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1日，馬斯克抵達魔都，再次為特斯拉建廠進行談判。
前幾次好不容易有了點結果，但由于約翰上來的幾項法案特斯拉不得不放棄這個計劃，將魔都超級工廠的想法放在阿美實施。
然而這個轉變進行的一點也不順利，約翰的聯邦財政給得起補貼，但沒法給馬斯克極高的施工效率，這么久過去還是進度緩慢。
聽到“小道消息”后，馬斯克直接付諸行動，希望從華國人的態度里證實這個“小道消息”。
11日、12日、13日，馬斯克在魔都轉悠了三圈，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馬斯克希望見我？”
林炬有些意外地看著來通知他的外交工作人員，不過想了想還是回復道：
“好吧，不過我只有明后兩天有空，我很快就要回新遠了。”
來告知他的工作人員點點頭，然后友好地提醒道：
“埃隆先生說給你的推特發了私信，不過你沒有回他。”
林炬當然不知道這回事，他現在一般不看社交軟件后臺，一點開就是無窮無盡的信息轟炸。
“埃隆也沒有多少時間，他明天晚上就要飛回阿美，今晚飛到京城，所以應該是明天上午過來。”
“沒有問題……我能問問特斯拉的事嗎？”
“當然可以，這也不是什么秘密，魔都談好了，特斯拉超級工廠將會在2019年內投產，我估計特斯拉的股票已經開始漲了，就是不知道能有多少。”
工作人員的態度很中肯，但林炬的心中卻已經有了觸動。
該來的還是來了，兩國密約還是讓魔都超級工廠順利落地，原世界線就是靠著這件事，特斯拉股價大漲將老馬送上了世界首富的寶座。
不過這一次不太可能，除了新安提前帶動國內新能源變革加劇外，馬斯克問鼎首富寶座還有個巨大的障礙：現首富貝索斯。
藍色起源、亞馬遜網創始人貝索斯，原世界線從2018年開始成為世界首富，2019年與妻子離婚分出大筆財產后依然保持，直到被老馬反超。
現在的貝索斯可不一樣，藍色起源依靠阿爾忒彌斯計劃在月球計劃中大展頭角，原本不太靠譜的藍色起源通過登陸器項目成功走向了正規化，已經是除波音、SpecaX外的第三大宇航企業。
他們的BE4引擎也開始穩定下來，“新格倫”火箭已經準備在明年發射，將成為僅次于星艦的大型可復用火箭。
不過馬斯克也不差，SpecaX同樣因為NACA的支持飛速壯大，說不定最后依然會收購推特。
林炬：“他有沒有說找我做什么？”
“似乎是關于太空和智能汽車的。”
工作人員說了一句廢話。
“林！”
馬斯克緊緊握住林炬的手，顯然為能在機場看到后者非常高興。
兩人像是朋友一樣互相擁抱，不過馬斯克其實要比林炬大21歲，只不過兩人走在一起并沒有什么違和感，仿佛是同代人一樣。
林炬親自接機讓馬斯克有些感動，當即表示要和林炬同乘一輛車。
然而對方的回答非常讓他意外：
“不，我們不坐汽車，坐那個。”
馬斯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架做好起飛準備的C810。
“從這里到新遠只需要30分鐘，比去京城的招待所還快。”
林炬的意思已經很明顯，愿意帶他去參觀新遠基地，馬斯克只是愣了一下就立即興奮起來，緊接著立刻注意到陪同外交人員面無表情的臉，壓低聲音問道：
“他們看起來不是很希望這樣做。”
“這已經是我讓步的結果了，我本來希望帶你坐空天飛機，天宮空間站有一個很大的艙段可以用作商務接待。”
兩人都用的英語交流，實際交流中外國人很喜歡使用縮寫以及簡單的詞匯拼湊表達，幾乎沒有一句符合語法，只要不涉及專業詞匯翻譯交流起來相當輕松。
當馬斯克聽到“Spaceplane”和“Tiangong”時甚至有些沒反應過來，好半天才意識到什么反問：
“空天飛機去太空很容易嗎？”
騰云系列空天飛機到現在已經服役了三架，剩余三架也進度飛快，但外界知道的具體內容實際上并不多。
NACA和阿美空軍并不相信宣傳口徑，不僅資料少還敘述模糊，完全是行外人的報道，像維護成本、時間等信息并不清楚。
在馬斯克的思維中，剛剛出現的空天飛機應該也是極其昂貴且精密復雜，比航天飛機更嬌貴的，只是在華國航天瘋狂的經費燃燒下才能展現出高效率。
不過看林炬的表現，仿佛并不是這么回事。
“哈哈哈……埃隆，如果我現在想要上太空，從地勤開始準備到它飛上天空只需要三個小時，其中一半的時間都是因為燃油加注，總體來說工作量和維護一架波音747差不多。
我剛剛是認真的，新遠不但在向太空轉移產業和研發中心，也有轉移管理中心的想法，這是一個很宏偉的計劃。”
林炬保持住了風輕云淡的表情，給了馬斯克一點小小的新遠震撼。
結果也如他所料，馬斯克相信林炬沒有在吹牛，并仔細思考準備一艘龍飛船要多久，最后才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
