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銘安頓好父母之后,便直接進入偷天鼎,坐上白玉蓮臺,試圖聯系上顏思韻。
雖然他恨不得現在就沖到白骨尊者面前,將其直接斬殺,但他并未被滿腔怒火沖昏頭腦,心里也清楚,如今的他對于東海局勢可以說是一無所知,貿然出手,找不到人不說,說不定還會反被白骨尊者抓住破綻。
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收集情報。
袁銘如此想著,在蓮臺附近尋找顏思韻的愿力氣息,卻沒感應到顏思韻的祈禱。
顏思韻近來事情忙碌,祈禱的次數并不多,感應不到顏思韻的愿力也不奇怪。
袁銘思索片刻后,便施展起了魂降秘術,神識降臨到了苗顯身上。
他的運氣不錯,如今的苗顯正在百丹坊駐地之中。
顏思韻姐妹此時并不在百丹坊中,袁銘搜索一圈,都沒能見到她們的身影,苗顯也不知二人去了何處,只知道她們一日前剛剛離開。
不過在百丹坊附近的一處洞府中,袁銘意外發現了許徹的身影。
此時的許徹竟然已經成功結丹,體內法力尚不平穩,顯然是剛剛突破。
“許徹,你可知顏思韻如今何在?”他的聲音在許徹頭頂響起。
“回稟主上,屬下抵達龍王城后便一直在閉關突破結丹,并不知曉顏坊主的去向。”許徹一驚,連忙恭敬地回答道。
袁銘越發疑惑,又問了問如今東海的局勢,然而許徹畢竟剛到東海不久,收集到的情報不多,袁銘也只能勉勵幾句,便收回了神識。
顏思韻不知去向,不過尋人是袁銘的拿手好戲。
他走出偷天鼎,點燃一根黑香插入其中,附體顏思韻,很快便查到了其下落,竟然在千龍島。
可惜黑香附體只能探查目標位置,無法和其交流。
“千龍島……也好,正好有事和龍沖說。”袁銘留了一尊分魂在白玉蓮臺上,自己則喚出雷雨,朝千龍島飛去。
茫茫大海上,一艘飛舟自天邊疾馳而過,只留下一道格外醒目的遁光。
飛舟上約有數百修士,其中大多是煉氣和筑基,唯有負責操控飛舟的四名修士是結丹。
此時飛舟上的氣氛有些緊張,大部分煉氣和筑基弟子都無心修煉,也無意交談,只是死氣沉沉地呆坐著,臉上透著對未來的擔憂與不安。
與他們相比,四名結丹修士雖也面帶焦慮之色,可在眼底卻都藏著一絲堅定。
“都這么久了,怎么還沒人追來?”一名膚色偏黑的結丹女修忽然開口,面露疑惑。
“巫月教的人也不是傻子,我們動靜這么大,他們肯定會擔心有詐,不過,也終究不會坐視我們逃離,估計再過一會,就要有人追來了。”他們中最為年長的中年男修推測道。
“希望島主那邊不要出什么意外。”黑膚女修憂心忡忡。
“唉,也不知那幾個巫月教徒為何就死死盯上了我們。”一名面白無須的青年男修嘆息道。
“應該是為了東海盟前不久發出的召集令,我們離業火島太近,島主與我本就商量著,要不要以響應號召的名義舉島搬遷出巫月教地盤,只是沒想到巫月教的人來得這么快,或許……是島上出了內奸。”中年男修面色凝重。
“啊?若是這樣,我們的誘餌計劃豈不是也會被識破!”另一名長發女修急道。
“放心,島主他早就提前做了防備,而且……”中年男修搖搖頭,閉口不言。
其他三人見狀,知道他與島主之間或許還別有計劃,只是一想到朝夕相處的同伴中藏有叛徒,他們不由得面露忐忑,心中也多了一絲擔憂。
而就在這時,飛舟外的天空陡然生變,不知從何而來的烏云將太陽團團圍住,狂風呼嘯著掠過海面,掀起數百丈高的巨浪,豆大的雨滴劈里啪啦地砸在飛舟上,發出的聲音好似擂鼓,令四名結丹齊齊一驚。
“不要慌,穩住心神,這定是巫月教徒的幻術!”為首的中年男修瞬間冷靜下來喊道。
“哈哈,知道又如何,光憑你們這幾個臭魚爛蝦,既然中了幻術,還妄想破解嗎?”伴隨著狂笑聲三個頂天立地的黑衣巨人出現在半空中,將飛舟團團圍住。
見此情形,飛舟上的煉氣和筑基弟子們一陣騷亂,而四名結丹也在同時發現,自己竟失去了對飛舟的掌控。
“是假的都是假的,不要被迷惑了!”那名面白無須的青年男修大喊著,拼命掐動法訣,催動著已經失去反應的飛舟。
半空中的三名巫月教徒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就好似看猴戲一般,似乎并不急著出手。
