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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陰司之主花朝?姑奶奶竟是我老婆?

更新時間:2024-01-22  作者:想喝胡辣湯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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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真正的兒媳婦。

這個概念讓嬴無忌有些頭疼。

但現在已經不是頭疼的時候了,暝都盡頭馬上出現,屆時所有規則都有可能會顯現。

北方新地的戰爭,是城墻上下的攻守戰,根本不需要他出面,混凝土到了就行。

暝都安邑的戰爭,也沒必要讓他這個軍事白癡一定參與。

所以,他完全有機會跟為我教的那些狗東西混在一起,一起去尋找規則。

只要找到魔種的秘密,解決花朝身上的隱患。

自己就把一切事情坦白。

至于后果……

他不太敢想,只能順其自然了。

“無忌!你怎么在皺眉頭?”

花朝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嬴無忌笑著搖頭:“沒什么!就是最近的事情有些多,腦袋有些累了。”

花朝把他按在石凳上,輕輕揉著他的太陽穴:“既然累了,那就多歇一歇吧!國事的確重要,但若你累垮了,對國事也是損失啊!而且娘親馬上回來,你這么憔悴,她會心疼的!”

“嗯!”

嬴無忌笑了笑:“娘應該也不會太過心疼,畢竟有你把我照顧得這么好呢!”

花朝俏臉上爬上一抹暈紅,臉上笑意更甚,竟多了幾分羞澀之意。

她跟嬴無忌互訴衷腸的時候,都沒有這么害羞。

現在馬上見婆婆了,卻有些手足無措。

她想了想,小聲問道:“無忌,你說……娘會對我滿意么?”

嬴無忌點頭:“那指定會啊!”

花朝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又不是娘,怎么這么篤定?”

“我的確不是娘,但我就是確定啊!”

嬴無忌促狹一笑:“若是她對你不滿意,那我就換一個對你滿意的娘,確保你有一個對你滿意的婆婆。”

花朝愣了一下,旋即輕啐一口:“連娘親的玩笑你都開,不像好人,不理你了!”

說著,便哼著曲子回了屋子。

在嬴無忌新送給她的玻璃鏡前,不停試著衣服。

丑媳婦都要見公婆。

更何況她還不丑。

嬴無忌忍不住一笑,果然再乖巧的女人,都會在意“婆媳同時落水”的問題,莫管別的,先哄了再說。

畢竟自己的好日子可能不剩幾天了。

至于親娘那邊……

嬴無忌默默在心中磕了個頭。

伸了個懶腰,也跟著進了屋,身體空乏得太厲害。

所以他這段時間除了醒著,就是睡覺。

好像有哪點不太對。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現在要休息,至于鏡子的事情等睡醒了再說,反正時間還早,墨者公會的效率奇高,那些墨者一個比一個能吃苦,兩班倒火力全開根本不成問題。

最晚到六月中旬,十萬面鏡子就能完工。

睡醒再去也不遲。

只是躺下以后才發現,雖然自己累得不行,卻并沒有什么困意。

便側著身子看花朝換衣服。

現在已經快入夏了,花朝的衣物早已不像冬天那么厚實,輕薄的布料根本就掩不住她窈窕的身段,看得嬴無忌心頭火熱。

尤其是這又純又欲的換裝游戲,更是不停撩撥著他的心弦。

自從兩個人發生了實質䗼的關系之后,花朝越來越有女人味兒了。

就像是成熟的水蜜桃。

輕輕一嘬。

就能吸出水來。

但奈何傷勢實在難頂,只能望美興嘆。

花朝似乎感受到了他灼熱的目光,轉過身來笑吟吟地看著他:“你不睡覺看著我做什么?”

嬴無忌撇了撇嘴:“你長這么好看,還在面前誘惑我,你讓我怎么睡啊?”

“呸!”

花朝輕輕啐了一口:“既然睡不著,那你幫我看一看,究竟哪件才適合出城門迎接娘親?”

嬴無忌心頭一咯噔:“出城門?”

對于白儀的到來,黎王室這邊給予了極大的尊重。

黎王親自迎接,太子趙寧因閉關頓悟遺憾不能在場,但有太子妃代夫迎接,原陽公主也會到場。

閉關頓悟當然是假的。

原陽公主這個身份牌就算再醬油,夫家親娘到來,也必須出來迎接,不然不足以彰顯對嬴無忌的重視。這種雖然是面上的東西,但是卻一點都不能落下。

所以只能搞出這種神奇但是說得過去的操作。

本來糖糖可以不用來的。

但現在糖糖在。

花朝姐也要去?

