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
看到船棺中小美人魚的身影，拜倫心頭大喜，正要驅動八足天馬斯利普尼爾沖進湖泊里。
灣民大秘寶只是次要目標，在下一次“死亡擱淺”事件之前，撈走海瑟薇才是第一位的。
這時，右眼中的航海日志上卻忽然暈染出了一行信息。
并不是針對海瑟薇的亡魂，而是窺探到了她頭頂那一幕“海市蜃樓”背后的隱秘：
“諾亞方舟，白銀紀1452年坐標：以‘36度32分n，006度18分w’為中心，五百海里范圍之內，海底美人魚王國，被污染的都鐸王朝
狀態：持續移動中
神對諾亞說：你要用歌斐木造一只方舟，分一間一間的造，里外抹上松香。要長300肘，寬50肘，高30肘
你和你的全家都要進入方舟，凡潔凈的畜類你要帶七公七母，不潔凈的畜類你要帶一公一母，空中的飛鳥也要帶七公七母
因為再過7天，地上將降雨40晝夜，把各種活物，都從地上除滅。”
發現這種意料之外的展開，拜倫下意識一拽韁繩停住了腳步，看著“諾亞方舟”這個字眼，心臟“噗通”一跳：
“諾亞方舟？在母親的記憶里怎么會出現諾亞方舟的本體？
二十年前的時候，她曾經親眼見過這件寶物？而且地點就在東大陸附近的美人魚王國？”
拜倫當然知道諾亞方舟是什么東西。
在《造物福音書》中就有這件寶物的記載。
它誕生的時間大約在白銀紀元年之前2600年，那個時候神話紀元都還沒有開始，事跡是幫助那時的人類和現存的所有生物躲過了上上次大洪水。
以前拜倫看經書記錄的時候，還覺得只是一則普普通通的神話故事。
隨后在意識到大洪水連神明都能淹死的真相之后，就再也不敢小瞧這件寶物。
猜測這艘船恐怕是一個類似于灣民英靈殿·瓦爾哈拉、或者土著塔雅帝國花山天國這樣的獨立小世界，不然不可能裝得下物質世界的一整個生物圈。
緊接著拜倫就跟那位傳統派圣人圣約翰一樣，本能聯想到在下一次大洪水到來之前，要是能找到諾亞方舟必然可以多上一條后路。
一旦治水失敗，活命的機會也能大大增加。
不等心頭振奮，航海日志的最后突然又多出了一行好像猙獰兇獸般，張牙舞爪的凌亂字跡：
“神話戰艦諾亞方舟世界生態圈污染血獸巢穴怪獸之母厄喀德娜錯誤錯誤”
拜倫頓時驚覺：
“不對，老媽的記憶有問題。
這不只是航海日志主動窺探到的信息，也是活著的知識正在主動涌進我們的大腦！
薇爾莉特，閉上眼睛，不要看那條船。”
從海瑟薇腦海里逸散出來的那段記憶，好像注意到了他們的視線，頃刻之間就變了一副模樣。
水下美人魚的長發變成了觸手，皮膚蒙上一層鉛灰，美麗的魚尾長出額外的鰭葉、節肢、甚至是畸形的第二條尾巴。
身上各種藤壺、珊瑚、鱗甲、羽毛、蹄子之類的增生，更是數不勝數。
看起來比當初那場“珊瑚病”的效果更恐怖，像是在一瞬間就被“世界生態圈”中的其他外來遺傳信息污染。
同時，水面上那艘破破爛爛的方舟上，正源源不斷地從縫隙里流出詭異的血液匯入海水。
接著遍布船體的縫隙背后，忽然睜開了一雙雙血紅的眼睛。
其中有人類的圓形瞳孔、羊的方形瞳孔、鷹的豎瞳、狗的橢圓形、蟲子的復眼仿佛世間所有生物的眼睛都可以在這里找到。
更駭人的是，每一對眼睛都絕不相同，貌似眼睛的主人本身就長得“亂七八糟”，比水下被污染的美人魚更加混亂。
這艘方舟也不像是救助了人類和各種生物的避難所，反而更是一個遺傳信息失控后的生物實驗室。
而且無論是美人魚還是船縫里的眼睛，全都不約而同地朝拜倫和薇爾莉特看了過來。
“嘶——！這是什么詭東西？”
母親記憶中的畫面，竟然在有人觀測和沒有觀測的這兩種情況下，產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
