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都同意了,那我們明早出發,你們回去收拾一下,多帶幾套衣服,到我家玩個十天半月。”
盧安囑咐一聲,葉潤和李冬各自回家收拾東西去了。
他也不停歇,買幾瓶酒和幾包糖,先是趕去河西,看望大堂叔。
可惜他老人家正跟老婆在屋里械斗,一個拿耙,一個拿扁擔,在哪里打來打去,一時斗得旗鼓相當。不過很明顯大堂叔沒下死力。
“叔、嬸。”
盧安站在門口嚎一嗓子,兩人立馬回頭看向他。
“你們繼續,我還有點事找學平叔,就先走了。”
見兩人在氣頭上沒有放下武器的意思,盧安怎么好忍心打擾人家呢,把酒和糖放門口,隨即麻溜轉身離開。
至于要不要勸架?
那拉倒吧,前些年勸架差點沒被弄死去,都他娘的有心理陰影了。
“伱個敗家娘們,回來我收拾你!”
屋內傳來一聲吼,大堂叔追出屋外,對他說:“到飯點了,吃碗面條再走。”
盧安扭頭打量一番,好笑道:“堂叔,算了,你臉上比花貓還花,這出去不得被笑話死。”
“這附近的人橫豎都知道我家是啥子光景,怕個鳥,走,前街口新開了家粉面館,味道不錯。”堂叔一身汗臭味,臟兮兮的勞動布上面全是地圖。
進到粉面館,盧安要了一碗牛肉粉,問:“這回又是為了什么打架?”
“昨晚打牌輸了14塊錢。”堂叔說這話時渾不在意。
堂叔身上的味太沖,粉面館的老板也光著膀子,大肚子上全是肥肉褶子和汗,盧安實在沒什么食欲,胡亂吃幾口就算應付了事。
說實話,這種吃食店,他不在乎老板長啥樣,胖瘦跟他沒關系,但得穿衣服啊,尤其是夏天這種汗涔涔的日子,一個不好就弄碗里去了。
離開河西,他又馬不停蹄地去了電視臺。
一打聽,嘖,才知曉盧學平還在守倉庫。
盧安買了一條芙蓉王給他,到倉庫走一圈問:“你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
盧學平看得很開,“頭?無所謂,工資照拿,活還輕松,我都樂得不想走了。”
盧安拉過一根凳子坐下:“你最近在哪里上螺絲?”
盧學平一口氣吸了半截煙,仰頭像金魚泡泡吐幾個煙圈說:“如今被看得緊,沒時間去找螺帽。”
盧安不敢置信:“你被看住了,怎么聽著這么假呢?誰吃飽了沒事做去管你?”
盧學平說:“屋里那位?”
盧安反應過來了:“孫姨?”
盧學平說:“她想跟我搭伙過日子,不許我去混了。”
盧安感覺這不對啊,前生這混不吝沒結婚的啊,他是妥妥的不婚主義者,這是咋回事?
直直瞅了會他,半晌試探問:“你不是講,孫姨離過婚不能生育么?”
盧學平露出不屑的眼神:“都啥年代了,你還這么封建,要孩子干什么?你幫我養?”
盧安對此充耳不聞,接著問:“那你們什么時候辦酒?我好來喝喜酒。”
“不辦證,辦什么酒?不辦,悄悄地干活。我們說好了,哪天彼此膩了就分開,這樣沒負擔。”盧學平擺擺手。
聽到這話,盧安放心了,還以為自己煽動了蝴蝶翅膀呢。
聊了一陣,盧學平問:“聽說你志愿填的南大?”
“嗯。”
“金陵那地兒不錯,我去過,才女多,美女也多,少婦尤其潤,你小子好生把握,不要浪費了這張臉。”
這小堂叔雖然滿嘴葷段子,但也是個有趣的人,盧安呆了一下午才回的貴妃巷,晚餐是在葉潤家吃的。
葉潤媽媽叫胡月,是一初中語文老師,很平和一人,在貴妃巷從來沒跟人拌過嘴,就算是吳媒婆這種刻薄性子也沒說過一句她的不是,風評是極其好的了。
得知女兒考了617分,再加上盧安在家吃飯,高興的胡月今兒破天荒做了6個菜,還是6個硬菜。
寓意六六大順。
把最后一盤剁椒魚頭端上桌,胡月解開圍裙對女兒說:“我們三吃不完,你要不去把李冬叫過來一起吃?”
