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樹精走了進來,她們分別是布蕾恩和鄧卡。
看到兩個樹精進來,菲斯奈特臉色發白:“不,不要!別想再把東西塞進我的喉嚨,沒門兒!杰洛特,告訴她……”
哪怕現在渾身受重傷無法動彈,菲斯奈特也極力蠕動著身子企圖遠離兩名樹精。顯然她們做了什么給這名可憐的男爵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
“冷靜。”杰洛特說“就是因為那東西你才能受了這么重的傷還能活下來。那是樹精獨特的治療能力。”
希里看到進來的樹精突然想起了什么,原本看到蘭恩興奮的勁頭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心事重重地低聲問道:“蘭恩,你進來的時候,她們蒙你的眼睛了嗎?”
“蒙了。”
“我沒有。”希里說道“她們好像想要把我留下來。我們還能回家嗎蘭恩?”
“當然,我保證。”蘭恩低頭說道“一會無論她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她們的魔法不會對你起作用的,一切結束之后我們就能離開了。相信我。”
希里抬頭看向蘭恩,綠色的眼睛中映照出蘭恩信誓旦旦的表情。她頓時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希里不懂什么魔法原理,也不知道為什么不會對自己起作用,但是她相信蘭恩說的話。
那邊菲斯奈特還在鬧騰,兩名樹精卻只瞥了他一眼就不理會了。
她們徑直朝蜷在蘭恩身旁的希瑞走去。
“來吧,希里。”
公主繃著小臉。雖然蘭恩的話讓她不再恐懼,但是面對這些樹精的時候還是免不住有些緊張,這讓她不住地往蘭恩身后縮。
希里悶悶地問道:“我們去哪?”
不等布蕾恩開口回答,一個聲音先一步從屋外傳來。這個聲音飽滿、低沉、堅定而果斷;這個聲音要求所有人聆聽,不容任何反駁。
“去命運指引的方向,沒人能逃開命運。”
所有人一起轉頭,朝話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隨后布蕾恩躬身行禮,杰洛特跪了下去,蘭恩想了想行了一個宮廷禮以表尊敬。
他們都呼喊一個名字:
“艾思娜女士。”
艾思娜,樹精女王,布洛奇隆的最高統治者。她身穿纖薄而輕盈的綠色衣裙,像大多數樹精一樣嬌小苗條,卻驕傲地高昂著頭。她神情嚴肅,雙唇緊抿,給人以威嚴有力的印象。她的發色和眼眸就像融化的白銀。
他們不喊“陛下”,這是及其富有人類的文化的稱呼,而樹精的文明與大部分的人類乃至亞人文明都不同。樹精稱呼艾思娜為“女王”,只是一種是尊稱,這似乎有有點矛盾。
她們視艾思娜為布洛奇隆的統治者,是樹精的精神領袖,甚至是母親,也承認她是女王,唯獨不稱呼她為“陛下。”
艾思娜走進小屋,兩名較年輕的樹精挎弓隨侍兩旁。一個手勢過去,布蕾恩低下頭,走過來拉著希里的手。
希里條件反射地往后縮了一下,蘭恩輕輕抱住了她。
“沒事的,相信我。就當做是以前去其他地方做客,體驗當地風土人情一樣。”蘭恩沖希里點點頭。
“去吧。”艾思娜也說道,“去吧,我的孩子。什么都別怕,因為一切都無法改變伱的命運。你如今身在布洛奇隆。”
希里猶豫了一下,牽住布蕾恩的手。這位護送了希里一路的樹精這個時候顯得格外溫柔,兩人緩步消失在眾人的眼中。
艾思娜轉向獵魔人,他依然跪在地上,畢恭畢敬地低著頭。
“起來吧,格溫布雷德,歡迎你。”
格溫布雷德是樹精的方言,翻譯成通用語就是“白狼”。
“向您致意,艾思娜,布洛奇隆的最高統治者。”
“歡迎你再次來到我的森林。但你來時沒經過我的同意,甚至沒知會我。這個樣子進入布洛克萊昂很危險,白狼,即便是你。”
面對樹精女王的責問,杰洛特解釋道:“我肩負使命。”
“哦!”樹精露出微笑,“這就能解釋你的魯莽了。杰洛特,不殺來使只是你們人類的規矩,我并不接受。我不承認任何人類的規矩,因為這里是布洛奇隆。”
聽到這近乎恐嚇的話,杰洛特的臉色不變,絲毫沒有被對方惡意嚇到的意思。他似乎心中篤定對方不會傷害自己。
果然,樹精女王也是畫風一轉繼續說道“不過,我已下令放過你,你可以活著離開布洛奇隆。不是因為你的使者身份,而是另有原因。”
杰洛特沒有去詢問那所謂的“另有原因”,而是繼續問道:
“這么說,您不想知道我為誰而來?”
“說真的,不想。我身在布洛奇隆,而你來自布洛奇隆之外,我對那個世界完全不感興趣。為什么我要浪費時間聽使者的話?一個想法和感受跟我截然不同之人,我有什么必要去聽他的提議或最后通牒?布魯格的文斯拉夫王或許想法很多,但這跟我又有什么關系?”
杰洛特驚訝地抬起頭。
“您怎么知道是文斯拉夫派我來的?”
“太明顯了。”樹精笑著回答,“索登太蠢,維登人恨我恨到愿意花錢懸賞樹精的頭皮。周邊王國也就這些了。”
“至于辛特拉……”艾思娜看了一眼蘭恩的方向。
杰洛特適時地給樹精女王送上稱贊:
“您對布洛奇隆之外的事所知不少,艾思娜。”
“我知道很多事,白狼。這是漫長歲月賦予我的優勢。現在,如果你愿意,我想解決一件事。”
樹精女王轉向蘭恩的方向,銀色的眼睛打量著眼前的騎士。
“蘭恩·蘭尼斯特·雷安倫。鳥兒和樹告訴了我你的事情,你很聰明,也很狡詐,我妹妹對人類確實還有一些幻想,你利用這一點把她留在了森林之外換取你的安全。所以你也可以放心了,你可以和格溫布雷德一起活著離開布洛奇隆。”
“艾爾麗是一名洞曉事理的女士,我留下她不僅僅是作為人質這么淺顯的理由。”蘭恩解釋道“既然您知道我的事情,那你肯定也明白我的這個舉動有更深層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