而就在這時,為首的中年男修眼中寒光一閃,忽然伸手摸向腰間玉佩,霎時間便有一道輕靈之氣直沖他識海,令他看清了周圍的景象。
這是他提前準備的一件法寶,能使靈臺清明,破除幻術之擾。
烏云和暴雨盡數消失,半空中的巨人也變回了正常人的大小,不過站位卻沒有多少變化,而他們的飛舟,此時則被一道墨黑色的鎖鏈牢牢捆住,完全動彈不得。
見此情形,中年男修果斷出手,右手法訣一掐,袖袍中一柄小針瞬間飛出,趁他們不備,直接刺入一名巫月教徒的頭顱。
下一瞬,那名巫月教徒的頭就好似西瓜一樣炸開,腦漿與鮮血飛灑長空,令另外兩人格外的驚恐。
“華師兄!”左邊的那位“巫月教徒”瞬間驚呼。
聞言,中年男修微微一愣,只因為這聲音,與他的那位黑膚師妹一模一樣。
“莊琳,做的不錯!我早知道你有投靠我們巫月教之心,今天這個投名狀,我算是收下了!”天空中竟又傳來了巫月教徒的大笑聲。
與此同時,中年男修莊琳眼前的事物再度變換,烏云與暴雨重現天地,天空中依舊是三道龐大的巨人身影,剛剛爆頭而亡的巫月教徒,竟直接出現在他面前,甚至還穿上了他師弟的衣服。
而在尸體邊上,黑膚女修崩潰大哭,扭頭望向中年男修時,眼中卻帶著失去理智的仇恨。
“不,這不是,師妹,我……”
莊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把抓起腰間玉佩,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手中的玉佩與自己暗中藏起的那件完全不同。
剎那間,他回想起離島時與自己見過面的一位師弟,他曾與自己有過短暫的身體接觸,如今想來,卻是有些刻意了。
“劉思,是伱!”莊琳吼道,聲音中滿是憤怒。
“哈哈,莊道友,別急別急,我還有一樣好東西要給你們看。”半空中的巫月教徒大笑著,將一顆球狀的東西拋入飛舟當中。
莊琳定睛望去,卻見那顆球狀物體,竟是島主的頭顱。
“你們的計謀倒是不錯,明著由你這個副島主帶隊逃走,吸引注意,島主暗中再帶一批精銳弟子逃離,最為關鍵的是,島上還留了一批真正的精銳,以幻陣掩蓋,只等我們被你們兩路吸引了注意力,便趁機逃走,只可惜你們不知我魂修神通,島上的布置,早被我的魂鼠探的一清二楚,到頭來不過是白費功夫。”為首巫月教徒笑著,又丟下一顆頭顱,卻是負責藏在島上的丘師弟。
莊琳愣愣地看著兩顆頭顱,看到他們臉上殘留的驚恐神色,淚水在不知不覺之間流滿了臉頰。
“天亡我秋驤!”他仰天長嘯,近乎吐血。
見此情形,半空中巫月教徒笑得更歡,可就在這時,一聲怒喝忽然響徹天地。
“巫月教徒?死!”
下一瞬,天地間烏云盡消失,暴雨驟歇,一切幻術皆歸于虛無。
莊琳還未反應過來,就看到半空中,一道耀眼劍光瞬間斬落,好似開天辟地一般,甚至令海浪倒卷,在海面上留下了一道長長劍痕。
瞬息之間,為首的巫月教徒被劈成兩半,尸體還未落下,便憑空消失。
而另外兩名黑袍修士則分別被一根紫黑色的藤蔓纏住全身,連一寸肌膚都沒能露在外面。
隨著幻術消散,莊琳也隨之發現,那三名巫月教徒身后竟還有一人,正是那個偷換了自己玉佩的劉思。
劉思此時已經被嚇傻了,整個人好似篩糠一般顫抖著,呆了好半晌才回過神想要逃走,可剛轉過身,他便看到,自己身后竟站著一位面容英俊的少年,看著他的目光中滿是寒意。
“你……”袁銘看了看劉思身上的服飾,又看了眼飛舟中莊琳的衣著,兩者似乎是同一個樣式。
“前輩,他是本島叛徒,莫要放跑了!”莊琳注意到袁銘的神色,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連忙喊道。
聞言,袁銘眼中寒光更甚,也不知想起了什么,頓時口中冷哼一聲劉思當即眼前一花,墜入了幻境當中。
袁銘一把抓住劉思衣襟,好似提著一具尸體一般,緩緩降到飛舟上,將劉思丟到了莊琳面前。
“既然是叛徒,就該由你親自來處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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