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知道了有什么用呢?”
機關道主見狀瞬間急了,大聲叫嚷道,“可以用五火七禽扇來對付九嬰魔火啊,有奇效!”
“切,傳說中的芭蕉扇也有奇效呢,你怎么不說?青丘山若是有這號仙寶早就用了。”
狐女們并不買賬,繼續激將法,想要看看能不能從機關道主口中套出點什么。
然而令她們失望的是,機關道主當即被這話噎住了,哼哼唧唧半天沒說話,顯然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祂原以為青丘山或許會有這件仙寶的煉制之法。
余祿見此搖了搖頭,對這件事并不在意。
既然無法提前解決九嬰的水火,那就等到戰斗時把九嬰解決掉就好。
這本就只是在等待九嬰再次侵襲青丘山之時的無聊之舉罷了。
見機關道主希冀的目光不斷望向自己,余祿不好袖手旁觀,于是一揮袖放出快要閑的蛋疼的神犬白口。
在一聲聲興奮的犬吠中,白口像是一道斗折蛇行的白色閃電般,嗖的一下從一眾狐女中間穿過,在大量紛飛的裙擺中,白口銜著機關道主的手臂凱旋歸來,驕傲的姿態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
狐女們不再鬧騰著撲上來,她們剛剛的戲弄其實更多的是想試探這位機關赤子有什么來歷,而不僅僅是無理取鬧那么簡單。
“多謝殿下出手搭救。”
機關道主長出一口氣,如釋重負的說道,但然后就被身上殘留的脂粉氣沖了鼻子,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無礙。”
余祿說罷,就毫無征兆地將因為被重新放出來而興奮不已的白口重新收進了肉身空間中去。
就在這時,青丘山上空突然浮現了一道漩渦。
下一刻兩位風姿綽約,身材傲人的絕美狐仙從中騰云飛出,只是舉止頗為狼狽,而且背后就像是有著絕世猛獸在追殺她們一般,前腳剛邁入仙鄉,后腳就急匆匆的關閉了接引之門。
這就是荷仙鎮妖狐口中所說的夢幻雙姝?
余祿仔細打量著這兩位狐仙長老。
其中二長老胡媚兒身著緋色宮裙,赤著粉嫩圓潤的小腳,腳踝上用紅繩系著兩顆鈴鐺,走起來鈴鐺作響,臂彎中攜著的玉石琵琶在一側擠壓著胸前的飽滿果實,一拿開琵琶,就像是果凍一般搖搖晃晃恢復了原狀。
大概是天生媚體和水月道藏的緣故,她走起路來顧盼生姿,煙視媚行,身后毛茸茸的狐尾隨著蜂腰肥臀一同扭動著。
再加上渾身總是籠罩著一層朦朧的水波和月光,因此無論怎樣的眼神都會給人一種含情脈脈的感覺,就像是被心上人用充滿崇拜的眼神注視著一般,讓男人充滿了保護和征服的欲望。
這位狐仙大概六萬歲,倒是比大長老年輕了許多。
余祿默默想道,他想不到有一天自己對年輕的標準會下降的如此離譜。
三長老胡蕓兒則最為年幼,她和胡媚兒來自同一氏族,兩人有著血脈關系。
她度過天劫不過區區百年,真實年齡更是只有一千八百歲,杏眼桃腮,看上去青春活潑,身材不像胡媚兒那般夸張,但和普通女子相比卻也足以自傲。
她是青丘山近些年來天賦最強的族人,獲得了數十萬年間都無人能獲得認可的蜃龍珠,并且修為也很快就后來居上,和胡媚兒達到了同一境界。
兩位狐仙看著消失的接引之門松了口氣,胡媚兒滿臉后怕的拍著胸脯,兩顆碩果像是隨時有可能撐破衣服跳出來一般。
“怎么樣,兩位長老,白虎大圣可愿意幫助我們?”
周圍狐女還不知道機關道主的真實實力,心中對未來仍然感到沮喪,于是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期冀說道。
胡蕓兒眼神一暗,手指不安的絞動著,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族人的期待,然而胡媚兒卻比她老練的多,干脆直接的罵道,“娘希匹,那群虎妖仙只會吹牛,平時吹得震天響,真遇到事,立馬變成病貓了!”
“娘希匹的一群軟腳蝦還想著強暴老娘!”
“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娘希匹!”