葉潤拿三個碗擺好,坐下沒動:“李冬兩個舅舅過來了,家里有好菜吃,不喊他了。”
胡月問:“他倆舅舅,什么時候過來的?”
葉潤說:“下午,我去買菜的時候碰著了。”
聽聞,胡月轉頭對盧安說:“小安,那我們喝點酒,吃酒好下菜。”
“誒,聽嬸子的。”盧安知道對方愛喝點小酒,所以投其所好,今天還特意帶了兩瓶酒來。
酒過三巡,胡月露笑說:“你倆高中是同班同桌,大學又在一個學校,真是為你們開心。
小安,你們大學雖然不是一個專業,但要多和葉潤來往,多多幫襯幫襯她。”
盧安表態:“月姨,以我們倆的關系,這些都不用說,你就放心吧。”
胡月愛喝酒,但從不貪杯,這是她作為一個沒了丈夫的婦道人家的準則。
盧安今天也不饞酒,陪著樂呵樂呵算是了事,不過菜好,倒是吃撐了。
吃過飯,胡月跟鄰里閑談去了。
女人嘛,不管性子多淡,但終究都是有虛榮心的。
尤其是她這種寡婦,女兒是她生活里的全部支柱,也是她唯一喜歡拿出來炫耀的地方。
聽到親媽跟人扯自己的高考分數,那些鄰里一唱一喝的吹噓捧卵包,葉潤聽得臉熱,干脆跟盧安來了貴妃巷8號門牌。
一進門,他心血來潮說:“葉潤,我給你畫幅肖像畫,怎么樣?”
“不用。”
“不用?你有沒有搞錯,我的畫很值錢的。”
“我沒錢付。”
“可以賒著。”
“不賒。”
“打個對折。”
“還是貴。”
“那我送你。”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不要。”
盧安暈菜,這姑娘怎么就不入套啊,不要自己的畫,那大學里怎么好名正言順要她給自己做飯?
“真不要?眼見子這么淺?跟你講,我以后要是成了大畫家,你擁有一幅畫就賺大了。”
“那就更不能要了,我不喜歡別個盯著我的畫像看。”
“我你.!你是屬驢的嗎?怎么就油鹽不進呢?”
“你去找孟清池吧,或者孟清水也行。”
“誒,對了,我一直好奇,你喜歡姐姐,妹妹卻纏著你不放,你以后怎么處理?”
“這是秘密,不要隨意問的好,我一般只告訴自己女人。”
說著,盧安視線在她身上游弋,故意問:“還想不想聽?”
感受到那在自己胸口亂晃的目光,葉潤臉一下子就紅了,啐一口道:“別得意太早,你這行為遲早會被孟家發現,我以后等著為你收尸。”
“呵,姑娘家家的,戾氣太重可不好。”盧安調和顏料,開始作畫。
葉潤也不再跟他斗嘴,搬來一個小矮凳,在旁邊看著。
次日一大早,三人就背著包、坐公交去了花門。
這次曾令波不在,就魏方圓一個人在等。
盧安過去問:“老曾人呢?”
魏方圓說:“不知道啊,我沒看到他。”
“他分數多少?”
“507吧,好像是這個分數。”
盧安心里算了算,長沙理工這個分數應該足夠了。
魏方圓很是不滿:“你怎么就不關心下我的分數?”
盧安嫌棄地撇一眼:“還有必要問么,你臉上都快笑出花了。”
魏方圓伸手捧著自己臉蛋,笑得更開了:“有這么明顯嘛?”
