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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里。
莫主任盯著水槽里的小人,一邊打開手提箱,一邊簡單講解。
“器靈是一種很脆弱的東西,必須要在靈器中布置單獨的空間,對器靈進行溫養。
“古仙朝有很多方法,溫養器靈。
“包括溫靈棺,溫靈甲,溫靈石,溫靈液等等。
“主流方法是溫靈棺,溫靈甲,但需要耗費大量的仙術材料,我們掏不出這種東西。
“溫靈石,更是天地生成,可遇不可求。
“溫靈液,是古仙朝非常小眾的技術,我們秘腦辦的仙人顧問們,甚至都沒有掌握。
“但,大家一致同意,溫靈液是最適合霧冰計劃的,是最契合現代科技的技術路線。
“所以,我們的情報人員,在海外發現這東西后,就決定了,不惜一切代價,把它帶回來!”
岳西和林敏東,都重重點頭。
此時看到,這水槽上方,布滿了各色各樣的信號探頭、攝像頭、檢測儀,都在觀測這溫靈液,和這來之不易的器靈!
莫主任從箱子里,取出一瓶藥湯,和一把移液槍。
“溫靈液和器靈,是配套的。
“這器靈……現在急需補充溫靈液。
“來吧,用我們緊急仿制的溫靈液,把我們的技術路線,給保下來!
“岳西,你去看器靈的仙氣波動波形圖。
“林敏東,你去盯死了溫靈液的各項生化指標變化。”
看到兩個手下動作麻利,各自跑到一處電腦屏幕前。
莫主任便用移液槍,抽取了零點零一毫升,自家仿制的溫靈液。
說來也怪……這溫靈液的成分,其實很簡單,就是些亂七八糟離子、葡萄糖、微量蛋白,并不怎么復雜。
而且……
“這配方,看起來還怪眼熟的?”
一邊想著,他用移液槍,把仿制的溫靈液,滴入水槽。
滴答!
滴到器靈小人的身上。
幽暗的房間里,一片漆黑,只有身后門縫透進來的光線。
羅伯特小心翼翼,躡手躡腳,進入其中。
看到光線照在一張中年男人的臉,看見他面容呆滯,雙眼無神,坐在一張椅子上。
這是史密斯教授么?
好像不是。
他小聲湊上前,正要說話,突然發現,這男人的臉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符文。
這是某種奇怪的象形文字,一筆一劃,結構方正,又透出古怪的韻律。
他正驚訝,又猛然注意到,這男人腦袋后面,插了幾根手指粗的管子,延伸到座椅后面去。
這……這是在,被抽取腦脊液?
他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后退一步。
這實驗大樓,果然也淪陷了么?
史密斯教授呢?
該不會也被抓起來,抽取腦脊液吧?
或者說,受到了某種更殘忍的摧殘?
羅伯特腦海中胡亂閃過幾個念頭,便萌生退意。
他今天是來拯救史密斯教授的,不能節外生枝。
此時愧對這中年男人。
一邊后退,他突然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然漸漸適應了這房間里的暗光。
他看到這房間里,不只坐了一個人,而是坐了一排人。
一排的后面,還有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一個個男女老少,都呆呆愣愣,僵尸一般,坐在椅子上。
這是一個提取腦脊液的車間?
羅伯特心臟漏跳一拍,面容扭曲,眼眶濕潤,瞬間轉身,“嗖”的逃了出去!
他越來越擔心,史密斯教授,到底怎么了?
史密斯教授,還能等到他的拯救么?
滴答……
一滴仿制溫靈液,滴到了器靈身上。
不遠處盯著生化指標的林敏東,沒有出聲。
因為,滴入前后,原本溫靈液的生化指標,沒有絲毫變化。
不遠處盯著器靈仙氣波動的岳西,卻猛然驚呼。
“不對勁!”
莫主任的臉,已經變成鐵青色。
不用岳西說,他也察覺到不對勁。
因為,水槽里的器靈小人,已經坐起來,在掩面痛哭!
細小的“嗚嗚嗚”哭聲,如同蚊子叫,傳進他的耳朵里!
莫主任哆哆嗦嗦,后退幾步。
“這……這……快!快!聯系秘腦辦的專家!”
這小人,不只是一個器靈!
這還是霧冰計劃重要的技術路線!
這小人,不容有失!
