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掌柜拿過喜佩后,仔細的在手里細細琢磨一會兒,便抬頭說道:“哥舒公子,您也知道,小店是典當行,這典當行的規矩嘛,就是十成價值五成出,想來小店的伙計并沒有任何欺瞞公子之處,還望見諒。”
說完,又將那喜佩交由仆人還給哥舒翰。
哥舒翰接過喜佩后喊道:“放屁!按理說這喜佩是一千兩銀子買的,要是按五成的話也是五百兩,你給我說說另外二百兩銀子到何處去了?”
聽哥舒翰口出惡言,錢掌柜也不動怒,仍溫和的說道:“公子所說喜佩乃一千兩紋銀購得,那還要去問問這喜佩所售之地,在下認為...賣家興許是賣高了些價格吧。”
“你....!”
哥舒翰聽明白錢掌柜的意思是,他買喜佩時當了冤大頭,臉上一陣青一陣紅。
最后還是發揮了他紈绔子弟的那說絕活說道:“我他娘的不管!本少爺一千兩購得的,你就該典當本少爺五百兩,這是你說的規矩!今天,這事你看著辦吧!”
就在這時,人群的后面傳來了一個清亮的聲音:
“真他娘的恨不得有個錄像機,把你這德行錄下來給全長安的人看,還他奶奶的將軍府公子...給你爹把臉都丟到云南去了...”
哥舒翰突然聽到這么一嗓子,火氣更大,舉目四顧,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說話的人。
“是誰?是誰在說話!敢不敢站出來!?”哥舒翰喊道。
他剛喊完,那道聲音又說道:“在下姓窩,名跌。”
“窩跌!窩跌是誰!敢不敢站出來?窩跌!你給老子站出來!”哥舒翰這是被氣壞了,連連喊道。
正在哥舒翰氣急敗壞的滿哪兒尋找之際,寧三一臉壞笑著輕輕推開人群走到近前。
負手站定,笑著說道:“閣下連自己爹爹是誰都不知道,焉能知道這喜佩的真正價格?我看吶,回家吃奶去吧...”
“你他娘的!”說著,哥舒翰就朝寧三撲過來。
“且慢!”寧三一句大吼。
本來還笑意盈盈的寧三,突然之間來了這么一嗓子,把哥舒翰連著周圍人群嚇了一跳。
“怎的?你小子還有什么遺言?告訴少爺我,弄死你后興許少爺一時興起,幫你完成遺愿也說不定!”哥舒翰擼胳膊挽袖子說著就要繼續上前。
“嘿嘿嘿,那你就試試看,雖說武朝律法講究個‘民不舉,官不究’,但本公子向來不是坦蕩君子,這么幾十雙眼睛都在看著,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就是把那長安府門口的冤鼓敲漏了,也要告到讓你老子哥舒將軍親自來給我賠醫藥費你信不信?”寧三一臉陰狠的表情說道。
“你!....他奶奶的!”哥舒翰聽到自己爹的名頭,心里也一下冷靜下來,他雖紈绔,但并不是沒有腦子。
“嘿~還滿嘴噴糞,小心我再告你個誹謗之罪!”寧三見哥舒翰停在那里,心里松了口氣說道。
哥舒翰不知道寧三到底是什么來頭,要知道這泱泱長安,王公貴族家的紈绔公子多如牛毛,若是真與哪家的小王爺小公爺的結了梁子,反倒不好。
見寧三一副有恃無恐的表情,哥舒翰心里也在快速想著,若是這小子沒有任何背景后臺,絕不可能當這出頭鳥,但見他面相,又想不起來他出自哪個府邸。
正當哥舒翰沉吟之際,那錢掌柜上前一步,先對寧三微微抱拳,意思感謝他出手,又轉向哥舒翰道:“哥舒公子,常言說的好,沒有任何事情是黃白之物不能解決的,您看這樣是否合適,您這朱色喜佩,小店暫時收了,還是按照之前說的三百兩紋銀,只因這幾百年的規矩不能破,而在下私人再拆借給公子您三百兩紋銀作為您倒短應急之用,沒有還銀期限,更沒有付息,公子您看......”
哥舒翰聽錢掌柜說完,臉色稍緩,心想這掌柜是給足了自己面子,如果再鬧下去,這人群越聚越大,搞不好再傳進自己老子耳朵里,那就不妙了。
更何況,還有個說不上來身份的小子在旁伺機而動...
略一思考,哥舒翰說道:“今天事情就先這樣,按你說的辦吧,只是...”
說著,側臉看向寧三。
“咋的?本公子臉上有花?”寧三笑嘻嘻的說道。
哥舒翰看著這賤賤的表情氣就不打一處來,恨恨的說道:“你他娘的臉上有屎!”
說完,一甩袖子跟著伙計去里面柜臺簽字畫押取銀子去了。
跟在寧三身后的蕓娘,清楚的聽到寧三沖著哥舒翰的背影啐道“我臉上有你!”
“......”
經過寧三的這么一攪局,本來一觸即發的緊張氛圍,也就這么消失于無形。
永德當鋪既展現了他們專業的職業操守,寧可得罪權貴也不破壞規矩的誠信,還沒被哥舒翰占到什么便宜。
而哥舒翰,雖是大鬧一場,扇了伙計兩巴掌不說,還如愿的拿到了銀子,只是最后的那波‘逼’裝的有些失誤。
再說寧三,連蕓娘都沒想明白,他們再鬧,干君何事啊,你好好的熱鬧不看,非要上去湊熱鬧,若要那紈绔執意出手教訓他,那......
寧三回頭看著蕓娘笑了笑,問道:“是不是不明白本公子為什么湊這熱鬧?”
蕓娘被戳破心事,臉上一紅如實說道:“蕓娘是有些不解...”
“嘿嘿,我上去湊熱鬧有兩點原因。”寧三伸出兩根手指在蕓娘面前晃了晃說道。
見蕓娘不語,寧三接著說道:“這其一嘛,你沒看到?這家叫做永德典當,很明顯他們和永德錢莊是一家,這樓上不知道多少雙眼睛正透著窗子看熱鬧呢,咱們一會兒要上樓談判借銀子,不展現一下自己的破例,拿什么當籌碼跟他們談?難道要把蕓娘你抵押在這里?嘿嘿嘿。”
雖然知道寧公子在開玩笑,蕓娘也是渾身汗毛一豎,但通過寧三的解釋,心里也是很佩服他的足智多謀和膽量。
這萬一要是沒掌握好尺度,估計哥舒翰那壯碩的身材,再加上兩名惡仆,估計得從這玄武大街街頭,揍寧公子揍到街尾...
想完,蕓娘又好奇的問道:“寧公子,那你說的第二個原因是什么?”
寧三嘿嘿一笑,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攏,比作手槍放在胸前,擺了一個詹姆斯邦德的經典poss說道:“第二個原因也很簡單,就是...有本公子在場的時候,逼還能讓別人裝了去?”
“呃......”
蕓娘臉上布上一條條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