葉潤笑著說:“方圓,是真的明顯哦,我都看出來了。”
四人聊著天,聊著聊著談到了李柔。
魏方圓說:“李柔的分數我沒問到,她班主任不告訴我,我想問她的志愿填在哪,她班主任仍舊不說。”
盧安琢磨:“可能是李家出事了,她班主任在以這種方式保護她吧。”
魏方圓認可地點點:“我也是這么覺得。”
花門到前鎮花了3個多小時,好在人多,有說有笑過得倒是快。
有點餓,下車四人先是去錢躍進餛飩店吃了一碗餛飩,在記憶里,這店過了今年就要關門了,現在能吃一次算一次,吃一次少一次。
哎,可惜喲,那老板娘身子是真飽滿,真風情,這要是娶回家,估計一年得換三張床。
大姐的裁縫店很忙,盧安在店里呆了十多分鐘就走了。
回村的路上多了宋佳和閆晶晶,兩女一人一輛自行車,各自載著魏方圓和葉潤,在馬路上騎行賽跑,樂得歡。
弄起盧安和李冬在后面面面相覷,很是苦逼。
李冬拍著他肩膀說:“兄弟,咱也買一輛吧。”
兜里有錢,盧安大氣得很,轉頭就往賣自行車的地方跑:“一輛哪夠,兩輛。”
“兩輛自行車浪費啊,我回寶慶也帶不回去啊,這么遠?”
“你皮癢了?你還想帶回去?”
“嘿嘿嘿。”
回到家,盧安問宋佳和閆晶晶:“你倆錄取通知書到了沒?”
閆晶晶搶先道:“到了,我們都在一中。”
盧安伸手:“去拿給我看看。”
宋佳連忙把自行車停好,跑到臥室把通知書拿出來,獻寶貝似的送上:“哥,我考上一中了,得慶祝。”
“要怎么慶祝?”
“你釣黃鱔厲害,我想吃寶塔黃鱔。”
“成,你去找10鐵絲來。”
李冬這時說:“我也要去,妹子你多找點。”
接下來一小時,盧安忙著把鐵絲磨尖燒彎,做成釣鉤。
李冬則扛著鋤頭,在幾女七手八腳地指導下挖蚯蚓。
下午兩點半,一行人提著簍子和黃鱔鉤子出門了。
“這真能釣到黃鱔?”
葉潤第一次來農村,看什么都新奇,東望眼,西望眼,一路上眼睛都看不過來。
“當然,你就等著瞧好了。”
到田里做苦力活,盧安可能差了點意思。
要是搞吹拉彈唱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那他完美繼承了過世父親的班,絕對是一把好手。在同齡人里,他自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說到吹拉彈唱,他忽然想起家中墻壁上的那把二胡快遭不住了,得換把新的才行。稍后又捉摸,有時間還得去城里淘把吉他過過癮。
這樣思著想著,他在水田中找到了第一個黃鱔洞,洞口滑溜溜的,還有新痕跡,顯然黃鱔在洞里。
停下腳步,把蚯蚓串上彎鉤,盧安開始了表演。
只見他把鉤子沿著洞口放進去,忽進忽出,忽進忽出,像鮮活的蚯蚓一樣來回跳動。不一會黃鱔就上當了,從洞里慢慢跟了出來。
看這個圓不溜秋的黃鱔頭,幾人呼吸都急促了,嚯,好家伙!這不得有七八兩重?
