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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看向德宏法師,若按張異說的,那德宏法師是不是就是缺德?
對于張異的嘲諷和外人的目光,德宏法師并不在意,妄念而已,得道的高僧從來聽不去任何想法,倔的跟驢一樣,所以和尚經常被稱為禿驢。
他注視著張之維和了難和尚,先前張之維和自然門門長的交鋒實在太短暫了,短暫到根本得不出什么有用消息。
而此刻,了難和尚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張之維,緩緩說道:
“阿彌陀佛,小天師一到,就仗勢逞威,恃強凌弱,傷了自然門門長,此番行徑,實在非英雄也,老衲站出來,并非是想為難誰,而是想讓你不要自持手段高強,就小覷了天下人!”
“這禿驢真是虛偽,這個節骨眼上,還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惡心人!”呂家主皺眉道。
“這些話雖讓人有些不喜,卻也讓人挑不出什么毛病來!”陸家主說道。
“人之常情罷了,畢竟誰都想站在大義的一方,從道德的制高點去指責他人,這種情況,切莫順著對方的話進行下去,不然就會被牽著鼻子,陷入絕對的被動!”
王家主小聲說道,四大家族的家主里面,他最擅長此道。
劇情里,三十六賊里有個秘畫門的三當家,叫竇汝昌,是個老輩,在江湖上的名望很高,卻被他三言兩語,逼得自絕當場。
“那該如何破?”呂家主問。
王家主沒有說話,這種還真沒什么太好的處理辦法,畢竟大家都是名門正派,要臉。
“這老禿驢找事,我們這些長輩是否需要做些什么?就這么看著,不太好吧!”張異說道。
“沒什么不好的,雛鷹總要起飛,讓他去做,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負責兜底就好!”張靜清說道。
而場上,張之維看著面前的了難和尚,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直接就是一巴掌抽了過去。
什么冠冕堂皇的屁話,他只當沒聽到,既然對方想試試,那就試試。
“呼呼呼……”
勁風撲面,整個大殿的空氣,在張之維這一巴掌之下,劇烈的鼓動了起來。
一些修為不夠高的小輩,譬如自然門的卞通,被余威所攝,好像是闖進了亂流之中,身體不穩,難以呼吸。
他連忙運勁,炁貫全身,穩定自身,雙手護住癱在椅子上的師父,眼睛卻目不轉睛的看向場中,就連師父再次變成了物理學家造型都沒發現。
在他的眼里,張之維仿佛巨神,這一巴掌有開山之勢,夾帶著轟隆隆的音爆,恍若天崩,壓塌而去。
異人的本能在這一瞬間告訴卞通,這一巴掌,是他這一生都難以逾越的力量巔峰。
了難和尚作為青龍寺的主持,自然也是一個頂級高手,從張之維的這一巴掌上,他感受到了強烈的危險。
雖有些不愿,但此刻了難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已經足以給他帶來致命的危險。
他不敢托大,立刻豁盡全能,爆吼出聲。
只見他那本就壯碩的身體,再次膨脹一截,到了和張之維身形相當的地步,渾身肌肉大如塊壘。反射著古銅色的冷硬金屬光澤。
了難抬起兩條小臂,十字交叉于胸前,做出防御姿態,硬接了張之維一巴掌。
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空氣被撕裂,發出的聲勢像是一架超音速戰斗機,空氣激波如海浪一般朝四周涌去。
周圍圍觀的眾人,頭發往后,朝天沖起,有些臉都被吹的變形,如波浪般顫動。
“咔咔咔……”
了難腳下堅實的地面寸寸崩潰,炸裂開來,但了難卻沒崩潰。
他雙臂交叉,護住頭頂天靈蓋,露出一雙與他壯碩身軀極其違和的,蒼老渾濁的瞳孔,目光中帶著一絲不可思議,死死的瞪著張之維。
了難硬生生接住了張之維一巴掌。
此刻,他全身大筋條條凸起,如一條條蚯蚓般擴散開來,全身青黑,肌肉纖維拉絲,滿臉的猙獰恐怖,再無先前的高僧模樣,反倒像是一尊鬼神一樣。
“好重的一巴掌,這是施展類似大手印的招式,還是用了什么橫練手段嗎?”有人一臉吃驚道。
“并沒有,”有些眼力強的人說道:“從小天師的這一巴掌上,我沒有感受到絲毫炁的流轉,這說明他剛才并沒有施展任何手段,而是憑借的純粹的命上的力量。”
“不僅是他,了難大師也是,雖然剛才他的身軀突然變大了一截,看起來像是使用了橫練手段,但其實他并沒有用,因為并沒有很明顯的炁息流轉,真是不可思議的手段!”