就像是在看恐怖電影的時候，畫面中的惡鬼突然回頭直勾勾地盯著觀眾一樣，實在是太過驚悚。
看到這種場面，拜倫立刻就回想起了從表弟薩蘭特那里搜集來的情報。
“舊大陸的知識活性最弱，南大陸次之，東大陸的知識活性最強。
已經強到像獵食者一樣開始主動追逐人類，位居最高層統治那里的，已經是‘知識’本身！
來自古代歷史、神話傳說、恐怖故事中的未知怪誕、詛咒之靈高居王座，放牧著眾生。
舊大陸也有一個類似的存在——讓教會守夜人不惜修改一整個大陸所有人認知，來試圖封印的詛咒之靈·嬉命小丑。
在東方大陸超凡世界和凡人世界涇渭分明，凡人只有靠守密、持戒、隔離，才能艱難至極的延續族群。
而且隨著洪水泛濫，還形成了一部分類似都鐸家族這樣的人魚種群，或者其他海洋國度，共同組成一個相對封閉的里世界。
一起艱難抵御著來自源質大海的不斷侵襲。”
拜倫對東大陸活性化“知識”的推測，顯然和事實差距不大。
就在那些眼睛反向朝他們看過來的時候，也順勢通過視線搭建起了信息溝通的媒介。
一條條血跡斑斑的雙螺旋鏈條，就要通過視線錨定到他們的身上。
要知道，海瑟薇的身上可是帶著象征固態的海王三叉戟碎片，能凍結一切有形無形乃至概念上的事物，阻斷物質變化。
在這種狀態下，這玩意兒都能跑出來興風作浪，可見相應知識的神秘等級到底有多高。
當然也得益于零級圣遺物海王三叉戟的鎖定，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和能力施加反制。
拜倫豎起手掌對著無數道視線做了一個“前方禁行”的手勢，低喝一聲：
“外科手術臺，展開！”
嗡——！
一個直徑三米的球形空間立刻把他們兩個包裹了進去。
接著拜倫屈指彈出一滴鮮血，用秘法術血源長河將之變成了一只蝙蝠，再把無形無質的視線和傳輸而來的信息，全都一股腦“移植”到了它的身上。
后者立刻開始像吹氣一樣飛速膨脹異化。
很快就從一只巴掌大小的小蝙蝠，變成了兩米多長的魔怪，身上還長出了魚鰓、魚鱗、昆蟲口器等等一系列累贅的兇惡器官。
對方竟然僅僅通過視線傳播，就把其他生物的遺傳信息投射出來，污染了這只蝙蝠。
可想而知，要是真的直面了諾亞方舟又會發生怎樣的災禍。
不僅如此，蝙蝠魔怪的攻擊性也直線飆升，甚至連拜倫的支配下位仆從都遭受沖擊，想要掙脫血脈束縛，對他們發動襲擊。
趁著對方視線轉移的時機，拜倫驅使胯下的八足天馬發動彩虹橋，瞬息沖到了自家母親的身邊。
從蛇皮袋里把裝著美人魚尸體的水晶棺取了出來，尸體手中握著的三叉戟戟刃立刻綻放靈光，進一步阻斷了亡魂身上的信息傳播。
拜倫另一只手則握住了一柄概念上的無形手術刀：
“對面那個詭東西的位格太高，要是生物體已經被污染，靠我這位醫療之父只有區區四階的超凡職階恐怕難以逆轉。
但在一件零級圣遺物壓制下，僅僅把這段記憶從母親移除應該問題不大。”
念動之際，瞬間一刀揮下。
刺啦——！
原本小湖上空的海市蜃樓陡然煙消云散，海瑟薇的這一段記憶也被拜倫移植到了一顆留影水晶里。
身邊薇爾莉特再飛快為它包上一層白鉛外殼。
和那一根三叉戟的戟刃一樣全都放到了海瑟薇的手里。
記憶是靈魂和人格的重要組成部分，現在暫時切除，等到將來有承受能力的時候再重新接納回去也不會妨礙完整性。
拜倫不忘打了個響指，讓那只蝙蝠體內燃起血焰，眨眼之間就徹底燒成灰燼，連一顆最小的細胞核都沒有留下。
阻斷了遺傳信息污染的任何一絲渠道。
這玩意兒可要比馬耳他修道院的“瞪誰誰懷孕”惡心多了，影響的不僅僅是獨立個體，一旦泄漏出去，可能危害整個生態圈。
