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近首都維吉瑪,身處和平的家族衛兵哪里見過這種陣勢,他們平時的戰斗最多就是欺負村民,可是蘭恩帶過來的這幾個披甲騎兵可都是經歷過辛特拉滅國之戰的。
這些衛兵似乎也沒有為這位荒唐的爵士效死的想法,他們裝模做樣地拔劍上前,一下就被打掉了武器,隨后就夸張地朝后連滾帶爬,竟然躲過了辛特拉騎兵們后續的追擊,一個沒死。
蘭恩都笑了:“別把場面弄得太難看了,之后還有事情要處理。”
眾辛特拉士兵應聲,面對那些沒有武器跪地投降的衛兵,沒有繼續趕盡殺絕。
遠處漸漸馬蹄聲傳來,更多的辛特拉騎兵將蘭恩圍了過來,將平民和白果園的領主隔開來,不讓他們上前。
他們甚至用在布洛奇隆管理難民時候鍛煉出來的組織技能大聲地呵斥亂跑踩踏的村民,防止發生意外,一時間現場的秩序竟然比維理雷斯爵士審判獵魔人的時候還要井然有序。
沒有騎馬的辛特拉士兵則組成了侍衛方陣,面朝外警戒,成兩排散開,組成衛兵人墻,也像是通道。蘭恩從他們組成的通道中間緩步走過,目標是高臺之上的維理雷斯爵士。
白果園的領主面色蒼白地看著步步緊逼的蘭恩,他想要跑,但是此刻身處高臺,還是自己親口命令手下搭建起來的最高點,摔下去可能就是一條斷腿。
“蘭,蘭尼斯特伯爵,請您相信我,這真的只是個意外,我對您沒有任何的不敬……絞死,我馬上就絞死那個賤民……”
“噓。”面對維理雷斯爵士的辯解,蘭恩右手放在嘴上做了個安靜的動作,左右掐出法印,白光閃爍,“安靜,坐下。我可不希望你摔下去扭斷自己的脖子,你之后還有用處呢。”
亞克席法印魅惑術200點額外魔力強化效果。
白果園的領主雙眼很快就變得迷茫起來,老老實實地閉上嘴巴,老老實實地坐回了椅子。
蘭恩挑了挑眉,技能第一次用的效果就不錯。下一次用一百點魔力額外強化試試,得實驗出一個最經濟的加成區間。
蛇派獵魔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那個領頭的貌似是獵魔人兄弟,看項鏈好像還是獅鷲。
但是獅鷲不是騎士嗎,怎么這個直接就是伯爵?而且現在這情況自己還需要審判嗎,要不要直接偷偷跑了?
下面的矮人兄弟們更加目瞪口呆,怎么也沒想過剛剛還在和自己喝酒聊天分享故事的兄弟,轉頭就把自己國家的一個領主給俘虜了。
“伯爵大人。”豪斯從一旁過來,一把將鼻青臉腫的養蜂人扔在地上。
蘭恩看了一眼就不再理會:“先扔一邊去吧,之后再說,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豪斯低頭把人再次拖走,蘭恩則看著下面已經被辛特拉騎兵們控制住的局勢,高聲道:
“諸位,我是辛特拉的雄獅,蘭恩·蘭尼斯特·雷安倫伯爵——”
下面騷動的村民們聽到蘭恩的名號稍稍安靜了點。原來是個伯爵,而不是那些來劫法場的游蕩暴徒,這讓他們多少安心了一點。
蘭恩想了想,又拔出了湖女之劍。符文長劍不知道時隔多少年之后在世間再次亮相,那金色的符文在陽光下面流光溢彩,也讓圍觀的吟游詩人目眩神迷。
隨后他又補充了個自己的名號:“——我也是湖中仙女的騎士,在今天才剛剛到達白果園。”
這一下,外鄉來的群眾也都安靜了下來,舞刀弄槍的人哪怕再怎么沒有文化,也都聽過詩,看過雜耍和路邊劇場,對于“湖女之劍”可謂是如雷貫耳。
雖然他們對于這把劍難辨真假,但是他們不管怎么說對于蘭恩的敵意都縮減了。而見過書冊插圖對湖女之劍描述的吟游詩人和游歷學者們,對此的反應更是激烈。
他們有的人不敢相信,滿臉鄙夷;但是有的人卻出神地看著那不像作假的符文,聯想到蘭恩平日里在詩歌中的表現,信了八分。
“辛特拉的伯爵大人,不知道您想要做什么?”
這個聲音來自路過的旅客那邊,他們不是本地人,顯然不想自己卷入白果園的無妄之災。
蘭恩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望去,卻發現竟然是矮人亞爾潘,對方還對著自己“隱晦”地笑了笑。
蘭恩挑了挑眉,順著亞爾潘的問題高聲道:“諸位放心,這是貴族與貴族的私人恩怨。這位……白果園領主的領民冒犯了我,但是我并不想要懲罰那位養蜂人,也不愿牽連諸位。就好像被刀劍所傷后,我不會去折掉刀,只會去捉持刀人。”
蘭恩把手按在維理雷斯爵士的肩膀上,而白果園的領民聽此徹底放下心來,好似獲得了承諾。
雖然在他們的經歷中,領主貴族違反自己的承諾已經是常態,但是每次面對這樣的一個口頭承諾的時候他們卻依舊能夠感到心安。
“你好,這位獅鷲學派的……兄弟?”
