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我有些緊張...要不算了吧...”
臺上,朱凝云一直躲在李逍的身后,有些躁動不安。
畢竟多年沒有出府,沒有與外人交流。
突然面對這么多人,說不緊張是假的。
李逍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已經跟感受到她手心的汗。
但這時候,決不能軟弱,決不能退縮。
一旦退縮了,恐怕朱凝云以后見到人多就會害怕。
跟他斗到底。
正所謂重癥用猛藥。
經此一役后,
凝云應該是能徹底走出心理陰影,無懼他人目光了。
另外,李逍要在凝云的心中立起來。
李逍要讓她知道——
只要有他李逍在,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也有他頂著!
這就是男人給女人帶來的安全感!
必須立起來!!
他溫柔的看向朱凝云,道:“凝云,有我在!天塌下來,有我給你頂著!無需擔心,一切有我!”
看著李逍堅定的眼神,令朱凝云安心了許多。
“嗯,我沒那么怕了...”
另外一邊。
金鳳鸞的掌柜,已經開始公布燈謎和謎底。
他們安排人,將燈謎寫在一張大紙上,給在場的群眾觀看。
“這邊是我們的燈謎,大家請看......”
“黑不是,白不是,紅黃更不是。和狐狼貓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獸。”
“詩也有,詞也有,論語上也有。對東西南北模糊,雖為短品,卻是妙文。”
此題一出。
在場的人都看的真切,同時也感受到題目的難度。
那些外圍的人群,紛紛私下猜測,卻也解不出來。
“這題...好難啊!”
“確實好難...不會真是沒有答案的燈謎吧?”
“從未見過如此難的燈謎...這也太難了吧...”
就在眾人議論之際。
金鳳鸞掌柜,又將謎底給公布了。
“大家看,這便是謎底。”
“大家說道說道,這合不合理?”
掌柜大聲道,指向了一旁的寫著謎底的紙張。
紙張上寫著兩個大字:猜謎。
大家都愣了一愣。
這題出的當真有意思,題目就是猜謎的本身。
答案...還真是十分合理的答案!
這種題目,雖然大家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
但只要謎底一公布。
所有人都成了事后諸葛亮,恍然大悟...
臥槽,
原來這么簡單,剛才怎么沒想到呢?
就像是一層窗戶紙,捅破了就沒什么神秘。
“這題妙啊....答案便是這猜謎的本身。”
“這么簡單,我剛才怎么沒想到呢?”
“簡單個屁,你個事后諸葛亮。”
“這題沒有問題,的確是這個答案啊!”
“臺上那兩個年輕人厲害啊...這么難的題都猜出來了...”
不光是那些百姓,那些讀書人看到謎底后,也紛紛認同。
不過此時。
那個叫做張浩軒的秀才,就沒那么淡定了。
這臉被打的啪啪響...
讀書人,都有些好面子。
更別說他是鄉試解元了,在幾千人面前,臉丟大了。
眼神失神,已經有些神志不清...
“怎么樣?張解元。我們燈謎有沒有問題,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金鳳鸞掌柜鄙夷的看著他:“這下該心服口服了吧?”
張浩軒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感覺周圍有無數目光,如刀劍一般刺過來,令他如芒在背。
“不...不....”
他突然腦筋一亮,想到了辯解的辦法。
大聲道:“你們在問題本身,我們根本不是說的這個問題,我是說你們舉辦方安排人自己獲得彩頭,省去了彩頭錢,對...就是舞弊!”
他說越覺得有道理,繼續道:“既然是內應,燈謎出的再蹊蹺,內應提前知道了謎底,又有何妨!”
“你這是污蔑!我們店鋪與臺上的人根本不相識。”
金鳳鸞掌柜的脾氣也上來了,懶得多費口舌,直接揮手:“來人,把這個搗亂的,給我叉出去,剔除比賽資格!”
話音落下。
金鳳鸞首飾鋪的伙計們都紛紛圍了過來。
準備把這個搗亂的年輕人給叉出去。
畢竟再這么搞下去,店鋪的名聲就給敗光了。
花了這么多錢舉辦的燈會,豈不是好事變壞事?
張浩軒一看這場面,也有些著急了。
自己堂堂鄉試的解元,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叉出去。
這事傳出去,以后還怎么混啊?
那真是顏面掃地了!
“誰敢動我!”
張浩軒大怒道:“家父東安縣知縣,我張浩軒是乃是登記在冊的秀才身份,有功名在身!”
“刑不上大夫!大明律法,就算是胥吏也不能無故抓拿我!”
“你們一群惡奴,也敢仗勢欺人,不怕下牢獄嗎!”
此言一出。
那些原本氣勢洶洶的伙計,停了腳步。
若是普通的老百姓,他們自然沒有顧忌。
可這家伙的確是有功名在身!
家父還是東安縣的知縣啊....
掌柜的微微一怔,只知道他是鄉試解元,原來還有一些小背景。
不過...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掌柜的也不好服軟。
畢竟,金鳳鸞的背后,還是有大靠山的。
當然,掌柜態度緩和了一些,道:
“既然您是張知縣的公子,就應該知道,我們金鳳鸞首飾鋪百年老招牌,不會做這些不齒之事。”
“公子,伱還是請回吧,來人,送客。”
本來也算給了一個小臺階下了。
畢竟剛才是打算讓人叉出去,現在是將人送出去。
面子上,也好了許多。
若是這個張浩軒忍一時之氣,這事就算揭過去了。
可這些話落在了張浩軒的耳朵里,頓時就令他不爽了。
他都將他爹的名字給搬出來了。
怎么,自己還是要走?
雖然不是被叉出去,可又有什么區別?
在場這么多同窗、同院、朋友都看著,以后自己還有臉面跟他們打招呼嗎?
“好啊!好啊!你們金鳳鸞首飾鋪仗勢欺人!”
“我可是有功名在身,你一介商戶,也敢讓我出去,大家快來看看啊,現在這是什么世道!”
張浩軒徹底癲狂,指著臺上的李逍二人,大喊道:
“我看你急急忙忙,想將我趕出去,就是怕揭露真相了吧”
“我看臺上那二人,就是你們金鳳鸞安排的。”
“那女子帶著斗笠用白紗將自己的面容遮住,不以真面目示人。”
“剛才我就注意到了,那個男子一直都沒猜謎,一直都是女子猜謎。”
“恐怕她的斗笠里面,偷藏著就是燈謎的謎底答案,是你們金鳳鸞提供的。”
他越說越激動:
“你們要是問心無愧,讓那女子將斗笠摘下來,讓大家看看,里面到底有沒有小抄,否則我張浩軒第一個不服!”
張浩軒一番言論,將矛頭指向了臺上的朱凝云。
要她當眾摘下面紗.....
話音落下。
圍觀眾人,目光紛紛朝著臺上看去。
朱凝云感受到了這些目光,害怕的退在了李逍的身后。
讓朱凝云當眾摘下面紗,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風聲突然響亮起來。
整個會場突然變得寂靜。
山雨欲來風滿樓!
怒意,宛如咆哮的神龍,在不斷積蓄,積蓄力量,最終爆發!
“找死!”
李逍怒了,朱高煦怒了,朱棣怒了!
三道咆哮聲,同時從不同的地方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