會議室里。
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書籍、文獻、仙金、木材堆積成山。
圍坐在桌旁的,是李蘑菇,和他的一群小伙伴。
此時,所有人都在發呆,都在和自己腦海中的古仙溝通!
胡山酒率先回過神來。
“這……額……我師父說,溫靈液這種技術路線,在仙朝太少見了,他也不知道。”
李大龍也回過神來,皺皺眉頭。
“我師父說,他也不知道。”
一屋子人,陸陸續續回過神,陸陸續續搖頭。
關于溫靈液,這種奇怪的技術路線,他們都聽說過,但都不怎么了解。
便見天宮傳人李蘑菇,最后回過神來,臉色略有些蒼白。
“我……我找到資料了……是在天宮的裁判殿里,在天條仙人的文書中,找到的……”
裁判殿?
天條文書?
眾人臉色更加古怪。
這一聽,就不太對勁啊!
“……這東西,其實是仙朝的墮仙們,開發出來的,殘忍仙術。
“所謂溫靈液,其實就是……額……腦脊液!
“研究中心那邊,不是化驗出了配方么,什么離子、葡萄糖、微量蛋白……那就是腦脊液的配方。
“只不過,這不是單純的腦脊液。墮仙們從人體抽出來的,伴隨腦脊液,還有……三魂精氣,七魄靈蘊。
“少量抽點腦脊液,人還能扛過去。
“可這種化驗不出來的三魂精氣,七魄靈蘊,一旦抽出來,三魂暗淡,七魄蒙昧,三魂七魄,有殼無實,會把人變得癡呆愚昧,眼昏耳聾。
“這個,額……”
一屋子人,都愣住了。
果然這技術路線,從一開始,就是邪道么?
在九州,這根本走不通啊!
會議室里沉默了許久。
李蘑菇幽幽一聲嘆息。
“果然,還是走不了捷徑啊。”
羅伯特從窗臺外露出眼睛,看向實驗室里面。
便見這偌大的實驗室里,一張張試驗臺上,布置了各色各樣的儀器,他都不認識。
實驗室里人數不多,只有寥寥幾人,穿著白大褂。
有的在守著試驗臺,守著儀器,時而記錄數據。
有的趴在桌子上睡覺。
羅伯特左右打量,根據自己記憶里的照片,試圖找到史密斯教授。
突然看到,有人拎著一只巨大的試管,走向某個實驗臺。
那試管里的液體,渾濁,淡黃,他不認識,但莫名感到瘆人。
他的視線,又被桌上另一瓶液體吸引。
那赫然是,一瓶黑紅色,掛壁的,濃濃的,血漿!
他瞪大眼睛,猛然回神。
史密斯教授,是生物醫學領域的超級專家,他的實驗室里,有體液,有血樣,很正常!
一定很正常!
一邊這樣想著,他突然又聽到求救聲。
這聲音斷斷續續,有氣無力。
他眼球溜溜轉,在這實驗室里找了好久,才終于看到實驗室角落,玻璃柜子里,那顆求救的腦袋……沒錯,沒有身體,只有一顆腦袋,被浸泡在淡黃色液體里。
羅伯特瞪大了眼睛,悄然縮回身子。
他竟然看到了,電影里才出現過的,邪惡科學家?
史密斯教授的學生們,都投身黑暗了么?
他心里陡然生出可怕的想法。
史密斯教授,該不會也,投身黑暗了?
那絕對不可能!
史密斯教授,是一位純粹的科學家,是有信仰的人,一生追求真理!
他絕對不可能投身黑暗!
他搖搖頭,把奇怪的想法甩出去,表情僵硬木然。
史密斯教授,一定,一定,正需要幫助,正需要被拯救!
他咬咬牙,便靜悄悄,又手腳并用,輕聲爬向樓梯,要再上層樓!
“嗚嗚嗚……嗚嗚嗚……”
實驗室里,器靈小人還在哭泣,哭聲細若蚊蠅。
它的身上不停冒起白煙!
它的輪廓漸漸模糊!
莫主任、林敏東和岳西,站在旁邊,相顧無言。
他們剛剛接到了秘腦辦專家的傳信。
都已經知道了,這溫靈液,和這靈器小人的底細。
“呵……”
莫主任一聲苦笑,聲音沙啞。
“終究還是想太多。
“這技術路線,我們走不了。
“算了吧。
“抓緊時間,多加點儀器,多采集些數據吧,盡量多采集,別辜負了情報部門同袍們的心血。”
卻見岳西突然開口。
“要不要,再試試?