隨著現場危機解除。
航海日志上的信息又是一變。
隱秘：宗教戰爭的導火索，歷史影響力65解密度從45％跳到了52％。
隱秘：預言、王權與狂獵之神沃登的種族復興預言，歷史影響力69解密度也從58％跳到了60％。
拜倫沒想到這一段來自母親的記憶，竟然跟兩個影響力巨大的事件：宗教戰爭和復興預言全都扯上了關系。
一怔之后，立刻意識到諾亞方舟的消息確實如同一條線，一下子就將許多凌亂的線索都串在了一起：
“按照時間線推斷。
大約4100年前，誕生于上上次大洪水的諾亞方舟，在幫助古人活過大洪水后，不知道為什么流落到了危機四伏，受到源質之海嚴重污染的怪獸之海。
經過數千年的漫長時間，可能受到了怪物之母·厄喀德娜的污染。
一段本來十分正常的神話傳說也因此在它身上復活，從而誕生了某種極為恐怖的東西。
此后一直在怪獸之海漂流，變成了移動的天災。
又在大約二十年前，漂流到了本就因為潮水持續上漲，在東大陸日子十分艱難的美人魚王國頭頂。
統治那里的都鐸王朝頓時遭受滅頂之災。
手持零級圣遺物碎片，能在一定程度上克制污染的母親海瑟薇，還有表弟薩蘭特相繼逃離東大陸。
其中，母親在身故后意外把美人魚王國和諾亞方舟的消息帶到了英靈殿。
上一個來到過這里的人，只有岳父獵鯨者杰克·哈羅德，他在第九層找尋大秘寶秘密的時候，就算不主動尋找，恐怕也會被母親逸散的記憶主動追上。
這也就解釋了岳父當初為什么會在海外意外救助了表弟薩蘭特，他一定是已經順利到達了那個坐標附近。
至于宗教戰爭”
拜倫沉吟一會兒才猜測道：
“教會作為物質世界第一大勢力，對大洪水的了解一定比我多得多，也一定會至少提前幾十上百年就早早做好準備。
新教和傳統派本質上其實也是信仰和錨定之爭，他們的爭端和上個紀元末期的諸神之戰何其相像？
只是從偉力歸于自身的諸神，換成了樞機大主教、圣人以及各自支持他們的各國國王，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而諾亞方舟這種曾經成功證明過自己，確實能幫人渡過大洪水的寶物，一定會成為他們的應急預案之一。
無論是那一派也一定不想放過諾亞方舟這件逃命至寶。
只是恐怕現在誰也不知道這玩意兒已經出了大問題，找不到是不幸，找到了則是更大的不幸。
另外，我可沒聽說過教會的探險船有過什么大作為，率先殺入海外未知世界的也只有獵鯨者一人而已。
目前還缺少一個關鍵信息去證實，岳父急急忙忙出海冒險的行動，除了探尋復興預言的秘密之外，又跟教會尋找諾亞方舟的計劃有沒有關系？”
暫時想不明白就先放到一邊，反正短時間內拜倫不可能去找這個看起來就邪門的玩意兒。
拜倫和薇爾莉特翻身下馬，把海瑟薇的靈魂和身體并列擺放在一起。
現在拜倫已經明白，為什么母親明明在生前就達到了四階神話生物的層次，卻沒有給自己遺傳什么強大的美人魚血統。
大概率就是因為擔心來自諾亞方舟的基因污染會造成后患，不如從一開始就什么都不留。
“當初深淵魔魘達貢的一對子女年紀輕輕就是四階，不是因為多努力只是因為有個好父親。
老媽也是一樣，強大的血脈傳承讓她不滿二十歲的時候，就成長到了四階神話生物的層次。
如果我們三個能在晉升五階偽神后生下后代，第一代的神子大概也能擁有這種恐怖的成長速度。
從這一點就決定了有的人出生就是牛馬，而有的人卻出生就在羅馬。”
拜倫跟薇爾莉特介紹了一下母親的情況，忽然問道：
“所以，大小姐，你覺得這說明了一個什么道理？”
薇爾莉特摸了摸自己尖俏的下巴，突然右手握拳敲在左手的掌心上，一本正經道：
“我知道了，雞娃不如雞自己，我們所能達到的終點決定了寶寶們的起點，生育時自身的職階越高，后代的資質就越高。
