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宿舍的路上,派瑞轎車正往回開,成子通把著方向盤,看著前面說:“雖然老師很想再勸你兩句,可這既然這是你做出的決定,那老師也表示尊重。”
陳傳說:“謝謝老師。”
成子通說:“你這學生,都說不用這么客氣的,下來老師會指導你怎么具體練勁。不過說起來,這門勁法雖然普通,可因為練得人向來比較少,老師之前沒教過,也需要再翻翻看看,我們師生兩個人一起探討吧。”
車子很快回到了宿舍大樓門口,成子通說:“你先回宿舍,老師先去報備下,任何學院學習的勁法都需要在學校檔案處報備,以作查詢調閱的。”
陳傳答應了一聲,先下了車,就往樓上去了。
成子通則把車拐向行政大樓,幾分鐘后到了樓下,停好車后就直奔招備處辦公室,到了門口,他看了一眼里面,見越泓、邊峰也是等在這里,就說:“都在呢?”
說著,他走了進來,從公文包中取出那一份已經填好的單子,放到高師的桌案上,說:“勁法選好了,備個案吧。”
高師伸手拿來看了下,沉聲說:“選這個?”
“是。”成子通說:“我就說他自己有主意,你們給的那個勁法,他是完全看不上,最后就選擇了這個。”
越泓一怔,起身問:“成主管,高師,他選擇了什么勁法?不是玄相勁么?”
高師把單子往前一推,說:“自己拿去看。”
越泓連忙湊過去拿起單子,看過后,十分愕然的抬頭,說:“周元勁?是不是弄錯了什么?他怎么選擇這個?”
又看向成子通,說,“成主管沒給他解釋清楚么?這個勁法可是非常平庸,要是學了就是耽擱學業了,要不再考慮考慮?”
成子通說:“沒什么要考慮的,我說了,這就是陳傳自己的選擇。”
越泓努力試圖勸說:“可是,成主管啊,伱看,他只是一個一年級學員,見識和經驗都很淺薄,他的選擇未必就是正確的,我們身為老師,不應該替他指正道路么?”
成子通不想和他爭辯,說:“這是你們這些高貴的理性派的說法,我說過我這學生是體悟派,只需要相信自己的想法和直覺,況且,我才是陳傳的指導老師,只要他現在還是我的學生,我就尊重他的選擇。”
他伸手把單子從越泓手里抽了回來,重新推到高師面前,“好了,就這么決定了,高師兄,蓋章吧。”
越泓忙說:“高師,要不再等等。”高師沒理他,拿出招備處的章直接蓋了下去,越泓不由發出一聲嘆息。
高師拿著單子站了起來,直接往檔案室走去。他這一走,成子通也沒想留著,后腳就跟著離開了。
越泓和邊峰兩個人也只能從辦公室里出來,越泓埋怨說:“老邊,你剛才也不跟著勸兩句?”
邊峰沉聲說:“成主管看來想保護自己的學生,這也沒什么錯,身為老師,他很合格,我們不應該苛求他。”
越泓搖頭說:“老邊,你怎么也這個調調?成主管他自己不求上進,整天去鉆研一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可不能讓他把學生也給毀了,我們不能因噎廢食,只要吸取好上次的教訓,我們是能保護好學員的。”
邊峰說:“學員自己有想法,難道我們還能推著走么?再說,你就這么不相信學生自己的選擇么?上次那個學生,那有限的年紀都是為別人而活,為學院而活,我看著都累,我們也該反省反省了。”
越泓嘆了一聲,悵然說:“也許你說得對,真是可惜了。”
再走了兩步后,他想起什么,說:“何老師上次已經有些被說動了,他當初雖然經歷了那件事,可看得出來,他的念想根本沒斷,要是這次陳傳選擇了玄相勁,那么他一定會回來看看的,可現在,這還怎么說動他?”
邊鋒卻說:“那可不一定。”
越泓一怔,想了想,忽然來了點精神,說:“對,你說得對,電話還得接著打!”
高師一路走到了檔案室,在門前簽字登記,坐在那里的老師笑著打招呼:“高師來送檔案啊。”
高師說:“一個學生的。”
“好好,稍等下……登記好了,我替高師開門?”
“我自己來吧。”
高師走過去,拿出鑰匙打開門,走到了里面,這里擺放著一個個學生的檔案,他往里面走,經過兩扇門,來到甲等生的檔案室。
找到屬于陳傳的檔案格所在,解開鎖,拉開之后,又拿起單子看了看,他知道這門勁法其實以前不叫這個,而是叫“周天勁”,后來因為犯諱才被人改了一個字,其實也沒什么不對,一本普通勁法,承載不起這個名字。
他將單子放了進去,將抽屜推上,重新上鎖,走了出去。
他離開只是一刻鐘后,走廊對面有兩個人走過來,看去是一個白發老者和一個年輕老師,檔案室門口的老師見到兩個人,立刻站起了身,沖著白發老者恭敬說:“顧師。”
白發老者頷首,說:“開下門,我查個檔案。”
“是。”
那老師立刻為白發老者開門。
白發老者和身邊的年輕老師一起走了進去,直接來到了剛才高師放進檔案的所在,他也是從腰間拿出鑰匙,讓年輕老師上去打開,后者將那份剛放進去的單子取了出來,再遞到他手上,
白發老者看了一眼,感慨說:“一把好刀怎么能讓它鈍了呢?這可不行啊。”
年輕老師說:“老師,我們該怎么做?”
白發老者語聲如常的說:“讓下面的學生先動一動吧。”
“好的老師。”
成子通這里回到了陳傳宿舍中,讓陳傳先練著,自己坐到沙發上拿出那本周元勁法翻看了下,發現可能是出版過早的原因,所以很多地方用了地方古言的表達方式,語意就很晦澀。
不過好在這是他所擅長的,翻了一會兒,他大致有數了,想了下,就把陳傳叫了過來,說:“這本功法并不太復雜,關鍵就在于鍛煉方法。
舊時代拳師們多用定樁,比較盛行的勁法現在都改良成流樁了,這本勁法沒有多少人研究改良過,我本來以為只能照著定樁練,那就很沒效率。
可我后來再翻了翻,發現不是這樣的,畢竟流樁也只是通過反復獨特的動作來調整身體的運轉結構,去刺激幾個特定的異化組織,好讓它們進行生長乃至蛻變。
而周元勁是可以通過各種拳法,招式來進行鍛煉的,當然將各種拳法都學會是不可能的,也沒那個精力,但有一套招式卻是能夠大致兼顧。”
說到這里,他笑著說:“你應該很熟悉。”
陳傳心下一動,脫口而出:“大散手!”
“沒錯!”
成子通將手中的冊子舉起晃了晃,說:“就是大散手!這門最基礎的散手招式凝聚了無數前輩的心血,雖然看著簡單,其實千錘百煉,兼顧到了方方面面,所以這門散手能作為任何拳路的基礎招式,不過光只是大散手那還不夠。”
他神色正了正,說:“我接下來會教你武毅學院才會教授,才會被允許使用的正散手!這套招式兼顧各方,指掌肘膝無所不用,摔捉格抱無所不包,配合藥物和特定呼吸后,正好可以用它來代替流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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