“把這溫靈液原液,還有一些生化數據,拿給上京大學的胡林教授?拿給白墨專家?拿給東郭大學的何于黒教授?
“或許,還有希望呢?”
到此時,莫主任倒也懶得再堅持。
“呵,那你們兩個,快點取樣吧。
“這器靈小人,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唉……”
到這地步,就隨便折騰吧。
昨夜拿到這器靈和溫靈液時,他的心臟砰砰直跳,他的內心無比熱切,他甚至睡不著覺,整個人狂熱興奮,甚至化驗溫靈液、仿制溫靈液的時候,他的手在顫抖!
可到此時,他的心中陷入古怪,又疲累,又荒謬。
“呵呵……”
以生人三魂七魄為代價的技術路線,九州,又能怎么走?
窗外的夜色仍然深濃。
靜悄悄的走廊里,羅伯特一路爬過來,手腳并用,動作僵硬又急切,眼睛不停在看向前方,看向每一個房間,要尋找史密斯教授!
他看到前方的房間,開著門。
門口里面,跪在地上,雙手合十,虔誠禱告的男人,留著金色絡腮胡,正是史密斯教授!
正是他要尋找、他要拯救的史密斯教授!
正是他心中的,拯救燈鷹地區的希望!
他深吸口氣,喜不自勝,又連忙控制住自己,悄摸摸爬過去,悄摸摸爬到門口。
正要出聲喊人,突然察覺哪里不對。
他腦袋探進門,看向史密斯教授跪拜的方向。
看到巨大供桌上,擺放的五尊等身雕像,是幾尊形態各異的王侯,穿著袍服,戴著冠冕,坐在青銅椅。
一尊王侯捧著丹爐。
一尊王侯抓著符筆。
一尊王侯拄著鐵錘。
一尊王侯懷抱陣盤。
一尊王侯滿身蟲豸。
再看史密斯教授,卻見他跪在王前,滿臉幸福,滿臉虔誠。
羅伯特看到,史密斯教授,兩年不見,其實也沒有老。
還是如以前那般,紅光滿面。
甚至皮膚更光滑了,整個人更精神。
似乎這兩年里,過得很不錯。
是啊……這兩年,他拜了王侯,他過得很不錯……
羅伯特面容扭曲,不知不覺間,淚水決堤,流了滿臉。
史密斯教授聽到他抽鼻涕的聲音,猛然轉頭,看了過來。
史密斯教授站起身,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青銅銘文手槍,“咔嚓”一聲拉上了保險,槍口對準羅伯特。
而羅伯特跪在門口,淚流滿面,肩膀顫抖,泣不成聲。
他也不知道,為何會如此傷心……
甚至整個人被淹沒在悲傷里,被淚水模糊視野,只想痛哭,什么都不想做……
白墨藥廠,備用實驗室里。
白墨坐在實驗臺前,從保溫箱里,拿出兩管試劑。
第一管,只有淺淺一點點。
“這個,就是溫靈液的原版藥液。
“聽說是,腦脊液,外加從三魂七魄里榨出來什么東西……額……
“這是用傳送陣,緊急送到我手上的,確實比較急。
“但是……反正……您盡力就好……”
馮開山站在旁邊,給白墨介紹。
“還有一些資料,在我的電腦上。”
他打開筆記本電腦,給白墨看。
白墨捏著試管,皺皺眉頭,打量一眼。
狐貍徒弟黃豆糕,也把毛絨絨腦袋湊過來,和師父一起,打量一眼。
白墨扭頭,去看看那筆記本電腦上的資料,用觸摸板控制,滑動頁面,打眼看看亂七八糟指標和數據。
狐貍徒弟黃豆糕,也把毛絨絨腦袋湊過去,和師父一起,看那些亂七八糟數據。
“額……做個樣片,去放到顯微鏡下面,我看看再說。”
馮開山微微一愣,這實驗室里也沒別人啊?
白墨專家是讓他做么?
正要伸手,卻見一只狐爪,率先接過白墨專家手里的試管,隨即“嗖嗖嗖”,跑到旁邊的實驗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