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研究過暗影島的魔法防御體系,能夠算作是最初的符文魔法雛形,其內部構架現在還保持著一定的完整性,這樣的防御體系曾經的錘石無法解除。”
瑞恩的聲音微頓,接著補充:
“哪怕是那個頭骨里蘊含的能量,也無法破除當時福光島的防御。”
這句的意思很明顯,哪怕當時莫德凱撒能用一定的力量干涉符文之地,但那股力量卻也不足以破開福光島的防御。
讓福光島魔法防御徹底失效的存在,顯然是另有其人。
“這一點我倒是沒有冕下這種推斷力。”
樂芙蘭笑瞇瞇的說道:
“不過防御徹底失效的過程,我倒是知曉。錘石在得知佛耶戈大軍攻來之時,從存放圣器的寶物中取出了一把長槍......”
“緊接著,他這把長槍被他插入了地下,巨大的能量波動掃過福光島,整個福光島的魔法元素發生紊亂,防御體系徹底崩潰。”
瑞恩思慮一下,作為化身的水藍色小鳥吐出一口清泉,在半空中匯聚成一柄長槍的形狀。
“破魔之槍,曾經暗裔時期出現過的一把飛升天神武器,里面應該封印著一位暗裔的靈魂。”
“形狀和它十分接近,應該正如冕下所言,是破魔之槍。”
樂芙蘭肯定說完,一臉驚嘆的望向瑞恩。
只是通過她只言片語的描述,就能從無數隱秘中找到正確的那一個,這樣的博學她自愧不如。
她知道的并不比瑞恩少,但要知道瑞恩如今年齡不過半百,還不如她的零頭。
時間不代表積累,但對于她們這樣的人來說,所存在時間越長,所知道的信息就必然越多。
“曾經的飛升天神武器,現在的暗裔武器...”瑞恩語氣中帶著興趣,“暗裔武器大多都被封印,要么就是存放在古恕瑞瑪陵墓中。也只有少部分,掌握在一些特別的人手中。”
“當時封印暗裔幾乎只有兩位星靈出過力,戰爭星靈與暮光星靈。”樂芙蘭笑著說道。
“戰爭星靈用戰斗封印暗裔,而暮光星靈則是隱藏于暗處,引導了一場暗裔間的廝殺。”瑞恩補充道,“而在暗裔戰爭過后,大多數暗裔武器都被星靈交給了人類,就好像是為了讓他們破殼而出。”
眾所周知,當時的人類根本不具備掌握暗裔武器的能力。
暗裔的靈魂被封印在了他們的武器里,初始他們還無法破壞封印,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足以讓他們將力量滲透到武器外,控制持有武器的人。
封印暗裔在讓他們制造混亂,似乎從一開始就是星靈樂于看到的事情。
而一把暗裔武器出現在海力亞的圣物保管所,完全不會出乎人的意外。
海力亞的圣物保管所收集了大量的危險魔法物品,暗裔武器顯然并不是最危險的那個。
但在那個時候,一把擁有破魔能力的暗裔武器,卻能成為扭轉局面的關鍵。
“正如冕下所言,憑借破魔之槍,錘石輕而易舉破壞了海力亞的防御系統,在慌亂中,佛耶戈大軍殺了進來,徹底攻下了福光島。”
樂芙蘭換了個站姿,摩挲著莫德凱撒頭骨,笑著說道:
“但恐怕當時的佛耶戈怎么也不會想到,進了福光島就是死局,根本不可能有再活著出去的一天。”
“我倒是并不這么認為,他應該是早有預料。”
“噢?”
樂芙蘭意外于瑞恩的話語,佛耶戈她也熟知,怎么也不像是那種有謀之人。
“如果對佛耶戈的性格進行側寫,不難發現他在面對愛人之時,會變得全然不一樣。如果是為了復活尹蘇爾德,哪怕他已經猜測這是一條希望渺茫的道路,他也會不顧一切的踏進去,只為了爭取那一線生機。”瑞恩說道。
聽到這番分析,樂芙蘭仔細思索了片刻,很是認同的微微點頭:
“佛耶戈的性格,確實如冕下所言,所以冕下覺得他一直都很清醒?”
“或許,他是這場局中最清醒的那一個,但也同時是最瘋狂的那一個。”
瑞恩接著說道:“極端的愛,往往會產生極端的想法。因愛人中毒死亡,佛耶戈就像是個溺水者,有任何希望都會去嘗試。但......”
“又因為太愛尹蘇爾德,佛耶戈對于往后的每一步,全都會比任何人更要慎重。這種情況下,每走錯一步就可能喪失愛人復活的機會。對于福光島這個擺在眼前的可能性,他的心里只會比任何人都要慎重。”
樂芙蘭斟酌了一下:“從行為來看,佛耶戈像是孤注一擲的瘋子,他率領了麾下所有精銳強攻福光島,并且御駕親征的同時還帶上了自己的亡妻。”
“按照冕下的猜測,那他應當是提前就知曉了福光島能被他攻下的結局。”樂芙蘭忽的好奇問道,“那他的行為是出自自己,還是來自星靈的許諾呢?”
“兩種皆有可能,一開始我認為是莫德凱撒的許諾,但接觸過佛耶戈后,我否認了這個猜想。除了尹蘇爾德,他誰也不會相信。”瑞恩說道。
簡而言之,佛耶戈是一個異常純碎的人,他唯一完全信任的人只有尹蘇爾德。
除此之外,其余消息來源在未親眼見證前,他必然是持懷疑態度。如果一切都來自莫得凱瑟,那么佛耶戈不會做的那么孤注一擲,尤其是涉及尹蘇爾德之時。
“兩者皆有可能...”
樂芙蘭從瑞恩的話里,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于我們而言,兩者為何并不重要。”
她很清楚瑞恩的想法,這也是她平日里的行為準則。
帝國想要營造的最好局面,是讓佛耶戈反過來對抗冥界,能造成多大麻煩先不說,也算是暗影島之事的一次回擊了。
所以對帝國而言,那兩種情況并無二致。要么佛耶戈自身有著一定的能力,要么星靈會為佛耶戈暗中提供一些幫助。
無論是哪種,都給了佛耶戈能夠稍稍試探莫得凱瑟的可能。
樂芙蘭可不相信瑞恩的視野僅限于瓦羅蘭大陸,如瑞恩這樣耀眼的太陽,其志向往往都是讓人想都不敢想。
她的紅唇微微揚起,抬頭視線朝著暗影島中心望去,嘴里低聲呢喃: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