李冬、葉潤和宋佳把頭湊過來,卻又不敢出聲,怕驚嚇到了黃鱔,只能干瞪眼。
但盧安卻不慌不忙,左手拿著勾子繼續往外溜,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彎成月牙耐心等待時機。
當黃鱔猛地咬住勾子時,他及時用力掐住黃鱔身子,把它從泥巴洞里用力拖了出來。
“好大啊。”葉潤頭一次看到這大的黃鱔。
盧安瞄她一眼,道:“這算啥子大,還有更大的。”
李冬看到盧安這么就弄上了黃鱔,心癢難耐,一時間噗嗤噗嗤在水田里到處找,很快就釣上來一根,就是鱔如其人,有點小,估計就一兩多的樣子。
這個年代農藥污染還不嚴重,打魚機也幾乎看不到,黃鱔多得超乎想象,河灘、水田和池塘到處都是,個個肥頭大耳的,他娘的都快成精了。
不到3小時,一行人就弄了半簍子上來。
尤其是在一水塘,盧安還搞了條一斤半左右的,葉潤以為是蛇,嚇得連連后退,差點掉塘里了。
掂了掂有些沉重的簍子,盧安招呼還在過癮的李冬:“快到飯點了,今天不搞了,回去吧,回去把它們炒一盤,今天喝點酒。”
“要得!”聽到馬上就能吃到自己的勞動成果,李冬意猶未盡,連說明天還要來。
接下來的日子,幾人玩瘋了。
上山采蘑菇,田里釣黃鱔,河里摸魚,晚上打著手電筒捉蛤蟆,換著花樣玩,玩著玩著就把8月份快玩過去了。
不過也不是瞎玩,中間他干了一件正事,就是給家里安裝了一臺座機電話,唉,賊他娘的好貴,幾千大洋就這樣冒了。
“盧安,你的信。”
8月18號,盧安剛吃完晚飯,碗還沒放,對面小賣部的那娟就在喊。
“是錄取通知書嗎?”
這個時間點了,盧燕最是關心這事。
那娟搖搖頭:“不是,是普通信件。”
盧安走出去,接過一看,發現封面上的字跡很是熟悉,后面的魏方圓說:“這是李柔的筆跡。”
“嗯,有點像。”
打開信,果然是李柔寫來的。
出乎意料,里面有兩張信紙,而且每張信紙是單獨疊的。
一張上面寫有:盧安親啟。
另一張信紙上則寫:轉清水。
清水,得咧,稱呼還挺親切。就是不知道孟清水看到了能不能接受?
展開寫給自己的信,發現里面有三段內容,每段一件事,講了三個事。
第一個事:問平安,問他有沒有遭到混子刁難?對他再次表示書面致謝。
第二個事:李柔說起了初中到現在喜歡他的經歷,末尾表示很感謝他。
因為有他,她的人生才如此充沛。
第三段是話家常。
李柔說到京城了,用簡潔的語言描述了一路向北的所見所聞。
還聊了一些她認識的人,比如孫麗娜和男少卿,比如魏方圓,還提了初見一筆。
等他看完,旁邊的魏方圓問他:“你會回信嗎?”
盧安回答:“她明確寫了不要我回信,而且她也沒給留我聯系方式,地址沒有,郵編也沒有。
就算想回也回不了。”
魏方圓指著信封上的寄信地址說:“這里有。”
盧安說:“她說是假的。”
魏方圓沒弄懂:“她這是為了什么呀,她那么喜歡你。”
盧安笑了笑,其實猜到了李柔的心思,估計是怕李家對手順藤摸瓜報復她吧。
換句話說,家里遭逢巨變后,現在的李柔只相信她自己,自然不會把居住地址輕易告訴別人。
魏方圓稍后也想到了這點,輕嘆了口氣,沒再做聲。
只是她暗暗惋惜,李柔戒備心這么嚴重,估計和盧安徹底沒戲了。
8月20日,盧安的錄取通知書到了上村。
“盧安,恭喜恭喜!”
郵遞員遞過掛號信,嘴里不忘送上祝福。
郵遞員嘴上說恭喜,心里也是真心恭喜和羨慕。
前鎮除了被保送到清華的男少卿外,高考分數盧安最高,學校也屬他最好,現如今他的名字寫在了一張大喜報上,整個前鎮趕集的人都可以看到。
可以說,盧安再一次成了小鎮的名人。
“謝謝,辛苦了。”盧安早就準備好糖果,抓兩大把塞郵遞員口袋里,還不忘遞上一瓢清涼的井水。
聽到錄取通知書到了,大姑小姑兩家子都在百忙之中趕了過來。
大姑進門就問:“小安,你什么時候開學?”
“9月4號。”
見大姑伸手,盧安很是利落地把通知書遞過去。
眾人相繼傳閱一番,小姑父提建議:“我看后天就是個好日子,要不后天吧,后天把酒席擺了。”
盧安問:“后天啊?中間就隔了兩天,來不來得及?”
