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世界》現場，韓舟拒絕和任何人說話。
韓舟一直在看。
現場是綠幕拍攝。
動作捕捉演員正在表演。
而電腦上，正在生成預覽畫面。
這些軟件，這些技術，每一樣怎么用，韓舟的腦子都能一遍記住。
雖然活用是不現實的。
但是一樣的情況該怎么調整，韓舟看一遍就記住了。
擁有bug記憶，韓舟這次是真的來學技術來了。
韓舟送過來的人，最近也在辦理到環球的學習掛職班的特殊合同。
他們到時候會在《暮光之城》劇組學習，不過提莫搭橋后，卡斯特博格愿意讓他們在其他劇組淺度學習。
說白了，就是在不影響拍攝的情況下，打雜。
這個活兒很有必要，也很沒必要。
從好萊塢的角度，外來者就是這個待遇。
從學習者的角度，這種工作是學不到任何技術的。
就好像職場CPU職場KFC，老板跟你說讓你多做這些活兒，是為了培養你。
其實，要看是不是培養伱，最關鍵是，關鍵場合帶不帶你去，關鍵工作讓不讓你插手。
什么打雜的活兒能培養人？這種屬于純忽悠。
不過對于個人來說，也有好處，那就是起碼在正式開始學習之前，熟悉片場架構，熟悉有哪些設備，熟悉有什么環節。
先在內心形成體系概念，然后再老老實實的往架構里面增加內容，豐富架構，最后學成。
別正開始學了，學到了東西，卻不知道往哪兒安放。
就好像學會了如何調整顯卡、測試CPU，最后把顯卡懟在了聲卡卡槽里，把CPU的硅脂涂在了針腳上。
在這里，能學到東西，但完全要靠個人自覺，個人進步了。
在大學里，雖然學的東西是延后的，是落后時代的。
但是，老師是愿意教的，真正的自己工作了，沒人愿意教你，但卻必須要學了，這一關過不去的，成不了事兒。
韓舟王希雅參觀了整整半天，給卡斯特博格整無語了。
因為韓舟是真的來參觀技術的。
卡斯特博格也明白了過來，韓舟是個技術流領導，而不是個管理流領導。
學了半天，韓舟已經幾乎掌握了動作捕捉技術如何使用。
“也許，如果能把皮套搞出來的話，拍攝《侏羅紀》是最容易進入好萊塢的方式。”
皮套？似乎全球最大的恐龍模型制作基地，就在蜀省。
這玩意兒倒是可以進入考查目標，為未來做準備。
卡斯特博格邀請韓舟幾人在環球總部進餐，然后下午深刻的聊了一下合作的事情。
卡斯特博格想要在圣誕檔期推一部電影，希望和王希雅合作，在華國上映。
題材的話，是愛情科幻片，準確的說是玄幻片。
類似于《時空旅戀人》《土撥鼠之日》，但是，拍攝的更花里胡哨，反而對愛情的描繪并不多。
韓舟有一種預感。
這個世界的好萊塢，要步前世好萊塢的后塵了。
前世好萊塢，在《漫威》系列出來后，陷入了一個怪圈。
所有人都在比誰的特效好，誰的制作效果好。
故事方面，水準直線下滑。
加上米國國內的所謂政治正確，導致很多從業者受到的限制太大，于是跳行去干美劇去了。
電影行業開始萎縮。
每隔幾年，奧斯卡直接選不出一部夠格得獎的電影來。
也許，米國大片的末日要來了。
越是特效做得好，故事做得差，未來的華國市場越是對這種東西不買賬。
華國市場萎縮，導致米國電影在北美內卷更厲害，陷入了比特效的死亡循環。
加上華國國內商業大片計劃最終有了結果。
此消彼長，結果就是華國商業片，票房崛起的時代來臨了。
“晚了兩年。”
這個世界沒有漫威，但這種趨勢還是在多部電影的推動下，緩慢的到來了。
雖遲但到。
雖然華國票房市場總量在暴漲。
但是反而華國電影票房崛起時代，晚了兩年。
所以，現在韓舟還有一年多的時間，來尋找入場的門票。
來好萊塢這邊，沒想到在資訊上還有這種收獲，可以說是賺大了。
果然，閉門造車是不行的。
卡斯特博格永遠不知道，今天，自己讓未來最大的對手，看到了一塊巨大的蛋糕。
全美大學生選擇獎的頒獎禮現場，是在加州大天使城的一處海灘旁的音樂大廳里。
這里布置的不像是頒獎禮現場，反而像是，泳池派對。
甚至于，這里沒有獎杯，獲獎者將會獲得一塊沖浪板。
這個獎項，是米國唯一的娛樂圈國家級獎項。
沒錯，無論是奧斯卡還是金球獎，都只是行業獎項。
而大學生選擇獎是唯一的米國國家級獎項。