寇格林姆遲疑地上前,緊接著就被侍從和士兵們攔住。
蘭恩揮揮手讓他們散開,主動上前和對方握手。
“我是辛特拉的蘭恩,獅鷲學派。”
蘭恩伸手,臂覆甲胄。緊接著另外一只手握了上來,上面骯臟而遍布傷痕,但是依舊穩而有力。
“我是尼弗迦德的寇格林姆,感謝伱救了我。”
“也就是說,那個蘭尼斯特,辛特拉的雄獅,在我的國家,在我的首都附近,劫持了我的領主?”
“是的,陛下。”
“起因是什么?”
“陛下,維理雷斯在公開審判一名獵魔人,而蘭尼斯特伯爵似乎也有著獵魔人的眼睛。白果園的村民們……因此對伯爵冒犯,聽說還朝著他吐了痰。”
“哈,吐痰?”
“是的,陛下。”
“維理雷斯那個蠢貨還組織了審判,他會嗎?”
“所以才導致了村民們對蘭尼斯特伯爵的冒犯。”
“蠢貨。”
泰莫利亞,首都維吉瑪,王宮。
弗爾泰斯特,這位泰莫利亞的國王,此刻坐在一張黑木雕成的矮扶手椅上,兩只腳伸在火爐邊,兩條狗蜷在他腳邊取暖。
他的體型苗條而修長,面貌英俊,甚至可以說是俊美,乃至于漂亮。哪怕他此時已經四十多歲,但是依舊有著驚人的魅力。
國王的對面,是一名淺金色頭發的女人,穿著華麗,神情倨傲。但是因為是在國王的面前,所以她臉上的傲慢略微有所收斂。
“獵魔人。”弗爾泰斯特細細咀嚼這三個字,“那個蠢貨在審判一名獵魔人。”
“而且看樣子,傳聞是真的,那個蘭尼斯特也是個獵魔人了。”
國王的嘴角露出笑意,似乎聽到了什么好消息。
“凱拉,告訴我。這個蘭尼斯特因為受到冒犯殺了多少人?”
凱拉·梅茲,這位駐守泰莫利亞的王室顧問聽到了了國王的問題后搖搖頭:
“他沒有殺人,陛下。他似乎想要維理雷斯替他的領民贖罪,他說‘刀傷我,我不折刀,捉持刀人’。”
弗爾泰斯特偏過了頭,似乎因為聽到的話而感到驚異,隨后他皺起眉頭,心下煩惱。
“白果園是交通要道,有多少旅人見證了這一幕?”
“很多,陛下。維理雷斯召集了所有的白果園村民來圍觀審判,還召集了大量的行商和吟游詩人。”
“蠢貨。”國王陛下已經不知道這是今天自己第幾次吐出這個詞語,“提醒我一下,凱拉,維理雷斯究竟做過多少蠢事?”
“陛下,如果不算上這次的審判的話,他還逼死過自己的同性戀兒子,在領民的婚禮上要求行使初夜權,因為農民摘帽子慢了而砍掉對方的頭,還屠殺過自己的村莊。”
“那就讓蘭尼斯特殺了他吧。”弗爾泰斯特憤怒道,“如果蘭尼斯特有這個膽量的話!”
凱拉任由弗爾泰斯特發泄憤怒,一會才說道:“陛下,還有一件事情您可能需要知道:蘭尼斯特似乎在現場拔出了湖女之劍。”
“湖女之劍?”弗爾泰斯特這回是真的驚訝了,“湖中仙女給予騎士的傳奇銀劍?”
“是的,陛下。而且他自稱是湖中仙女的騎士。”
弗爾泰斯特從椅子上站起來,煩躁地開始原地踱步:“那把劍是真的嗎?當時在場的行商和吟游詩人也都見到了?”
“是不是真的似乎不重要了,陛下。”凱拉說道,“我還是建議您見他一面。”
此時此刻,這是個中肯的建議,弗爾泰斯特不由長嘆一口氣:
“那就由你作為使者把他接過來吧。”
凱拉·梅茲領命離去,在國王的房間內打開傳送門會弄亂其中的陳設,所以她必須要到室外。
而就在她離去的時候,一個修長的人影從國王的房間外面一路跟了過來。
“凱拉女士。”
聽到有人叫自己,凱拉回身看去。眼前出現的是一個紅頭發的少女。
這名紅發少女的打扮幾乎和術士一樣的風格,披散頭發,衣著大膽,行事不見貴族禮儀。
但是凱拉知道眼前的人不是術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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