“放心,來得及,不礙事。”
小姑父在這方面是把好手,把胸口拍得敞亮。
接下來兩天一大家子都忙著辦酒席。
先是殺豬,挑自家最大的豬殺,弄了250多斤肉。
接著盧安痛快地掏3000塊錢出來,從閻屠夫那里買150斤牛肉。另外還買了60斤魚。
在這年頭的農村,辦席面可不講究花色和營養搭配,只論肉多不多,肉塊夠不夠厚,酒管不管飽?碗大不大?
小賣部那老板燒得一手好大鍋菜,在他的指揮下,盧安帶著李冬從大姑那里運了兩板車紅轉過來,搭建了三個簡易灶臺,隨后放上三口大鐵鍋,廚房成了。
備好蔬菜和各種肉類,還叫了大廚,盧安把剩下的事通通交了給小姑父。
農村規矩太多,他前生很少在村里住,很多規矩不甚懂,他就算想插手也使不上勁不是,干脆做起了甩手掌柜,免得出了差池背個罵名。
小姑父列了一張名單,然后在馬路上溜一圈,大破羅嗓子不斷喲喝,這些幫忙的人就齊呼了。
一瞬間盧家喜慶了,十字路熱鬧了,來來往往都是忙碌的人影,借桌子,借椅子、借椅子,借鍋借碗筷,連裝涼開水的木桶都借了三。
8月22號,十字路口喝酒的都交來了份子錢,不多,每家每戶四塊二。
當然了,跟盧家有親戚關系的,份子錢就得多一點,好點的十二塊,更舍得的22塊也有。
而像大姑和小姑這種至親,都打了62。不過這也是她們現在賣紅磚掙了錢,要不然按兩年前的光景,22是極限。
響午時分,孟文杰、嫂子和孟清水來了。
他們最是很大方,孟文杰遞上三個紅包,每個紅包都是120。
錢都由小姑父經手,記名字時他問:“這么多,是哪三戶?”
孟文杰開口:“一個記孟振海,一個記孟清池,一個記我。”
大姑在旁邊插話:“我記得清池還沒成親的吧,怎么也單獨打個紅包了,太破費了。”
孟文杰笑著解釋:“大妹說這是小安人生中的大喜事,該封個紅包,姑你放心好了,清池有工作,掙了錢。”
“誒,聽說清池考上博士了,如今在湘雅醫院工作?”大姑也是愛八卦的性子,忍不住多問了句。
“對,大妹如今是一邊工作一邊學習。”孟文杰點了點頭。
大姑小姑對視一眼,“你看看,你看看,什么叫厲害?
這才叫厲害,就是不知道以后會便宜了哪家郎。”
聽到這話,孟清水下意識瞥了盧安一眼。
葉潤注意到了孟清水的動作,偷偷捂嘴樂。
李冬驚疑,問葉潤:“你突然樂個什么?”
看到盧安和孟清水齊齊望過來,葉潤慌忙擺了擺手:“你管我,我笑還不成?”
“成成成,今兒是我兄弟大喜日子,姑奶奶你樂吧。”李冬向來有點慫葉潤,頓時不敢再問了。
盧燕給三人倒杯涼茶:“清池現在在哪?在長市嗎?”
嫂子接過茶,“在長市,不過今晚會趕回來。”
聽到清池姐要回來,盧安心里有些竊喜,但礙于孟清水在,礙于這么多人在,沒好表現出來。
在門口寒暄一陣,盧安把三人請到了屋里。
孟清水有好幾年沒來上村了,稀奇得緊,先是把盧家的新房子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接著叫上盧安,又圍繞水庫慢慢走了一圈。
見孟清水同自家二哥單獨出去了,宋佳跑去問葉潤和魏方圓:“我哥不會真的在跟孟清水處對象吧?”
看她這幅不滿的表情,魏方圓顯得有些驚訝:“你哥和孟清水談戀愛好久了,你不知道?”
