斯,都會喜歡這一結果。
深夜。
勞倫特宅邸中。
燭光照亮了整個議會室,爺孫三代人同時坐在這間不大的房間中。
“菲歐娜!”塞巴斯蒂安一副怒容。
他是勞倫特家族的族長,菲歐娜的生父,也是德瑪西亞出名的劍術大師:
“你為了一己私欲,就不顧家族和你爺爺的榮耀了嗎?”
在一旁坐著面色枯槁的老人,比起之前健碩精神的他,勞倫特老將軍現在就像是風中殘燭,隨時可能會被熄滅。
要不是吉爾伯特一直在安慰他,或許他早就忍不住流言蜚語而自殺。
菲歐娜看向自己的爺爺,回憶起了曾經小時候對方教自己劍術的場景。
她不想屈從命運的安排,甚至為此加入了審判使團。
但好像命運又回到了起點,她再次要面臨那個自己不想去做的事情:
“這件事還會有辦法。”菲歐娜堅定道。
“辦法?貴族和公民要的是態度,不是我們的謀劃。”塞巴斯蒂安冷笑道,“你以為自己那點私交有用?”
“拉克珊娜能為爺爺證明!”菲歐娜毫不退縮。
“她證明只會被認為她是仁慈,反倒是會讓其他人多想。大家現在只是懷疑,而你的作法反倒是坐實了大家的懷疑。”塞巴斯蒂安面色冷漠。
他并不是不寵愛自己的女兒,而是對于他而言,家族榮譽勝過一切,遠比個人榮譽和手中的劍更有價值。
對于菲歐娜天真的想法,塞巴斯蒂安不置可否。
先不提讓拉克珊娜出面會付出什么,只是一個聲明并不能洗脫他們的嫌疑,這個聲明遲了幾個月。
哪有家族頂不住了,才找人聲明自己沒有做過的道理。
德瑪西亞人又不傻,他們這種人反倒是更被唾棄,不如全體自殺或是死在對凜冬之爪的戰爭中,這反而能洗脫嫌疑。
最令塞巴斯蒂安感覺到嗤笑的是,當諾克薩斯展現了自己的實力后,反倒是有幾家普通貴族找上了他們,表達了自己的善意。
德瑪西亞還沒有亡呢,這些人就已經在找出路了。
這反倒是加重了勞倫特老將軍的心病,塞巴斯蒂安當然知曉,只要家族死扛下去,最后誤會自會澄清。
但他更是明白,勞倫特老將軍等不了。
再這樣下去沒多久,他就得因年紀和心病的原因故去。
所以,他必須得做一點什么。
而菲歐娜和冕衛聯姻,這無論對于勞倫特老將軍還是德瑪西亞人,都是一劑強心藥劑,證明了一些事情。
“你還有一個選擇。”塞巴斯蒂安突然開口。
“什么選擇?”菲歐娜面色微凝。
父親的言語讓她又有了一絲新的希望。
“你和拉克珊娜私交不錯,而且你鐘情于劍,你可以考慮成為這一代的埃爾德雷德。”塞巴斯蒂安平靜道。
“埃爾德雷德軍團長?”菲歐娜并不知曉自己父親的意思。
“蓋倫劍尉長這次獲勝歸來,應該能繼承緹亞娜大元帥的位置。”塞巴斯蒂安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菲歐娜的臉色微變,脫口而出道:
“你想讓我將婚約改成和蓋倫劍尉長?”
“這是一個選擇,但人家未必會看上你。”塞巴斯蒂安瞥了眼滿臉抗拒的菲歐娜。
他知曉自己女兒的性格和堅韌,但有的時候身處在人的社會,就必然會被不少事情耽誤。
菲歐娜和曾經的他很像,但他最終發現自己的劍并不能擊倒所有,他也不認為菲歐娜的劍能夠快到刺破所有對家族的質疑。
“好好想想,菲歐娜,我給你2天時間,你可以去找拉克珊娜。兩個選擇選一個,如果你沒有選,那么我會按照家族最希望的結局行事。”塞巴斯蒂安狠下心說完,便走出了議會室。
肩負一個家族的重擔,他一直知道該如何做出取舍。
他們不是冕衛,并沒有那么高的權勢。
在夾縫中生存,能好好活著,才有追逐自己夢想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