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死纏綿了三天,兩人終于舍得走出房門,呼吸新鮮空氣了。
“看見沒,這才是男人的三大愛好。”
卿云精赤著上身,拿著一把柴刀,在竹林里砍著竹子。
狗屁的貪財好色吹牛逼,男人的愛好有很多的好吧!
奧德彪拉香蕉;
洗地毯;
修驢蹄;
鍛刀大賽;
流言終結者;
亮劍;
荒野求生;
野外建造!
好吧,這些歸根到底就一條,刷人文社科小視頻。
沒有短視頻的年代,卿云很幸運的有時間和空間,玩著野外建造。
“這是什么神仙享受?”
“從來沒有見過這么NB的男人!”
“這才是真正的野外建造天花板……”
“作為風濕寶地的愛好者,他一眼就看中了這塊臨近瀑布的巨石……”
卿云一邊砍伐著竹子,一邊給自己配著音。
那邊戴著手套玩鬧著做竹簍的秦縵縵,被這些怪模怪樣的話語逗得咯咯咯的直笑著。
荒野建造,是她的必修課,論起這方面的技能,她其實比卿云還要厲害。
不過小公主隱藏的很好,笑眼盈盈的由得他在她面前現眼。
“伐木、造房、烤魚”這是那個臭哥哥和幾個保鏢總結出來的男人愛好。
不過,在烤魚和釣魚之間,幾人都爭了起來,眾說紛紜。
人多力量大,幾個壯漢一起造一個竹質樹屋還是挺簡單的。
畢竟,這里面,除了卿云,都是老兵。
一個個對于荒野建造很是精通。
玩鬧性質的樹屋,也不考慮要傳三代,沒半天的功夫,卿云和秦縵縵就在竹平臺上釣著小河里的小魚。
望著竹屋里的睡袋,這時后知后覺的秦縵縵才一臉緊張的問著,
“哥哥,我們今晚真的睡這里啊?”
玩歸玩,鬧歸鬧,這里的蟲子這么多,沒帶驅蟲藥,附近也沒驅蟲草,這怎么能睡人?
第二天起來變成千包佛事小,關鍵這些原始山林里誰知道有沒有蛇啊!
卿云本想逗逗她的,不過見她確實怕蟲,探手過去揉揉她的腦袋,
“玩呢,就是擔心你累了讓你有個睡覺的地方,烤完魚我們就回去。”
秦縵縵這才放下心來,而后撲閃撲閃一雙大眼睛,
“可是……哥哥,你確定我們今天吃的上烤魚?”
都一個多小時了,連個小蝦都沒釣上來。
見卿云臉上難得的紅了起來,秦縵縵小臉都笑開了花。
云帝也很無奈啊,卿家村方圓十里就沒河,他也沒釣過魚。
只是在視頻里看過,想當然的覺得沒什么難度。
秦縵縵笑嘻嘻的跑到小河邊,拖出了幾個竹簍,提回來獻寶一樣的遞給他看,“喏!餓不著了!”
這是所有野外求生課程里,她學得最好的技能了。
看著竹簍里滿滿的小魚小蝦還有螃蟹黃鱔,卿云臉上跟便秘了一般的難受。
秦縵縵嘚瑟的哼哼著,拿出行軍鍋倒入礦泉水,放在新砌的土灶上,熟練的打燃了火。
這婆娘……全能的有點過分了!
卿云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表示以后孩子就要這么培養。
吃完一頓河鮮,秦縵縵疲勁上來了,見臭哥哥還在和釣魚較著勁兒,只得無奈的在竹屋里躺著小憩。
驅蟲草沒有,驅蚊草周圍倒是一大堆,倒也不擔心蚊子。
這幾天她實在是太累了,硬梆梆的竹床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睡眠質量,一覺便直接睡到了太陽見西才醒。
踱步出來在平臺上伸個懶腰,只見卿云依然坐在平臺邊上釣魚,她有點好奇了。
秦縵縵很清楚,絕大多數的時候,這壞人是不可能靜得下來的。
高中時代,刷題他總會手上有些小動作。
以前在琴房里,哪怕是看書,他也會搖頭晃腦,很是……
令人煩躁!
