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學長,你也是農村長大的?但是為啥感覺.你不太一樣?”
餐廳里,王建成一邊喝著碗里的湯,一邊小心地問道。
聽到他的話,陳念愣了一愣。
自己真的不太一樣嗎?
應該是的。
因為這句話,剛剛穿越過來那一會兒,老家的人也跟自己說過。
只不過,那時候的自己其實并沒有深入去想,只是覺得,作為一個穿越者,在見過更大的世界之后,重新回到這個落后的年代,回到那個落后的小縣城,有些不一樣、甚至格格不入,都是正常的。
但現在仔細一想,自己的“不一樣”,好像并不是因為這些東西。
也許,真正讓自己發生變化的,是自己的追求。
在上一世,他跟所有其他普通人一樣,因為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所以追求的其實確實是之前陳飛云所說的那種普適價值意義上的個人滿足。
房子,車子,女人,物欲.等等等等。
但重生之后,自己的視野仿佛一下子被打開了。
自己的潛意識里,就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說:
我能做更大的事情,能追求更遠的目標,能真正改變這個世界。
所以,在這樣的信念之下,自己也才真正變得不一樣了。
一方面,是對某些東西的淡漠。
另一方面,則是對某些東西的狂熱追求.
但顯然,這些話陳念不可能對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學弟說出口,也是他開口回答道:
“也許是因為比你多上了一年大學吧以后伱就知道了,大學會改變很多東西的。”
“好吧.希望我能變得跟你一樣。”
王建成若有所思地說道。
“變得跟我一樣?所以是怎么樣?”
陳念好奇地問道。
他還挺想知道,在一個陌生人眼里,自己是什么樣子的。
“呃,很難形容。大概就是從容吧,好像什么事情都難不住你。”
“學長,你知道的,在農村、尤其是在經濟條件差的農村生活,其實大家最缺的就是從容。”
“好像每一天都是繃緊了弦在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為下一步考慮。”
“春天了,果樹要除草、施肥;夏天了,要抹稍、放水;秋天了,要收果、包裝。”
“這里的每一件事情,雖然只是一個詞,但做起來都不容易。”
“你知道的,這幾年,農村的勞動力越來越少,但種地的成本又越來越高,很多時候,大家都是努力在維持著某種平衡平衡一旦打破,就沒有機會再復原了。”
陳念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事實上,在2004年這個時間點,華夏的農村生活是極為艱苦的。
根本沒有什么田園牧歌式的閑情雅致,也不可能像某些文學作品那樣描寫的輕松寫意。
土地的承載力已經被開發到了極致,而工業爆發性發展的紅利,卻還沒有來得及反哺回來。
這就導致了一個后果:
農民承擔了經濟發展中最底層的壓力,他們就像是一塊地基,在毫不起眼的位置,扛住了整個國家的發展。
在這種情況下,你跟我談從容?
活著就很不容易了。
不光是王建成,哪怕是他自己這樣條件已經相對較好的家庭,其實都是經歷過“挨餓”的。
當然,那不是絕對意義上的挨餓,只是常年吃不夠脂肪和蛋白質,所以處于一種慢性饑餓狀態罷了。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2002年以后,持續到自己上了高三,才有所緩解。
想到這里,陳念半是安慰,半是鼓勵地開口道:
“沒事,讀書改變命運,你好好上課,如果能年年都拿獎學金的話,其實生活上是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甚至你都不用考慮課外兼職,獎金都夠你生活了。”
“明白,學長,你放心吧。”
王建成鄭重地點了點頭。
“不過我倒是挺好奇,既然家里條件不那么好,然后又有個姐姐也在上學,為啥你不去考國防生呢?國防生的待遇可比西工大好多了吧?”
陳念好奇地問道。
“因為想做飛機,西工大的飛機是最好的。”
“你聽誰說的!”
陳念哭笑不得地說道。
“按現在的排名,北航才是最好的啊。”
“呃因為西工大給我獎學金了。”
“明白了。所以想做什么飛機?”
陳念繼續問道。
“B2,F22,F117,殲二十二.就這樣的飛機。”
“當然我只是舉個例子哈,如果說自己的想法的話我想設計一架,你永遠沒法找到它,但它卻無處不在的飛機。”
“你說的是雷達隱身?”
“雷達隱身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無處不在’,因為光是隱身,其實并不能形成有效的威懾,只有隨時到達,才是威懾本身的意義。”
“要不然為什么美國人要吹什么‘全球一小時’呢?你說對吧,學長。”
陳念點了點頭,贊同地說道:
“確實挺有意思的,思路也沒錯,但問題是,你想怎么實現它?”
聽到陳念發問,王建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答道:
“嘿嘿.這個嘛,其實暫時還沒有太多的想法。”
“但是啊,我有幾個思路。”
“比如要實現無處不在,就有很多條路徑。”
“像超長戰備巡航時間啦、超高速啦、空天一體化啦.等等等等。”
“你想想,如果一架飛機可以連續幾周甚至幾個月飛行在空中,而不需要進行任何補給,那它對地面目標的威懾是不是會更大?”
“另一方面,超高速也很有用,雖然我們現在已經有了洲際導彈,但問題是,洲際導彈只要一動用就意味著互相毀滅,很少有人會把它拿出來作為常規威懾武器。”
“那么,如果有一架飛機,能像洲際導彈一樣實現30分鐘到達,并且還能對關鍵目標進行精準打擊,那我們的可選擇空間是不是就更大了?”
“要做到這一點,空天一體化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王建成侃侃而談,陳念也聽得津津有味。
雖然相比這時候的自己來說,對方的暢想顯得不是那么專業,但在思路和想象力上,其實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在西工大讀出了名堂,成了這個國家中能獨挑大梁的飛行器設計師呢?
他的時間還很多,機會也有的是。
到那個時候,他會不會真的為華夏設計出一款永不落地的、超高速的、如同幽靈一般不可捉摸卻無處不在的戰機?
真搞出這種東西的話,敵人的噩夢也快到了吧
“所以你想好飛機叫什么了嗎?聽你說了那么多,感覺好像是計劃了很久的樣子,不應該沒有名字吧?”
“想好了啊,我真取了名字,不過就是有點中二。”
王建成不好意思地說道。
“中二很正常說來聽聽?”
“呃”
猶豫了片刻,王建成開口說道:
“其實,我想到的是一套體系。”
“體系里面的每一件裝備都有名字,我就不一個一個說了.”
“但是這個系統,叫做搖光。”
“搖光空天防衛系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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