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入魔……”
“不想時隔百年，我又體會了一次。”
江定低語。
這還是仙術的線索而已，不是真的仙術碎片，輕易地就能引動他的心魔。
執念。
對長生的渴望，對大日結嬰秘術的憂慮，這是他一直隱藏在心底里的恐懼，夜深人靜之時的惶恐。
走上太清飛劍這條路，在得到巨大回報的同時，也讓他變得和大多數仙門修士格格不入，沒有大日結嬰秘術，可能終生都無法踏入元嬰之中，道路被局限了。
“不過，不過如此。”
江定回憶心魔的種種，冷笑一聲：“急功近利而已，真要不惜一切代價，透支仙門對我的信任，包容，固然可以加快大日結嬰秘術的研發進度，但是日后呢？”
“以后如何去請求他人的配合？”
“這是落虛宗二十四本典級功法，你有時間看一下，理解不了也記下，充實作為底蘊，如果需要什么方面的功法秘術，跟我說，等我整理完成，給你分發一份。”
“對了，給你。”
白眉真人、黑樓兮、黑樓成等人喜不自勝，一個個地排隊上前，按照功勛選取自己的感悟名額。
“仁義，道德，禮儀，信譽，并非虛妄，這是人類社會發展過程中總結出來的內耗最小的辦法，拋開這些的人，不是個性，不是自我，不是求道。”
江定神識掃過大量金丹修士圍著的數個落虛宗先賢牌位。
他們對附近吐血暴退的金丹修士看都不看一眼，完全忽略。
這是毒藥，有可怕的陷阱，同時也是無上美味，蘊含五行之金的種種感悟，可能蘊含金之因果的相關東西，是仙術的皮毛部分。
“唯！”
進入落虛宗之前，江定曾答應對方，會分享自己獲得傳承。
放下畫軸。
“而是愚蠢！”
環顧四周，大多數金丹修士都已經選定了要感悟的牌位，不少人還共同選擇了一個，正眼巴巴地向這邊看來。
有歷史上出名的真君，也有寂寂無名的，共同點是其中蘊含了功法的感悟，不是術這種強大卻不是急需的東西，有可能包含了一些元嬰道路的講解。
江定輕吐一口氣。
“按照功勛排名選取，只有一次。”
“嗯，有些遺憾，沒有獲得元嬰級傳承，不過落虛宗的金丹傳承遠超外界，也算有所助益。”
江定想起了什么，在儲物袋中翻翻找找，取出二十幾個刻錄好的空白玉簡送過去，來到韓林身邊懸浮。
江定神識掃過，淡淡道。
“也就是我，好欺負，要是本體在這里，連個波瀾都不會冒出，在醞釀階段就會被斬成齏粉。”
韓林喜上眉梢，他的功勛排名二十二，勉強可以排到一個不起眼的落虛宗靈位感悟，報備一二后，喜滋滋地排隊。
功勛不足的苦著臉，無奈退去，向四周再度選取。
“謝過涂山師叔！”
韓林大喜，深深稽首行禮。
對他這種散修來說，最寶貴的莫過于傳承了，一下子得到這么多，瞬間暈乎乎的，像是被一座金山砸中。
至于沒有元嬰傳承，他也有聽聞，的確是如此，對方沒有欺瞞。
周圍散修目光驟然變得滾燙，眼神閃爍，將這位金丹初期修士的樣貌深深記在心中。
“不必稱謝，履約而已。”
江定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畫軸展開，繼續感悟其中描繪的種種五行之金。
對于周圍修士的貪婪，他也有所察覺，但是懶得理會。
韓林和他是合作關系，不是上下關系，有什么風險需要他自己承擔。
修士人際交往之間要有界限，不要什么都管。
“大人……”
一名金丹初期修士躊躇良久，硬著頭皮走上前來。
江定笑了笑，目光投過去，似乎是有所猜測。
“涂山大人，”
這名金丹修士心中發寒，卻還是道：“根據您的涂山二條和藏經閣之律，這副畫軸是否在約定范圍內？”
“自然，不在也是理所應當的，在下只是好奇詢問。”
他飛快補充道。
“在。”
江定微微一笑：“我的承諾，在沒有遭受不可抗拒的外力之前，都是有效的，區區一副畫，自然不會影響什么。”
“大人高義！”
這名金丹初期修士松了一口氣，滿是感激的躬身行禮后退，卻沒有說要借閱什么的。
周圍數人驚喜。
“有些建議，你們可以考慮一下。”
江定斟酌少許，道：“這幅畫，很危險，對我來說都是十分的危險，若是需要參悟，可能會有不可知的后果，諸位自行承擔。”
“我等知曉。”
烈陽劍子、六道圣子等人肅然一禮，顯然對其中的內幕并不是一無所知。
“如此便好。”
江定也不在意對方的小動作，隨手一拋，畫軸飛出，落在幾人的面前。
“謝過大人！”
烈陽劍子手有些顫抖，接過畫軸參悟，臉上表情劇烈變化，時而憤怒，時而扭曲，時而茫然。
“噗！”
數息之后，烈陽劍子吐血暴退，面如金紙，氣息斷崖式下跌，臉上滿是恐懼之色，手忙腳亂地取出一枚保命丹藥服下。
“下一個。”
江定淡淡道。
仙術的線索，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六道圣子心中畏懼，卻沒有猶豫，接過畫軸，數息之后，落到烈陽劍子同樣的下場。
他沒有保命丹藥，金丹巔峰的修為瞬間跌落，氣若游絲，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這是何物？”
周圍金丹修士震動，本來還心動，現在瞬間絕了心思。
這兩位天驕都是如此，他們上前完全是尋死，不會有下一個結果。
“下一個。”
江定閉上眼睛，靜靜修養，對于六道圣子的重傷瀕死，血流云的猶豫不決毫不在意，只是想著自己的事情。
這些人，死了就死了。
對現在的他而言，已經沒有了用處，如果不是遵守承諾，現在就要下殺手，把正魔盟和黑氏的金丹清洗一遍。
每日感悟畫軸，整理落虛宗的藏書，又或者指點腆著臉上前詢問疑難的韓林，時間過得輕松愜意。
不知不覺，數月過去，落虛宗即將封閉山門。
“我要走了。”
江定睜開眼睛，看向韓林：“外界可能會有元嬰修士埋伏，他們的注意力可能會放在我身上，你自己注意，盡量活下來。”
“涂山師叔，一路珍重。”
韓林深吸一口氣，鄭重道。
(本章完)