宋佳撇嘴:“上次我哥倒是說了一次,我以為他是在開玩笑的,以為他在推搪我和大姐拉紅線才胡亂編的呢。”
魏方圓下意識問:“拉紅線,拉誰的紅線?”
宋佳一把抱住魏方圓:“當然是方圓姐你咯,我和大姐都喜歡你,想要你嫁給我二哥。”
葉潤看樂了,抓把瓜子送嘴里一粒一粒嗑,臨了道:“還別說哦,方圓跟盧安是青梅竹馬,要是走一起還真的挺不錯的。”
這個月玩下來,又加上以前的基礎,魏方圓和葉潤怡然很是熟悉了,成了好姐妹,當即還嘴:
“那你和盧安還是高中同桌呢,高中三年都是一起上下課,你為什么不嫁給盧安?”
聞言,宋佳眼神bulingbuling在葉潤身上打了好幾來回,笑嘻嘻說:“潤嫂子,加油哦,你要是喜歡我哥的話,我幫你。”
葉潤翻記白眼:“這話可別讓孟清水聽到了,不然一準記你一小本本。”
宋佳哼哼一聲:“我才不怕,我和她關系本來就不好。”
魏方圓掃一眼四周,壓低聲音問:“孟清水那么漂亮,家世也那么好,也真心喜歡你哥,你為什么這么排斥?”
宋佳眼珠子溜了溜:“沒道理啊,就是不喜歡孟家人。”
葉潤聽得吐了吐瓜子皮,心說完蛋了,你不喜歡孟清水還沒關系,不喜歡孟家人,那問題就大了咯,你哥可是對孟清池愛得緊哩。
水庫很大,兩人慢慢悠悠地,一時半會走不完。
孟清水低頭走,“你小妹好像不怎么喜歡我。”
提起這事,盧安就頭疼:“你別跟她計較,她年紀還小,不懂事,以后長大了就好了。”
孟清水嫣笑著輕點頭,也沒在這話題上多做停留。
她知道盧安舅舅和自己爸爸有很深的恩怨,一時半會解不開也是正常現象。
路過一處荷花地時,她指了指東南方向的一塊青草地:“你站過去,背向荷花,我給你拍幾張照片。”
“好,這位置確實不錯,那就拍幾張。”
人家遠道而來,盧安自然不會掃了她的興,很聽話的按她的要求站位置擺動作。
一連給他拍了十來張,隨即她朝后面散步的孟文杰和嫂子喊:“嫂子,過來給我和盧安拍照。”
“馬上來。”
十來分鐘后,嫂子繞了小半圈來到兩人跟前。
在哥嫂的眼皮底下,在十字路口一眾人的眼皮底下,孟清水根本不忌諱,大大方方挽著盧安的手臂,親密地跟他拍著合照。
拍各種合照。
盧安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那些小心思,但也沒太在意。當著眾人的面,反正不能推開,不能拒絕,那就用她打消孟家人的猜疑吧。
他可是知道夢姨那火爆脾氣的,要是提前知曉了自己對她大女兒有想法,那不得剝層皮?
吃過晚飯,走一天有點累了的孟清水問他:“我要回去了,你一起不?”
盧安委婉拒絕:“葉潤和李冬在我家做客呢,我跟你走了,這算哪門子事?”
孟清水深情地凝視著他眼睛,有些失望,但也沒糾纏,互道一聲晚安后,就坐著孟文杰的摩托車走了。
等到摩托車走遠,葉潤湊過來小聲說:“盧安,說真心話,我覺得孟清水跟你蠻搭。”
盧安沒反駁。
葉潤瞅瞅他,又問:“孟清水長相不差她姐姐啊,身材一樣的高挑,你為什么只對孟清池情有獨鐘?”
你個丫頭,你懂什么誒?
盧安扭頭抨擊她:“按你說法,我面相也不錯啊,個子也高,你為什么不無腦喜歡上我?”
“嘁,說你和孟清水呢,你怎么提我了。告訴你,你脫光衣服誘惑我都沒用,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葉潤很是不給面,奚落一句。
Ps:均訂慘不忍睹,為了拉均訂,就不分開了,二合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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