并且，沒有評委組，只有評選輔助團隊。
投票方式只有兩種。
一種是全美二十五所大學的投票，占比百分之五十。
另一個投票是網絡投票，只有十三到十九歲的青少年可以投票，占比百分之五十。
也就是說，這個獎項，最高投票年齡不會超過二十八歲，再往上就研究生畢業了，不算大學生了。
而往下不會有十三歲以下的人投票。
此時現場外面，聚集了大量的影迷歌迷。
每個人都有自己支持的人。
很多牌子寫著各種各樣的標語。
《明日未來》就是明日的未來！
泰斯特！永遠的巨星！
《暗黑莊園》boom！
其中有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他們的頭上插著一根鳥毛。
甚至有人干脆留了一個莫西干發型。
不過他們和朋克又有明顯的區別，他們沒有各種怪異的妝容，也沒有紋身。
這種就是純粹的在模仿原住民。
可惜的是，原住民自己都留在保留地，不回來落山基這種大城市。
而一群白人或是拉美裔在這里模仿原住民。
這些人，一開始數量很少。
但是漸漸地，人越來越多。
越來越多頭上插著鳥毛的人出現在會場外。
“真的會來嗎？”
“絕對沒錯，韓接受了邀請，并且會到現場表演！”
“終于來了！”
在北美有大量的狂熱音樂迷，他們如同候鳥一樣遷徙，什么地方有音樂節，他們去什么地方。
連續兩次音樂節，大量的狂熱音樂迷都想見到《最后的莫西干人》的呼嘯者。
他們把韓舟叫做呼嘯者，叫做廣袤之聲。
這些人連續好幾個音樂節都沒有等到韓舟。
而這一次，有消息傳出去，韓舟將會到大學生選擇獎現場，大量的樂迷將行程定下了落山基。
本來，大學生選擇獎是有門票的，超過二十五個大學的代表隊都會到會場來。
所以外面聚集的影迷樂迷不算太多。
但是今天，頭插鳥毛的樂迷，比那些天王，那些搖滾圣殿樂隊，比那些流行巨星的樂迷更多。
這些人的牌子，空無一字。
這些人頭上插著鳥毛，或是留著掃把頭。
在現場，寂靜無聲，沒有呼喊，只有低聲討論。
一輛車停在了紅毯前。
這一次晚宴要穿西裝，但是選擇獎現場，穿什么，都是隨意。
除了一線影星會穿西裝過來外，其他人想穿什么穿什么。
所以韓舟穿的是一套沙灘裝扮。
藍白花紋夏威夷風格的襯衣。
紅黃配色夏威夷風格的大褲衩。
藍白是安嵐準備的，紅黃褲衩是王希雅那套中的下裝。
只有拖鞋，是韓舟在沙灘上剛買的。
韓舟下車后，等著王希雅下車呢。
就聽見山呼海嘯一般的呼喊突然襲來。
一輛車停在紅毯前，最前面的人看了過去。
是華人面孔。
最前面的眼鏡男孩推了推眼鏡：“是他嗎？”
旁邊的女孩兒撐在欄桿上，望向車后面轉過身來的韓舟：“是他！韓！”
“是他！”
“來了！”
“呼嘯者！”
“韓！！！”
不知道是誰，突然在人群中開始呼喊，呼喊內容真是《最后的莫西干人》的呼喊聲。
很快，大量的歌迷都開始呼喊。
“喔哦哦哦！喔哦哦喔哦哦哦！”
“哦哦哦！喔哦哦哦哦！”
瘋狂的呼嘯聲，傳遍了整個海灘。
白色空無一字的牌子揮舞著。
現場的歌迷，就跟嗨了一樣，就跟在電音節音樂節現場一樣。
甚至有樂迷搬出了架子鼓，啪嗒啪嗒的敲打著。
還有人在最前排，開始吹奏排簫。
此時，王希雅下車，就看到韓舟被嚇一跳。
轉過頭去，就聽見了《最后的莫希干人》。
韓舟也懵了。
什么情況？
天空之中，轟隆作響。
一架直升機，拖著長長的橫幅飛過。
本來這種活動，橫幅一般都會寫字。
但是這一次，橫幅沒有寫字，而是一根長長的羽毛圖樣。
王希雅反應了過來：“你的粉絲。”
“原來你在米國有這么多粉絲了。”
韓舟看向直升機：“馬德，米國粉絲真有錢，我有點等不及要過來了。”
不過，現在還不行。
在國內都還沒站住腳，就像往國際跳，到時候資本讓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王希雅：“要回應嗎？”
韓舟疑惑：“怎么回應？飛吻？貌似和這個場合不太合？”
王希雅：“你要怎么回應就怎么回應。”
韓舟想了一下，雙手扒拉在車頂，爬了上去。
司機都懵了。
登上車的韓舟，雙手放在嘴巴兩邊，做成人肉喇叭的形狀。
現場，大量的樂迷看到韓舟爬上車頂，似乎在演唱，迅速閉上了嘴。