是的!
煩躁!
一舉一動,撩撥著她的心弦。
秦縵縵哼哼著,最初她還以為他是想引起自己的主意,后來才發現,這就是他的個人習慣。
而今天倒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坐姿和動作,與她進屋睡覺時,完全沒有區別。
秦縵縵悄悄的湊過去看了看,只見卿云兩眼無神的望著前方,顯然是在發呆。
一扯魚鉤,上面的餌料早就不見蹤影。
秦縵縵無語了,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腦門,“你釣了一下午的寂寞!什么都沒釣到。”
要思考人生,還不如回去在別墅里吹著空調思考。
她現在全身汗津津的,很不舒服。
回過神來的卿云卻笑了笑,“誰說我什么都沒釣到?”
秦縵縵懵了,趕緊跑去翻他身邊的竹簍。
隨即切了一聲,明明就是空空如也。
卿云起身將釣竿收好,而后活動活動了身體,開始裝著背包,“我釣的是人,不是魚。”
秦縵縵愣了一下,而后嘴角翹了起來,“他還真來了?”
卿云聳了聳肩膀,“27個產業園,這么大一個餌,他不咬鉤才是怪事。”
“那你可不要像剛剛一樣被偷了餌。”秦縵縵若有所指的說著。
卿云嘶了一聲,沒好氣的看了看那邊的小河,不過到底還是沒好意思說‘河里就沒有魚’的話語。
只能說這河里的魚,都老不正經了!
不愿意被釣上來的魚,都不是什么好魚!
孫紅兵表示,他是一條正經的好魚。
不過他對于卿云這種把他晾了小半天的行為,在會客廳里手舞足蹈的表示著憤慨。
這翁婿倆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此刻覺得很是羞辱。
被秦天川晾半天也就算了。
畢竟秦天川的地位很是超然。
但你特么的一個贅婿,也敢這么對我!
“孫哥,不服氣,你可以走啊?”卿云笑瞇瞇的沏好茶,雙手遞了上去。
生意人愛玩的功夫茶道,他還不熟練,就不獻丑了。
一杯地道的青城飄雪很是省事。
孫紅兵望著眼前的茶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吧,這貨居然讓自己等了兩個多小時,而且一出口便是這么欠揍的話語,太可恨了。
不接吧,別人又是很禮貌的雙手奉茶。
太割裂了。
孫紅兵深吸了一口氣,而后皮笑肉不笑的接下了茶杯,倆人在茶幾前坐了下來。
“小卿,你這事……有點不厚道了。”孫紅兵搖了搖頭,帶著惋惜的語氣接過一支煙。
卿云摁下打火機護著火湊了過去,臉上似笑非笑的說著,
“孫哥,到底是誰不厚道?你要堅持之前的分成方式,我真覺得你可以走了,沒什么談的必要。”
孫紅兵搖搖頭,哭笑不得的說著,“小子,你這真不是談判應有的路數啊,哪有你這樣動不動就掀桌子的。”
卿云聞言嗤笑了一聲,“掀桌子?孫哥,我們是平等談判,你要跟我玩心眼,那我真就掀桌子。
因為這個交易架構里面,你是最可以被替代的,在我看來你完全沒有議價的空間。”
瞬馳都快翹辮子了,還在這里強勢?
誰慣的!
孫紅兵咬著牙搖頭晃腦一番后,忍無可忍的怒道,“我特么的但凡年輕十歲,今天我還真就不忍你了!”
卿云不為所動,一直把玩著手上的打火機,半響才說了一句,“孫哥,別演了,沒意思。”
說罷,他從茶幾下面拿出紙筆,“你要同意這個條件,我們往下談,不同意,我去找王師聊。”
孫紅兵聞言脖頸抽搐了一下,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
“王師更不會答應你的條件。”
卿云點了點頭,“是啊,所以跟王師談,我是另外一個條件,就是比你還價的條件高出那么一點點。”
說罷,他還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小截空間出來。
另外一邊的秦縵縵看得心驚膽顫的。
這壞男人今天是準備把孫紅兵給激怒是吧!