所以我們要晚婚晚育，少生優生！”
“噗！咳咳咳”
拜倫差點被未婚妻的話嗆到，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但在細想之下，卻發現薇爾莉特說的話竟然十分有道理，自己完全無言以對。
這時，女孩伸手抱住他的胳膊，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用力親了一下，笑嘻嘻道：
“諺語說的好，孩子只是意外，我們才是真愛。
我覺得雖然很多人都給了伱這位‘最后的蘭開斯特’莫大的期許，但你做的已經非常棒了。
在我心里，拜倫始終都是最厲害的！
自己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順其自然就好啦。
你看我們哈羅德家族真的有王位要繼承，我父母也沒有必須要生個男孩來繼承王位嘛。
不過，只要你愿意，姐姐們就可以和你一直生。
永恒的生命尺度下，就算將來生70億，創造一個種族也不是天方夜譚。
不用什么多子多福的超凡能力，單單是強大的錨定，都足夠經受住任何驚濤駭浪了。”
拜倫心中感動，反手用力抱了抱自己賢內助，這才開始動手準備救醒母親。
海瑟薇的靈魂和肉體從外表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因為在“固態”三叉戟的效果下，她的身體和靈魂都永遠定格在了死亡的那一刻，即使過去千年也和新的沒有任何區別。
他提前檢查過海瑟薇身上導致她年紀輕輕就猝然身故的“病因”。
并不是因為想象中從東大陸帶回來的某種后患知識，而是有些類似于凡人的高原反應。
舊大陸在神秘學上地勢更高，源質潮汐不夠活潑。
尤其是二十年前，還是黑暗千年末期，情況格外嚴重。
不管是美人魚，還是那些深海眷族、或者拜倫、薇爾莉特這種神話生物原來都是人，只是產生了適應性進化，更加適應富魔環境。
長期脫離這種環境，各種問題自然接踵而至。
海瑟薇當初從地勢較低的東方大陸來到海峽群島，就像是凡人突然從平原來到了世界屋脊，反應嚴重了真的會要人命。
現在的情況比起二十年前要好上不少，進入潮間帶之后，潮汐一天比一天活躍。
既然他們這些后來晉升的神話生物沒事，那海瑟薇以后肯定也不會再有事。
“讓我想想現在應該要用哪一種方式幫母親復活最合適。”
拜倫盤點著自己手頭上的各種超凡能力。
死亡就是靈魂和肉體之間的錨定完全斷裂，本身系統崩潰、失序，失去了自身原本能穩定運行的秩序。
在這個世界上只要可以重建秩序就能實現奇跡。
太陽帝國前代老國王能研究出“吸血鬼恒星”的知識，只要有柴薪，火就不會熄滅。
正常人類也是一樣，只要有“變”就永遠可以活蹦亂跳。
由死到生的過程也是一種“逆熵”的過程，為了以后的進步，還要額外提供足夠的錨定，防止重新失序。
“最簡單的方式無疑是像征服者科爾特斯、劍圣赫爾曼那樣，轉化成名為狂獵仆從的怪誕。
再附身到自己原本剛剛死去的身體里去就可以了。
但是，未來也只能依附自己存在，永遠也不能違抗自己的意志。
我媽都不敢打我，這還算是老媽嗎？”
雖然這腦回路有點清奇，但對拜倫這種兩輩子都沒有怎么體會過母愛的人來說，最直觀的想法就是這個。
拜倫可不舍得海瑟薇受那份委屈。
“第二種就是自然靈的路線，也是太陽帝國諸神搶奪冥府權柄的初衷。
將死去的超凡者轉化成自然靈。
繞開沒有律法網絡提供錨定的限制，從零開始建立起了專屬于自己的信仰網絡，以人為信徒，也以人為錨點。