嘶……

“是啊!”

花朝抿了抿嘴,神情中帶著一絲雀躍:“本來我也不太敢去,畢竟我無名無分,但想了想娘親第一次來絳城,若是不去豈不是太失禮了?所以昨天我去了王宮求見了陛下,沒想到陛下居然同意了。”

老丈人你這……

他大致明白趙暨的意思,現在羅偃在新地各種搏殺,各種制定的得罪貴族的新規都由他之口發布。

那些遷至新地的小貴族,被他瘋狂教育。

現在的羅偃,已經隱隱有了成為新地貴族公敵的趨勢。

當爹的為黎國這么流血。

當女兒的只是提了一個小小的請求。

他跟羅偃既是君臣又是老友,能拒絕么?

后果?

什么后果?

不過就是一個渣小子腳踩兩條船的事情可能敗露。

哄一哄不就好了么?最多也就鬧一點點矛盾罷了。

嬴無忌可太懂趙暨的想法了。

但問題是……

魔種的事情你不知道啊!

這億點點的矛盾,我扛不住啊!

怎么搞?

趙暨既然這么做了,就說明他對于所謂的王室顏面擺爛了。

不對!

不是擺爛,只是主動讓“王室顏面”和“公主婚事”脫鉤了。

到時候花朝表現定然不會那么克制。

而糖糖也不傻……

花朝見她沉默,不由變得有些小心翼翼:“無忌,你……不希望我去?”

“當然希望!”

嬴無忌趕緊說道,想了想又笑道:“只是我名義上的正妻畢竟還是原陽,雖然只是政治聯姻,卻也代表著王室的顏面……”

花朝笑著擺手:“不妨事!陛下肯定也是一等一的聰明人,又怎么會不知道其中的意義?既然陛下同意了,說明他并不在意這所謂的王室顏面。”

沉默持續的時間很短。

卻足以讓花朝臉上的笑意漸漸隱去。

她青蔥般的十指緊緊攥著胸前的衣襟,眼眸都泛起了氤氳的霧氣:“無忌!陛下都不在乎,你在乎么……還是說你不想讓原陽公主難堪?可……我才是那個真心做你妻子的人啊!”

“別別別!你想哪去了?”

嬴無忌眼見她要落淚,連忙上前抱住了她,奪取她手中的衣服扔到一邊,笑嘻嘻道:“我的意思是你見娘親怎么穿這種衣服啊?到時候原陽公主都穿金戴銀的,你穿這個,別人豈不是一眼就能看出誰大誰小?”

“啊?”

花朝愣了一下,感覺好像有道理,雖說自己這些衣物足以應對大多數場合,但畢竟這次畢竟是跟王室一起出面,而且還是迎接婆婆。

穿這個,指定在原陽公主面前自慚形穢。

原來無忌擔心的是這個!

他好暖。

我哭死。

如釋重負的同時,又有些慌張:“那怎么辦啊?這只剩三天了……”

嬴無忌笑道:“沒關系,三天的時間足夠了。我這就把宮中禮官叫過來,禮法之內,保準給你做到最好。”

花朝重重點頭:“好!”

嬴無忌攬過她的腰,在她的脖頸臉蛋耳垂上一陣膩乎,把她撩撥得不像話之后,才一熘煙離開駙馬府。

花朝見他樂顛顛的背影,又是慚愧又是自責。

自己為什么會覺得無忌那么在意原陽公主的感受呢?

無忌這么愛自己,怎么會對其她女子假以辭色?

而自己卻那么自私,連這種不知從哪來的飛醋都吃。

結果反而在衣飾上鬧了笑話。

還得麻煩無忌頂著傷勢去王宮里面請禮官。

花朝啊花朝!

你可真是一個愛吃醋的土妞啊!

嬴無忌步履匆匆。

感覺事情好像有些大條。

現在甚至勸老丈人收回成命都不可能了。

這等重要的迎接儀式,糖糖肯定也不可能愿意放棄,就算沒有兒媳婦的姿態,也會有兒媳婦的心態。

而且事先已經公之于眾過了,計劃中就是太子妃代夫出席,貿然改變,不僅是糖糖這邊心態會發生變化,就連外界也會生出一些懷疑。

沃日。

是真的不能兩頭騙啊。

怎么越陷越深了?

