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隆王都位于國土內東南地帶,也是土地最為肥沃,耕地充沛的區域。
從亞蘭附屬國修入的鐵路,王都并非必經之路,只是修筑了一道支線,已經竣工。
主干線則是從東部城市黑巖城橫貫科洛爾高地的大工程。
精英貴族階級對穆隆國教神圣真主的信仰有限,是被亞蘭同化后被時代拋棄的民俗產物。
但越往西走,宗教勢力樹大根深,難以拔除。
在鹽湖城已經初現端倪。
烏波里歐借用神圣真主的由頭進行抵抗斗爭,以原教旨為旗號,之所以才能引來所謂的國際縱隊,共濟聯盟陣線的支援,不被扣上退步政權的帽子。
但真正還存在于世的,已經污名化,淪為邪教組織的,神主教本體,和烏波里歐沒有任何關系。
這些真正能形成戰斗建制的狂信徒,才是神主教的根基所在。
鹽湖城。
前方戰況不利,鱷島如果長久屯守在銀月城中,不到半個月,鐵路抵達音樂城后,主干線將陷入前所未有的停工狀態。
時值八月,離國內大陸會武只剩下二十多天了。
佐忒多少也猜到了鱷島的想法,這段時間入盟沒幾個月的黑帆把鱷島打了個措手不及。
實際陸軍把鱷島派來這,是個撈油水的肥差,但也是苦差。
從軍隊和鐵路的撥款中,哪怕只吃一頂點回扣,也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巨大數額。
但代價是這是一場賭博。
鱷島本就陷入了治安戰的陷阱,欺負的都是零星火力的游擊力量,進行軍事打擊的目標威脅性并不高,只能用步兵和輕裝甲部隊作戰。
魔導大炮炸抵抗軍的帳篷,一發幾金龍十金龍干碎一塊爛布,這種狀況是非常尷尬的。
但穆隆人非常愚昧,烏波里歐從落后地區征集來的人,澆上神主賜福的水就以為刀槍不入,用著馬刀和落后的火繩槍,悲慘的面對地表最強軍隊。
所以鱷島一直以來還算游刃有余。
但黑帆貿易公司的副總經理,前佩丹政治犯荏臨指導后,烏波里歐在壓力下也選擇了最激進的打法。
穆隆的地又不是芬的,他自然可以隨便提主意。
邁卡帶回來的三個地質學家,提供了很多情報,包括了主干線的方向規劃,已經采用了極端措施,讓必經之路的土壤沙化鹽堿化。
誘逼鱷島攻下漂流城,速戰速決,這樣來守城是的抵抗軍,需要為工期延誤承擔代價的是鱷島。
時值大陸會武,近期內鱷島是搖不到人的。
烏波里歐在耗盡最后的人望爆兵,能撐過這次沖擊就算贏,還能順勢反制,奪還失去的土地。
就怕鱷島沉得住氣,并不擔心工期延緩,拖到大陸會武結束,再從亞蘭調人。
局勢已經極度嚴峻,雙方都在最后的試探,一觸即發。
但佐忒并不關心這個。
沒有金剛鉆別攬瓷器活。
倒是近日的工作,讓他憶起了當年四處鎮壓的歲月,他對治安戰怎么打,很有經驗。
退一萬步說,就算鱷島戰敗,佐忒為了教皇下達的指令,也得頂上去,做鱷島的工作,只要辦好……
這樣一來,王廷和教派的黨爭就有了結果,王廷會讓利,佐忒也重返權力之巔,成為樞機團的教長。
“別再躲了,你跑不掉的……”
佐忒拿著刀一邊行走,一邊敲打著船艙內的金屬設備,不斷發出聲響。
鹽湖城之所以得名,就是存在西大陸第四大的鹽湖。
湖面上有著許多采鹽船,佐忒發現是神主教的據點,秘密行動,掃蕩著這里。
其中一艘大型采鹽船上,雖是木基材料鑄成,但結構和一般帆船不同,主要用于湖上作業,動能依靠人力木漿,需要上百人同時劃動,巨大的船艙底部,有著采鹽設備。
但現在已經滿是尸體和鮮血,佐忒和他帶領的時之劍,已經把人殺得片甲不留,只剩還在躲藏著的頭目。
岸上有人守著,她只是在做無用的抵抗。
船底光照昏暗,佐忒饒有興致看著壓艙蓄水池的鹽井被染成鮮紅。
被佐忒砍過的人,都是在極度的痛苦下死去。
他的刀法很詭譎,不會致命,但會在一瞬間大量失血死亡。
這些穿著神主教紫色祈禮長袍的尸體通常都是被腰斬,或者說肢體被豎著劈開來,從食指中指指縫,連同骨頭一起,劈開尺骨橈骨,再從中間分開大臂,腳也是一樣。
有些腦袋也是一樣,裂開三瓣,腦漿涂地。
直接他媽被砍成哪吒,出血量極大,鞋子踩在船板上,都被鮮血浸沒。
哪怕是身為宗教魔怔人的時之劍,也驚異著這個男人的殘忍,似乎消滅只是附加的目的,處刑才是最必要的。
佐忒伸手示意,讓那些時之劍安分下來,用馬刀敲打著金屬設備,發出震耳的鏗鏘聲響,刺激著躲著的人,哪怕她稍微驚慌一點兒,呼吸紊亂,也會被佐忒察覺。
而此時。
鹽湖岸邊上,風景秀麗,碧朗晴空,萬里無云,一望無垠的澄澈鹽湖映照著粼粼波光。
黑馬照月停了下來,馬格努斯松掉韁繩,下了馬。
早些天他就已經抵達了鹽湖城。
但鹽湖城太大了,是穆隆為數不多的生產型城市,狹海以東沿岸的鹽商,在戰亂沒開始前,大多都從這里進貨。
也是今天才打探到了佐忒的所在。
馬格努斯望著岸邊幾十艘因為戰爭暫時停運的采鹽船,消息無誤的話,佐忒就在其中一只船上。
看來他的判斷是對的。
岸邊上糾集了一批渾身鋼板鎧甲的重裝牧師,約莫百名,還有戴著龍面兜鍪身披純白長袍的幾位時之劍。
現在是掃蕩神主教殘黨的特殊時間,這時候出現在岸邊,一定有什么蹊蹺,他們當然也發現了馬格努斯。
“你是什么人?現在永恒教派正在進行作業,無關人員請快速離開,否則后果自負。”
一名重裝牧師靠過來,武裝到牙齒,厚重頭盔完全看不到表情。
也就是看馬格努斯并非穆隆人長相,有著亞蘭特征,不然的話已經用鏈枷驅趕。
馬格努斯不為所動,即使他單槍匹馬,這也引得更多的重裝牧師圍過來,已經掏出了身上的鏈枷。
鎖鏈拴著的鐵錘上,都是干涸斑駁的血跡。
“這是最后一次警告了,以龍主的名義起誓,我們會處決你。”
重裝牧師平淡說道。
不過總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我也是永恒教派的在籍信徒,這是我的臂章。我需要和十八編隊的領袖談一談,黑巖城失蹤的神官,就是我綁架的,只有我知道她在哪。”
馬格努斯不愿在殺死佐忒前浪費體力,況且這些人太多,以此為質,要和佐忒一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