只有樂器還在敲打。
然而，這些人突然安靜下來，才發現，韓舟就是在做樣子，壓根沒發聲。
韓舟也很尷尬。
你們怎么突然停了，我這怎么魚目混珠，怎么當南郭先生？
你們這樣是會失去你們的偶像的。
這么多人一起‘哦哦哦’，韓舟當然不會傻里傻氣的也‘哦哦哦’，也要有人聽得到啊？這不無用功嘛？
做做樣子炒炒氣氛嘛。
哪知道這些樂迷，是真想聽韓舟吟唱。
畢竟沒人聽過現場，都想聽聽韓舟的聲音。
而韓舟看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尷尬的笑了笑。
所有人都以為韓舟會說什么，然而，沒有。
韓舟尷尬之后，腳趾能摳出三室一廳來，直接翻車下去了。
太丟人了，趕緊溜。
假唱被抓現行了這是！
韓舟拉著王希雅，以光速經過了紅毯。
紅毯兩邊，國內的攝影師都傻了。
本來好不容易看到自己國家的明星在全美大學生選擇獎提名，都想拍點照片，采訪一下的。
哪知道韓舟覺得紅毯燙腳，一溜煙就跑了。
照片都沒拍清楚。
這特么傳新聞回國，說韓舟參加了全美大學生選擇獎，沒有照片做證據，別人還以為我們是狗仔亂編新聞呢！
而現場，那些瘋狂的樂迷，在短暫的懵逼后。
哭了。
“他真的，嗚嗚嗚嗚”
“是他，是他！他的確是韓舟，的確是呼嘯者！”
“無聲的吟唱，只有無聲的吟唱，才是《最后的莫希干人》的靈魂！”
“韓！我代表中美洲，愛死你了！！！”
一聽有人這么喊，其他人不甘示弱：“韓！我代表智力國愛死你了！！！”
“韓！我代表巴希原住民愛你！！！”
“韓！我代表我自己愛你！能不能娶我！！！”
“前面的，滾下來，你丟人不丟人！”
進入會場，韓舟在紅毯盡頭簽名。
主持人正在拍攝花絮，上來采訪：“韓，你好！”
韓舟簽下了漢字韓舟兩個字，鐵畫銀鉤，差點沒把筆尖杵斷。
“嗯？你好。”
主持人有點激動：“你的很多狂熱粉絲在場外呼喊，第一次來米國參加活動，有什么想對粉絲說的嗎？”
韓舟：“我專門花了一個小時做了一首歌，希望粉絲們喜歡，這首歌很符合大學生選擇獎的主題，是寫給當代大學生的，希望大家可以聽聽。”
主此人：“？？？”
專門花了一個小時做了一首歌？
他真的，太感人，明明可以完全不鳥粉絲的，居然專門花了一個小時來糊弄粉絲，太善良了！
“這個……希望粉絲們喜歡吧，那么你對得獎有信心嗎？”
韓舟：“我的電影拍得很好，我覺得得獎也無可厚非，看起來米國大學生和青少年們還是有眼光的。”
主持人看了看手卡上提名的選項，整個人愣住。
你的電影？
等一下，主辦方確定沒有邀請錯人？
聽說華國那邊很多人同名，光是叫張偉的人就有好幾百萬比落山基人口都多，不會是邀請到了另一個韓舟了吧？
主持人尬笑：“那么，作為第三位提名全米大學生選擇獎的華人，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韓舟：“我聽說參與投票的二十五所大學，有大量的華人學生，我要是沒得獎的話，我就去你們學校蹲你們去。”
主持人沒聽懂中式幽默，感覺這有點恐怖了。
不愧是呼嘯者。
“哈哈，哈。”主持人尬笑：“那……嗯，歡迎。”
韓舟帶著王希雅走進了會場，還專門說了句：“我感覺什么地方不對勁的樣子。”
很快，韓舟就長見識了。
這個獎項，評選范圍太廣了。
很快就有最佳油管視頻主被選了出來。
然后就是最佳網絡綜藝咖，得獎的是一個屁股很大的女人，聽說米國人都喜歡這種。
然后就是什么最佳女歌手，得獎的叫做凱瑟琳，她已經連續七年得到這個獎了，特么一個人獨霸青少年市場。
然后就是最受歡迎男演員，今年一部大片的主演卡洛斯·羅伯特的到了這個獎項。
一個個的獎項頒發著。
過了會兒，一個工作人員過來，小聲：“韓舟先生，一會兒您得到了最受歡迎純音樂獎，頒獎后，就要現場演出了，要不要提前做一下準備？”
韓舟：“嗯？什么獎？”
馬德，不是最佳文藝片最佳藝術片最佳電影一類的獎項嗎？
連最有前途演員獎（男）都不是嗎？
怎么是個音樂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