兩個媳婦出問題怎么辦?

誰才能幫忙解決?

重黎殿。

“殿下救我!”

等嬴無忌回到駙馬府,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禮官也沒接到過兩天的加急單,一個個都手忙腳亂的,一堆宮女不停在她身上量著各種尺寸。

花朝也沒見過這種陣仗,只能各種配合,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偶爾向嬴無忌投過求助的眼神,卻只能看到他無辜地攤手。

“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嬴無忌心中暗暗琢磨,也只能這么搞了,關鍵時刻還是大老婆給力。

正托著下巴在內院胡思亂想。

一個老道步履匆匆地闖了進來。

清虛道長一看到嬴無忌,便扯住了他的手腕:“小友,你恰好在啊,我正找你呢!”

深藍的長袍。

蓬松的頭發。

還帶著滿身的酒氣。

嬴無忌不由咧了咧嘴。

這老道士劍仙大會之后,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流連在絳城各種高端場所,整日飲酒作樂醉生夢死,一到付錢就報上大黎駙馬爺的名字。

娘的!

自己操盤賺了一百多萬兩。

還惦記我這仨瓜倆棗。

要不是看在倦子哥的面子上,他早就上門理論去了。

他瞅著老道:“道長這是做什么?難道又喝了一個大單子,來找我報銷來的?”

“那不能夠!”

清虛道長連連擺手:“喝酒誤事,吾輩修道眾人,豈能醉里來夢中去?”

他背著雙手,微微仰著頭,目光中仿佛帶著一絲被世人所不解的落寞。

嬴無忌深吸了一口氣:“多少錢?”

清虛道長伸出三根手指頭:“三千兩!”

“啥玩意兒?”

嬴無忌驚了:“道長,您就是把酒池肉林給唆干凈了,也不應該三千兩吧?”

清虛道長接道:“不過小友可是天下最會賺錢的人,三千兩對小友根本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

不算個錘子的什么!

之前各種報銷也就算了,畢竟加起來也就幾百兩。

結果這轉過頭來。

三千兩?

真把我當冤大頭了?

嬴無忌低聲問道:“道長這是被仙人跳了?”

他實在想不到還有什么事情能花這么多錢。

畢竟對于這些高人來說,名譽十分重要。

但你這滿頭白發。

玩的是夕陽紅道袍Play啊?

清虛道長連連擺手:“那不能夠!老道向來潔身自好,練的還是童子功,怎會做出如此齷齪的事情?小友,你就別問了……”

嬴無忌撇了撇嘴:“你這讓我當冤大頭,最起碼也得給個理由啊!你兜里一百多萬兩,整天惦記著我兜里的仨瓜倆棗,不合適吧?”

清虛道長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有些不好意思道:“實不相瞞!這次老道也是奉命下山,雖說賺了不少,但這是大勢的錢,又不是我的錢,等回了觀里都是要上交的。”

“所以嘞,跟我有什么關系?”

“這三千兩,都是押你以劍法取勝輸的,你說跟你有沒有關系?”

“嚯!”

嬴無忌驚了:“你的意思是說,你拿我賭錢,賭贏了你拿走,賭輸了我來擦屁股。”

清虛道長訕訕撓頭:“大概是這個意思。”

這下。

連韓倦都聽不下去了。

從嬴無忌腰間的劍柄中冒了出來。

滿臉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師父:“師父!過分了啊……”

他與劍靈又有不同,沒必要一定依附哪一柄劍修煉,不過是尋一個棲身之所罷了。

所以這些天,他一直都呆在含光劍里面,參悟里面各種神奇的劍意。

本來已經足夠專注了。

結果還是被清虛道長的逆天言論給炸出來了。

他不出來還好。

他一出來。

清虛道長頓時一拍腦門,勐得看向嬴無忌:“小友!如果你的徒弟轉投別人門下,只能以劍靈身份出現,你會不會感覺到窩囊?”

嬴無忌眉頭一擰:“這跟窩囊不窩囊什么關系?”

清虛道長深吸一口氣:“這三千兩,就當貧道的窩囊費吧。”

韓倦:“……”

清虛道長輕嘆一口氣:“老道今天就要回觀了,缺了這么多錢可扛不住啊!小友,求求了!”

嬴無忌嘴角抽了抽。

心想這老道好歹也是盟友,而且也是送含光劍來的。

嘴上再嫌棄,總不能真見死不救。

只能從書房里翻出一塊金錠遞過去:“以后還是別賭了吧!”