然后持續壯大血裔子嗣，讓他們像種馬一樣開枝散葉，不斷擴大地盤和部族，也分散自身的獸性和混亂，讓神裔成為自己在物質世界最強大的錨定。
就跟在開水里面再倒涼水一樣，讓自身整個系統的混亂程度大副降低。”
但是拜倫只要想一想，老媽和海峽群島第一美人伊麗莎白王后一樣，每天不是在懷孕就是去懷孕的路上，跟老爹一起再給自己生一群兄弟姐妹。
大概率兒女比孫子孫女年齡還小，拜倫就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關鍵是老爹現在剛剛轉化成了四階神話生物船縛靈，在登神之前也完全沒有辦法生啊。”
于是打開水晶棺蓋，果斷在海瑟薇的脖頸上咬了一口，對她使用了夜魔王子的初擁，并且主動切斷了控制權。
用跟任何血脈原典都不沖突的萬靈藥，讓這一具“上一秒”才剛剛死去的尸體重新恢復生機。
同時調動黃金律法在海瑟薇亡魂的眉心輕輕一點，烙印出了一頂金色王冠的印記。
這正是神圣黃金帝國的錨定名額之一。
隨著帝國統一歸順的信徒越來越多，以黃金三角、十三顆水晶頭骨（殘缺）和一眾只剩神性的守護靈為核心，構筑起來的黃金律法已經越來越牢固。
除了十七個王之右手的名額外，許多中下級的官位也足以為那些達到臨界點，卻不敢晉升的三階超凡者提供一個兩條腿走路的機會。
崗位主要分成三條路線：行政官員路線、軍隊路線、以及神職者路線。
現在無非是為老媽特別定制一條王室路線，為她加持了“王太后”的尊位，錨定穩固程度僅在“一王二后”之下。
接著又使用天國之主、狂獵之王、神格面具的多重冥府權柄，將海瑟薇的靈魂往肉體里輕輕一推，瞬間合為一體。
外科手術臺則用概念上的針線，將靈魂和肉體重新完美縫合。
圣子完美復生需要七天，海瑟薇至少也需要這個數字，接下來只要等待就可以了。
旁邊，拜倫在忙活的時候，薇爾莉特卻盯著手中的欲望羅盤蹙起眉頭。
“奇怪？怎么會找不到我母親的靈魂呢。
她在生前同樣是四階，理論上應該也在這一層沉睡才對啊，羅盤怎么是這種反應？”
本來救助海瑟薇的過程十分順利，還以為找到凡妮莎也不在話下，但欲望羅盤的指針竟然四處亂轉，完全鎖定不了目標。
要知道欲望羅盤雖然只是一件二級圣遺物。
但正常情況下，一切防占卜的手段都不能完全屏蔽它的感知，最多只能模糊它的精準定位，從幾米擴展到幾百上千米、或者更遠。
這種沒頭蒼蠅似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見。
“可能真的是被屏蔽了。”
理論上不會被屏蔽，但拜倫恰巧就知道一種例外——零級圣遺物。
不要說只是小小的欲望羅盤，就連航海日志的窺探都能屏蔽。
或許欲望羅盤的探查能力夠強，但只要來一個“射程300公里，誤差1700公里”，把它的定位模糊到全世界，探查到也跟沒有探查到一樣。
用雙面骰占卜也沒有任何結果。
拍拍薇爾莉特的肩膀，對她安慰道：
“這或許并不是一件壞事。
一個死掉的人不值得用零級圣遺物去鎮壓。
所以我猜凡妮莎王后有可能還活著！
你不是說當初她是去卡爾瑪聯盟找永夜女王探親時出了意外嗎？她那里或許會有線索。
身為三大王國的女王，她在自己的地盤上不可能毫無察覺，當年獵鯨者也不可能就這么算了，一定暗中探查過真相。
而這個世界上有本事讓獵鯨者都退避三舍的勢力一共也沒有幾家。
不對，應該說能讓永夜女王和獵鯨者一起低頭，連真相都沒有敢告訴你的勢力只有”
拜倫說到這里時，眼睛突然一亮：
“等等！我好像知道，教會搜尋諾亞方舟的計劃和岳父出海探險之間的關聯到底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