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邪門,俺們漢洲的土著前后都死了五十多人,可這呂宋土人才死了不到十個人!”董鳳山站在威遠堡的碼頭上,看著那二十多個漢洲土著驅趕著呂宋土人來到船前卸貨。
船上除了糧食、建筑材料以外,還有從漢洲本土補充過來的三十名土著和五十個呂宋土人。
也許是漢洲土著真的不適合威遠這里的環境和氣候,當初第一批到達這里的十五名漢洲土著,在董鳳山帶著各種物資和人員在第二個月再次來到這里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十五名漢族土著,居然死了九個,呂宋土人則只死了五個。使得剩下的六個漢洲土著,差點無法彈壓四十多個呂宋土人。
現在是十一月初,漢洲本土對威遠也進行了三次人員和物資補充,來到這里的漢洲土著全部都是從建筑隊伍里抽調過來的,可以稍稍修建一些粗苯的倉庫、民居等建筑設施。
至于呂宋土人,他們被從礦場抽出來后,無不感激涕零。無他,礦場生存條件太差了。除了繁重的勞動,惡劣的環境,還有時不時小規模的群體暴力沖突。沖突原因,無非是為了搶奪更多的食物,占有更好的勞動工具,甚至出于對某個部落的仇恨。
一千五百多呂宋土人俘虜,在不到三個月時間,死了兩百多人,使得礦場護衛焦慮不已。這種情況持續下去,一年后,還能剩下多少人。而且民政府三番五次,嚴令要減少這種非正常死亡現象,尼瑪的,還需要這些人不斷地往對面那個威遠島(幾內亞島)填呢,在你這礦場里面死光了,算什么事呀!
威遠堡經過三個月的初步建設,已經建成了一座大型磚石庫房和十幾排房屋,四周也立起了密實的木柵欄,一個初具規模的開拓營地艱難的建立了起來。下一步,這些在此拓殖的漢洲土著和呂宋土人,將繼續砍伐周圍的樹木,爭取在年底前清理出周邊一平方公里的地方,為后期即將入住的移民打好基礎。
“小天,這些情報都是來自巴達維亞、馬六甲以及柔佛的,都是些周邊土邦小國的信息。”俞福坤遞給齊天一大摞情報。
“他們黑衣衛做了分析嗎?”齊天隨意地翻看了幾張,無非是某個島上有哪些土邦素丹國,某個小國地盤上有荷蘭或者葡萄牙人的殖民點。
“還要分析?咋分析?”俞福坤愕然。情報信息不是看了以后,了解一下就完了嗎?
“這些情報只是表面上存在的情況,但我們的黑衣衛就是要從這些表面上說明的情報,去發現一些重要的信息。”齊天隨便拿了一份情報說道。
“比如這份情報,主要是說明了我們漢洲對面帝汶島的一些情況。整個島上,西邊半個島是荷蘭人的勢力范圍,東邊半個島除了葡萄牙人,還有一個威哈利王國。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了,整個帝汶島,加上我們,一共有四個勢力摻入其中。我們現在與荷蘭人是暫時的合作關系,與葡萄牙人和這個威哈利王國則沒有任何接觸。如果我們要繼續經營新鄉堡,那么我們可以采取兩種方式。即在聯合荷蘭人的基礎上,可以穩住威哈利王國,去驅逐葡萄牙人。也可以聯合葡萄牙人,打擊這個威哈利王國。”
“當然,具體如何操作,我們還需要進一步了解這幾方勢力之間的關系。荷蘭人肯定是與葡萄牙人有競爭和敵對關系的,那么荷蘭人與威哈利王國是什么關系呢,多半也是敵對的,因為,荷蘭人搶奪了他們王國西半個國土。”
“葡萄牙人與威哈利王國肯定也是敵對關系,因為他們占據了這個王國北邊的帝力。所以,這就給了我們后續發展新鄉堡提供了更多的選擇余地。既可以聯合荷蘭人打擊另外兩個勢力,也可以聯合這個王國,給荷蘭人與葡萄牙人施加一些障礙。”
俞福坤聽了齊天的話語,久久沒有說話,他的內心是極度震驚的。齊天只是從一份說明帝汶島各方勢力分布的情報,就輕松地做出了新鄉堡未來發展所要采取的對外政策。而他和一干黑衣衛,僅僅只是隨意的瞄了一眼,哦,原來我們新鄉堡周圍有這么些勢力,隨后就擱置不管了。
“小天,這些情報你趕緊都看看,順便做出你剛才那些分析出來。以后,俺們漢洲在南洋發展的時候,也不至于一頭霧水,不知道誰是敵人,誰是潛在的盟友!”俞福坤一把抓住齊天的手,“俺們的黑衣衛都是些粗人,他們根本不會這些呀!”