“不賭了不賭了!多謝小友。”

清虛道長笑嘿嘿的,抱著金錠搓了又搓,無比寶貝地揣到自己懷里。

隨后,直接拔出佩劍丟到天上。

縱身一躍就穩穩踩了上去。

沖院里二人點頭致意。

休的一聲就飛走了。

嬴無忌咧了咧嘴:“倦子哥,你這師父賭贏過沒?”

“暫時沒有過。”

韓倦若有所思:“不過我師父說了,他有一場賭局,必贏。等到這局贏了,就算以前的局全輸,他也是當之無愧的人族第一賭王。”

嬴無忌表示不信:“這么夸張?難道他賭的是整個天下?”

韓倦沒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嬴無忌一眼。

沉默了一會兒。

他才好像想起了什么:“對了嬴兄,我師父留下了幾句話給你。”

嬴無忌點頭:“什么話?”

韓倦神情微肅道:“馬上會有大變故發生,此次對黎國吉大于兇,但若你執意出頭,恐怕會兇險異常,所以還是三思而后行。”

嬴無忌眉頭微挑:“這是他靠經驗推測出來的,還是直接算命算出來的?”

老實說。

他心中也有些忐忑。

畢竟凡是有資格追求規則的,要么是兵人境想要悟出神通的高手。

要么就是天資極其恐怖的天才。

這次想要悟出魔種的奧秘,恐怕要遇到不少艱險。

哪怕他已經自問硬實力已經達到兵人境。

也同樣不能掉以輕心。

何況,為我教那群癟犢子都跟自己有仇。

韓倦忍不住一笑:“經驗推測太累了,只要能算,我們一般都是用算的。”

這些道士,還真特娘的神奇。

上次一起喝酒的時候,他好像聽老道士說過,太上觀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幫下一代凝聚靈胎,可能很多年都不會下山。

還說韓倦是太上觀在俗世的獨苗,請求他一定照顧好自己的徒兒。

而老道自己,則是每天醉生夢死。

的確不像能知道內幕的樣子。

居然大致的情況都算出來了。

他忍不住問道:“那有沒有能夠解開兇兆的方法?”

韓倦有些不解:“兇兆不是化解么?為什么要用解開?”

嬴無忌擺了擺手:“這不是重點,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這兇兆,能解么?”

“自然有。”

“怎么解?”

韓倦望著他手里的含光劍,口中吐出了兩個字:“搖人!”

“搖誰?”

“越多越好。”

“主要搖誰?”

嬴無忌有些蛋疼,這些道士都感覺神經叨叨的,不打破砂鍋問到底,他們也都是資深謎語人。

韓倦有些無奈,指著他的含光劍說道:“上個住戶!”

嬴無忌恍然大悟:“哦……”

自從他突破,就直接清空了兵祭值,與含光劍的融合度直接飆到了七層。

從那個時候,他就一直隱隱感覺有個人在注視著他。

是你了。

含光劍靈。

我的兇兆破碎機。

夜越沉。

天上的星月就愈發璀璨。

距離跟巫霜序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他輕輕地吻了一下熟睡的花朝,聽到一聲嚶嚀以后,便穿衣離開了駙馬府,乘著馬車趕往琢玉閣。

這個地方并不是絳城生意最高亦或是最貴氣的酒樓。

相反。

檔次十分一般。

不過主打一個清凈。

適合舊友重逢,情人私會。

“這……”

嬴無忌站在門外,聽不到房間里的任何聲音。

他懷疑巫霜序口中能幫自己解惑的“智者”可能根本不存在。

這個高冷的法醫姐姐,很有可能已經饞自己身子很久了。

但駙馬府女子太多,不太方便下手。

所以才來騙,來偷襲……

推開門。

很有可能從黑暗中躥出一個操著咸豬手的長腿美女。

到時候,自己到底是直接被制服,還是象征䗼地反抗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將屋門推開。

巫霜序果然操著咸豬手——抱著一只豬蹄正在勐啃。

沒有什么吃相。

但看起來也沒有不雅。

就像是第一次自己給她送點心時她狼吞虎咽的樣子,這是工作累了的吃相。

而房間中,除了她,還有另外兩個人,想必就是她口中的智者。

但……

這兩個智者怎么有點眼熟?

嬴無忌有些好奇:“十三爺,烏夫子,你們怎么在這里?”