這個完全就是沖著談崩去的節奏。
孫紅兵果不其然徹底怒了,“你特么的玩我是吧!老子這生意不做了!”
卿云呵呵兩聲,沖著門口方向指了指,“不送!”
孫紅兵見狀臉都綠了,舔了舔嘴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臉上卻掛起了笑容,
“卿總,談判談判,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嘛。”
卿云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孫哥,這才是應有的態度嘛,你要一直把我當不懂事的晚輩,那我何必找你?
找王師,我更省心一點,對吧?”
孫紅兵也不廢話,從文件包里拿出資料扔在桌上,跟著冷笑了一聲,
“少拿那缺德貨惡心人,他進來,你還有個屁的賺的,明人不說暗話,也就此刻我好拿捏,所以你選擇的我。”
卿云笑瞇瞇的從資料里面抽出一份全國地圖來,在圖紙上劃拉了一圈,淡淡的說道,
“Top遍布全國的27個產業園,只要土地能變性,這就是你瞬馳的儲備用地。”
說到這里卿云敲了敲地圖,“3.08萬畝土地,加雅安的周公山整個山地……
孫哥,只要全部吞進去,瞬馳便是全國地產當之無愧的霸主。
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3.08萬畝土地,約等于2053萬平方米,這個土地儲備量,放在2008年所謂的地產抄底之年,都是排名第一。
事實上,直到2013年,2000萬平方米的土地儲備規模,依然排得上全國前三。
孫紅兵聞言呵呵兩聲,一個個的指著,“離我們這里最近的,是Top錦城高新西區生產基地。
這里,全是建成的廠房,你管它有沒有人使用,但建樓盤,我首先得把廠房給推了,硬化的地面全部打碎重新挖基坑;
再過去的那邊西部軟件園,我得爆破、整理;
之江省嘉善的軟件園,涉及到夷洲島的投資,這就是個巨坑,還變性?變人妖么?
瓊海省的椰城,那個園區在保稅區里,我怎么修?住戶每天回家過海關?
這些我都不說了,我就問你,葡萄干省的3000畝土地,我拿來做什么?你告訴我拿來做什么?”
卿云聞言嗤笑了一聲,哼了一句‘西域是個好地方’后,在孫紅兵慍怒的眼神里沖著他翻了個白眼,
“你看清楚了!這里是北坡經濟帶的龍頭位置,距離市區30公里,距離機場18公里。”
孫紅兵撇了撇嘴,“還不是鳥不拉屎的戈壁灘!我問你,房子修這里,誰買?那邊是工業產業園!工業用地不能直接變住宅用地的,懂不懂?”
卿云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孫哥,你要再不老實,就不要談了,我現在就打電話找王師。你變不了,他可不一定變不了。”
孫紅兵見狀遞過去一支煙,“好說好商量嘛!變是能變,但費勁兒啊。
小卿!
卿總!
什么叫我不老實?
我是覺得你說的3萬畝土地里面,有太多太多的水分,我覺得你才不老實。”
卿云嘆了口氣,雙手抱胸幽幽的望著孫紅兵,直到他驚詫的摸了摸頭后,才緩緩說道,
“孫哥,你當年是怎么把幻想做大的?我有點懷疑你這幻想太子爺的成色了。”
孫紅兵切了一聲,混不吝的說著,“怎么做大的?我讓它懷孕了,肚皮搞大了,行了吧?”
