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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咔嚓……”
張之維踩在鬼將軍的背上,逐步收緊鐵索,鐵索絞動骨骼,發出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這勾魂索本是鬼將軍的法器,法器有靈,不會傷害主人,但張之維憑借著強大的力量,無視了法器的反抗,硬是把對方手里的劍,變成了他手里的劍。
鬼將軍被拿下,他手下的鬼騎一個個幾近瘋狂。
先前被他扯著鐵索,拖拉成球的鬼騎和活尸,一個個揮舞著血掌,高舉手中長槍,對著張之維接連刺來。
但張之維有金光護體,除了發出一連串金石碰撞聲外,衣角都沒顫一下。
但就在這時,遠處,一個隱于黑霧之中的陰影,展露身形,是一個身披黑袍,頭戴尖帽,渾身散發著黑炁的鬼物。
它探出白慘慘的骨爪,五指微曲,爪中有一抹翠綠色的鬼火在跳動,并迅速結成一顆翠綠色的玉珠,玉珠化作一道流光,直沖張之維的后腦勺。
鬼將軍修的是巫覡一道,最擅長役鬼,他手下的各種鬼物,能力各有側重,像那些鬼騎,擅長像騎兵一樣沖鋒,攻擊肉身,不具備殺傷靈魂的能力。
而當前這種鬼物,則擅長攻擊靈魂,它要比鬼騎兵難煉制的多,實力也要強些,是鬼將軍的底牌之一,一般是隱于暗處,伺機而動,一擊必殺。
此刻,見法主被擒,它本能的對張之維發起攻擊。
它那鬼火的威力,雖遠不及用精氣神三寶為燃料的三昧真火,卻也是以炁和神點燃的,占據了兩寶,威力不俗,能壞人魂魄。
張之維虎軀一振,金光大盛,寸寸展開,把那些圍攻自己,舉著長槍叮叮當當的“打鐵”的鬼騎和活尸鎮殺,那團碧綠的鬼火就擊中了他。
頓時之間,鬼火轟然暴漲,化作一股龐大的火潮,把張之維卷入其中,一同被卷入的還有周圍重新聚攏過來的鬼騎兵。
這些鬼物,在綠色火焰中掙扎狂舞,一點點的灰飛煙滅。
看著這一幕,遠處那鬼物森然的白骨面孔上,黑氣攢動,竟然人性化的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但下一秒,一只金光大手破開火焰,轟然洞出,五指剛健有力,宛若鐵鉗,一把抓住了那只鬼物的臉,猛地一攥。
只聽得“轟”的一聲,黑炁四散,黑色斗篷炸開,被鬼將軍視為底牌的鬼物,竟被張之維生生捏爆,魂飛魄散。
底牌被毀,鬼將軍卻無心他顧,他已到了生死邊緣,脖子上皮開肉綻,骨骼碎裂.
就在他的脖子要徹底被絞斷的瞬間,張之維卻松了一下勁。
因為他發現面前這個人有些不對勁,即便脖子都快被他擰斷了,臉色變化卻很奇怪,給他一種木然的感覺,就好像提線木偶一樣。
“有問題,”張之維停下絞索,一腳把鬼將軍踩在腳底,開口道:“你也是全性的人吧,知道吳曼的下落嗎?說出來,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面對他的問題,鬼將軍不為所動,只是“嗬嗬嗬”的叫著,但張之維卻從他的反應中發現出了絲絲異樣。
張之維動用妄破神眼,眼底泛起金色的漣漪,頓時發現鬼將軍的脖子處貼著一個巴掌大的紙人。
這紙人渾身布滿血色的符文,臉上勾勒出簡易的五官,五官表情變化,那鬼將軍的表情也就跟著變化。
“難怪表情木然的很,原來是被這個紙人給控制了,有人控制全性的人對我動手?讓我看看你是個什么鬼東西!”
張之維伸出手,動用藍手的能力,掌心吞出一道藍光,連接到鬼將軍的眉心,就要對他進行搜魂。
而就在這時,隱于鬼將軍脖子處的紙人,忽然獰笑一聲,四肢并用,竟然從鬼將軍的脖子處,爬到了鬼將軍的臉上,一口吃掉了鬼將軍的魂魄。
“混賬!”
察覺到對方的意圖,張之維想要阻止,卻是遲了。
畢竟對方就寄居在鬼將軍的皮肉之中,神魂之上,要吞掉鬼將軍的魂魄,只需要一張嘴就行了。
“我倒要看看你是個什么東西?”