“好吧，林，我想要看看是怎樣的工廠創造出這樣的奇跡。”
乘坐近三倍音速客機的感覺確實不同凡響，在這個速度下下方大地移動的速度已經極為明顯，時不時就能感受到明顯的G值變化。
飛行員素質的林炬早已習慣，不過快五十歲的老馬顯然仍需適應。
但他下飛機后的第一句話依然是“一定要給我來一架”。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新遠的制造基地，立刻抓住機會到處掃視，不過在跑道周圍并沒有什么特別的。
林炬則和迎接隊伍里的葉長思互相對眼神，確認保密措施到位。
基地里的安保機器人暫時都撤掉了，“黑石”也轉移到了星環研究中心進行，并不會有什么特別風險。
帶老馬來這里有一定的興起成分，但同樣也是帶有目的的。
帶他參觀的第一站，當然就是新遠最值得驕傲的全自動化無人工廠。
充滿各種大型機械加工設備的廠房是極為吵鬧的，即使做了隔音設施也無法避免，一般而言工人都需要耳塞才能正常工作。
馬斯克在進去之前就聽到了各類機械運轉的聲音，已經浮現出了大量工人有序工作的畫面，但實際情況讓他大開眼界：
這是火箭殼體的加工工廠，正在制造的部件體積相當恐怖，馬斯克目測只有新遠四號能與之對的上。
18米直徑的超大殼體不可能一次整體成形，但即使拆分也幾乎占據了廠房的所有高度，龍門吊抓著它們時離地只有寥寥幾米。
和普通流水線不同，火箭、飛機因為零部件體積很難做到，并且產量不穩定，需求數量較少，所以工位較為集中，大部分時候是加工設備圍著部件轉，能夠靈活調整生產速度，人工參與環節較多。
但在這座火箭殼體加工車間，馬斯克放眼望去硬是沒有看到一個走動的人類，連一名工程師都沒有，甚至參觀的一行人只能在玻璃廊道里走動，和加工區域分離。
正在工作的各類機械中摻雜著大量機械手，井然有序的完成著每一道工序。
“為什么要設置這個，火箭殼體不需要如此嚴格的防護措施。”
馬斯克指著頭頂的玻璃，提出了自己的第一個疑問。
葉長思：“為了質量穩定，無人化工廠需要排除一切干擾因素，微小的浮塵也是有影響的，這座工廠采取的是精密電子器件加工的凈度標準。”
馬斯克：“但這是機械加工，到處都是廢料、金屬屑、冷卻液殘留。”
葉長思：“如果你注意一些，就能看得到每一個方面都有專業的清理設備在應對。”
馬斯克看過去，果然發現了地板上好幾個飛速移動的方形小盒子，像是掃地機器人一樣在工件移動過的地上清潔著。
還有大量不認識的輔助設備，正是這些看似簡單，實則成體系且規模應用的小型機器解決了人工最后存在的必要性，始終讓生產環境保持著最佳狀態。
葉長思：“機器設備并不是很重要，我更愿意展示我們的OGAS系統，正在生產的是長征十八號的殼體，一周前生產它的命令從中央計算機發出，然后再由計算機發出采購指令，監督物流到位并開始安排各部分生產工作。
從鋁料到成品殼體被放在我們的倉庫中，只要進入新遠，就不需要人類的參與。”
“如果需要修改工藝呢？”
“那我們就通過計算機調整設備，人類能做到的，機器也能。”
馬斯克：“生產這枚火箭要多久？”
葉長思：“第二枚長征十八號預計11月15日發射，向火星送去200噸質量的補給，其中一半是液氫燃料。”
從新遠起運到發射至少25天，那也就是從零開始，生產一枚超巨型火箭只需要50天。
星艦的交付速度比這個低，但那是多條產線同時工作的結果，例如T34坦克的總工時是1萬小時，但并不意味著實際交付一臺需要等416天。
長征十八號這樣的巨物肯定是1枚1枚生產，大部分零件都是從零開始，那也就是說長征十八號的工時低到可怕，或者生產效率高得驚人。
無人工廠只要沒有故障，就能不眠不休地持續運轉，再加上機械效率本就高，這才造就了新遠短時間創造巨大產量的奇跡。
在馬斯克呆住心中飛速計算的同時，林炬抓住機會繼續說道：
“OGAS系統已經在新遠取得了完全的成功，我正在讓新安建造一座同樣無人化的汽車工廠，在這之后我們會讓AI逐步取代人工占比過重的行業，不斷降低成本增加效率，明年通過全自動工廠生產的汽車可能就會下線。”
目睹了新遠生產模式的馬斯克不斷接受著沖擊，他突然意識到AI在腳下的土地上發展迅猛，已經遠遠超過了世界。
他還想起了上個月新安獲得無人駕駛資格的消息，現在的特斯拉還沒有類似技術。
AI這個關鍵詞深刻印在了他的腦海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烈。
“林，你先抓住了未來。”
馬斯克頓時心中涌出了無數想法，有些激動地直接拉著林炬開始說起來，全然沒有注意到葉長思泛起無聲的微笑。
