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
楊小濤端著飯盒來到車間,跟王法幾人擠在一起,雖然外面熱的地面都能煮雞蛋了,但食堂里還是很涼快的。
當然,這都虧了風扇的作用。
二食堂兩側各有一臺風扇,這是六車間接過蒸汽風扇項目后做出來的,而且據說這幾天六車間的人都快忙瘋了。
以前到點下班的六車間,現在也跟其他幾個車間一樣,加班加點,為的就是多做幾個電風扇。
“聽說昨天六車間的去給屠宰場安裝風扇,帶回來不少下水呢。”
周鵬在一旁倒著臭豆腐,嘴上羨慕的說著。
要是不把這項目交出去,那些豬下水就是他們十一車間的。
楊小濤全當沒聽見,主要是昨晚上王大山從屠宰場回來,帶了一條豬后腿,說是他們主任特意叮囑的,若是楊小濤不收下,他就完不成任務。
沒辦法,只好笑納。
“行了,趕緊吃飯。下午還有活。”
王法提醒一句,大家伙埋頭吃飯。
這時候,張慶軍家的從后廚出來,端著一疊咸菜放在幾人桌上。
“孟姐,您這是忙完了?”
楊小濤幾人也不客氣,都是熟人。
“看你們幾個吃飯都跟餓死鬼似的,再怎么忙也要好好吃飯,你們現在身體還年輕,要是上了年紀”
孟姐開始嘮叨起來,楊小濤看了眼窗口,張慶軍露出無奈的笑容。
“對了,你們聽說沒。”
孟姐就是這廠子里的包打聽,做完飯就在廠子里轉悠,這聽到的事自然就多了。
“孟姐,您又聽到誰家小閨女找男人了?趕緊給我這哥們找一個。”
邢佳琪抱著周鵬,賤兮兮的說著。
周鵬想要擺脫,卻被一旁的李楠鎮壓住。
他們年紀跟楊小濤差不多,邢佳琪比楊小濤大兩歲,但長得吧,有些顯老,但媳婦卻是早就有了。
去年還有了個大閨女。
李楠也是,不過卻是倆兒子了。
他們這堆人里,也就周鵬沒個對象呢。
“找啥?我告訴你們,上次我去紡織廠已經相中了,我倆馬上就見面了.”
周鵬給自己臉上貼金,上次又去找那個小姑娘聊天,但還是那樣,該說說該笑笑,就是不說‘同意’那倆字。
“快的了吧,紡織廠的那些是你能高攀的,趕緊現實一點,晚上也能有點事干。”
“聽哥的,錯不了。”
“滾!”
孟姐在一旁笑著,她最喜歡這種無拘束說鬧的場面,見幾人快吃完了,趕緊說道,“不是這事。”
“我聽說,跟許大茂一起挑糞的人,昨晚上被人給打劫了。”
“誰?許大茂?這混蛋活該。”
李楠喊了一句,孟姐趕緊解釋,“不是許大茂,是和他干活的那倆人。”
“啊!那,抓到人了?”
“沒,被麻袋套了腦袋,看不清。”孟姐小聲說著,“不過有人說,是許大茂找的人干的。這家伙,心太壞了。”
“直接將兩人的腿敲斷了,這在家沒個百十天是好不了了。”
孟姐感慨著,有些同情兩人。
在農村,兩個壯勞力干不了活,這一家子人都得過得緊巴。
幾人聽說后,都覺得是許大茂的作風,只是沒有證據,只希望公安能夠找到兇手,繩之以法。
吃完飯,幾人離開食堂,回到工作崗位上。
楊小濤回到辦公室,繼續忙活。
而此時,在十一廁所處,后勤主管一臉晦氣的站在那。
“許大茂,你說怎么回事?”
“主任,我咋知道怎么回事?”許大茂扭著臉委屈的說著,“昨晚我們干完活,他們倆走的早,我還要在這刷桶,就走的晚。”
“等我回家的時候,都快十一點了,哪知道什么事啊。”
許大茂說著,身旁傻柱一臉的不信。
在他身后,丁肇東兩人臉上帶著怒意。
因為就是他們交代那倆人針對許大茂的,反正許大茂這樣的人活該。
卻不想兩人被敲斷了腿,這簡直就是‘謀殺’啊。
沒了壯勞力,家里人怎么掙工分?
這許大茂,太狠了。
“行了,這件事公安會解決。”
主任知道從許大茂這里得不出有用的答案,便也懶得準問,“因為兩人這段時間無法參加勞動。”
“經過上級決定,何雨柱,你調到第十一號廁所,跟許大茂一起負責。”
“什么?不行。”
“不去!”
許大茂跟傻柱立馬鬧起來,一個是不想跟傻柱搭伙,純粹就是怕被揍,怕被揍死。
另一個傻柱是嫌許大茂惡心。傻柱這幾天剛在這站穩腳跟,用饅頭過上舒坦日子,這要是換了地方,先前的付出豈不是白費了?更重要的是,傻柱又要掏糞了。
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讓主任一愣。
可隨即主任就冷下臉來,兩個家伙,還敢挑三揀四?