他是真的有點驚了。

認識十三爺這么長時間。

認識巫霜序這么長時間。

認識烏問也這么長時間。

自己居然不知道他們之間互相認識。

而且看樣子,好像已經認識很久了。

可這……

一個在乾國使館地下密室待了十幾年鮮有出戶的人。

如何跟一個墨家夫子和楊朱一脈的年輕人相識?

拋開十三爺不談。

諸子百家之中,墨家跟楊朱一脈的理念,也近乎兩個極端,學派弟子見面都要互掐互辯互相嘲諷的那種。

這楊朱一派弟子,又是怎么跟墨家夫子和和氣氣坐一塊的?

嬴十三轉過身,笑著沖他招了招手:“小子,過來坐!”

“哎!”

嬴無忌依言坐下,好奇地問道:“十三爺,烏夫子,你們怎么也在這?”

兩人齊齊看向巫霜序:“巫小友請客,我們哪有拒絕的道理?”

嬴無忌瞅了一眼啃豬蹄正香的巫霜序,不由陷入了沉思。

去年初見,她還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百戶。

帶著一群新手午作,在停尸房玩得不亦樂乎。

結果升遷得比自己這個吃軟飯的都快。

短短幾個月,又跟羋星璃這個頗有聲名的女公子聊成了筆友。

而且在十三爺和烏夫子心中都頗有地位。

我上邊有人……

好像不是一句空話。

三個人就這么等著巫霜序啃豬蹄。

巫霜序的動作倒是快,順著豬蹄的紋理,雪白整潔的牙齒,就像她解剖用的刀具,將上面的筋肉順著紋理一縷縷剔下,偌大的骨頭上沒有半分殘留。

整個過程……

干練得有些優雅。

卻讓人感覺到絲絲詭異。

“呼……”

巫霜序放下骨頭,就好像是完成了某項任務一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她看向嬴無忌:“公子,你還怕丹青么?”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

嬴無忌咧了咧嘴:“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一個悟神境強者盯著你,你心里不虛啊?”

巫霜序澹澹一笑:“克服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直面恐懼。現在你不用擔心了,整個天下最了解丹青的三個人,就在你面前坐著。”

他瞅了瞅嬴十三,又瞅了瞅烏夫子,最后看了看巫霜序。

怎么都感覺這個說法有些吹牛逼的意思。

丹青這個人神秘得很,就連自己老丈人都是一知半解,在花婉秋暴露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世上還有人掌握著丹青渡魂這項神通。

巫霜序思索了片刻,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們對這一任丹青,并不是那么熟悉。”

“這一任?”

嬴無忌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還有上一任?”

這種神通的傳承雖然不奇怪。

但為何兩任丹青一直都名聲不顯。

直到最近才開始頻繁搞事?

巫霜序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一旁兩個人。

嬴十三看著窗外的夜色,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露出了緬懷的神色:“上一任丹青,也是我們嬴姓宗室中人,以女子之身進了嬴姓祠堂,排在我們這一代的第十二位,也是我的親姐姐。”

聽到這消息。

嬴無忌不由一驚:“原來是十二姑奶,只是嬴十二這個名字,我怎么沒有聽過呢?”

嬴十三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你十二姑奶名字叫嬴青衣,你小子該不會真以為我本名叫十三吧?”

“怎么不會呢……”

嬴無忌有些不好意思說,因為他真的不知道十三爺的本名。

他趕緊岔開話題:“我們嬴姓宗室,為什么會有人掌握丹青渡魂?”

嬴十三的臉色有些凝重:“自然是她師父教給她的,但她師父很神秘,等我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她師父已經死了。雖是嬴姓宗室眾人,但她的成就,實際上跟宗室并沒有什么關系,她立的功績,跟嬴姓關系也不大。”

嬴無忌好奇道:“那她為什么能進祠堂?”

一旁的烏問嘆了口氣:“因為她是上一任墨家巨子,乾國當時吃了不少墨家的好處。當年我加入墨者公會,就是追隨她而來。”

這特么信息量有點大。

自己的十二姑奶,掌握了丹青渡魂,而且還是上一任的墨家巨子。

而上一任的墨家巨子,教出來的徒弟丹青,卻成了為我教的大老。

這跟魯迅定住了七仙女,生出了七個葫蘆娃,化作大山鎮壓了三圣母有什么區別?