余祿聽得眉頭狂跳,看著胡媚兒氣的渾身發抖,毫無風度的破口大罵,體現出與其柔媚外貌不相符的彪悍性格。
看來這兩位狐仙此行頗為兇險,非但沒拉來強援,反而差點把自己留在那里。
余祿暗自想道,對仙王所擁有的威懾力頓時有了更深的認識,只是一位原初圣靈的后裔就將青丘山逼到這種地步。
也不知道自己這玄牝娘娘幼子的名頭有沒有人家這么好用...
祿難免有些浮想聯翩,但旋即就想起了玄牝娘娘那出了名的好似后媽般的刻薄性格,嘴角頓時抽搐了幾下,連忙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我早就是說過,仙虎是原初圣靈冕下最為忠誠的擁躉,怎么可能會幫我們呢?你們非是不聽。”
涂山翠搖頭嘆道,按照她的性子,見胡媚兒、胡蕓兒狼狽逃回,本應該好生慰藉一番,讓她們不至于灰心喪氣,而不是做出如此馬后炮之舉,壞了自家志氣。
不過由于機關道主這位頂尖強者的到來使得她心頭的愁緒一掃而空,也就不再那么謹小慎微了。
“我可沒沒打算讓仙虎一族幫我們,人家只是想讓它們當個說客,只要能和那位圣靈后裔溝通就好辦了,她不是對九尾天狐魅惑眾生的夢幻之力感興趣嗎?大不了我們交出一份九尾狐傳承....”
胡媚兒滿不在乎的說道。
“媚兒住嘴,不可放肆!”
涂山翠聽了這番數典忘祖的話,感到無比憤怒,直接當場發作,打斷了胡媚兒的話。
“切,老頑固,青丘山都快沒了,還那么死板。”
胡媚兒非但沒有服軟,反而小聲嘀咕了一句,可是在場的眾人都是有著不俗修為在身,全部都聽了個真切。
一旁的胡蕓兒滿臉驚恐,悄悄遠離了自家祖奶奶,遠遠地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她,豐富的面目表情像是在說,祖奶奶瘋了嗎?一定瘋了。
“混賬,你以為大敵當前我就會容忍你肆無忌憚嗎?”
涂山翠聽到胡媚兒說出這番喪氣話,再也忍不住火氣,低聲吼道,黑色狐耳直直豎起,像是三角形的戰旗倏然升起。
“本來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不懂嗎?青丘狐族現在什么鳥樣你又不是不清楚,連那些無意間闖入青丘山的邪神瘋仙處理起來都費勁,狐族大圣的名頭更是連蘇氏叛徒都搶不過,還非要打腫臉充胖子,為了所謂的體面非要支撐個偌大仙鄉!”
“現在好啦,面子里子都沒了!”
胡媚兒想著九嬰馬上就要徹底攻陷青丘山,索性破罐子破摔,梗著脖子反駁道。
涂山翠氣的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可還不等她說話,胡媚兒就掐著柳腰,繼續朝她指指點點:
“早在紅蓮魔女入侵青丘山造成那場危機時,我就說過放棄青丘山,保存實力,帶著開山斧離開,這樣一來無論是在四野八荒生存,還是在域內和夏啟天朝合作往秘境里一躲,都能過的有滋有味,可現在呢?青丘狐族散的散,逃的逃,一切都是誰釀成?還不是你挑的嘛!”
紅蓮魔女?
余祿耳朵微微抖動,這才驚覺那位被開山斧重傷的準仙王原來是紅蓮,不過她們似乎都不知道紅蓮被關在了玄牝娘娘的肉身牢內。
此話一出,難以言喻的羞恥感在涂山翠心中肆虐,機關道主和余祿現在可都在一旁聚精會神的聽著,這下她真的是丟盡了顏面,早知道見面的第一件事就該把機關道主這位強援到來的消息告訴胡媚兒就不會生出這番亂子!
“啪!”
涂山翠徹底忍無可忍,黑著臉,往口無遮攔的胡媚兒臉上重重扇了一巴掌,猶自不解氣的呵斥道,“混賬東西!”
“不守著天狐仙祖留下的基業,難道要學著那群叛徒在四野八荒中開狐姬驛館嗎?天狐的榮光都要被她們丟盡了!”
“你打我?”
狐媚兒捂著高高腫起的臉頰,滿臉難以置信地說道,柔媚的丹鳳眼瞬間蓄滿淚水,但不到片刻,那眼神中的委屈就化作了滿腔惡氣。
“你憑什么打我!老娘和你一樣是玄狐長老,老娘也是為青丘山流過血、立過功的!你個老女人憑什么!”