這時,有人解釋道:“這應該是命上的功夫,至于為何會展現出橫練護體的效果,應該是對肉身的一種運用,普通人在進行鍛煉之后,肌肉都會充血變大,更別說那些性命雙修的異人了。”
“若他們能完全的掌握自身,便能鼓動血氣,讓自身的筋骨和肌肉充血,從而完全發揮出肉身的力量,這是一種看似簡單,但卻極其困難,極其高級的運用,傳說,道家的那些護法神,佛家的那些菩薩們,之所以會有猙獰恐怖的忿怒相,便是這個原因。”
有人吃驚道:“你是說了難是菩薩級的人物?”
“不是,他還遠遠達不到,但即便如此,了難的實力也強的可怕,但小天師張之維的實力,更加可怕,說實話,我都有些后悔抱著看戲的心態上龍虎山了,這好像是一趟渾水。”
眾人議論紛紛,而此刻,張之維的大手,按在了難架起的雙臂上,緩緩下壓。
了難在奮力抵擋,本就破碎不堪的地面,再次向兩邊擠壓崩壞,彈出流彈般的碎片。
這個過程中,張之維注視著了難那雙蒼老的雙眼,吐氣開聲,詢問道:
“密宗的活佛?”
了難那蒼老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驚詫之色,但他并沒有回答,非是不愿,而是不能,角力講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若開口說話,那這股氣就衰了,他非得被張之維一巴掌拍飛出去不可。
從了難和尚的眼神變化中,張之維得到了答案,心里有些詫異,剛才他只是隨便一說,沒想到竟真遇上了。
密宗是佛門八宗里一個很特殊的存在,佛門八宗,其他七宗并稱為顯宗,而與顯宗相對的就是密宗,可想而知他的特殊。
說起密宗,不少人都有些印象,因為很多影視劇里,密宗一般都充當著反派角色,出場的和尚都是類似金輪法王,鳩摩智這樣的莽夫,以至于都成刻板印象了。
但其實,這也確實是密宗的風格,像其他佛門,雖都是性命雙修,但卻有側重,他們所追求的五蘊皆空,四大皆空,阿賴耶識等等。
本質和全真出陽神一道相近,所以他們更側重于性的修行。
但密宗不一樣,他們追求的是觀自身為佛,有些像張之維現在所走的內圣外王的路子。
對比一般的和尚,他們的肉身要強大的多,這種強,是由內而外的強,并不是用金鐘罩,鐵布衫,金剛不壞體之類的手段撐起來的。
所以,他才能在不使用任何術法的前提下,身體猛的膨脹一大圈,他們把這稱之為色身的修行。
既然和張之維的修行道路相近,那只修命肯定是行不通的,對性上的要求依然很高,他們追求的是法身和色身的雙重完美。
既然,還要,這條路注定很難,難到尋常人幾乎不會有什么成就。
畢竟張之維這樣的人,百年難得一見。
所以,密宗便發明了一種快速提升性上修為的重要儀式——密續,又叫灌頂。
指由上師向修行者灌頂傳度,幫助修行者獲得更深層次的理解和體驗,從而快速提升修為,儀式的具體內容有很多,不必多講。
在灌頂儀式之上,密宗還有一種轉世儀式,一些實力高強,但并未走通道路,大限將至,卻又不甘心就這么寂滅的老和尚。
他們就會使用秘法進行轉世,把自己的靈性托生到一個新的嬰兒上,進行重修。
這個過程雖有些像奪舍,卻又不是,因為奪舍會出現性與命不相容的情況,但轉世不會。
只不過大部分修為會遺失掉,只有少部分會被繼承,但就是這一部分,再加上前世對佛法道理的理解,他們能攀登的更高。
但通天之路是沒有止境的,一些無法至圣的存在,會陷入循環一般,一世一世的進行轉世,來積累自身。
在密宗,也許你見到的只是一個小喇嘛,但其實是好幾百年前的老怪物。
以前,張靜清領著張之維修行的時候,就曾說起過此事,張之維好奇的問過張靜清,若這些和尚不斷的進行轉世,一世一世的進行積累,會不會達到一種極其可怕的境界?