“行,過兩天,你召集在漢洲的黑衣衛,我帶著人與他們一起分析這些情報。現在不會,以后總要去學的。”齊天也覺得,漢洲如果能培養一票CIA情報專家出來,那對漢洲以后的對外擴展,是非常有促進作用的。
“小叔!”蘇妙言和鄭華蓮剛剛從統領府出來,正好撞見齊天帶著幾個少年和鄉兵營的騎兵去海軍廳。
“兩位嫂嫂去看……舅母了?”齊天還是覺得曹雄的夫人太年輕,這個舅母就喊的比較勉強。
“嗯。”鄭華蓮抱著一歲多的孩子,“舅母覺得枯坐家中,便邀我們過來坐坐。”
“為什么非要坐在家里呢?”齊天搖搖頭,漢洲不似大明,男女之防不是很嚴,“無事的時候,還是要出來走走的。”
“舅母懷了孩子。”蘇妙言說道:“她怕傷了身子。”
“……”懷了孩子,就更要出來多走動了,齊天卻不好當著女人面繼續這個話題。
“小叔,你們漢洲可以允許女子出來做工。那我能不能也出來做些事?”蘇妙言仰著頭說道。
“你想要做什么?”齊天笑道。對于這個三哥齊大陸妻子,齊天覺得就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活潑,大方,而且言行舉止有種后世女子的影子。我漢洲女子,以后都應該像這般多好。
“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蘇妙言不僅愣住了,是呀,作為女子,可以出來做什么呢?
護士?或者軍民兩政的內勤?但齊天可不敢輕易將女子帶入全部都是男子的辦公機構,畢竟,人心和風氣,不是短時間就能改變的。
“你在家里讀過書嗎?”齊天問道。
“我讀過一點。”蘇妙言眼睛突然亮了,看著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叔。
“漢洲有許多女童和女子,她們有的人很渴望讀書認字。如果,你有興趣教授它們的話,我們民政府可以創立一座女學堂,專門針對女子教授,使得她們可以讀書認字明理。”
“真的?”蘇妙言高興的說道:“可我怕會教不好。”
“沒關系,我們很多事務都是初創,方式方法可能會存在各種疏漏。我們只要有心,可以慢慢摸索,慢慢細化,最后慢慢完善。”齊天說道:“如果需要教授其他專業課程的話,可以去藏書樓尋找相關書籍學習。哦,對了,每個月,移民船都會從大明帶回許多書籍,你也可召集女學生幫忙整理歸納。”
“女學堂何時可以辦起來?”
“如果需要的話,我這幾天就交待民政府的人著手辦理這件事。”
“行,我回家準備準備!”蘇妙言有些急不可待。以前在家,曾經無數次幻想,自己除了嫁為人婦,還能做些什么。畢竟這個世上,能適合女子的事務太少了。如今,來了漢洲,居然還可以作為女先生,去教授別人讀書認字這讓她頗為驚奇,也頗為興奮。
“諸位,作為民政府的大總管,本不應該出現在你們面前。”齊天看著對面坐著的二十余個黑衣衛,“但是,俞統領對你們的情報工作非常不滿意。兩個多月來,我們漢洲出外執行任務的黑衣衛,辛辛苦苦收集回來的情報,你們僅僅只是看了,了解了,記錄了,但卻沒有做出任何分析和建議。”
“作為情報人員,你們比起大明的錦衣衛差遠了,甚至連普通的軍中探馬都不如。”齊天說完,看了看在坐的黑衣衛,發現他們的神情頗為不服氣。
“傅錦彪,你過來。”齊天招手把鄉兵營騎兵隊的隊長傅錦彪叫了上來。
“你給他們說說,你最近一個月探查開元堡(今澳洲漢普蒂杜市)以南地區發現的情況。記住,只說你發現了什么。”
“額們騎兵隊十八個隊員,在上個月,攜帶了二十天的補給,從黑山城軍營出發,經新淮安城,開元堡,往南探查。經過十一天騎行,行程近七百多里,然后發現幾個大的土著部落,人數從兩三百到四五百不等,前后不到四十里,建立了七個營地。在一個河畔處,還發現一座土城。他們其中一個營地的土著發現額們后,并沒有非常驚恐,而是拿著木矛主動來攻擊額們。”
“夜間,在那附近宿營的時候,額們遭到他們夜間搜尋和驅趕。到了天明,額們再去探查,發現那些營地組織了十幾個搜索隊來尋額們。為了安全,額們就退了回來。說完了!”傅錦彪操著一口陜西話將他們探查情況一口氣說完了。
齊天笑了笑,然后對著下面十幾個黑衣衛說道:“你們從剛才傅錦彪的情況說明里發現了什么?”
“傅隊長很膽小,都不知道將那幾個的土著部落探查清楚就逃了回來。”一個黑衣衛站起身來說道。
“嗯,還有嗎?”齊天制止了傅錦彪試圖過來辯解。
“傅隊長他們是騎兵,經過十一天,才行程六百多里,說明路途非常艱難,有可能很多路段不適合騎兵快速騎行。”又一個黑衣衛站起身來說道。
“嗯,說得好!”齊天不禁看了一眼那個黑衣衛,有一定的抽絲剝繭能力。
剩下的黑衣衛互相看著,不知道還要從剛才的情報里再說些什么,一時間沉默下來。
“沒有了嗎?”齊天問了一句,見黑衣衛不再說話,“傅隊長,你給他們講講,你是如何給民政府分析報告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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