張之維眉頭一皺,大手張開,一把朝紙人抓去,卻見那紙人不退反進,猛的朝張之維沖來,要進入張之維的體內。
察覺到對方的意圖,張之維也是獰笑了一聲,螳臂擋車,不自量力,敢對他這么做,無論是當初的夏柳紅,還是后來的黃仙,都沒有好下場,這個紙人也想來找死?
“成全你,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他放開周身防御,讓那紙人侵入。
紙人如貼紙一般貼在了他的手上,隨后順著手臂一路往上。
同時,他在拉扯張之維的神魂,想要奪取身體的控制權。
它的這個舉動,張之維沒笑,畢竟是他放進來的。
但體內的“國師”卻是笑了,笑得歇斯底里,它都沒能辦到的事,這么個紙人,何德何能?
紙人在張之維的身上游走,那張陰蝕詭譎的臉上卻流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這人不僅肉身堅韌如同,神魂更是重如泰山,自己竟然撼動不了。
雖然這個紙人,只具備自己極少部分的力量,但即便如此,也足以應對很多高手,畢竟很多異人在性方面并不突出。
面前這個天師府的小牛鼻子,其他手段強也就罷了,神魂怎么如此強大?比全真教那些修出陽神的牛鼻子的神魂還要堅韌很多?
隱于幕后的紅裙女子頓感詫異。
但這并不讓人意外,張之維的靈魂與肉身交融,要想撼動張之維的靈魂,必須也得撼動他的肉身。
而他的肉身和靈魂都是世間一等一的強大,兩者結合,若無極其特殊的效果,尋常的奪舍,如何能奏效?
如此狀況,紙人進退維谷,忽然,一股大力襲來,它被張之維拉進了位于頭頂三尺的堂口空間之中。
以前張之維喜歡把這些侵入自己體內的妖魔鬼怪,拉進人體小天地里,讓“國師”吃掉。
但這種行為,本質就和妖怪吃孫悟空沒啥區別。
如果是遇到小角色,那自然是一口吞下,一了百了。
但若是遇上像猴子一樣的狠角色,那就相當于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展露給對方,本來能打贏的局,可能活生生浪輸。
就好像西游記里的黑熊精,黃眉怪,一身本領不輸猴子,卻因為把猴子吃進肚子里,最后搞的下場凄慘。
張之維雖莽,但絕不傻,以一張紙人便能掌控一個專修靈魂一道的巫覡高手,這幕后之人,絕不簡單。
若就這么大喇喇的將對方拉進自己的人體小天地里,對方要是有什么類似三昧真火這種針對靈魂的奇技,那不就危險了嗎?
所以,張之維選擇把對方拉進自己的堂口空間。
堂口空間雖也是有神魂和精神做主導,但它卻是懸停在頭頂三尺的位置,舉頭三尺有神明便是這個道理。
在這個空間里,對方不管用何種手段,就是把天都掀了,那也沒事,大不了他再開辟一個。
紙人進入堂口空間,開始時,她還以為是進了張之維眉心的泥丸宮,頓感詫異。
若不修行出陽神這種功夫,尋常人的泥丸宮里,只有一團魂光。
但這小牛鼻子的泥丸宮,怎么如此的巨大?周圍彌漫著大量的七色霞光,她皺了皺眉,認出那是信仰之力。
而在信仰之力的上方,是一尊百丈巨人,獸首獠牙,四頭八臂,各執兵器,如抵天神祇一般,散發著讓人窒息的威壓。
紙人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她的本體原是一授箓的坤道,自然不會認不得這北極四圣之首的天蓬真君。
“泥丸宮里藏神明,這小子的護身神將竟是天蓬真君?!這怎么可能……這種級別的神祇,按理來說,是不會感召降臨,成為護身神將的,”隱于幕后的紅裙女子大驚。
當年,她也領過法職,授過護身神將,自然知道這北極四圣的含金量。
不過,那都是陳谷子爛芝麻的往事了,隨著她被法脈除名,那些都已煙消云散。
但或許是還懷揣著一點當時的敬畏之心,紙人沒有過多打量,很快便把目光從天蓬真君的身上挪開,看向前方。
但它沒注意到的是,在它挪開目光的瞬間,頭頂的天蓬真君,八只眼睛,齊齊往下瞥去,盯住了它。
而它此刻的目光,卻被堂口內景正中位置的七星臺所吸引。
那臺子龐大無比,威武雄壯,上面站著個白色皮毛,凸額電目的兇惡猿猴,正一臉不善的看著它。
在那兇惡猿猴的旁邊,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和那小牛鼻子在外界的形象一模一樣,一雙眼睛噴薄著金光,如同黑夜之中的火炬一般耀眼。
看到七星臺的一瞬間,紙人反應過來,這不是泥丸宮,這是堂口空間。
“原來是這小牛鼻開辟出了信仰,把護身神將從泥丸宮轉移到了這里。”
至于七星臺上那個猴子是什么東西,它也不太清楚,也來不及多想,當即朝著七星臺上的張之維神魂沖去。
只不過,還未到近前,銀色電光交織,那只兇神惡煞的猴子,突然獰笑著出現在張之維的面前,如撲蝴蝶般,一把將它抓住,不顧它的反抗,死死捏在掌心。
緊接著,猴子仿佛會變臉戲法一樣,本來兇惡的臉龐,突然變的諂媚,獻寶般將紙人送到張之維的面前。
“不愧是我的‘國師’,做事就是周道!”