“我告訴你們倆,這事就這么安排。”
“誰要是完不成任務,哼。就等著干一輩子吧。”
說完,主任轉身離開。
兩人喉嚨里發不出聲音,頓時想起自己的身份。
傻柱心若死灰的看了眼丁肇東倆人,三人對視一眼,都知道,以后自己的好日子到頭了。
跟兩人告別,拿著毛刷木桶往十一號廁所走去。
此刻,許大茂也是欲哭無淚,好不容易整了兩人一頓,也把人搞走了,但沒想到最后坑的還是自己。
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傻柱不情不愿的來到十一廁所處。
兩人相距三米,目光對視。
“傻柱,我告訴你,爺我不怕你”
許大茂看著傻柱過來,還想硬氣一回,畢竟在軋鋼廠里,他不信傻柱敢動手。
哪知傻柱根本就是個混不吝,兩步一抄,直接一腳踹在許大茂小腹上,霎時間許大茂疼的在地上學袋鼠跳。
“叫誰傻柱呢?孫子!會不會說話。”
“你,好你個,傻柱,你等著,等著。”
許大茂靠在墻壁上,小心的往后走。
“還敢嘴硬。”
許大茂連忙夾著屁股跑開。
“哼,孫子。”
出了口氣,傻柱見許大茂離開,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知道不能不干活。
不然,自己可能讓三年變五年,五年變十年,遙遙無期
想到這后果,傻柱只能走到一旁,拿起木桶開始打水.
兩人來到水池子前,周圍人聞到氣味躲得遠遠的,都不敢靠前。
“哼!”
碰在一起的人,冷哼一聲,各自打水,隨后離開。
而知道事情經過的,本就知道兩人有過節,這會兒安排在一起,肯定有好戲看,消息迅速在廠子里傳開。
會堂,談判桌前,雙方落座,然后又是一番友好的交談。
不過,作為‘民間組織交流’,這次負責的不再是老者,而是交由秘書長張明。
當然,他們只是前臺。
而這一次,以加繆為代表的交流團,不再像昨天那般強硬。
但就是這種軟中帶刺,讓一旁負責大方向的張明皺起眉頭。
今天的交流團有些奇怪。
張明見識過太多場面,腦海中只是思索片刻,就想到一種可能,對方起了歪心思,而且還取得了一定進展。
想到這里,張明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清楚今天的談判又是無疾而終了。
果然,又是一天的扯皮,一點進展都沒有。
夜幕下來,雙方友好告別。
等人走后,張明臉色立馬嚴肅起來,同行的眾人見此也不敢說話。
只見張明回到辦公室,立馬拿起桌上的電話。
沒一會兒,局長帶著科長,余科長兩人匆匆趕來。
“領導!”
“嗯,坐!”
聲音平淡,三人心里卻是咯噔一下,出事了,肯定是出簍子了!
“今天,交流團的人有些反常。態度沒有昨天那般堅定,這在談判中是跟不正常的。”
張秘書長用多年的經驗給出判斷,三人沒有反駁,也不敢反駁。
“我覺得,他們應該是有所倚仗!”
張秘書長說完,三人對視一眼。
最后還是局長開口,“領導,如果真有倚仗的話,那就是這次談判的目標。”
“我懷疑,他們想通過其他途徑,過的種子。”
一旁科長跟余科長點頭,這確實是當下最符合實際的猜測。
“你說得對!”
張明端起水杯,飲了一口。
“我們不怕什么訛詐,也不怕什么威脅,更不怕桌子底下的小動作。想要獲得好處,就要在談判桌上較量,而不是私下的鬼蜮伎倆。”
“我的意思,不管他們用什么手段,我們都要堅決做好防護,不能讓他們得逞。”
張明說的鏗鏘有力,三人聽在耳中就是軍令,不容置疑。
“領導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決不讓一粒種子流出去。”
局長保證,隨后帶著三人離開。
來到車子上,三人坐在一起,司機保衛拉開警戒,任何人不得靠近。
“都說說吧!”
局長坐在駕駛座上,神情嚴肅。
這種子關系事大,一旦被對方掌握,以他們的體量,社會性質,上層領導的意志,將來必有一戰。
所以,必須有限度的提供,控制。
維持雙方間的平衡。
“局長,對方目標就是農場,我們要在農場周圍布控,嚴防死守,任何人不得靠近就能杜絕一部分。”
“再加上地方守衛,確保萬無一失。”
科長說出自己意見,當下確實是最笨也最有效的辦法。
讓你去不了,看你怎么辦?
余科長想了片刻,“還有,對交流團的人盯緊了,要是出現變故,我們可以先下手為強。”
局長看了余科長一眼,最后點頭,但告誡一聲。
“要動手,證據必須確鑿。”
“是!”
三人商定,各自離開。
當天晚上,從四九城到農莊的路上,巡邏的隊伍陡然增加。
就是周邊各個村子也被發動起來,民兵背著槍四下巡視,二十四小時不間斷。
遇到外來人都回盤查,若是沒有證明,對不起先抓了再說。
如此緊張的情況天,就是看電影的也不敢隨便出門,只能在家里呆著。
這邊安排妥當,余科長那里又抽調兩組人馬,進行嚴密布控。
抱歉各位大佬,今天發的有些晚。
因為某些人、事、物不可涉及。
阿濤只能臨時做下修改。
不當之處希望大家見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