胡媚兒尖聲叫嚷著,圍觀的眾人感覺自己的耳膜都要被撕裂了。
只見她揮舞著長長指甲就要往涂山翠的臉上撓去!
余祿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這一下雖然直來直去沒什么玄機,但若是讓他自己挨上一記的話,只怕會當場四分五裂。
“不要鬧了!胡媚兒!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青丘山的貴客!”
涂山翠側身閃過胡媚兒的撲擊,然后毫不留情的一腳踹在了她的屁股上。
為了讓她得到教訓,涂山大長老直接動用了落仙道藏,讓她難以飛身,瞬間摔了個狗啃屎。
“涂山翠!!你竟然還動用道藏!!是想打真的嗎?你不要以為我怕你!”
胡媚兒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尖聲叫道,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要施展出水月道藏的玄異!
余祿嚇了一跳,連忙扯著機關道主避開,這幾位狐仙可都是貨真價實的真仙強者,若是波及到自己,那可真是欲哭無淚了。
“祖奶奶,你別鬧了!”
此時胡蕓兒見她們有真大的趨勢,連忙飛到兩人中間制止。
祖奶奶?
余祿聽了這話直眉頭,蘇白口中的夢幻雙姝竟然是這種關系,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你看看你都把大家嚇成什么樣了!”
胡媚兒聽了,呼吸瞬間為之一滯,她抬頭看著周圍,狐女、幼狐臉上的茫然和害怕,心中對這次出去求援卻一事無成的愧疚頓時更加強烈地涌上心頭。
“哼,就給蕓兒一個面子。”
胡媚兒冷哼一聲,仍然無比嘴硬的說道,她對于手腕強硬的涂山翠到底是害怕的,甚至可以說是有心理陰影。
“呸呸呸。”
胡媚兒突然又意識到自己還沒報復那記巴掌和那一腳,于是朝著涂山大長老身前的土地氣勢洶洶地吐了幾口口水,心中瞬間解氣了。
余祿看到這一幕,思緒風中凌亂,心想活了將盡六萬年的狐仙竟然是這幅德性,難道說九尾天狐的夢幻道路自帶降智屬性嗎?
“行了,所謂的貴客在哪?他嗎?該不會是你這個萬年老處女在外面養的情人吧?哈哈哈哈...”
胡媚兒環顧四周,卻沒發現有另外的真仙,緊接著樣貌英武,體格在一眾狐女中鶴立雞群的余祿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開始口無遮攔地嘲諷起涂山大長老,然后笑的前俯后仰,倒是讓周圍人好好飽了一番眼福。
“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還有一只嬰孩模樣、硬邦邦的機關造物,看不出來你玩的還挺花啊!”
“胡媚兒她早年修行的時候出了變故,導致神志有些異化,腦子里想的和正常人不一樣,還請二位不要見怪。”
涂山翠狠狠剜了她一眼,苦笑道。
耳朵根都紅透了,臉蛋卻依舊白皙,這份養氣功夫不得不讓人稱贊,涂山翠甚至開始借著胡媚兒的譏諷來試探余祿的跟腳。
“不過先前因為對于青丘得救太過喜出望外,卻忘了請教二位的名號,真是太過失禮了,敢問二位師從何處,家在何方?”
涂山翠朝余祿二人拱手一禮,鄭重問道。
余祿和機關赤子對視了一眼,在得到對方的認可之后,他徐徐開口說道,“在下名喚余祿,是夏啟天朝雍州錦官城人士,至于師承,一介散修罷了,不值一提。”
說來他的師傅應該是豢龍仙僧,可這是余祿根據師傅的形象起的稱呼,師傅真正的名字、來歷,他是一概不知。
涂山翠聽了,眼神深處難免流露出一絲失望,不過并沒有表露出來,“原來是人族天朝冊封的鎮國真君,久仰大名。”
“在下的實力哪里稱得上鎮國真君,些許薄名還主要得益于人皇盟約,實在是不值一提。”
余祿苦笑道,只是心中難免有些詫異。
青丘狐族竟然對域內的事情也是如此了解,當真是八面玲瓏。
“不過我身旁這位卻是來歷不凡,祂是自仙秦天朝就存在的古老存在,掌馭世間機關造物的主宰,擁有萬象萬化之身意的最初之物,將鬼斧神工之力施于萬般金石的天工妙手,從漫長的沉睡中蘇醒歸來的機關道主!”
余祿把機關道主小小的吹噓了一番,瞬間讓周圍那些狐女炸開了鍋。
涂山翠倒顯得鎮定許多,早在她在目睹機關道主的真身時,心中瞬間就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