張之維伸手拍了拍“國師”的猴頭,伸手接過紙人。
但剛一接過,那紙人就陡然膨脹起來,只聽到轟隆一聲巨響,無數團血紅色的火焰在張之維眼前綻放。
這是一種極強的神魂沖擊,那紙人身上,蘊含有紅裙女子切割下來的部分靈魂,當前這種處境,她沒試圖周旋保全,而是直接進行了自爆。
能不能炸死對方,紅裙女子也不敢確定。
但她很確定,不能讓那小牛鼻子擒住那部分靈魂,不然可能重新招致天師府的追殺。
與此同時,一處門口站著持槍守衛,守備森嚴的軍閥府邸。
盤坐于房間內的紅裙女子,猛的睜開雙眼,吐出一口鮮血。
自爆一部分靈魂,即便是她,也感覺一陣令人戰栗的痛苦。
就好像有人掀起了她的頭蓋骨,再淋了一盆辣椒水進去一樣,這種感覺讓她疼的捂著腦袋在床鋪上翻滾起來。
“這個小牛鼻子好強,這次試探的代價有點大,不知道炸死了沒有。”
屋內的動靜驚動了門外的人。
一個身穿呢子軍服,褲線燙得筆直的挺拔青年人推門而入,見到紅裙女子這般模樣,頓時著急無比。
“餓,我餓了,叫人,快叫人!”
紅裙女子眼睛里噴薄著血光,竭力控制著自己不吃面前這人。
年輕軍官連忙跑出去去衛兵。
幾個衛兵還以為有什么意外情況,匆忙趕來。
但剛一進門,便被一片浩浩蕩蕩的紅光裹挾,瞬間便吸干了精氣,化作干尸。
紅裙女子得到了補充,疼痛感消退,但沒完全恢復,戰栗的痛苦依舊一波一波的襲來。
她揉著眉心,姣好的面容帶著猙獰和痛苦。
“不夠,還不夠,我還要,還要!”
年輕軍官掙扎了一下,但見到紅裙女子痛苦的樣子,一咬牙:“你稍等,府上還有些丫鬟、仆人、姨太什么的,我都給你帶來!”
另一邊,堂口空間內。
紙人自爆搞出的動靜不小,紅裙女子的能力,有些類似于另類版的六庫仙賊,吸食過大量人類的她,神魂的質量極高,即便只是部分,爆炸起來威力也相當的大。
而張之維和“國師”又處于爆炸的中央,首當其沖
等到余燼散盡,“國師”的狀態有些凄慘,雙手和前胸被炸的千瘡百孔,無數透亮的血洞,讓它幾乎變成一個血肉篩子。
倒是張之維受傷較小,處于性命合一狀態下的他,在“命”受到難以承受的攻擊時,“性”會幫忙分擔,“性”受到難以承受的攻擊時同理。
而張之維的肉身,是毋庸置疑的強,有它分擔,所以即便是吃了一記手捧雷,正面硬抗了紙人的自爆,傷勢也不嚴重,對比被炸成篩子的“國師”簡直可以說是忽略不計。
張之維無恙,作為他心魔的“國師”自然不會被炸死。
但即便如此,它也算是在生死線徘徊了一圈。
這叫本就暴戾的“國師”愈加瘋狂,當下拔劍四顧,卻找不到敵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