他猜測馬斯克本來的目的可能是為了試探兩國之間傳言的市場開放計劃，不過林炬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回答，所以先一步抓住了話題。
AI有足夠吸引力，也是新遠最想要向外推廣的東西，以馬斯克這個影響力巨大的人物作為切入點就相當合適。
京城，航發委。
在林炬努力忽悠馬斯克的時候，航發委總部也是相當熱鬧。
鐘成不但召集了幾乎所有排得上號的民營航天，還把與聯合礦業有合作的很多龍頭企業，各行業較為領先的頭部企業全部都找了過來。
即使要求卡的很嚴，到場的人數也有三百人左右，橫跨各個工業領域，加起來幾乎能夠代表華國工業。
這個陣容已經遠遠超過了航發委的職能范圍，不過現在的上層又回到了特事特辦的狀態，只要打報告通過就有暫時的權力。
但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上面正在針對未來工作重心變化的問題作出調整。
現在太空軍、航天局、航發委的工作中已經出現了很多問題，上層管理沒有明確規章制度，全靠幾個頭頭互相聯絡把關，不僅累還有很多后患。
太空資源投入所牽扯到的又是全國性問題，單純交給某個部門更加危險，所以正在籌備的依然是委員會。
就像鐘成現在看到的場面一樣，未來的太空開發也是基本覆蓋到了所有行業，新的組織機構就要有影響全國的能力，但主要工作重心依然是太空，還得分配好太空軍、航天局的不同工作范疇。
同時這個新組織的最大目的是建立太陽系防御體系，阻擋可能的外星文明入侵，所以實際上是軍民兩手都在抓。
如果按照鐘成的猜測，新組織可能將會具備一些計劃委員會的特征，甚至如果在未來進入全面備戰，重新成為計委也不無可能。
在此基礎上還統籌軍事，其影響力絕對是前所未有。
但分開更不合理，太空領域本來兩者就分不開，分開就會導致嚴重的資源浪費，只能這樣做。
所以上面才遲遲沒有定音，連鐘成都不敢過多打聽，只是專注于自己的本職工作。
現在進行的是一次非公開會議，程序也簡化許多，會場布置很粗糙，不過在場的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沒有絲毫怠慢。
“南天門”計劃確實很離譜，不過小道消息傳了這么久都沒有反對聲音，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再看看到場的陣容之豪華，不少人心中已經猜到了真相。
而算是最早得到“官泄消息”的龍佳成更是激動無比，靈犀技術公司雖然專注于衛星制造，但如果真有太空港這樣宏偉的計劃，兼職造艙段以及各種設備也是相當有前途的！
“各位，歡迎你們參加航發委組織的第一次全面性質太空研討會，以后我們可能會不斷召開類似會議。”
鐘成幾乎沒有廢話，等人到齊就直入主題：
“為了更好的適應未來太空資源開發以及國土防御，經中央審批，航發委計劃建造一座具備科研、生產、生活一體的大型太空建筑集群。
這個集群還需要承擔地外行星、天體物資開發利用，或者與地球之間進行中轉的任務，我們將其稱為太空港口。
航天局以及新遠公司已經確定好了太空港的基本數據，并正在籌備運力支持，預計在2025年作用建成一座空載質量不少于4.2萬噸，運行質量可達7萬噸以上的太空港。
這座太空港屬于‘南天門’計劃的一部分，我們決定邀請各行業加入進來，一起出力。”
或許是因為過度的勞累和疲倦，鐘成的聲音并不算洪亮，安必多也提供不了太久的振奮期，所以精神不是很好。
但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在所有人心中引起了滔天巨浪，立刻讓氣氛變得極為熱烈。
鐘成沒有組織下面的幾百人吵鬧成一團，而是趁此機會開始在白板上放太空港的想象圖和初步結構草圖。
航天局和新遠的工程師們花了幾個月，一共拿出了三種構型方案：
第一種是模塊集群型，將科研、生活、生產不同區域制造成不同的艙段模塊，然后一點點發射組裝，太空港只有生活區提供旋轉重力，如同前進號一樣；
第二種是整體制造型，模仿未來太空飛船建造形式，地面發射的只是零部件，再由太空焊接、組裝制造無法發射的巨型整體功能模塊，同樣是僅生活區通過額外的旋轉組件提供重力；
第三種則是輪輻狀的整體旋轉空間站，整體看起來像是一個喇叭形狀的筒，可以制造從零到超過1G的不同重力，適應不同工作環境，需要采用太空制造方式。
三種構型，從最簡單到最復雜，每一種都能滿足最低指標，但投入也是直線增加。
由于設計到數百個行業的共同協作，新遠和航天局已經無法準確判斷工程的實施難易程度，只能群策群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