張靜清告訴張之維,并不會,這樣的和尚,其實是陷入了生滅的妄執之中,就算每一世都在積累,每一世都在進步,給了他們一種走的更遠,離大道更近的錯覺。
但如果他們妄執不滅,不管轉世多少次,都難堪破“無明”,更進一步。
須知,功高一線,就高的沒邊,他們以為的進步,其實從另一個境界來看,只是在原地踏步而已。
所以,這樣的和尚,毅力雖強,但并不高尚,看不穿妄執,永遠無法真正的得道,得不了道,卻又一世一世的輪回,在苦海里掙扎,他們其實就是一種苦行僧而已。
面前的了難,便是一個這樣的存在,所以他才能硬接張之維的巴掌,只是隱隱有些頹勢。
不過,張之維卻是面露失望之色,想起那日師父對這種和尚的描述,開口說道:“空實無華,病者妄執,由妄執故,非唯惑此虛空自性,亦復迷彼實華生處,由此妄有輪轉生死!”
“你……”了難精神一震,想要開口說話,但張之維卻無心與他交談,手掌猛的下壓,了難壓力大增,他腳下的地板上,更多的裂縫如蛛網般擴散開來。
為避免雙方交戰把這處大殿給毀了,熾烈的金光自張之維手中蔓延出去,如水銀泄地,為地面鍍上了一層金光。
了難渾身肌肉虬結,青筋遍體,青面獠牙,呈大忿怒相,他兩只腳穩穩站在張之維的金光上,把金光踩的鏗鏘作響。
與此同時,了難周身,猛的出現了八朵金色蓮花骨朵環繞,腳下浮現出一個蓮座,他的背后出現了八只手臂,如同蛛腳一般,朝著張之維熊抱而來。
密宗作為佛門大宗,自然不只有性命修行的法門,在對術的開發上,亦是相當強大。
了難現在所施展的手段,說是真正的金剛怒目也不為過,看得周圍的人皆是心頭一震。
就連一直攆動著手里的佛珠的德宏法師,都停下了動作,目不轉睛的看著場中變化。
只見了難和尚背后八臂齊發,皆在施展密宗大手印,時而做獅子吼,時而做龍象鳴,體內甚至傳來陣陣潮水涌動的聲音,聲勢大漲。
但了難的攻勢再強,卻還是被張之維那勢若崩云的金色大巴掌給抽了斷手臂。
“鏗鏘!”
隨著最后一條金色手臂炸裂,了難背后八臂全毀,他那大忿怒相的臉上竟浮現出一絲驚亂,忍不住后退半步,但瞳孔之中,一只金色巴掌迅速放大。
那巴掌中帶著雷法,夾雜著漫天的白金流光,將他整個淹沒!
熾烈的雷光炸響,看熱鬧的眾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了難和尚該不會被小天師給打死了吧,對方可是青龍寺的主持,這要是被打死在了龍虎山,可不好交代。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多慮了,張之維的手,按在了難和尚的大光頭上。
了難和尚那龐大的身形,都被生生壓的矮了下去,渾身上下遍布細密的雷霆焦痕,雙膝微曲,差點跪倒在地。
但若仔細去看,便能發現,張之維按在了難頭頂的手,其實是在抓著他的頭,提起了他,讓他不至于跪下。
張靜清目睹了全過程,暗暗點了點頭,有進步,沒有把了難這廝打的跪地亂爬,而且,對手段的把控又有精進了。
“呼哧呼哧”
了難喘著粗氣,渾身不住的發抖,雖然沒有跪下,但現在這個狀況,他也是面子和里子都丟盡了。
幾世輪回,他何曾受過這種奇恥大辱?但事已至此,再留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了難大喝一聲,惱羞成怒,如發狂的公牛一般,鼻孔喘著粗氣,一頭撞碎了大殿的墻壁,狂奔下山。
半道上,他遇到了一大一小,兩個白衣勝雪,白發飄飄的登山人。
登山人沖他打招呼,他不做理會,一沖而過,但身后一只白炁大手洶涌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