說罷,他忽地反應過來,趕緊沖著那邊看書的秦縵縵賠笑了一聲。
嘴瓢了,沒顧上女生在這邊。
要是一般的女生也就罷了,說了就說了。
可這是秦天川的女兒。
秦縵縵埋頭理都不理他,專心的算著題。
碰了一鼻子灰的孫紅兵心里一愣,突然間便心態平和了,隨即苦笑了一下。
確實是自己心態不對。
總覺得卿云只是個18歲的孩子,沒有資格和他談什么。
總覺得自己40來歲了,吃過的鹽比他吃的飯還多,完全可以在他面前指點江山,趁機多要點利益。
卻忘記了一件事,卿云是秦天川的女婿。
哪怕這個交易結構里面沒有秦家的蹤影,哪怕秦天川一分錢都不出。
但這個身影便如同此刻的秦縵縵一般,就站在旁邊什么話也不用說,自己就不能放肆。
想想也是,當年自己面對幻想那些功勛老臣挑刺時,智柳只是坐在一邊,便為自己鎮住了堂。
孫紅兵深呼吸了兩次,平復好心態,坦陳的道了歉,“不好意思,卿總,是我心態失衡了。”
卿云笑了笑,為他續了次水,“我們說回西域那塊地,孫哥,它是在工業區沒錯,但也正因為如此,那才是塊寶地。”
說罷,他從一邊的筆記本電腦上調出資料。
孫紅兵一見,頓時心里一凜。
相比起自己這個做房地產的,卿云這個外行人搜集的資料竟然比自己的還要詳盡!
這里面不僅有平面圖、衛星圖、規劃圖,還有附近企業的投資強度、用地、工業人口等數據。
這除了說明秦家情報能力遠勝自己外,還表明了一件事,無論是全盤還是細節,卿云的把控能力都異常的強大。
看著電腦里那按序排列的27個園區文件夾,孫紅兵搶過鼠標,一一打開,而后又沉默的關閉。
他揉揉鼻翼,笑了笑,“卿總,麻煩詳細講講這塊寶地。”
卿云侃侃而談,“西域北坡經濟區的功能定位,是我國面向中亞、西亞地區對外開放的陸路交通樞紐和重要門戶……”
半響,他雙手一攤,“孫哥,你看,這是國家戰略,有的時候我不得不佩服宋儒華,他選地的眼光真的太毒了。”
說到這里他也有些哭笑不得,“甚至有的時候,我看著地圖也在想,宋儒華要是做房地產,恐怕也是一把好手。”
孫紅兵聞言嗤笑了一聲,“所以,在IT界,說起Top,沒人當它是一個IT企業,更像是搞房地產的。”
卿云拉回了正題,“這里的規劃你也看見,周圍的企業種類繁多。
商貿、物流、加工、石油天然氣化工、煤電、煤氣化、機電、紡織什么都有。
更像是一個大雜燴,而不是專屬的工業區,所以……”
再過十年,這叫產業造城,蛇口、松山湖都是典型的案例。
迎著孫紅兵的目光,卿云在地圖上畫了個圈,“這里是西域經濟最發達的地區,這里的人口有近500萬人,占整個西域人口的24,是西域現代工業、農業、交通信息、教育科技等最為發達的核心區域。
而偏偏這里的房地產……特別是Top產業園四周全是所謂的高科技企業的生產基地。
孫哥,你說那些年輕人,每天往返市區單邊30公里,他們難道沒有購房需求?他們難道只想住廠區的四人間、八人間宿舍?”
孫紅兵徹底明白了過來,“豈止是年輕人!還有那些高管!”
見卿云挑了挑眉頭,孫紅兵拿過那3000畝地的地形圖仔細看著,而后草算了一番,
“3000畝是個大樓盤,可以至少分成5期來開發,同時,可以做點花園洋房、疊拼、獨棟等業態……”
說到這里,他搖了搖頭,“不行,這個需要設計院的那幫人來規劃設計。”
卿云很是理解,“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孫哥,你現在要想的是,怎么土地變性。”
孫紅兵也不看自己的資料了,指著卿云電腦,就著那依次排開的27個文件夾,一個個的說著,
“西部軟件園,這是商業用地,商改住,問題不大,交齊款項就行。”
卿云有點疑惑了,“孫哥,沒這么簡單吧?”
改變土地性質,他印象里面,手段得通天才行。
他知道孫紅兵肯定有辦法,但這辦法這么簡單粗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