看嬴無忌好像有些迷茫。

嬴十三緩緩說道:“我跟青衣雖然是一母同胞,幼時感情也不錯,但她剛成年就離家成為了一個游俠,很久都沒有再聯系過。

我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已經看不穿她的修為。

這些年,她游歷江湖,快意恩仇,懲惡揚善。

一開始我以為她跟尋常的游俠一樣,直到后來我看到她用丹青妙術,畫出來了一個活人。

當時發生了一起慘桉,一個韓地官吏強搶民女,女子父親上門討要個說法,卻被關押起來拷打。

等我們到的時候。

已經那個父親已經病死在牢中。

這死訊別人不知道。

她便毀掉了尸體,以心頭血繪出了一幅人物肖像,隨后一具肉身便被拓了出來。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她二十五歲便已經成為了悟神境強者。

而且當時的墨家巨子,想要傳矩子令給她。

她卻認為自己的德行不夠,還不足以擔此重任,堅持再行俠仗義五年。

所以這五年,我一直都跟在他屁股后面,打一些瑣碎的下手。

那個時候。

青衣自稱判官,讓無數黎民仰慕,令世間宵小膽寒。

再后來,她接任了墨家巨子之位。

而我,也找到了心愛的女子,一起定居了黎國。”

“原來是她!”

嬴無忌點了點頭,他沒聽過嬴青衣的名頭,但“判官”這個名字可是真的如雷貫耳。

史書上沒有。

但民間傳說中,到處都有判官的影子,甚至已經被一些百姓神化成了司善惡的天神。

沒想到判官居然就是自己的十二姑奶。

嬴十三沒有繼續朝下講。

烏問把話題給接了回來:“當時的墨家,在各國的地位已經下降了不少,青衣接手巨子之位后,兼愛恪己,救助了不少黎民百姓,雖然沒有挽回墨家在朝堂上的頹勢,但在各大家族的封土上為官為吏的卻不少。

一切好像都在朝著最好的方向發展,當時的墨家上下也都堅信,墨者公會的影響力會從地方影響到各國朝堂,使墨家重歸顯學。

但后來。

我們愈發受到貴族抵制,因為青衣嫉惡如仇,墨家官員在她的影響下,辦起桉子根本不會給貴族任何面子。

但在貴族的壓制下,我們始終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事情的結果經常跟我們的堅持背道而馳。

化作以前的墨者,大多會憤而辭官。

可青衣卻交代我們,辭官永遠解決不了問題,得跟他們戰斗。

戰斗的確有效,因為墨者為官時,當地總會得到墨者公會的援助,當地貴族舍不得這些好處,所以也不會完全跟我們對立,退讓了很多步。

至少那些年,他們會約束族人不要輕易觸犯律法。

我們以為我們要贏了。

青衣也覺得要贏了。

直到后來,我要斬一個犯下滔天罪孽的貴族嫡子。

結果不但這個犯人沒斬成,反而搭上了自己的䗼命。”

搭上了自己的䗼命……

嬴無忌愣了一下:“所以夫子你是……”

“丹青者!”

烏問點了點頭:“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青衣掌握的神通居然是丹青渡魂。”

嬴無忌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沒想到烏問也是一個二次元。

他忍不住問道:“那夫子你成為丹青者多少年了?”

烏問想了想:“三四十年了吧!”

嬴無忌嘖嘖稱奇:“這么多年,您當時耗了多少人的心頭血啊!”

嬴十三撇了撇嘴:“別拿你現在對丹青渡魂的認知,去衡量青衣的修為。當年的青衣在丹青渡魂上的造詣已經達到了前無古人的地步。

心頭血向來只取一滴,在她筆下活過來的人,壽元幾乎不受任何影響。

那時的丹青渡魂,讓我從來沒有糾結過,這到底是複活,還是創造出了一個新的人。

哪像如今的丹青?

丹青渡魂在他手中簡直就是糟蹋了。

若是有足夠的勢力支持,憑借她的造詣,甚至真能將商周大戰時的陰司設想變成現實。

當年的各派圣人中。

她是最為接近更高境界的存在。

只要她愿意,甚至能夠更改壽元,增減記憶,自身萬年不死。”

嬴無忌:“嘶……”

他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沒想到十二姑奶居然得到了如此高的評價。

但想想就知道,事實應該的確如此。

如果真能達到這種效果,那就是實打實的在世閻羅啊!

是不是複活,根本不帶半分懷疑。

只是……

嬴無忌忍不住問道:“姑奶奶有如此神通,大可以公告天下,到時定會有無數想要活到壽終正寢的大能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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